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宋杀手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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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宋杀手日志- 第1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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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看在你为我们俩挨揍的份上。”隋云珠道。

安久也从身上掏出几瓶丢给他,“这也给你!”

李擎之知道安久与莫思归交情深。平时用的药全是出自他手,顿时喜不自胜,接过药炫耀似的对隋云珠扬了扬。

隋云珠叹气。“早知道我去挨揍算了!”

他话虽这么说,语气中却没有嫉妒的意思。只是开玩笑的随口一说,然后继续去种他的菜。

时快过午,隋云珠洗手去做饭。

他们在宫中是隐蔽的存在,不会有人每天为他们准备伙食,控鹤军每个月会派人过来送一回粮食,吃饭问题得自己解决。于是这事儿几个人就轮着来,但是自从隋云珠吃了安久和李擎之做的饭之后。便主动把做饭的事揽下来,不是他乐于助人,纯粹是为了自救。

这俩人也乐得吃现成。

李擎之在安久旁边坐下来一起晒太阳,半晌叹了一句。“在这里过的安宁日子,再回想边关,真觉得是像梦一样。要是圣上也能去亲眼看看,恐怕就不会安枕修道了!”

安久听着李擎之忧国忧民,心道要是换他在太子屋里守着。估计回头能觉得天都要塌了。毕竟这一代不行,还能寄希望于下一代,可惜下一代的素质说不准还不如这一代。

正如李擎之所忧,宫里天高云淡,阳光明媚。边关却已经战火四起。

辽军就像疯了似的四处在边关流窜烧杀抢掠,有六成城池都被“光顾”。

朝廷有明令禁止边关百姓内迁,他们进不来,边关又难以守的严实,以至于河东路、河北西路、河北东路与辽国接壤的地方仿佛是人间地狱,到处都是尸山血海,十室九空,戍边军队无不枕戈待旦,连洗澡的功夫都没有,半个月下来,人人都像是从血污里爬出来一般。

凌子岳站在城头上,负手远目,触目所及遍地都是尸体。

几天前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当时留在他身边的两名女子合力去击杀辽军首领,但是功亏一篑,被辽军活捉。

凌子岳不知道她们是什么人,但看出弑杀辽军首领是假,目的就是为了被活捉回去做俘虏。想起两名女子目中的决绝,凌子岳不由沉沉一叹,连女子都有气魄,偏偏是大宋朝廷没有。

辽国中京道大营,首座上铺着一张雪白的虎皮,萧镇宁一身契丹常服斜靠在椅背上饮茶,虎目看着阶下被五花大绑的两名女子,若有所思。

“将军,这两个是凌子岳的女人吧?”一名将军道。

其余正在大快朵颐的将领顿时慢下动作,纷纷看向首座。

“你们说呢?”萧镇宁问阶下女子。

兵卒上前解开绑缚她们唇舌的布条。

其中一个女子冷冷盯着他,啐道,“有朝一日,我夫君定会率军直入上京!”

这就是亲口认了她们与凌子岳的关系。

萧镇宁蓦然大笑,“北院那位应该会很乐意看见凌子岳的女人!来人!把这两个捆上,给北院大王送去。”

“萧镇宁,你这个畜生,我们做鬼不会放过你!”

旁边的兵卒见她们要咬舌,立即上前抓住两人的下巴,然而有个兵卒晚了一步,其中一个女子便口中涌出鲜血,一会儿工夫便断了气。

另外一个被卸掉了下颌,双目充血,怨毒的盯着萧镇宁。

这下,萧镇宁才真的信她们是凌子岳的女人,听说大宋女子很看重贞操,若只是杀手,应当不会这么容易自杀,毕竟刚才要是稍晚一点,两个都成了尸体!

被拖下去的女子并非凌子岳的女人,但眼中的怨恨没有分毫作假。

她是被派入辽国之后最后存活的危月,她们入辽半年,杀了两名辽国大臣,那时才折损了两人,可是在刺杀北院大王耶律竞烈时,就只剩下了两人。她们之所以会投奔凌子岳,并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以另一种方式杀回来。

她们对辽国几个政要大臣的秉性都有一定了解,早就料到只要承认自己是凌子岳的女人,就会被再次送到耶律竞烈面前。

一群人里,她不是武功最强的一个,但就只有她的相貌没有暴露,耶律竞烈就算怀疑也无妨,只要凌子岳承认就行。

她们在凌子岳的案上放了信,他一定会配合。

只要她在耶律竞烈身边活下来,就一定能等到下手的机会!

第二百五十九章 生当复归还

危月一旦接到任务,就是不死不休的追杀,直到目标身亡。哪怕他们无法完成任务,也一定要豁出性命在目标身上留下伤痕。

这就是危月,大宋朝廷一股奇异的势力。

他们不一定是武功高强,却也是控鹤军经过千挑万选的人。

进入危月的条件,其一是需要偏激、执拗;其二是需要狠劲;其三是得有足够支撑他们狠下去的力量,譬如仇恨。

所以危月中的杀手多半都有着悲惨的身世或经历,且大多是女子。不是女子偏激和狠毒更胜于男子,而是这个世上,女子比男人生存的更加艰难,一旦失去了家庭的庇护,她们便如无根枯叶,大都是落入尘泥任人践踏的下场。

正因如此,她们往往没有什么退路,控鹤军对她们的洗脑也就更加奏效。

这种洗脑就像是安久曾经接受过的心理干涉一样,抹杀掉一切希望,让他们在绝望中把最极端最狠毒的一面发挥到淋漓尽致。

而此时,控鹤军中正发生一个与危月有关事情,造成了不小的震动。

——楼明月在宫里过了枯燥乏味的半个月后,竟然主动提出加入危月!

她说出这个请求的时候,不说安久等人,就连高大壮都震惊的半晌没说出话。

危月,说好听点,是一群为大宋抛头颅洒热血的义士,说难听点,就是一帮负责填坑的人肉沙包。

控鹤军虽是隐藏在暗处的组织,但是里面也分三六九等,想楼明月这样的世家出身,本身底子又极佳的人来说,绝对不会想要投身危月。

危月的成员不好招,也不好培养,可以说是死一个少一个。供远远不应求,大概是不会有人驳回。

上面的回复还没有批下,安久得知消息之后。便立即请求出宫。

这一次,高大壮只是对她翻了几个白眼。却没有真正阻拦。

安久凭着印子顺利进了控鹤军大营,寻到莫思归。

院子里亮了灯笼,挂在屋角铃铛响声清脆,莫思归正在给两只老虎喂食,见到安久,抄手站起来,笑道。“唷,这不是龙武卫里的大人嘛!”

如今龙武卫已经被正式划分出来,并不是秘密了。

瞧着他这一脸的灿烂,安久破天荒的没有给当头一棒。默不作声的抱起奔到她跟前的大久,认真的顺了顺毛。

“咦,这不对啊!”莫思归上前仔细瞅了瞅她,得瑟道,“你不应该刺挠我几句吗?我这么久没被刺挠。浑身不得劲儿。”

这一脸的讨贱,安久想体恤他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楼明月要加入危月了。”

莫思归的笑一下僵在脸上。

半晌,硬是扯出一个笑,语调却是低了八度。“是嘛,挺好的,她最符合危月择人条件了。”

“我情愿你哭,这表情看着闹心。”安久道。

莫思归慢慢敛了表情,弯腰抱起蹭在脚边的小月,坐到廊下的台阶上,很久不曾说话。

安久有心想说些安慰的话,但见他如此,便觉得什么话都显得太轻,于是只静静的陪她坐着。

莫思归一派平静的盯着屋角晃荡的铃铛,艰涩的道,“陪我喝酒吧。”

在顾惊鸿之后,又是莫思归,安久觉得自己也成知心大姐了,便很有职业操守的点了点头。

莫思归让药童去搬了两坛子酒来,两人就着坛子就喝了起来。

安久怕自己喝多了误事,没有放开了喝。

“喝!”莫思归发现她不够爽快,便怒道,“老子和你的情分,还抵不上顾惊鸿一张脸是不是!使劲喝,不然就是不给老子面子!”

安久是个实诚人,引颈灌了几大口。

莫思归顿时笑了,拍拍她的肩膀,“讲义气,是兄弟!”

“光喝酒也不是办法。”安久抓住他的坛口,“你以为我这会儿来告诉你是为了让你伤心?”

莫思归笑着摇头,“你不了解她,从小她就拗,虽然现在性子冷清了,但比以前更拗了,天王老子也拉不回来!”

他笑的很寻常,可是安久却从其中看出了苦涩。

说完,他便咕咚咕咚狠狠灌了一气酒,许多洒了出来,打湿了衣襟也浑然不觉。待喝完一坛,他又抢过安久的坛子。

可是有的时候想醉,却偏偏醉不了,两坛子酒半喝半洒的尽了,莫思归的眼睛却越来越亮,思绪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

发了两三个时辰的呆,莫思归终于叹了一口气。

他进屋,伏案坐了须臾,磨墨提笔,写下一行字。

安久站在他身边,看见几个力透纸背的字——生当复归还,死作长相思。

待墨迹晾干,莫思归折好放进信封里,没有封口便递给了安久,“代为转告,我对她心存感激,若日后受了伤便来找我,我能为她做的,只有在她报得血海深仇之前保住她的性命。”

安久答应不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就一直没有掺和,连一句话都不曾,如今这是第一次破例,也是最后一次。她揣起信,仔细看了莫思归几眼,他平淡的神情中略带疲惫,好像突然卸去了一个重担,可是又突然间沧桑了。

“你没事吧?”安久问。

莫思归从身后架子上取了一个药瓶递给她,“拿给高大人,他放你出来报信的这份情,我领了。这是一粒还魂丹,不能还魂,但可以吊住一口气,为重伤之人争取求医时间,我给他一条命。”

安久结果药瓶揣在怀里,临走之前,终究还是说了一句心里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和她,走到这一步算是好的,总比纠缠折磨好。”

所谓旁观者清,安久虽然不太清楚他们究竟为什么这样纠结,但就像白天和黑夜,仅仅是黎明和黄昏的短暂交汇。

安久回到宫里的时候,天边已经发亮。

她没有回到起居所,而是直接奔到太子宫里寻到楼明月,把莫思归的信给她,并将他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达。

楼明月看了信,表情复杂,而在听了安久转达的话之后,眼里便已有了雾气。

她别过头去。

安久便悄悄离开,去找高大壮。

第二百六十章 拆穿

这几日瑜妃移居姑射宫,高大壮忙的脚不沾地。

皇帝也时常过来,服了金丹之后,让瑜妃扮作仙子,与其翻云覆雨,好像已经羽化登仙一般。

安久看完太子欢腾,又不幸目睹了他老子欢腾,触目所及,都如此糜烂堕落,心里渐渐对宫闱产生了抵触情绪,她忽然能理解楼明月为何要加入危月了。

楼明月加入控鹤军,本意是想借助这股势力,顺便利用其中资源来强大自己,可是在宫里做龙武卫,估计永远不会有报仇的机会,也没有机会历练。杀手,只有在不断的任务中手艺才能更加娴熟,过久了散漫日子,刀锋都会钝了。

姑射宫的寝殿中正在颠鸾倒凤,一干侍女宦官立于帐外,听着这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

皇帝身边有六名暗卫,虽然他们很难发现安久,但高大壮若是有什么动作便很容易引起误会,所以安久看了一会“表演”,便先返回了起居所。

还未进屋内,她已察觉梅嫣然来了。

她推门进去,喊了声,“娘。”

梅嫣然应了一声,坐在圆腰椅上未动,看着安久伸手倒水,低声道,“你不是久儿。”

安久顿住动作,转头去看她。

太突然了!

她才与梅嫣然接触过一次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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