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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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赵- 第1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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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手愤愤地嗔道:

    “韵儿别闹,看不见我正烦呢吗!”

    “嘻嘻……”

    身后那人任凭白萱怎么拉拽就是不肯撒手,反而捂得更紧。白萱听到她的笑声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的在那双胖乎乎滑腻腻的小手上一摸,猛然发觉并不是自己几名贴身丫鬟里的任何一个。

    这时节白铎跟防贼似的防着白萱出门,除了几名贴身丫鬟谁敢跑这里来胡闹?而且那笑声极是压抑,白萱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是谁,一急之下紧紧握住那两只手用力向下一拉,后面那人立刻趴在了她的背上,一张笑嘻嘻的小脸便从她肩上探了出来,高声笑道:“姐!”

    “晴儿!”

    白萱猛然间看清了作弄自己的那丫头的模样,登时惊呼了出来,紧接着连忙向旁边一撤身,莒晴便像与她配合熟了似地滑坐在了她的身旁。

    莒晴是白夫人亲弟弟莒敖的女儿,也就是白萱舅舅家的表妹,今年还不满十四岁。莒敖虽然因为在齐国朝廷里做官住在临淄,但莒家一族人却远在齐国莒邑。莒家百十年前齐国没有吞并莒国时还是莒国的公族,后来莒国灭亡,公族后裔便以国为姓传承了下来,家族中多有人在朝作官,比如莒晴的父亲莒敖就是当朝的太史行纂,虽然没有太大的官,但撑不住在各处做官人多,所以说起来也算是名门望族了。

    白家当初与莒家联姻多少也有些借势的意味,不过白铎和白夫人确实情谐,两家自然关系极好,莒晴虽然长期在莒邑生活,但常常来临淄,自然也与白萱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姐姐相当要好。刚才缠着姑妈问了半天戳到了白夫人的伤心处,老太太便唉声叹气又是“你长大了别学你姐姐”,“又是你去看看她吧”的一通说把白铎给卖了。

    白家的家仆不敢得罪家主,也不敢得罪夫人,自然更敢去拦表小姐?莒晴一点没费劲便踮着脚尖进了院子,小孩子心性发作,上来便捂住了白萱的眼睛。

    白萱根本没想到莒晴回来,拉住她的手惊奇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得临淄?”

    “就昨天呀。”莒晴一双无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笑望着白萱,笑道,“姐,好端端你怎么跑去赵国给那个平原君做妾了?我说姑丈瞒着我,说什么你跟瑾哥哥出门了呢,原来是把你关家里啦呀。”

    “唉……”

    白萱见莒晴上来就没心没肺的戳她伤心处,忍不住叹了口气,再抬头去看她是,心里突然一动,暗暗想道:这傻丫头来得倒真是时候。

    …………………………………………………………………………………………

    稷下学宫此时气氛已经变得怪异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了赵胜。他们对向学论道是为了什么当然有各自的想法,却不知道赵胜这个和稀泥的说法是要指向何处,自然没人会在赵胜提醒之前开口。

    这个时代的稷下学宫虽然人数上远比齐威王、齐宣王时代要多,但事实上却远不如那时兴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经过百十年百家争鸣,到了战国后期,所谓百家早已该兴的兴,该败得败了,唯有儒法两家还保持着齐头并进的势头,儒家自然是一直在发展延续孔子的思想,而法家却更加做到了兼收并蓄,比如陈骈便是用道家思想解释法家,而田巴等人则是用墨家思想论述法家。

    道法同源这一点没什么好说的,至于墨家汇入法家却是法家大振的开始。儒家的孟子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与墨子的“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家,视人之身若视其身”具有本质上的区别。就区别就在于墨子是“若视”,孟子是“以及”。“若视”和“以及”,又有什么不同?墨子的“若视”,就是把别人看成自己,把别人的亲人看成自己的亲人。爱自己几分,爱别人也几分;爱自己的父母、兄弟、子女几分,爱别人的父母、兄弟、子女也几分。一视同仁,人人平等,分毫不差。这也就是“兼爱”。

    孟子的“以及”呢?就是首先爱自己的亲人(老吾老,幼吾幼),然后再由此及彼、推己及人,想到别人和自己一样,也有父母、兄弟、子女,也应该被爱,这才给他们爱(以及人之老,以及人之幼)。但是,爱自己的亲人与爱别人的亲人,是不一样的。爱人,与爱物,也不一样。孟子说,君子对于万物,因为它们不是人,只需要爱惜,不需要仁德(君子之于物也,爱之而弗仁)。对于民众,只需要仁德,不需要亲爱(于民,仁之而弗亲)。亲爱谁?亲人,而且首先是父母,即“双亲”。这就叫“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孟子?尽心上》)。在这里,爱是有等级、有差别的。越亲近的,爱得越深、越多;越是疏远,则爱得越浅、越少。这就叫“爱有差等”,这也就是“仁爱”。

    儒墨两家的根本分歧便正在这里。儒家主张有差等的仁爱,墨家主张无差别的兼爱。这样一来汇入了墨家思想的法家派别远比陈骈的道源学派与儒家对立。

    此时田巴没有说话,赵胜并不知道真正对他有冲击性的事情还在后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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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舌战儒墨做广告】………

    全文字无广告第九十章舌战儒墨做广告

    众目睽睽之下,赵胜先礼貌地向安坐尊位的孟轲点了点头,接着环顾群贤,朗声说道:

    “前些时日农家贤师许行子之赵,曾对赵胜言道:‘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并引孟夫子之言‘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小人之泽亦五世而斩’。(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他说君子之贤,得人心之道乃是亲率稼穑,并耕而食,市不设二价,国不设仓廪。就如滕文公一样,虽然得孟夫子垂教致力仁政礼制,设学堂,革新税制,使滕国大治,人称贤君,然而他死后没有几年,滕侯昊当政之时却接着便被宋国灭亡了。

    这是为什么呢?许行子说这是因为滕文公虽贤,却无法保证后继者同样贤德,滕国大设仓廪本是为了防止荒年无食,以救饥荒。本来这样想是好的,但正因为后继者荒淫,将用于公事的仓廪据为私有,到了荒年不肯施救百姓,人心离散之下必然为他国所称,不灭国都不行了。

    所以孟夫子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并非是因为礼制约束,而是人心所致,如果滕文公当年不受孟夫子所教,而是亲身稼穑,与民并耕,并以制度约束后继者同样如此,不舍或少设仓廪,让百姓自己积攒粮食同样可以以救荒年,而且百姓富有更加懂得君上之贤,人心大聚之下,滕国虽然是小国,也不是宋国可以轻易征伐灭亡的……呵呵,屋庐先生,陈先生,许夫子之言两位以为如何?”

    赵胜嘡嘡嘡嘡说了一大堆关于许行的话,但并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就问上了屋庐连和陈骈,屋庐连,陈骈和在坐的这些位都是聪明人,哪能听不出赵胜这是再举反例准备加以批驳。

    许行与孟轲是思想上的“对头”,赵胜提到他自然是站在孟轲一边的,虽然屋庐连怎么听都觉着这些话跟赵胜刚才所说的“《系辞》有待商榷”是反着来的,但只要他支持孟轲的学说,那就没理由再接这番话,于是客气的笑了两声表示自己已经听见就不再吭声了。

    许行的思想在这个时代属于较为另类的一派,和别的学派都有些格格不入,但有一点却是与陈骈相同的,那就是思想来源于黄老之学,与庄周走得很近,同时又受到墨家学派的影响,提倡无贵无贱的平等思想,与法家一样属于反儒派。赵胜不提自己的观点先去说许行,陈骈自然明白他这是针对自己刚才那番反儒的话来的,于是暗自小心了起来,思忖着捋了捋胡须笑呵呵的说道:

    “许夫子所言有些偏激了。不过以民约束国君,防止荒淫害国却是至理。所谓贤君可一不可二,只盼着家国能出贤君实在是妄谈,只能害国。我法家说人性好利恶害正是因此而来,如若乾坤已定,尊卑已分,各守其位那就谈不上以民约束国君……赵相邦刚才说《系辞》有待商榷,不知又当做何讲?”

    陈骈是专门做学问的人,辩论讲究丝丝紧扣,决不允许对方顾左右而言他,所以没说几句话就又将话题引到了《系辞》尊卑贵贱上头,他跟李敖根本就是“一家人”,就差指着赵胜的鼻子大喊“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了。

    赵胜笑了笑道:“这正是《系辞》有待商榷之处,刚才赵胜问各位‘向学论道所为的是何事’也正是为此,《系辞》说‘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既然贵贱尊卑已定,天下万民各安其位就是,那为何商汤又要伐夏桀,周武又要伐商纣?商汤周武都是贤君,他们这样做虽是吊民伐罪,但若是按《系辞》所说,岂不是乱了乾坤,乱了贵贱吗?所以……”

    赵胜这些话儒生们怎么听都别扭,屋庐连虽然性子直,早就按耐不住,但他快还有比他更快的,没等他张开嘴,一旁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中年儒生已经抢上了话,略带着怒意大声接道:

    “赵相邦这些话怕是不对吧!孔圣有言:‘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老子《道德经》亦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诌狗’。全文字无广告天地本无言,自然说不上德字,但天尊地卑乃是为了定下尊卑之序,有德者居于上是为尊,反之则不然,所重的乃是德,只有尊卑秩序定下,各人皆守其位之德天下才能安稳,万民才能得利,这才是《系辞》真意。

    商汤伐桀,周武伐纣并非不知贵贱尊卑,而是因为桀纣视天下万民如禽畜,暴敛横征,弄得天下纷乱,民不聊生,如此不守其位之德,才是不知尊卑贵贱,汤武若是不伐又如何对得起天下万民?又如何称得上贤君之德?又如何定乾坤定尊卑?这就如赵相邦自己一样,赵相邦自守公子相邦之德,并未做错什么事,莫非别人蛊惑人心说你无德,便可以对你笞伐不成!”

    儒家自洽正是因为他们通过各种解释对本身思想进行了融会贯通,并不是只要求老百姓遵守道德,而不去约束君王皇帝。比如最著名的“君臣父子”四个字,引申开来说就是君守君德,臣守臣德,父守父德,子守子德,在其位就要受其位道德的约束,不然的话就没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些思想本来是极其圆润的,但到了汉武帝独尊儒术以后,统治者为了统治目的,篡改了原儒思想,只提倡臣德子德,却刻意淡化了君德父德,逐渐使儒家思想变了味,成了迂腐不堪的儒教。

    现在还没到秦汉时代,儒生们当然不受那些变味思想的影响,大多依然是以天下为己任,不阿权贵的君子。所以赵胜这样一说,那位儒生当然要大加反驳。他话音落下,在座的那几十位儒生不管属于那一派,全都愤愤然地对赵胜的言论大加鞭挞了起来。

    剩下那些其他学派的人这时候却全部沉默了下来,他们潜意识里本来就认为赵胜和滕文公一样是儒门学徒,谁曾想他却上来就反起了儒,而且还反的漏洞百出,被本宗的人抓住痛脚,几乎快骂了个狗血淋头,已经足够惨了,虽然自己并不赞成儒生们的观点,但却也不好意思再插嘴了。于是大殿里顿时一阵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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