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雕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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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雕龙剑-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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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祥鹤酒楼”啰。”小宜说。“白天江上有无数白鹤飞来楼上歇息,所以就叫“祥鹤酒楼”了。是有钱人用膳的地方。”

  “宜妹妹,你怎么懂得比我多呢?”

  “5年前爹娘带我来时,就是从这里上岸,在祥鹤酒楼吃了一餐饭,至今都没有忘记。”

  “前两天我们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个有趣的地方呢?”

  “那是因为你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啰。”小宜说。

  “浪费了两天时间,看了半场强盗戏,没有意思。我们也去“祥鹤酒楼”吃一餐饭;宜妹妹?好不容易捞着了这么一个机会,不见识见识多可惜。”

  “回去晚了,夫人知道了该责骂我们了。”

  “去吧,去吧,我讨了后门的钥匙。玩两个时辰,孟府的人早睡下了,到时候回去,柳儿、丝儿不说,谁也不知道我们在外快活。”

  小宜和禧禄沿着江边高一脚、低一脚走去,原来岸边还有一条石桥通向“祥鹤酒楼”,过了石桥,迈上几个台阶,踏着平展的石板路,来到祥鹤酒楼外。底楼里点了许多陶瓷造的灯盏,照得楼屋亮堂堂的,用膳的,小酌的,人满为患,插不下脚。小宜熟门熟路,引着禧禄绕过一张张餐桌,向楼上走去。二楼座位雅致,布置华丽,一张张八仙桌,却空无一人。禧禄窜到走廊上,凭栏望远,渔火点点,江上夜景尽收在眼底了。“世上竟然有如此美妙之处!”孟禧禄大为感慨。从孟府到这里,咫尺之外,恍若两个世界。

  小宜却未跟去,她见了放着长廉子的雅间,闯将进去。“禧三郎,快来。”

  禧禄离开走廊,走进雅间,从外面看不见离间,从里间却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外面。“为什么选这里?”他问。

  小宜喜道:“当初爹娘就选了这里用膳。这样更气派,不是吗?我爹讲的。”

  禧禄才要掏银锭,小宜按住他手。“别要让人以为我们没有见过世面,小家子气,会有人来伺候我们,到时再跟他们结账不迟。”

  小二托着茶壶、茶杯走进来,见了两个十五、六岁的男女主儿,吃惊不小,但很快镇定下来,把香茶掺好,躲到一边去了。

  等了好长一会儿功夫,也没有人来照应,两个茶杯也见底了。禧禄急了,就想发作,小宜抿嘴笑道:“每处有每处的规矩,我们慢慢说话,他们会给一个交待。”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二  酒楼奇遇(2)
那小二端着一个大盘子终于露面了。他哆嗦着手从盘里取下几碟干果、几碟点心和一壶酒,一言不发地走了。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木楼吱吱作响,不堪重负。一个大汉两手里各捻着一把鸡蛋大小的钢珠,斜背宝剑,走上楼来,直奔正中央的一张大桌前坐下。他丑陋的长脸,显得凶霸霸,一股子邪气。小二迎上去,给他掺茶,也在桌上摆了干果并糕点。长脸磕着果子,想来是在等人。

  禧禄用目光向小宜示意,看看外间的情景。

  小宜会意,“众里寻他千百回,”她咬住禧禄耳朵嘀咕,“今儿要看个明白了。”

  噌噌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急急上楼了。禧禄、小宜觉得眼前一亮,一个白衣男子,头戴白色方巾,出现在楼梯口,他端正的面庞,刚好与那长脸形成鲜明的对照。

  白衣男子走上楼来,在长脸身后踱了两步,走到长桌的另一头,与长脸相向而坐。

  上楼的人一个接一个,或背剑,或提刀,择相邻的大桌坐了,唯独未去中央的大桌,给人的感觉都是有组织而来。小二忙着照料客人。最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神态怪异的男人,彼此没有搭腔,埋头喝茶、吃果子。

  一个身穿红衣、红裙的俏丽姑娘,在几个着一式浅绿衣裙的女孩子的簇拥下,最后走上楼,也都背着长剑。“长脸”看见了,从座位上跳起来:“哎呀,洛容女校的吉婷老师,你们到这腌臢之地来是为了什么呀?我魏老四给吉婷老师让座了。”

  洛容小镇离柳州不远,东北方向三十里地。十年前,洛容镇建立起来一座奇特的学校,校长是女人,老师是女人,收录的学生也是女人,人们称之为洛容女校,引以为奇,小镇的名头因为洛容女校的缘故,在柳州叫得很响亮。

  被称作吉婷老师的姑娘也不客气,径直走到自称魏老四的座位前坐下,露齿而笑:“雕龙帮今晚收徒,这样的好事错过了,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那些女孩子静静地站立在吉婷老师的身后,不离左右。

  魏老四的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面向大家:“听听,连吉婷老师都知道了,今晚是雕龙帮收徒,哈哈。小二,给老师上茶。”

  俊俏的白衣男子从座位上跳起来:“吉婷老师说得好没有分寸,不在女校里领学生做学问,却来趟一场浑水,我们百步拳虽然不是什么百年大派,可也是半个柳江的主人啰。”

  吉婷老师没有啃声。她一来就摆明了倒向雕龙帮的态度,自然不会跟着白衣男子转。

  魏老四打着哈哈,捻着钢珠,从这桌窜到那桌。“本来呢,我们的雕龙剑法许多精妙之处,都让我们雕龙帮这些不成器的徒儿给糟蹋了,这很正常,因为看不懂剑谱,对师傅的言传身教就是不开窍,十成中能够接受五、六成就算很有成就了。现在呢,不知是老天爷开眼还是神仙指路,有两个非凡的孩子给我们的雕龙剑法添光不少。帮主大喜,传下话来,如此金童*,实为老天保佑雕龙帮,兴旺雕龙帮。这是我们帮里的事情,承蒙大家高抬,今晚给足了雕龙帮面子,日后自会一一登门回谢。”

  白衣男子秦大江嗯嗯地冷笑道:“魏兄真会顺杆往上爬。不过你说了这么一大堆,都把我搞糊涂了。想偷窥别人的东西,用不着这么损自己呀。那两孩子真的是老天爷送给你们雕龙帮的一对金童*?”

  “秦兄,那俩孩子练的是雕龙剑法啊。我可是没有打诳语。”魏老四说完,把手里的钢珠摁到桌面,桌面上立马显出两个凹坑,轻描淡写地显示了一手上层内力。

  秦大江说:“何以见得他们练的是雕龙剑法呢?魏兄刚才自己也申明,对自家拳法领悟极差,怎么见了那两孩子自创的剑法,就马上认定是你家拳法了?”

  魏老四尴尬地说:“孩子们自己都认祖归宗了,用得着我们在此争的要死要活?”

  秦大江说:“争当然是要争了,何苦天黑了还往这酒楼赶。”

  魏老四干咳两声,收起笑容:“金童*,只有俩,现在来了三家争着要。我说得对吗?依你该如何裁定呢?”他目光如电地望着秦大江。

  秦大江说:“你我都是练武之人,一向靠拳头说话,胡扯那些啰嗦的东西有用吗?

  魏老三说:“你就划一个道道,我魏老四对你秦当家的无不遵命呀,省得雕龙帮欠人情份还不起。”他把桌上的钢珠一一放进宽大的袍袖里,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对桌面上的窝坑抚摸一番,猛拍一掌,那楠木桌面完好如初。

  秦大江也不示弱,在桌面上“啪啪”地回拍两掌,桌面上顿时出现两张清晰的手掌印。秦大江调过脸去,面对吉婷老师说:“其实还是洛容女校本事大啊。”他给魏老四扮了个鬼脸,有意降温,又望向洛容女校的师生们。

  吉婷老师慢悠悠地问道:“怎么只说半句话?下半句呢?”

  秦大江站起身,对桌面上的双手印,向魏老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开去了。如果说魏老四在桌面上琢出凹坑,是靠了一只钢珠的话,那秦大江一双肉掌显然没有楠木桌面硬,以软击硬,难度自然比魏老四的钢珠啃桌面大多了。“一群女流,开世风先河,整日里聚在一起研读圣贤书,舞刀弄剑,很新鲜呀,而且还搞出什么女书来,那女书里真的隐藏了你们的独门剑法?女人哪里一下子变得这么能耐了?”秦大江走到吉婷面前说。

  吉婷老师生气了:“秦大江,闭上你的狗嘴。我们女校倡导的是女人新生活,一边读书,一边练武,以此自立,不做你们男人的寄生虫。你以为你们男人办不了的事情,我们洛容女校就办不了?女人就不该舞刀弄剑?你把头递上来,看我的剑能不能戳它一个窟窿!”

  秦大江没有马上回答吉婷的话,而是又走回自己原来的位置,看那桌面上一双手印依然还在,心里很得意,也有几分轻蔑,你们雕龙帮也不过如此,糊弄别人还成,糊弄我秦大江可不成。他重又走回到吉婷姑娘面前。

  魏老四连忙接过吉婷的话说:“我对邝校长栽培出来的门生一向是敬仰的。不仅我对洛容女校的师生敬仰的紧,我们雕龙帮兄弟对你们都心怀敬仰。彭师弟,你说是不是呢?”他也站起来,走向吉婷。秦大江撇撇嘴,走回桌子,让他大吃一惊的是,桌面上的手印没有,一张楠木桌面依然那么锃光瓦亮。怪了,这家伙是怎么让手印消失的呢?他双眼一直关注着魏老四的动作,难道他练妖法了?

  坐在右手桌前的男子彭师弟,很是忠厚,在舞刀弄剑的雕龙帮里,以拳脚功夫见长。他站起来,一迭声地说:”谁说不是呢?魏当家的没有打诳语。”

  彭师弟说完,不去看秦大江,他和魏老四仿佛演双簧一般分明有讨好吉婷的意思,其实不然,两师兄弟都绝非虚情假意的人,这话他们也就是背着邝自珍说说。事实上他、彭师弟与邝自珍确实是同门师兄妹,只是邝自珍与曾经的大师兄,现在的雕龙帮帮主吴育奇有那么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陈年旧账,至少魏老四和彭师弟是知道的,大师兄本来是要娶邝自珍的,后来师兄远走暹罗国,带回暹罗国的公主,就因为这事情,两人闹翻了,师妹在洛容小镇隐姓埋名多年,当她重新在江湖上走动,韶华已过,大家都已经不再年轻,魏老四和彭师弟一提起师妹邝自珍,就觉得大家都欠了师妹一点什么,故而言语间多有恭维,仿佛多说一些甜言蜜语,就可以把师兄亏欠下的情债一笔勾销。

  秦大江没有理会彭师弟,眼睛盯住魏老四,温言细语地说:“魏当家,你这话丢男人份儿了,她们女人嫁人才是本分哩。江湖嘛,男人的江湖。有女人掺合的江湖,就会变得恶俗不堪。”

  吉婷老师怒不可遏,终于跳起来大骂道:“都是万艳红那个毒货,让女书流传在外,让我们来收拾。不然,我哪里有性子在这里听你们男人胡扯淡。”

  “背后编排学姐的不是,不会是你们邝校长邝自珍教导的吧?” 魏老四一本正经地说。“讲老实话,她现在随男人在关外杀敌、报效朝廷了,让我魏老四佩服的很啊。”

  吉婷老师未及回答,里面雅间的长廉子被撩开了,宦小宜冲出来。“你为什么要骂我妈妈?为什么骂我妈妈?”她双手叉腰,走过去,直面吉婷老师。孟禧禄紧跟她身后。

  吉婷老师被闹了个大花脸,呛得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你是万艳红的女儿?”

  宦小宜说:“不错,本姑娘不仅是万艳红的女儿,也是宦志诚的女儿。”

  吉婷老师气焰被消去许多,低声叹息:“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秦大江觉得有趣,走到宦小宜身前,“小小的女孩儿,那里学来的刁蛮,把个女校的廖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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