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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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赵- 第1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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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打看去确实够狠,但分寸把握的却很到位,虽然皮开肉绽,但伤的只是表面,丝毫没有伤及内里。赵胜俯望着地的李牧,等他挨完了刑,只说了一句“将他带过来”便转身走回了窦丰的大帐。

    廉颇向来是令行禁止的,但这百十名军士都是他的心尖子,所以虽然在李牧挨打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但心里却是一阵一阵霍霍的疼,此时见赵胜走了,心烦地向窦丰摆了摆手便大步追了去。

    窦丰跟李牧也没私仇,甚至确实很喜欢这小子,今天要不是赵胜发了话,他也不至于罚这么重,见赵胜和廉颇都走了,虽然为了保住这次惩罚的威势一直保持着矜持,但还是吩咐道:“你们把他扶起来走几步,别固住了血脉。”

    同袍是兄弟,就算刚才打得不可开交,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窦丰命令一下,除了那个自己规规矩矩领了三军棍的娄苑之外,褚训和另外三个和李牧同账的兵士都拥去七手八脚的将李牧拉了起来,扶着他来来回回走了几趟,见他没什么大碍,这才将他搀扶进了窦丰的大账。

    赵胜、廉颇和窦丰在账里早已等了良久,见李牧在同伴搀扶下惨白着脸一瘸一拐地走进了账门。赵胜呵然笑道:“我今天也不问你知不知错。知不知错都在心里,就算嘴认了心里也未必认,还需自己去揣摩才行。李牧,我看你兵略确实读了些,只可惜只读兵却未经过战阵丝毫没有用处,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云中经经沙场?”

    “啊?你……”

    李牧顿时被惊到了,正不知所措间,廉颇已开口说道:

    “啊什么啊?这是咱们赵相邦。今天专门来看你们,谁想你小子却来了这么一出。”

    赵相邦!那不是就弄出了马镫马鞍那人吗!李牧一瞬间将屁股的疼全忘了,惊喜无限地推开同样震惊不已的那几个同袍,啪的一抱拳道:

    “诺,小人遵命!”

    “那好,这几日你好好地养养伤,等无碍了便去云中找我。”

    赵胜肃然的向他点了点头,交代了一句便不再理会他,转头对窦丰道,

    “李牧我要走了。不过他说的那些有些道理,你还需好好考虑考虑才行,阵法之事确实应当异势异行,万万不要拘泥了旧道。”



………【第107章烽烟近】………

    第一百零七章烽烟近

    鉴于秦齐连横已处于事实的破产,再加云中爆发大规模战争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两方面考虑,虽然为保稳妥,东西两线依然不敢放松警惕,但赵国还是尽力抽调了四军步卒、一旅半骑军和两千乘战车,共计五万余人马秘密赶赴云中加强军备。d

    这样一来,云中方面除了来回运输军资的二三十万民夫,单单作战军队就已增加至十六万人,几乎达到了赵国常备兵力的三分之一。援军在半月内陆续赶到,以高阙关为中心,东至九原,西至狼山,北至阳山原楼烦腹地的云中战线已处于高度警戒之中。

    赵胜一行于六月十七傍晚抵达高阙,为尽力保守他去而复返的秘密,牛翦和赵奢仅带领高阙关下五军左右将军迎出来将他接回了大营。

    高阙关一如平常一样繁忙而有序,渐渐深沉的夜幕下,望不到头的营帐群里灯火繁如澜星,与北方远处的高阙关隘相应生辉,更为渐至的暑气增添了几分火热。

    这地方就是个男人的世界,在缺乏女性细心料理的情况下,各个营帐用狗窝来形容也不过分,赵胜先前常驻于此时大帐里自然是同样情况,但因为他短暂的离开,同袍们为“欢迎”他的归队,还是破天荒的好好归置了归置他的大帐,所以当赵胜遣散诸将,领着牛翦、赵奢信步步入大帐之时,虽然实在说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但终究还是有点怪怪的感觉。

    赵胜的大帐位于这一片营帐的正中,周围远远近近的有五军数万人马营帐叠累相护,其外土墙营栅层层叠叠,完全是一座铁桶似的兵城,就算外敌打破高阙,要想攻到这里也是极其困难的事,大帐附近数百步一天十二时辰的有大量军卒护从,闲杂人等根本别想靠近。

    大帐里已经燃起了火把,红红的火光弥漫四处,给账里的一切都镀了神秘的晕彩,牛翦和赵奢正式向赵胜见了礼,三个人团团一座,虚虚地问了几句安好便进了了正题。牛翦细细地禀道:

    “自从相邦离开高阙,楼烦人已经五次攻击我阳山营寨,特别是入夏以后,楼烦王曾亲率大军相隔不到半月两次攻入阳山腹地,所率人马最多一次曾达六万余人,其中除楼烦本部和白羊部兵马以外,每次都夹杂有浑庾、屈射、丁零、鬲昆、薪犁、东胡等各部人马,以每次进攻相隔时间和所借胡兵来看,应当是次次攻伐不成,无法兑现许给他部的好处,别人不肯帮忙了,他便在去别处借兵。

    五月初七,楼烦王曾趁夜对阳山一带防线发起大举攻击,我军虽极力防守,但所遭破坏依然极大。此次接战以后,楼烦王曾遣派过使臣前来高阙,不过末将没让他的人入关便打发回去了,过了没多久,也就是五月二十,楼烦王再此出兵进攻未果以后,到今日为止尚未再发起攻击

    以末将和介逸判断,四月时楼烦人尚有进攻高阙的意图,然而月以来他们虽然所动兵力逐次增加,但显然已经不再对攻打高阙报什么希望,只求夺回阳山一带牧场。遣使之事必然是撑不住了,无奈之下只得选择屈膝投降,奢望重回阴阳两山游牧。末将拒绝了他的意图,尚不知他准备如何应对。”

    现在已经到了夏季,正是草丰水美的时候,楼烦部的日子应当不算太难过,但是很快就要入秋,到时候水草渐渐枯萎,天气渐渐寒冷,他们如果不能重回阴山阳山那就只剩下了死路一条,打不破赵军防线的情况下,屈膝投降确实是首选,只可惜他们并没有明白赵国的意图,把自己看得太过重要了。

    赵胜笑道:“次次增兵,又是东借西借,这不是添油点灯的战术么。楼烦本部加白羊部绝不会超过十五万人,这么个打法岂不是照着灭族来的,莫非楼烦王不准备在过日子了?”

    赵奢被赵胜逗得笑了起来,附和着道:“先王当年攻伐楼烦和林胡时,末将曾追随大将军左右,是时与楼烦王接触过。此人并非大智大勇,也没有什么气魄,如今被逼得急了难免乱了章法,若是大赵当真开恩允他投诚,他必然抢头来拜,不过目前的情形,以末将之见,他再撑两三个月,唯一的出路只有归附匈奴。如此一来恰如相邦和大将军当日所盼。”

    赵奢说的不错,楼烦人实力弱小,现在已经濒临死境,赵国方面又表现出了将他们困死的立场,他们打不破赵国的防线,就算楼烦王不想居于人下,他的部众也得四散寻求出路。所以现在楼烦部基本已经算是死了,而除了匈奴以外的部落力量都小,摄于一直对楼烦虎视眈眈的匈奴人压力必然不敢收留他们或者将牧场借给他们,他们唯一的出路只剩下了主动被匈奴吞并。

    赵胜道:“这样看来匈奴应该完全有耐心等下去,不过匈奴各部相互争权,於拓并不敢吞下楼烦这块肥肉惹来众嫉,再加大赵在高阙连连示弱,这一场仗便难免了。五月二十到今天已近一个月,楼烦王没有再次进攻,看样子应当是放弃了夺回阴山阳山的奢望,我没还需给他的釜底再添添柴,让他坐不住阵才行。”

    牛翦应道:“相邦说的是。这三个月我军虽然连连遭受楼烦骚扰,但依然将防线向北推进了四五十里,虽然起不到什么实质作用,同时也是继续示弱,却必然让楼烦王心惊。另外匈奴人虽然始终没有参与楼烦人的行动,但自五月下旬以来已多次暗中哨探过我军动向,想必已经有所准备,并且坐不住阵了。”

    赵胜问道:“我军哨探情况如何?”

    赵奢连忙禀道:“根据遣出的哨探回报,西边匈奴挛鞮部最近这一个月来将营帐渐渐向南迁徙,目前已经压在了其部辖地的南境,距高阙不过三百里远近。另外我赵人相貌与胡人差异太大,留在国境内的胡人又太少,实在不好物色佳的哨探,无法过于靠近匈奴人的部落进行细致哨探,只能搜到些外围的不确切情报。据他们回报,这些日子挛鞮部营地似乎增加了不少骑兵,至于具体多少却无法判断。”

    “挛鞮部南迁?还增加了不少骑兵?”

    虽然第二个情报并不准确,但赵胜还是警觉了起来,微微一思忖,下意识的说道,

    “看样子这一仗快要打了。”

    …………………………………………………………………………………………………

    这一仗确实快要开打了,在赵胜返回高阙的同时,匈奴须卜氏、丘林氏以及七八个倾向于挛鞮氏的较小部落经过长期的试探,部落首领皆已下定了与於拓联盟攻入河套的决心,并各自遣派部将率领骑兵增援挛鞮氏。

    匈奴向来是逐草而居的民族,实行的是兵民一体的制度,大军开拔,其所属的部落都会随行,一时间狼山以北的大草原一片热腾,除了隶属挛鞮的二十余万部众以外,又从西方涌来了大大小小数百个匈奴部落的近二十万人口,於拓手中可用兵马接近十万。

    於拓向来坚信自己有单于之命,如今更是意气风发,当胞弟鲁纳达带回了各部答应合盟助阵的准确消息以后,紧接着便遣人前赴楼烦处相招楼烦王共议大事。此时楼烦王已经被赵国逼入了绝境,自知王位难保,更是对谁都疑心重重,不敢与於拓见面,只是派了个王族重臣乌维前往挛鞮。

    於拓又不是傻子,还能不知道楼烦王害怕什么,干脆也不点破其意,很是热情的接待了楼烦使臣,明确向他说明自己已经借来数万兵马帮助楼烦夺回云中,要求楼烦王到时参加合盟,共襄大举。

    乌维被於拓介绍的情形吓了个满头虚汗,当着於拓的面什么话也不敢说,当天便匆匆忙忙地离开挛鞮赶回了楼烦。

    楼烦王如今还不到五十岁年纪,但这数月以来被部落的前途所困扰,短短的时间内几乎老了二十岁都不止,满头发丝已是杂白。听乌维将於拓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斜靠在羊皮褥子顿时只剩下的倒气的份儿,半晌才绝望的说道:

    “这么说於拓是要我楼烦屈从于他了。十万人马……若是我不肯听从他的话,这十万人马恐怕不去攻打赵国,反而先得来灭了楼烦。”

    乌维被楼烦王说的一阵黯然,陪着小心劝道:“臣看着也不尽然,於拓本部二十万部众,五万兵马,其实比咱们楼烦也强不到哪里去,他借来那么多人,若是不去攻打赵国夺下河套取利,难不成别人白白帮他的忙么?要是不打赵国,反而来打楼烦,他们能得多少好处?得不了好处,反而还耽搁了夺取河套,於拓就没法跟匈奴其他各部交代,谁肯帮他的忙?所以这事儿大王根本用不着理他。”

    “不理他?”

    楼烦王心中一奇,猛地抬起头问道,

    “乌维,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不与於拓合盟?可要是不理他,於拓不就找到岔口来收拾咱们了么。”

    乌维神秘的一笑,靠近楼烦王小声说道:“当然不能这样明着不去理他。咱们明知於拓不但窥视河套,也一直在打楼烦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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