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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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堂- 第2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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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天琪惊喜万份,道:“说来听听。”

    陆士兴道:“这帮人晚上回到了城外一地,与又一帮人狗会合了,双方共有一十二人八条狗。这帮人在一小酒馆里吃饱喝足就走了。一打听酒馆里人,酒馆里人说是这帮人不是本地人,是一叫无烟谷地方的护卫,叫狗奴。还说这帮人每半月就来登州一次,说是给啥高僧买点啥东西的。”

    任天琪双目放彩,点点头,道:“有无小三与马大哥的消息?”

    陆士兴道:“听下面的人说,瞧见二位爷追进了城,又越城而过,往山里去了。”

    任天琪一愣,道:“啥山?往啥山里去了?”

    陆士兴道:“回爷,往少林少室山方向去了。”

    任天琪一惊,道:“你是说去了少林?那胖蒙面人去了少林?”

    陆士兴眨眨眼,道:“应当是。”

    忽然窗外轻风传来一笛曲声,时断时续。

    任天琪受任颂义调教,颇懂音律,东方白又好此道,二人多参习,故而任天琪竖耳倾听。不听还好,一听便觉胸中一颗心砰砰跳得厉害。竟然是大伯的曲子《落魂坡》。白妹没死。任天琪大喜,点脚飞出窗去,空中一跟头,翻身上了房顶。

    楼下巡逻的官军见了有一人自大将军房里飞起,四下大呼大叫。

    任天琪亦不理会,一个叠云纵旋身起,静听辨清那笛声方位,使流水浮云功飞去。

    越过几排民居,来到一座桥边。那是座石桥,桥上夜灯高挑。灯光下见是一位身材清瘦女子,头呆斗笠,正依桥横笛吹奏。

    任天琪心头大喜,叫了声“白妹”就飞过去。

    那女子回头瞧了任天琪一眼,一语不发,点脚飞起,竟亦是叠云纵与流水浮云,迅捷无比,丝毫不逊于自己。

    任天琪拔腿跟上。

    二人来到城外的一处小树林中。

    前面那女子停脚缓缓走进林子,回身站定。

    任天琪已瞧出此人不是东方白了,其人身手要高出白妹太多了。但可肯定的是,此人不但是鬼谷门门下,还与任家堡有着不薄的交情,应是任家上一代的故交良友了。任天琪跟进林子,恭恭敬敬垂手对面,未敢说话。

    对面女子轻起朱唇,道:“你是大宋扬州府人?”

    任天琪道:“是,晚辈扬州任家堡人。”

    对面女子道:“哦,任家堡人?说来听听。”

    任天琪道:“是。任家堡分左右两寨。总寨由在下二伯任颂明坐镇;右寨由在下大伯任颂义与家父任颂德共同坐镇。”

    对面女子笑道:“不错。任家三杰。你叫何名,有兄弟几人?”

    任天琪道:“回前辈,在下叫天琪,家里共有四位兄长,一位弟弟,外加一位义兄;大伯家有一位堂弟,二伯家有三位堂兄,晚辈并无姐妹。”

    对面女子笑道:“如此说来,你大伯母可好?”

    任天琪一愣,心想我没有大伯母啊,是了,此位前辈定是已多年不与大伯来往,定是不晓得家里情况,遂上前撩袍跪倒,磕几个响头,笑道:“晚辈知道前辈是我任家的上代好友,晚辈先在此拜见过。”

    对面女子笑道:“起来回话,不错,前辈二字老身还是当得的!”

    任天琪起身,道:“晚辈大伯并未成家婚娶!”

    对面女子笑道:“胡说,没婚娶,怎有子嗣,不会是义子吧?”

    任天琪道:“这晚辈不太清楚。但我弟天赐的确是我大伯之亲生的!”

    对面女子笑道:“天赐,名字倒不错。何以见得天赐是你大伯之亲生的?怎见得你大伯此生就未曾婚娶过?”

    任天琪没敢乱讲。

    对面女子笑道:“问你你亦不大晓得的!孩子,你才多大的人,那天赐今年又多大的年岁了?”

    任天琪道:“我小弟现年一十九岁,原名叫林雪飞,说是十九年前一个下雪天在扬州观音观旁的竹林中捡得的。”

    对面女子惊诧道:“扬州观音观旁的竹林中?”女子声音颤抖。

    任天琪闻听,可惊愕得非同小可,忙跪倒在地,三磕头,道:“晚辈冒昧,抖胆问前辈是是是否是我小弟的娘娘亲。回前辈,我小弟身上有七十二个黑痣,身上有一件鎏金镶玉的手镯。”任天琪说罢那是连连磕头,不敢抬头,怕真的出言不顺冒犯了这位前辈高人。

    良久,亦不见动静。任天琪慢慢抬起头瞧去,就见前辈已转身过去,正无声抽泣。任天琪自是明白一切,失声痛哭,又咚咚咚三个响头。

    那女子笑道:“好孩子,起来说话。不错,老身正是天赐的娘亲!”那女子伸手拉起任天琪,道:“好孩子,此地不可久留,也不是说话之地,跟我来。”

    二人来到了桃花庵。在主持室里,任天琪才瞧清伯母的样子,竟是那位桃花庵主持,黄杏仙子。一盏孤灯下,房里清香镣饶,二人盘膝而坐,相谈到天将明。黄杏仙子自让任天琪在主持室里休憩。



………【第一章第一节少林明知大师224】………

    第一章:正邪两难分深谷困客先

    第一节:少林高僧明知

    少林寺建寺已是将近千年,座落在少室山半山腰上,依山傍水,苍绿环抱,黄红墙纬格式醒目,几条清溪涓涓自寺旁边环绕流过。少林寺几经扩建,如近已是颇具规模,少室山山上山下沿山蜿蜒连绵成片,寺中树木葱生,苍松挺俊,白杨高耸,院內陵塔比比,碑林密布;殿堂里沉香弥漫,紫烟缭绕,佛像经阁画廊,金碧辉煌;再遍观寺庙间,黄sè墙垣,翘檐悬铃,映入眼目;寺內众僧鱼贯穿梭,钟声悠扬。

    但是今rì,寺里却不如往常般忙碌与安然。寺里上下里外到处均弥漫着一股压抑,一种忧愁,一份冲动,几份怒火。僧人们面无表情,行走匆匆,如同行尸走肉,确似少魂缺魄般,目光中无不流露出一份恐惧。唯独只有那些担负护寺的武僧们在寺里各个关键之处紧张彷徨而小心翼翼等待着。

    等待着什么,却无人能说清道明,一场暴风雨既将来临,寺里已是雨未至风已满楼了。任天琪率天下群雄前来少林要人已是众所皆知的了。

    一间简陋僧房里,是间不大的卧室,除了一张案台,案台上摆一尊佛像,房角有一个书架,架上有几卷书卷,就是地面几个蒲团;四壁墙上悬挂些对联,墙角处却有几盘上好的兰花,花开正艳,室內清香飘然,却无烟尘的刺鼻。

    室內有一老一中一少三位僧人。老和尚已五十好几,却神采飞扬,威严藏匿不得,浓眉黑须,虎额狮鼻,方口大耳,一身白sè僧袍,正盘膝而坐,闭目不语。中年和尚年方三十不到,方面隆鼻,一张优俊之脸,着一身青sè僧袍,腰束黑带,jīng明强干,正恭恭敬敬垂手站在老和尚对面。小和尚却是个年满十岁左右沙弥,立在老和尚身后,一脸童真,正一双大眼圆睁,满脸好奇渴望瞧着中年和尚。

    老和尚法号明知,是少林主持明惠大师最小的师弟。中年和尚法号净名,是明知大师座下大弟子。小沙弥法名虚尘,才入寺不到两年,却是个颇为机灵调皮的孩子。

    净名笑道:“师父,你老见到过净立师弟了吧?想必师弟已是长高见胖了?”

    明知大师叹口气,睁眼道:“空长个头枉长身子有何用,还不是同一付皮囊吗?见是见着了,亦只是远观,未曾说得上话。哎,还莫如未曾见到般好啊!”

    净名笑道:“怎么,他顶撞师父您了?”

    明知大师道:“这倒没有,净立不是那样之人的!倒是如今净立身手远胜昔rì,亦是出神入化,是远远胜过你等的了,这故然令为师心慰。可净立xìng子脾气却亦见长,还大得很呢,殊不知激昂令人蒙智,高处不甚耐寒呐,这倒令为师更是放心不下了,罪过罪过!”明知大师合什闭眼颂号。

    净名笑道:“等几rì师弟过来了,我代师父训斥他就是。”

    明知大师叹口气,摇摇头,苦笑道:“师徒见面,还如此偷偷偷摸摸,又哪能顶撞到为师的,哎。。。。。”

    明知大师爱惜座下众弟子,疼爱每个人。如今净立前来寺中兴师问罪,自身已是难逃其咎,又何必再去告诉寺中各位弟子,免得各人受得牵连;明知大师在寺中难以自立心头颇为烦恼故而不想多言,言语断断续续,前后不一。

    净名是莫名其妙探手挠头,虚尘更是满脸茫然,不知所云了。

    明知大师回头道:“此二rì,寺里师伯们有未问起为师的去处?”

    小沙弥虚尘道:“回师父,这两rì里唯明义师伯昨rì饭后来串门瞧过,见您不在就又出去;倒是净荣净贵两位师兄来过两次,问起过您老去处。”

    明知大师手捋胡须,双目远眺,道:“那你又是如何作答的?”

    小沙弥虚尘笑道:“回师父,徒儿说是山下庞员外家作法事,师尊摆不下面子,前去作得道场了。”虚尘幼稚脸上呈见得意神sè。

    明知大师微笑着点点头,连声道好,又沉默不语。

    明知大师本是生xìng活泼开郎之人,平素又多机灵,善言多才,自小就为师尊们疼爱。但自明惠大师引咎自责,闭关面壁忏悔以来,明知大师一改往rì常态,少言寡语,终rì在房中打坐,对寺中之事不理不问;明知大师亦一再叮咛座下各弟子,好生自爱,不可多管闲事,尤其是要禁言慎行:寺中不许的,不说不作;师尊们未交代的,不言不作;不知好坏可否的,不言不作。

    净名上前一步,恼道:“师父,净荣净贵二人愈见欺人太甚了。明根师伯仅是代理主持而已,净荣净贵仅是借其师尊狐假虎威,处处逞能!明惠师伯再有二十天就可出关,他们师徒亦不知有所收敛。我们的苦rì子总算熬到头了。师父您老瞧瞧,三年来寺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皆怨声载道。明惠师伯在位时,寺里可是和睦安宁,平静顺和的,何rì曾似眼下这般争名夺利,勾心斗角?”

    小沙弥虚尘接道:“寺里面如此多师伯们,不是装作糊涂装聋卖傻,就是不理不问,视而不见,皆作得好人了,难怪大师伯平rì里气势凌人,从未曾将师父您老人家放眼里,如今是连净荣师兄亦起始管事掌管寺外收租收税了的。还有,几位侍候师伯们的师兄弟私下里对弟子说师父您老人家是太吃亏了!”

    明知大师拿眼一横二人,斥责道:“净胡说些啥,师伯们言语举止,德行cāo守,岂是你二人可信口胡说,乱加评说的?佛祖是如此教诲汝等的,为师平rì里又是如何说教来的,怎如此不知轻重好坏?净名,你是大师兄,怎可带头闹事?再则,寺里吃穿皆未曾少得咱们一份的,心中有何不舒坦的?用心参佛,安心习武,此乃头等的要事,怎如外面般学起这些沽名钓誉,钱财名利熏心之事?教人听见了传说出去对咱们有啥好处?”

    净名二人扬扬头,撅撅嘴,没敢出声。

    明知大师叹口气,又道:“这么大寺院,一千多号人,事情是何其之多,这其间必然有有失公允之处,勾心斗角之陋,我等自需洁身自好,休管得别人。汝等亦知,别人可以去争得去理论得,但为师却不能,为师是二师伯代师授艺,又为师祖关门弟子,自是位卑历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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