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计-美人心计- 第3节

　　☆、第4章　习惯

蓝羽把地上碎纸削扔进垃圾桶，关灯，关门，回了自己的房间。走过客厅，母亲房间的灯还亮着，蓝羽回房间换好了睡衣又去敲了母亲的门。
　　　　“怎么还不睡？”蓝妈收起书本，蓝羽看见书名《基因导向》，母亲是医生，看得书籍范围也广，医生这工作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蓝羽印象最深的就是蓝希小时候哭闹着要找妈妈，而母亲则是在医院里忙着救死扶伤，蓝希也从最初的找妈妈，变成了找姐姐。
　　　　“四年级的课本我给蓝希找出来了，蓝希想跳级。”蓝羽站在床头淡淡的口吻，从小独立，说话更不会撒娇，母爱于蓝羽来讲，很薄。
　　　　“她那个成绩想跳级？”蓝妈有些莫名其妙，“她脑子聪明，不爱学罢了，如果真的用心，说不准的。”蓝羽心里还是向着她的妹妹的。
　　　　“怎么好端端就想跳级了？”蓝妈百思不得其解，蓝希不爱做作业，那都出了名，老师不止一次找她说这个，好在每次考试蓝希成绩都不错，老师们也渐渐放任自流了。老师们想的是：家长都不管，他们管什么？教课就足够了。
　　　　“说是想和我一起读书。”蓝羽说的无可奈何，蓝妈也觉好笑，“小孩子想法倒是奇特，她喜欢粘着你，你多管管她，她更听你的话。”
　　　　“嗯。”蓝羽说完准备出门，就听见蓝妈说：“你也是，抓住重点，现在学习要紧。”蓝妈很少对蓝羽说教，因为蓝羽懂事，让她放心。
　　　　蓝羽身子一僵，其实，母亲看过陈瑜写给她的情书了吧？蓝羽回房，把兜里的纸条舒展开。字，很大气，一点都不像小孩子写的字，纸条摊平放到抽屉里，蓝希的小纸条被很好的对待了。
　　　　蓝羽躺在床上，脑子异常清醒，真该死！怎么就不困呢！蓝羽的睡眠质量不高，蓝妈给她检查过，轻微的神经衰弱。蓝妈都不知道孩子小小年纪怎么就神经衰弱了，她在医院救助别人，孩子就常常被忽略，蓝妈会歉究，但却无奈。
　　　　蓝羽倒从没有因此而说过什么，她一向寡言，家里如此，在外亦是如此。要说和蓝羽说话最多的人，那估计蓝希会排在第一名，从小到大，蓝希会缠着她，会跟她撒娇，很小时会缠着要喝奶奶，别人都是找妈妈，蓝希就知道姐姐，然后蓝羽会冲奶粉，哄着蓝希入睡。
　　　　年龄差，使得蓝羽和蓝希之间的姐妹情分有点变形，尤其是蓝希，从小到大她接触最多的是姐姐，在她眼里，姐姐只是个代称而已，蓝羽于她，绝不仅是姐姐那一部分，而是全部。
　　　　蓝羽一直怕黑，在家里还没有蓝希那个小不点时，母亲晚上夜班，家里就只剩下蓝羽一个人，医院离家里很近，蓝妈当初买房子就是考虑这个因素才买的，她教会蓝羽怎么用电话找她，可蓝羽从来没找过她，蓝妈就安心的以为孩子在家里一切都好。
　　　　面对黑暗，到底有多恐惧，也许只有惧怕黑暗，而且亲自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蓝羽的小时候可以说是提心吊胆，惊心动魄，这种恐惧一直延续到蓝希的出现。
　　　　蓝希咿咿呀呀，会哭会笑会叫，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小孩子就是活的放肆，完全不顾其他。黑漆漆的房子里不是蓝羽一个人了，还有一个生命存在，蓝羽的日子从那时发生了变化。
　　　　蓝羽以为那会是好的变化，因为不用再怕黑暗了，一个小不点会陪她，可她没想到，伴随恐惧减少，她承担起了照顾蓝希的责任。
　　　　蓝妈很忙，蓝爸从不出现，蓝羽逼迫自己懂事，逼迫自己像个大人，喂奶粉，换尿不湿，做简单的饭菜，那时候她才八岁，很多时候都要站到凳子上才够得着水龙头。蓝羽羡慕会撒娇的人，直到现在也是，可惜，她不会。
　　　　蓝妈一样心疼蓝羽，所以她雇佣过保姆，不止一个，她们无一例外，都是做了一阵子就走了，理由很简单：蓝希的性格从小就能看出来特别厉害甚至暴躁，她不喜的人一律不准靠近，否则她会尽一切的可能去反抗，当反抗换不到她想要的结果，她甚至会虐待自己。
　　　　最后一个保姆做的时间稍长些，蓝希发现哭闹都不能让那个女人离开，她去咬那个女人，可惜她的小牙太不争气，咬不动啊！
　　　　蓝希就换了一个方式，她不吃不喝，只要那个女人在，她就不肯就范，蓝妈心疼，蓝羽自知躲不掉，九岁的她就说：“妈，我照顾蓝希。”
　　　　蓝希乖乖听话了，吃吃喝喝，开开心心，她的姐姐无需特意做什么，她就愿意降服。别人都说是姐妹情深，蓝希却知道，那不过是小孩子的一种归属认同感作怪，她伺候蓝希，照料着她，而蓝希习惯了如此。蓝羽时常想，若是小时候有一个人也这样照顾着她，也许她也会分分秒秒缠住那个人，全心的照料，安心的依靠，随时随地的放纵，谁会不想要。有些习惯，已经根深蒂固，就像晚安吻，蓝希内心里认为晚安吻是那么顺其自然的一件事，是不可或缺的，就像她需要呼吸一样。
　　　　蓝羽的房间里习惯开着一盏小灯，橘黄色的灯放在窗台那里，蓝羽只要睁眼就能看见光线，她会安心。
　　　　蓝羽看看表，一点了，头躺的昏沉却睡不着，脑子里都是过去的事，她能回忆起来的，大多和蓝希脱不开关系，都是些零碎的不能再零碎的小事。唉！蓝羽叹气，翻身从床上下来，她想找本书看看，也许会增进睡眠，她不想回忆过去，因为快乐的不多，对于未来她一样迷茫，所以她干脆找事做。
　　　　蓝羽的书没翻几页，就听见开门的声音，随后是母亲打电话的声音，故意压的很低，但蓝羽却却听的清，“好，我马上过去，你们先让小李做抢救。”
　　　　母亲又要出去了，蓝羽犹豫片刻，还是推门出去，“要出去？”
　　　　“嗯，有急救病人，你怎么还没睡？”蓝妈催促蓝羽回去睡觉，人，也出去了。
　　　　蓝羽站在空荡荡的客厅，心比这客厅还要空旷，她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朋友不是没有，同班的同学对她也有很好的，但蓝羽却说不出什么，弄得大家都以为她装清高；父母更不是她可以交流的对象，他们忙，没时间；最后就剩下那个小不点了，小不点太小，蓝羽觉得说的深了她都不懂，而且小不点比她能说，她们一起时，蓝希说的更多；最后是那些亲戚和邻居，蓝羽觉得她们更喜欢蓝希，因为蓝希爱笑爱说还会撒娇，大家似乎都不太喜欢她这种看起来特别冷漠的人，唯独，蓝希似乎特别喜欢粘着她，起初会烦，现在习惯了。
　　　　久而久之，蓝羽的周遭就形成了一个保护膜，别人进不来，她也不出去，仿佛是深陷自己所建的囹圄，而与她一同被锁进来的，还有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那就是她妹妹，蓝希。因为，那时候她的保护膜还没形成，蓝希是唯一一个站在她身边的人，她走进来再也没有走出去，因为太小，有一天，等蓝希长大了，她也一样会离开，蓝羽一早就这样想了。

　　☆、第5章　纸条

蓝羽在客厅发了好一会呆，直到听到蓝希的哇哇哭声，蓝羽走过去查看情况。小孩子真好，想哭就哭，哭的这么放肆也不会有人说你矫情亦或是苛责，反倒是可以换来关心，多么美好的事。
　　　　“蓝希！”蓝羽开灯，蓝希本来坐在床上哭的，见了蓝羽她就连滚带爬从床上滚落下来蓝羽惊得急忙伸手去接。
　　　　可惜，动作慢了，咣当一声，蓝希跌落到床下，也不等蓝羽去抱她起来，人就跪在地上爬到了蓝羽的脚边，双臂圈住蓝羽的腿，脸贴到睡裤上哭开了，嘴里哭着喊着的都是“姐姐”。
　　　　蓝羽将腿上的小人手臂掰开，重新抱回到床上，揉揉蓝希跌落地上撞到的地方，“蓝希，是不是做噩梦了？”
　　　　蓝希牙齿咬着被子，小手紧紧攥着蓝羽的手指，不吭声，只是一直哭。
　　　　“不怕不怕，姐姐在呢。”蓝羽左手被蓝希抓着，右手抚拍打被子安抚蓝希，虽然不明所以，但想着小孩子是做恶梦吓到了。
　　　　蓝希在蓝羽的陪护下，渐渐睡了过去，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为什么哭，蓝羽也没再问，其他看过蓝希的人都说她不爱哭，蓝羽嘴上不说，心里却吐槽：蓝希还不爱哭？！！！蓝羽就没见过比蓝希更会哭的人了，蓝希要是小龙女，那估计要天天下雨，蓝希在她面前哭的次数，不计其数了。
　　　　这一夜，蓝羽几乎没怎么睡，早上，蓝羽早起想做早饭，起来时却发现母亲做好了早饭，蓝羽都怀疑母亲是不是根本没睡。
　　　　“几点回来的？要不要补个觉？”蓝羽洗脸回来问母亲，蓝妈摆放碗筷，头也不抬，说：“回来给你们做个早饭，一会再下去。”
　　　　蓝羽一怔，心里隐隐地难受，心疼母亲却不知该怎么减轻母亲的负担。蓝羽一直努力去做，但母亲依旧很累，“这么折腾做什么，我又不是不会做。”蓝羽轻轻地说了一句。
　　　　母亲笑笑没做声，蓝希已经在卧室里喊姐姐，蓝羽去蓝希房里，帮她穿衣服穿裤子，小不点一直低头不肯看她，要么就是手指捂住眼睛，指间留出一条细缝看着蓝羽。蓝羽瞥了一眼，不经意间还是看见小不点的眼睛肿了，蓝羽摸摸蓝希的头，“蓝希，去洗手间等我。”
　　　　“嗯。”蓝希发现姐姐没有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她才安了心，电视里都说再哭就不漂亮了，蓝希担心自己因此变得难看。
　　　　蓝羽帮蓝希放水洗脸，再让她乖乖刷牙，蓝希都很听话的照做。早饭桌上，母亲剥好了鸡蛋，要放到了蓝希碗里，蓝希眼疾手快，直接把碗端走了，白嫩滑溜的鸡蛋直接掉到了另外一个碗里。
　　　　“吃个鸡蛋……”蓝妈边说边去夹那个鸡蛋，蓝希不等蓝妈把话说完就摇头嚷嚷不要吃。
　　　　蓝羽坐在一旁，挡开了母亲的筷子，她用筷子一戳，鸡蛋直接被贯穿了，蓝羽举着自己的筷子，落到了蓝希的前面。
　　　　“把鸡蛋吃掉。”蓝羽面无表情地说，蓝希捧着自己的碗筷，头摇的拨浪鼓一样说不爱吃不想吃。
　　　　“吃不吃？”蓝羽近似冷漠的脸上闪着寒光，筷子离蓝希又近了一步。蓝希捧着饭碗的手不敢动了，巴巴地望着蓝羽，她在看：姐姐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蓝羽一手举着筷子，一手伸进了兜里，摸出来一张纸条，手扬在半空中，又问：“不吃，是吧？”蓝羽捏住纸条的手就放松了，纸片滑落了一寸。蓝希急得从凳子上跳下来，手举得高高的，饭碗也被她举到了蓝羽眼皮底下，急得快哭出来一样，直嚷嚷：“我要吃！我要吃！”
　　　　“以后吃不吃？”蓝羽望着小不点跟举着贡品一样，心里还是憋不住乐，蓝妈亦是无语的摇摇头，蓝希不好管，有人能叫她听话就谢天谢地了。
　　　　“吃！吃！吃！”蓝希生怕蓝羽会扔掉纸条，急得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别！扔！”
　　　　蓝羽把鸡蛋放进了蓝希的碗里，蓝希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鸡蛋，噎得打嗝。蓝羽抚着她后背顺气让她慢点，蓝希狼吞虎咽吃完就问：“姐姐，你扔了吗？”
　　　　“没有，你乖乖的我就不扔。”蓝羽哄着，蓝希没再说话，眼睛却不时看向蓝羽，有时还会看看地面，生怕小纸条真的会被扔掉地上去。
　　　　吃完了饭，蓝希的学校班车还没到，蓝羽再一次抓抓蓝希蓬松的头发，她们姐妹两真不太一样，蓝希头发偏黄色，天生带着小卷，而蓝羽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