《金牌小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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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小书童- 第3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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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哀大莫过心死,不外如是。
    “是么?”凤之岚微微颤抖的声音,却暗示着自己内心并不如外表看起来这般平静。似是怕让唐安看出什么端倪,她忽而展颜一笑,道:“拿来我看看。”
    “我想不必了。”唐安微微一笑,将信角对准对着桌上燃起的蜡烛,不一会儿,一簇火苗沿着烧黑的信封蔓延。
    唐安打开窗户,将烧成一团火的信封扔了出去,一封足以让人读罢肝肠寸断的诀别在洁白的雪地上化为灰烬。
    做完这些,唐安像是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对着微微愣神的凤之岚道:“大概就是叮嘱你要多穿衣裳多喝水,少走夜路少熬夜,没什么大事儿。”
    凤之岚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叹息道:“你……都知道了?”
    “别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个乌龟王八蛋。”唐安骂了一声,继而嘿嘿一笑:“放心,我替你打了他一拳。”
    听他这么说,显然早已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凤之岚脸上虚伪的笑容消失不见,神色黯淡道:“其实他的选择没有错,我并不恨他。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罢了。呵呵,一个在大唐蛰伏了十年的奸细,怎么能配得上未来会名震西域——甚至横扫的大将军?”

第四百四十四章 白首不相离
    嘴上说不恨的人,往往都是失去了恨的力气。++++
    凤之岚为了他可以抛弃自己的国家,一心想要自由的身份,这样的付出换来如此无情的结果,怎么可能不恨?
    “姐姐你错了。”唐安背负拉起她一只手,仿佛想要为她注入一丝生气,目光炯炯道:“真正的感情不会受到任何事的阻挠,就好比我爱倾歌,不管想要对她不利的人是相国还是皇帝,我都一样会义无反顾地去救她。因为身份、理想、道义、名利而不能在一起,只不过是拙劣的借口。如果他真的爱你,你是舞姬还是奸细根本没有差别,因为在他眼中,你就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你。之所以为了前程而放弃这段感情,只能说明他不是真的爱你。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作践自己,值得吗?”
    凤之岚浑身轻轻一颤,眼神中恢复了点滴清明。
    她之所以忘不掉、放不下,因为过往的一切太过美好,和她曾经尔虞我诈、命悬一线的生活相比,就仿佛置身天堂一样。在距离幸福近在咫尺的地方,她却被她最信任的男人决绝的抛弃,一瞬间,让她从天堂掉落到了无尽深渊。
    她强忍着自己忘掉那些美好,任凭一幕幕将她割的鲜血淋漓。有时候她甚至在想,一个从小就生活在不幸中的女人,沉沦于深渊又何妨呢?
    而唐安的这番话,却让她在茫茫黑暗中握住了一道绳索。
    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值得自己这般自伤么?
    值得么?
    见凤之岚面色迷惘,唐安紧了紧右手,道:“我曾听说过一个故事:每一对恋人在死后都会飞升到天宫,再由仙官洒落到人间,重新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只要再度重逢,将会收获后半生无穷的喜悦,这样的人值得一个人用一辈子去等待。这个过程中,认错人的事情偶有发生,你是愿意忘记这段不愉快,还是想要在白发苍苍之时后悔当年浪费了最宝贵的时光,而和自己的真爱失之交臂?”
    凤之岚抬起头来,难以置信道:“我…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么?”
    “只要你肯从困惑中走出来,用心去寻找。”唐安鼓励似地笑了笑,“我相信以姐姐你的聪明,一定会找到另一个他愿意陪你看日升月落,看繁华落尽。那时候,或许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做‘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凤之岚喃喃念道两遍,忽然低下头去,见自己一双保养得宜的玉手被唐安紧紧握住,脸色没来由地微微一红:“你…替人解开心结的时候,都是这样握住人家的手么?”
    饶是唐安脸皮够厚,被凤之岚当面质问,却也不由得老脸一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毫无松手的意思,反而一脸迷糊道:“其实我刚才一直想问——姐姐你打算抓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
    明明是我被你握住的好不好!
    见唐安如此颠倒黑白,以凤之岚深厚的养气功夫也难以招架,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心目中不由浮现出唐安时常挂在嘴边的三个字。
    他妈的!
    
    月上栏杆,夜如泼墨。
    清冷的街依然飘着雪花,而飞雪悦兰阁内却是一片热闹的景象。觥筹交错,丝竹声声,诺大的厅堂早已人满为患。
    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温柔乡,已经许久没有这般高朋满座了。东方远行的造反,让朝廷大员忧心忡忡,特别是秦天一连砍了尽两千颗脑袋,身居高位者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难能可贵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厄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但是今晚,一切都不一样了。
    唐安的回归,为京城平添了一份久违的喜庆。和这位新晋的侯爷拉近关系,无疑会让他们多一道保命的砝码。白天皇上的册封圣旨刚刚一宣,心思活络的朝廷重臣立刻开始了频繁的走动,打算替唐安接风的人多如牛毛。
    可惜的是,送请帖的人去到程府,却无一例外地扑了个空,唐大人居然不在府上。
    不过这点难题难不倒一门心思想要请客的大老爷们。早就听说当年唐大人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抢回被东方远行掳走的柳倾歌,唐安不惜擅闯相国府,还险些一剑杀了相国公子。
    和小情人分离许久,恰恰又是最为风流的年纪,那唐大人如今的归处便可想而知了。
    当唐安和柳倾歌缠绵恩爱之际,到飞雪悦兰阁送请帖的人便络绎不绝。凤之岚将这些帖子一一接下,客客气气地表示愿意在晚上兴宴于此。
    大老爷们不是傻瓜,凤之岚既然是柳倾歌的干娘,也就相当于唐安半个丈母娘,又岂能像曾经一样将她当成普通伶官艺人看待?最为围观权重的几个人二话不说立刻拍板:接风宴就定在飞雪悦兰阁!
    天还没黑,想要给唐安拍马屁的官员们早早地便出了门。除了因为政事脱不开身的六王爷秦越和忧心女儿安危的蓝鸿烈,大唐重臣近乎来了个遍,最多围坐六人的圆桌最少也拼了十二人,但连胳膊都抬不起来的官员们却乐此不疲,仿佛能在唐大人面前露个脸都感觉到无比庆幸。
    最为奢华的雅间里,以小侯爷秦闯为首的一群重臣围坐一圈,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被作为核心的唐安虽然明知这些人实在虚与委蛇,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和一个个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晚的老头子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地一杯连着一杯地干。虽然各怀鬼胎,可起码从场面上看,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原本作为唐安的未来岳母,加上身为飞雪悦兰阁的老板,凤之岚也在邀请之列。可是酒过三巡,这位风韵犹存的绝代妖娆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打开窗户坐在床沿,任凭夜里清冷的空气亲吻自己娇嫩的肌肤。月华洒满房间,将她映衬的宛如月宫仙子,美艳不可方物。
    可是这位仙子的脸庞上,没有半分圣洁,反而带着无比的惆怅,目光痴痴地望向远方。
    不知道这样静静坐了多久,她忽然举起一直捧在怀里装满“碧水清流”的瓷壶,对着西方遥遥一望,喃喃自语道:“或许…这将是我敬你的最后一杯酒,谨祝你在遥远的西域能够大杀四方,凯旋而归。”
    美酒入喉,却不见一丝芬芳,而是浓浓的苦涩。
    “我想我已经忘了,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会找到那么一个人,愿意陪我到海枯石烂,愿意为了我不顾一切,不再让我掉一滴眼泪。”
    摸了摸被泪水打湿的眼角,凤之岚将剩下的半壶美酒一股脑喝了下去,深深叹了一口气,回忆起唐安下午时分的金玉良言,脸上带着一丝憧憬的微笑,对着夜色轻吐心声。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第四百四十五章 大小姐失踪了
    想想她把剑刺进自己肩膀的那个雨夜,唐安没来由地心中一痛,忽然发现原来内心深处竟是如此想念那个脾气火爆的少女。
    汴京城很大,想要在这里找一个人就好像大海捞针一样。唐安将大小姐可能会去的地方想了一遍,却发觉脑海中关于她的爱好兴趣少得可怜。在他的记忆里,她的最爱永远都是那一柄从不离身的宝剑。
    骑在马上穿越了好几条街,感觉整个身体都快要冷透了,却依旧没有大小姐的身影。他思前想后,忽然想起了曾经带大小姐去过的那条街,赶忙催马而行。
    兴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唐安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
    如果不是门外一阵嘈杂的喧闹声,恐怕他还会一直睡下去。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只见满脸焦急地柳倾歌一个劲儿摇自己的手臂。
    唐安搓着睡眼坐起身来,感觉到脑袋晕乎乎的。屋子里掌上了灯火,原来又到了傍晚时分,这一觉整整睡了一天时间。
    “唐安,你终于醒了。程少爷找你好像有急事,你快去看看吧。”
    程胖子?他大晚上地跑到飞雪悦兰阁来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唐安心中打了个突,穿上衣服出了屋子。
    “等等等,要本少爷等到什么时候?董姐姐,我找唐安有急事,若是你再不把他给我找出来,别怪本少爷硬闯了!”
    刚刚出门,唐安就听到程采和的一张大嗓门。顺着楼梯向下看去,只见大堂之内,程胖子暴跳如雷,一张脸或许由于气愤涨得通红。一身素蓝锦衫的董晓彦一个劲儿赔笑,却怎么也平息不了胖子的怒火。
    快步下了楼梯,唐安奇道:“少爷,你怎么来了?”
    见到了唐安,程采和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一把拉住唐安的手,蹙眉道:“唐安,我可算见到你了!他娘的,快跟我一起去找找采夕这丫头。”
    “大小姐?”唐安惊讶道,“她出什么事了?”
    说来惭愧,回到京城以后仿佛所有事都挤到了一起,又是蓝海棠又是柳倾歌,反倒把当年那个口口声声喊打喊杀的女魔头给忘了。
    “昨天我就和你说,采夕已经两天没回家了,结果昨晚她还是没回来。”胖子脸上带着一抹焦急,“我原以为她是在飞天门办案,可今日去飞天门找了一趟,可人家却说她已经有三天没有见过她了。这傻丫头,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想不开,离家出走了!”
    不会吧,看不出的大小姐居然这么有个性,喜欢玩躲猫猫这种低智商的游戏。
    “大小姐又不是出走一次两次了,兴许是看中了哪家的公子也说不定。”唐安嘴上说的轻松,心中却暗暗着急。见程胖子全然没有和自己开玩笑的性质,咳嗽一声问道:“那她出走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譬如和谁吵过架什么的。”
    程采和想了想,皱眉道:“最近我一直在忙活云顶楼的生意,倒是疏忽了采夕。不过…我记得前几天爹把她叫到书房里谈了好久,谈完之后她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原来是父女吵架。”唐安恍然,“难不成就因为被父亲教训了两句,就要闹情绪离家出走?这未免也太脆弱了吧。”
    程采和像看白痴一样看向他:“这么久以来,你什么时候见过爹训过她?”
    说的也有道理哦,竟让老子无言以对……
    唐安点点头,感觉自己像个白痴。忽然惊奇地看向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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