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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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为兽-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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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瓜似乎终于明白了我的心意,立刻喜上眉梢。

“好啊,那我和媳妇一起洗。你等等,我再去打些热水。”说罢便披上衣服,颠颠地挑起两只小木桶,兴高采烈奔了出去。

我默默站在原地,目送他轻快的背影。

待他前脚出门,我后脚就在他身后把门顶上,放下门闩,然后迫不及待地跳进浴桶。

啊!我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记得以前在岛上训练的时候,教官说过,为达目的一定要不择手段,卑鄙无耻,忘恩负义,即使为此而卖人卖己也在所不惜。我一直谨遵教诲,每次行动都认真贯彻。只可惜天妒英才,大多以失败告终。

还好,今天倒是用的得心应手。

我一边将皂角粉倾入水中,一边又衔起布帕擦拭能够到的身体部位,只可惜脖子不够长,擦不到背,尝试了几次,无果,便气急败坏地将帕子扔进水中。

“我来。”身后有人很轻柔地说道。

我猛地转过身,却见阿呆正乐呵呵地趴在浴桶边上,支着下巴看我,而草屋的门闩却不知何时已然被放下。

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凭我的警觉性怎么会注意不到有人进来?

正当我震惊不已之时,阿呆已经伸手将帕子从水中拎出,拧干了缓缓覆上我的背。

我扭身欲躲。

“嘘,别动。”他一手压住我的头,低头与我对视,不知是不是水汽的缘故,那双平日蒙昧无知眼睛此时此刻格外明亮动人,美得竟带上了几丝邪气。

我不禁被这样温柔的目光蛊惑,一时竟忘了反抗,只任他为我擦拭,轻柔而仔细,水光波动,一室旖旎。

渐渐地,阿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是盯着我脖子上的某处,若有所思。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碍于角度,只能稍微蹲下身,就着水面看其倒影。

竟在脖子右下方发现了一个隐隐的图案。

那是一个繁复的菱形,隐于皮毛之间,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只是这个东西是何时有的?我记得以前和男人住在山上的时候并没看到过。

阿呆以手轻轻摩挲那印记,乌黑的眼瞳竟是我不曾见过的幽深。似乎是注意到了我在看他,他抬起头冲我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将手从那印记上拿开,顺势又开始帮我擦身。

“阿瓜,如今你我已有了肌肤之亲,等你长大了就只能嫁给我了。”

我正琢磨着脖子上印记的事,所以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话,直到……

他的手这是往哪摸呢!

一直享受得半眯的眼猛地睁开!

“啊——”

水花飞溅,草屋的门被撞开,阿呆一屁股跌到了屋外。

我抖抖身上的水,在暖炉旁把自己烘烘干,然后扬眉挺胸地回到了牲口圈。

阿呆泪眼汪汪地揉着肚子,一脸怨念。

现在他该明白了吧?马屁可不是随便拍的。

第十二章

这里的拜神节要比我生活的那个年代的春节热闹得多。连日观察下来,才发现他们所拜的神祗只有一个,而且还没有神像。人们只是日出时举家出来,对着天空膜拜,然后再一一许愿,祈祷家人安康,来年顺遂。天神膜拜结束后,家家户户还会从屋里拿出一尊像马一样的动物塑像,再对着它祈求膜拜。

拜神节一共持续九天,相传是代表着这个世界存在的九位仙人。拜神的仪式过后,小孩子们欢笑着堆雪人放爆竹烟火,大人们则挨家挨户蹭酒席,唠家常。就连胖女人和瘦男人这样不太受村民待见的小地主,也有几房亲朋要走动。

因此,在这段最喜庆的日子,家里就时常只剩下我和阿呆。

深沉的冬日,玄武城上空绽放出朵朵烟花,绚丽到奢华,即使在这几十公里以外的村落,也能遥望到那被映得万紫千红的夜幕。

拜神节第三天,胖女人和瘦男人去了亲戚家,家里没有人气,冷冰冰的让人难受。我在村外的小山丘上找到了阿呆,却见他正躺在半山坡上看着北方的夜空。

他的眼睛黑亮如星,映着远处的烟火,从浓烈到惨淡,最终湮没在他瞳仁深处。

今天阿呆去薛兽医家串了门,回来以后就一直情绪低落,也不似往日那样喜欢缠着我。经常会一个人跑到没人的地方发呆,就像现在这样。

我把从地窖里偷来的一坛酒放在地上,趴在他身旁。阿呆看了我一眼,咧嘴扯出个笑脸,也不说话,只是抱起酒坛将封泥拍开,仰头灌了下去。

'文'浓浓的酒香混着凛冽的寒风,似醒非醒,似醉非醉。

'人'“阿瓜,你去过王都吗?”酒过三巡,阿呆突然问我,眸子晶亮。

'书'我瑟缩地抖成一团,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他,莫非这傻小子以前在王都生活?

'屋'阿呆也不等我回答,只是轻笑着站起身,脚步有些不稳。枯枝刮散了他的发髻,乌墨般的青丝一泻而下,像华贵的黑绸,于风中飞扬。

从未见过阿呆散开头发的样子,想不到竟是这样惊艳。

“天赐神恩,神兽选主,呵呵……可是神在哪里?谁又是谁的主人!谁又掌握着谁的宿命……他给了我什么!凭什么要我拜他?呵呵呵……”

阿呆将酒坛一倾而尽,仰首迎风,清隽的眉眼间尽是风流不羁。他肆意地笑着,直笑得咳嗽,笑得流泪。

我沉默地看着他,有些意外。不明白他口中的狂言乱语是什么意思,但看他这个样子,竟然会有些许难过。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也见过这样一个少年,在寂静的角落里,独自哀伤。

阿呆嘴角扬着笑,跌跌撞撞半跪到我身旁,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将头埋了进去,喃喃道:“你这样怕冷还肯陪着我,是不是表示你会选我?”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感觉一股温热濡湿了脖颈。

阿呆抬起头时眼圈已经微红,有些孩子气的悲伤,看着让人心中一紧。他的目光自我脖子上的印记缓缓移向我的头顶。

“等你长大了,你会不会为了我而变幻?”

呜咽的话语随风而逝,萧索的山丘,丝毫没有沾染上半分节日的气氛。我眺望村子里的家家户户的彩灯,身边一个醉酒的少年,褪去了一身的奴颜媚骨痴傻呆狂,只是紧紧搂住我不肯放手。

阿呆在我耳畔说了最后一句话,然后轻轻侧头,在我脖子上落下一个温柔到近乎虔诚的吻,眼角滑落一滴泪,散碎在风中,像跌落的水晶。

而我的身子却是一僵,久久无法动弹。

阿呆最后跟我说的一句话是:

“凌儿,当初……你选择的可是我?”

我可以听不懂他说的话,但我却听得懂一个名字。

凌儿。

那是男人昏迷时呼喊的名字,至今听来仍会觉得心里不痛快。

我将阿呆背回家,就着夜色看向他熟睡的面容。

这里所有人都将他看做一个可怜的痴儿,但我却知道,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只是我不曾用心去了解他,因为我从不允许任何人轻易走进我的世界,相反,我也不会去窥探别人心底的秘密。

但我却未曾料想,当我真正想开始了解他时,离别却是来得这样仓促。

而在这措手不及的变故中,谁也不曾留意,我身上那块菱形的印记正渐渐发生了变化。

…………

拜神节一过,我的体力已恢复大半,身子越发轻盈起来。只是近日又添了个新毛病,时常心烦意乱,头痛难忍。

这一晚,再次被头痛折磨得从睡梦中醒来,本打算换个姿势继续会周公,却马耳朵一抖,异常灵敏地听见了阿呆草屋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找阿呆呢?

自从那日看到阿呆醉酒后的失态,我便对他的事格外留心起来。轻手轻脚地从牲口圈里出来,躲到草屋窗外,竟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将离神兽身上的毒性已解,也许很快便会恢复灵力。”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住在村西头的薛兽医。

薛兽医说完话,等了半晌没人回答,屋子里只有灯油燃烧的劈啪声,明明暗暗,惑人思绪。

“一旦神兽灵力复原,她便会感应到王气,选择真正的王者,这也是二王子一直在神兽身上用毒,阻其成长的缘由。”薛兽医继续说道,“如果她到时候没有选择您……”

“怎么,老师这是对我没有信心?”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薛兽医,语调慵懒随意,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不禁一愣,说话的人竟是阿呆!

“臣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殿下应该明白,百年前的上一任神兽雪凌,感应王者之气而幻化人形,却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因哪个王子而幻化,最终引发七王之乱,险些倾覆朝纲。如果不是这样,殿下如今也不会沦落至此。”

“那依老师的意思呢?”

“杀之。”

简短两字,掷地有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有邪风,我的身体突然抖了一抖,觉得后脊背发凉。心里暗暗咒骂,这薛兽医果然不是好鸟,身残智残人品残。

“老师就不曾想过,可能我便是那被选择之人?”阿呆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却透着寒意。

“一旦神兽灵力恢复,能镇得住她的恐怕就只有真正的王者。也许如今的一切都是臣多虑,您便是那王者之身。但如果不是……恕臣直言,这是一场您输不起的赌局,望七殿下三思。”

屋内再度恢复沉默,草屋内的烛火透过朦胧的纸窗,映在落了雪的地面上,像是沉入了久远的回忆。

薛兽医叹息一声,道:“七殿下不忍下手,可否因念旧情?”

阿呆不说话。

“殿下,凌儿已死,如今这神兽只是百年之后的新生,您万万不可再受其惑。”

“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殿下……”

然而薛兽医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便被一阵隐隐的轰隆声打断。万籁俱寂的黑夜里,大地震颤,家家户户次第亮起灯盏,伴随着哄乱的嘈杂之声。

发生什么事了?

屋内有脚步声靠近门边,我轻跳起身,飞快窜回牲口圈,刚来得及将圈门掩上便见那跛脚的薛兽医稳稳当当大步而出,神色严峻。

胖女人和瘦男人住的瓦房也亮起灯,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没多久,便听见村外有人大声而急促地呼喊:

“不好啦!不好啦!绺子回巢啦!快逃命啊!”

隆隆的声音愈来愈响,仔细听辨,才知竟是成百上千的马蹄。

男人的咒骂,女人的尖叫,小儿稚嫩的啼哭,平静的小村庄一夜之间竟成修罗。

马嘶,狂笑,粗野的声音伴随着刀剑碰撞,夷平了东篱菜畦,烧尽了屋舍草房。土匪大队所过之处,犹如一阵呼啸的狂风,卷走了金钱,牲畜,还有女人。

牲口圈的门被人轰隆一声撞开,我被几个大汉不由分说地牵了出去,正看见阿呆和薛兽医被人用刀架住脖子,胖女人和瘦男人哆嗦着穿着里衣跪在地上,双手高举于头顶,奉上家中细软。

十几个蒙面土匪训练有素,不出半刻就将胖女人家洗劫一空,其中一个头目做了个手势,所有人押着财物牲口速速撤离。

末了,那小头目又摸着下巴瞟了胖女人一眼,颇为遗憾地摇摇头,显然决定不把她也作为战利品掳走。然后翻身上马,挥鞭而出。

其实这区区十几个人本应奈何不得我,但好巧不巧,难以忍受的头疼再次袭来,似有一柄钢刀从脑中直插出来,钻心腕骨。天旋地转之际,我无奈被土匪们吆喝着牵走,挣扎着回头看去,却见阿呆和薛兽医正站在院子门口。

那薛兽医面有青色,目光沉沉隐含杀意。左手一翻便幻化出一把长弓,引弓搭箭,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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