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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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堂- 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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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的!”

    黑鹰道:“大老爷客气了,您这逼酒出体之化酒功夫,小的便是望尘莫及的,亦是仰慕得很,小的对大老爷自是无比的拜服!”

    任颂义果真是闯过大风大浪之人,这酒喝得人前人后,来而不拒,双陪奉还,众人皆已大醉,无人再

    敬得酒。大老爷哈哈大笑,起身抓起一酒坛,一口而尽,放下酒坛,对众人道:“和尚我今rì真高兴,这是我今生喝得最为舒畅一顿酒啊!痛快痛快真痛快!”话语未落,人已摊于座,酣声顿起。

    众人笑而不语。

    任颂德叫家人撤掉酒席,生了两个碳火炉,取来暖水放一侧,自身陪坐守护于一旁。

    众人也各回得房间休憩。

    任天琪郡主回到房间,酒xìng正浓,亦睡不着,正坐着喝茶。冬雪等一旁作陪,正在为大老爷赶制皮毛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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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雪头亦不曾抬得,道:“你们瞧得大老爷与林少爷是否就好是爷儿两,那眉目那神情好似一个摸子刻出来的!”

    任天琪喝口茶笑道:“瞎说,大老爷这辈子就未曾娶过亲,一生皆醉心于剑法书画,从不好女sè,何来的子女?”

    夏荷道:“冬姐说得不错,我亦觉得他二人忒像,只是大老爷脑门之上没得头发,脸上也苍老许多!”

    郡主闻言,笑而不语,片刻道:“爷,我觉得亦是,说不定咱家这大老爷在外有个一男半女的,只是我等不知而已,要不,你去问问老太太不就知了!”

    任天琪喝口茶,摇摇头,笑道:“如是大老爷果有子女在世,我任家堡岂非又添丁壮大,人强马壮?”说罢,果真趁着酒兴带着宫铭来到北院母亲处。

    母亲亦是多喝了酒,睡不着,也正为大伯回来忙着添制衣服。见说儿子过来有事,忙唤儿进来。

    任天琪坐下连咳数声,笑道:“娘,你瞧大伯与林雪飞两人这相貌如何?”

    老太太一脸疑惑,道:“他们二人怎么了?我看不出有啥不对?”

    任天琪笑道:“娘不觉他们二人长得一模一样,好似一对父子!”

    老太太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再瞧瞧儿子,一脸不解。

    任天琪点点头,道:“真的,娘再想想。有无这可能?”

    老太太闭眼片刻,道:“儿呀,你还不要说,林雪飞与你大伯还真有点像,就像三十年前的你大伯样!不过,可话又说回来,你大伯这辈子也从未听说过结婚生子呀?”

    任天琪见有戏,兴奋得很,上前一把包住母亲,撒娇道:“娘,会不会大伯在外有家室未曾对爹娘说过呀?”

    老太太摇摇头,道:“瞎说!你大伯乃世上少见正人君子,从不近得女sè的!”

    任天琪颇为失落,道:“要不,就让大伯收林师弟作义子,如何?”

    老太太摸了摸儿子的脸,道;“再说吧,其实要看林雪飞是否为你大伯之子,只需瞧林雪飞身上两块地方便成。”

    任天琪惊呀得很。

    老太太道:“有一年哪,我与你二伯母在一起闲聊,那时两家还住一起,你才刚出世。你二伯母抱着你给你梳头时,指给我看,说任家我们这一支子女头上右前侧均有三根白发,自打出世就有;还有这双脚大脚指歪上翘,并为双甲。不信你脱鞋看看。”

    任天琪依言脱鞋袜一看,果然。

    老太太道:“此事先不必声张,免得惹你大伯生气,你叫林儿明晨来我院中,我给他梳头瞧瞧再说。”

    任天琪闻言觉得有理,兴冲冲回得院去。

    第二天一大早,任天琪便强拖着林雪飞来到北院母亲处。

    老太太与林雪飞说了会闲话,见林雪飞头发散乱,笑道:“林儿你上得前过来,我老太太给你梳理梳理。”

    林雪飞答应声恭身上前,跪老太太身前。

    任天琪自去取来梳子递给母亲。

    老太太不慌不忙替林雪飞梳好头,朝儿子一点头。

    任天琪大喜过望,上前一把抱起林雪飞惯到在地,伸手脱下林雪飞鞋袜,拾起双脚一看,果真双脚大指外翘,双层指甲。

    任天琪起身哈哈大笑。

    老太太则一把抱住林雪飞,左一声肉啊,右一声心肝地哭起来。

    林雪飞莫名其妙,就觉得老太太和师兄今rì神秘得很,瞧着二人不知该如果是好。

    任天琪一把抱住林雪飞道:“兄弟,你不仅是我师弟,还是我任家子弟!”

    林雪飞摸摸师兄头,道:“师兄,你说啥呢?昨rì喝多了不是?怎的还没醒酒呢!”

    任天琪亦不答话,撇下林雪飞径直飞身抢出后院,来寻父亲。老太太亦拖着林雪飞跟来。林雪飞哭笑不得,只得随身前来。

    三位老寨主正于前院大厅喝茶聊天,谈些昔rì旧事;外面不时有族里人前来道喜拜见颂义公的。

    任天琪三步两步上得厅来,见过大伯二伯和父亲,上前对任颂义道:“大伯大伯,你在世上是不是还有个儿子?”

    老寨主见儿子没头没脑的上来就问着莫须有的话,生气道:“天琪,捣啥乱,你年岁不小了,还能像儿时般与大伯口无遮挡的?”

    任天琪一瞥老头子,笑道:“爹,你不懂的,大伯自是明白的。”

    大寨主任颂义闻言瞧着任天琪的脸,没出声。

    任天琪道:“大伯,十几年前你是否有个心爱的女人?”

    任颂义点点头。

    任天琪惊喜道:“大伯,那你是否已与那女子至少有十七年未曾见得面?”

    任颂义脸sè大变,満脸激动,双肩颤抖,点点头。

    任天琪笑道:“大伯,你知不知道你有一个儿子,今年已十六岁了?”

    任颂义摇摇头,一脸失望。

    这时老太太拉着林雪飞的手也来到厅上,见过两位大伯,对任颂德道:“老爷,这孩子确实是我任家堡的人,你们好好瞧瞧,像不像他大伯!”

    厅上众人闻言,越瞧越像。老太太又说了头发,脚指甲之事。林雪飞亦已傻了,呼吸加重,全身颤

    抖。任天琪脱下鞋袜,叫林雪飞亦脱下鞋袜。任颂明亦叫儿子们脱下鞋袜,果真五人一摸一样。

    大和尚任颂义起身站起,情绪激动,对林雪飞道;“孩子,你娘叫啥,你身上还有啥凭证?”

    林雪飞抬头,涨红脸道:“我亦不知娘在哪儿,我打小就被丐帮收留,只是听得爷爷讲,捡拾到我时,我怀里有半块玉镯;还有,我背上有三十六颗黑痣。”

    任颂义闻言,大叫一声,好些没晕过去,忙伸手一把撕开身上衣衫,转身朝众人。

    众人抬头瞧去,果见任颂义背上点点密密的黑痣,一数,不多不少三十六个。

    林雪飞一见,大惊,双膝跪任颂义面前,双手脱下身上衣衫,果见背上相同部位有三十六个黑点。

    老太太上前一把抱住林雪飞,是放声大哭。

    任颂义语声颤抖,举手定定神,道:“好孩子,你那半个手镯呢?可在身上?”

    林雪飞忙伸手怀里取出一布囊,双手呈上。

    颂义打开布囊,取出手镯一见,仰后倒下,竟昏死过去。

    任颂德接过手镯一瞧忙递给老伴儿,老太太一见,亦是大叫一声,回头对儿子道:“快去请来郡主。”

    此时府中上下均已得知林少爷竟是寨里丢失在外的少寨主,早已聚门前观看,郡主亦闻讯过来,见如此,忙叫冬雪回西院取来老太太所赠手镯。

    这边任颂义亦已醒来,呆呆坐着不动,双眼流泪,思绪万千,想起这多少年来一人在外漂流,有家不能回,吃尽苦难,不想感动上天竟送来一子,心中自是狂喜



………【第二章第二十一节归宗认祖(下)090】………

    郡主拿过手镯递于老太太,老太太一比试,笑道:“他大爷,这孩子果真是你的孩儿啊!”

    任颂义点点头,上前搂住儿子父子二人是放声大哭。

    任颂德叫过大管家去收拾东院暂给林雪飞父子住下,又叫二管家任明全去通知寨中各家各户,自今儿起,全寨大庆至正月十八,免去所有佃户三年田租,户户发银二十两以庆大老爷认回儿子,亦为年关已到,天琪婚期将至。

    寨中自是大摆酒席,席上任颂义略讲了十几年前如何识得林雪飞母亲经过。

    十八年前的秋rì的一天,身任兵部侍郎的任颂义带着十几名手下赴濠州视察军情。碰巧在濠州带兵的竟是任颂义的同期同殿的探花,将军冯玉鼎。闲暇之余,冯玉鼎便请任颂义等人与几位亲信故交共七八个人同去濠州大酒店吃饭。一行人身着便衣,来到了濠州酒店,在楼上一间雅间里用餐。旁边自有歌姬舞女一旁轻歌慢舞。冯玉鼎等人均是文武双全的将领,金宋双方又正在濠州地区銮战,难得的轻闲,自是忙着歌唱诗词,击鼓传花,尽兴畅饮。众人均是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的各自拥着心仪的女子一旁休息去了。任颂义酒量过人,又心头颇有思绪,倒是未曾喝过头,头脑还算清醒。雅间里就剩下任颂义,两名贴身的侍卫,与一名调琴尚未离去的黄衫女子。这个女子正当青chūn年岁,十仈jiǔ岁的样子,眉清目秀,修长身材,略见瘦,却是弹得一手的好琴。任颂义无所不通,尤其是以剑术与音律最为擅长,颇有造诣。任颂义便叫过那女子,笑问道:“姑娘何方人氏?怎会流落到此兵戈相见的濠州地头?又如何弹得一手的好琴?”那女子见过礼后,笑道:“小女子吕氏,乃太原府人,因双亲亡故前来江淮寻亲,不期亲戚们早已为躲避战乱已是不知了去向。因举目无亲,就凭着家学的琴艺游走于酒店与各大官商之家,谋个生存之道。”任颂义心怀天下仁义,自是对百姓百般怜悯,对眼前这位身怀绝技的年轻单身女子自是又一番爱惜,忙扭头叫手下人送上五十量银子,笑道:“姑娘的家学之艺如此的jīng彩,想必令尊令慈必为德高望重之大善人,怎奈天时不利,双亲竟离姑娘而去,确是苍天无眼呐。濠州地带眼下颇不太平,乃金宋争夺之地,不易多留,姑娘还是拿着这点银两早早南下江南,另寻安身之处吧。”那女子自是倒身拜谢,又请问任颂义的大名。任颂义一抬手,请其身起,笑道:“这点小事,不足挂齿,你又何必去计较姓啥名谁的放在心头。姑娘如是肯的话,在下愿借姑娘的琴一吐心头哀思。”那女子忙双手奉上琴,抬头见到桌上的斑竹剑,眼露jīng光,一逝而过,又躬身退下。任颂义走南闯北,阅人无数,自是瞧见了那女子的不寻常表现,已是心生疑惑,却亦装着不知,低头弹起琴来,正是气贯长虹的《壮士东去》。一曲弹罢,那女子抬头笑道:“官爷好大的志向,好jīng缜的琴艺。只是如官爷既然为官带兵之人,就应懂得心慈掌不得兵的,似乎是不应有太多的慈善之心了吧!”那女子脸呈微笑,面如桃花。瞧得任颂义一愣,竟乱了心神,忙收神归壳,“哦”了一声,笑道:“姑娘好眼力,在下倒是瞧走眼了,竟未瞧得出姑娘是位得道的高人。姑娘可否告知在下是如何瞧出在下是带兵的官人的?”那女子微微一笑,一改方才的矜持,大大方方上前一步,在任颂义对面坐下。任颂义身后的两侍卫怒哼一声,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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