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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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年代-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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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罗道夫斯、洁茜卡和贝拉特里克斯都退了下去,贝拉特里克斯在回身关门的那一刻,伏地魔忽然开口,“贝拉,你那句话是说给谁听的?”他不看她,也不见半分责怪。
贝拉特里克斯略有领悟,她在门口屈膝行礼,再虔诚地把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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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楼

“她很能理解你呢。”伏地魔坐到沙发上,倾斜出他惯有的角度,“不惜指责我,也要为你鸣不平……我真羡慕你们之间的感情,真正纯洁的感情。”
“你懂得什么感情?!”卢修斯说。
伏地魔笑,“这话真不该从你嘴里讲出来,多么滑稽……好了,卢修斯,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身边?”
“回到?”
“是的,回到。我们本来就是一处来的。”
他感到刹那感慨,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他的左肋还有些空虚的疼痛,他护住它,坐起来只是为了更清楚地看到他。正如魔王所笃定相信的那样,他并非对他毫无所动,正相反,他已经千万次拜倒在他的脚下对他俯首称臣了。
当他渴望在他眼中看到什么的时候,魔王总是把自己掩饰得扑朔迷离,他就那样端坐在他面前,如同化身密室一样,仿佛在对他说,“不,不,有一道界限是不能逾越的。”
这让卢修斯产生无以复加的挫败感,他说,“不,我拒绝你。”
“如果你为了拒绝而拒绝,你会输得很惨。”伏地魔如同在诉说上古的格言。
“我不想把命运交给别人左右,我要我自己的选择。”
“一个人不可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也不可能完全不由自主,你不明白么,这要看你的力量,要看你是否能看到前途,我能帮你看清你的命运之路……你的父亲为什么会死,你为什么会失去一切,因为你看不见前路……”
“不,”他打断他,“不,不,我拒绝!拒绝,拒绝!”
……
伏地魔终于站起来,平静地说,“很好,你将作为第一个反对我的纯血巫师而被……”他横手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然后他一步步逼近卢修斯,高扬起左手……
令人意外的是,他把卢修斯的魔杖交还给他。“我们出去走走。”
卢修斯迟缓地跟在伏地魔后面,他未愈的创伤令他只能拖着右脚行进,伏地魔的脚步忽紧忽慢,似乎是在迁就着他。
“我让你看一个人!”他们终于穿过高大悠长的外围游廊,来到洒满奶白色阳光的草地上。
伏地魔向前方伸出手去,然后攒起掌心,草坪中央忽然一团光辉聚集,慢慢化为人形。
那个人是阿尔法德?布莱克。
“看到他了么?阿尔法德?布莱克,你求之不得的杀父仇人,近在咫尺,你想品尝命运被自己把握的感受吗,那就去杀了他。”
卢修斯看到张皇失措地从怀里抽出魔杖左顾右盼的老布莱克,他显然被伏地魔的魔法瞬间移形,还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卢修斯不由自主地走到伏地魔前面想要看清他。
“卢修斯?”老布莱克也远远发现了卢修斯,他冲他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儿,你怎么也在这儿,这是哪里?”
卢修斯握紧魔杖,他感到伏地魔的咄咄杀气在身后怂恿着他。
“去杀了他,否则死的就是你。”伏地魔在身后低吼。
阿尔法德在慢慢靠近,他忽然看清楚了卢修斯身后的那个人,那个人正好与酒会上拐走他大女儿的男人有着一样的眼睛。
“你心软了么?”伏地魔的声调几乎接近怒呵。
“我不想被任何人摆布!”卢修斯猛地转过身将魔杖对准伏地魔。
在卢修斯对伏地魔的半生侍奉中,他从未见过哪个心怀叵测的人能够近身魔王,当然在这天的草坪上,他已经知晓魔王的这种能力。于是当他被伏地魔的魔法抛出草坪之后,他疑惑自己竟然还活着。
“卢修斯!”布莱克叫喊着,显然是想保护他,他的魔杖也对准了伏地魔,就在那一刹那,身后出现的罗道夫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卢修斯!”阿尔法德的魔杖在被罗道夫斯缴械前划出最后一道弧线,一枚铂金指环从他的胸袋中飞出来,朝向卢修斯。
卢修斯看到那枚耀眼的金属向他飞过来,阳光中闪烁着流星一样的光芒,阿尔法德抛给他的,是两个家族出入纯白古堡的入门之匙。
他伸出手去将它牢牢握住。
当卢修斯的身体消失的那一刻,罗道夫斯放开了老布莱克。
“主人,你对他太过耐心了。”罗道夫斯的悲剧就在于,他每句严肃的话都会因为他的娘娘腔而得不到大家的足够重视。
“我再要让他选择一次。”伏地魔沉着地说,他的目光投向毫不在乎地整理衣衫的老布莱克。
“有些事情似乎是命中注定。”老布莱克对伏地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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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楼

第十一章 安多米达

卢修斯的生命中有过若干次如同死亡一样的沉睡,每重温一次这样的经历,他就会想起被阿尔法德的指环带到纯白古堡的那场长眠。那感受就如同一个了悟人生后的自杀者一样,决绝而满怀期待地向后仰去,坠入深不见底的一泓潭水中,水的浮力托着他的身体缓速沉沦而他毫无知觉,就这样在沉睡中静静死去。
也许每次酣畅的睡眠都应该像一场没有知觉的死亡那样完美。
指环钥匙把他抛到纯白古堡跟前,他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如银的雪地上,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中充盈着北欧特有的清凌空气,视野中的天空湛蓝如洗。催促他醒来的感觉如同线一样扯动他的神经,线的那一头来自于他的胸膛。他抚摸着左肋下的那片温热无奈地笑,他说,你愿意跟我来么,小东西?
于是他有了那只雪貂,那种不择对象而把自己的善良免费奉送的小生灵。也许它们看中的是缘分,把自己生命中的必然交给偶然的邂逅,它们比人更懂得,这种偶然其实皆是命中注定。于是便不抗拒。
卢修斯在纯白古堡整整睡了一天两夜,这是他一生中少有的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在入睡之前,他确定自己把那枚唯一连系英伦的指环毁掉了,于是没有人可以进到这里来,安多米达也出不去。他确定这座荒凉城堡方圆百里只有他和一个连魔杖都没有的弱女子。他确定这是一个连时间都不会走进的蛮荒角落。于是他终于肯放开紧握的魔杖,沉沉睡去。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累,仿佛自从得知父亲的死讯,他就再也没睡着过。
他醒来的第一眼看到安多米达,她守在他床边。她没想到他会突然间醒过来,于是怔住了。她一定渴望他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吧,他记得自己休息前当着她的面毁掉了门钥匙,那也许是她一直等待的东西。而她并没有吵闹,只是任他去睡了。这个时候卢修斯向上甩了甩嘴角,当他在醒后找到一切的回忆,他长叹了一口气,终于全都过去了。
她竟然哭起来,布莱克家的二小姐,安多米达?布莱克在哭。两个人还没有一句言语,她不是问他个中原委,不是苛责他毁掉她回去的希望,不表明对这个不速之客的态度,而先哭了起来。
卢修斯这才开始打量起她,安多米达穿着一件真丝的裹身长裙,领口开到锁骨之下,上面打着浅浅的碎花,双臂间还搭着一条羽黄的毛线披肩。她就守在他床边默默流泪,不出声,她还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令人心碎的哀怜。
一切的语言都省掉了,语言在此刻成为了负累。即使他告诉她这些日子急转直下的经历,她的反应也不过是如此。她那簌簌的眼泪似乎带着一种恰倒好处的理解和体谅,当她看到这个落拓的满身风尘的跛腿男人,她就知道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不会比此刻她眼前的他更糟糕。
那一刻忽然有一种诡异的力量撩拨到他内心深处最隐蔽的那根弦。他已许久没有动过此念,然而现在,这种欲望却如同星火燎原一样在他心中蔓生。他想不出如果不是此刻此地,他还会在什么时候如此渴望拥有一个女人。他想起唐克斯死的那天,他不顾一切地把她从雪林带回来,又把她禁锢在此处,这之后又过了多久,经历了多少,当他失去一切,却如同穷途末路的赌徒无意中发现早已经被自己忘记的最后一笔存款,这不是意外之财,安多米达原本就该属于他,他仿佛现在才有所感悟,梅林的光辉前所未有地将他一生的道路照亮,他对自己命运的预感从未有过这样清晰的思路,他把她藏在这里,仿佛就是为了今天回来,她能够在这里等他——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干嘛?!”安多米达紧张地喘息着后退,她似有所感,她眼中闪烁着的唯一亮光即是卢修斯眼中欲火的倒影。她得到了他的回答,他起身来拉住就要退出门去的她,把门在她身后重重掩上,他将她推倚在门上霸道地拥吻,如同一个暴君,那干涩龟裂的唇荆棘一样划过她的皮肤,卢修斯急剧喘息着,然后他开始神经质地拉扯她的真丝裙子,急不可耐的动作异常笨拙,等不及看一眼她惊恐的表情,然而安多米达似乎更加失态,她近乎全身颤抖,似乎就要软弱地瘫下去。她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感到害怕,卢修斯也同样地害怕,只不过他所怕的是此刻抓不住眼前的救命稻草而从此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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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楼

又是一阵死静。他不说话。
“我们相爱吗?”她问道。
他想了想反问道,“你说呢?”
“我是爱你的。”
“我也爱你呢。”
“可是你刚才都没有吻我。”
……
他把她的身体翻转过来,让她看着他,然后用薄薄的唇贴住她的嘴巴,她的唇没有贝拉特里克斯的红艳的性感,也没有纳西莎的樱粉色的清纯,那是两片毫无特征的唇,平凡的粉黄色,平凡的线条,并且由于突如其来的刺激而显得木讷,他就吻了这样的唇,如同每一次那样投入,如同每一次那样心不在焉,他是那么霸道,完全没有顾及她的反应,他没有注意她是抗拒的,还是迎合的。然后他放开她任她去呼吸,“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吻,记住我们的初吻吧。”他把她拥在怀中。
她丝毫没有动,沉默是最好的反抗。直到他终于发现异常放开了她。“怎么了?”他问道。
她爬起来穿衣服,赤裸着走到门口的墙边把衣服一件一件拾起来穿好,动作舒缓而从容。最后她把披肩搭在手上,出去前扫了他一眼,“这不是我们的初吻。”
她的声音如同在雪山最深的洞穴中挖掘出的一块陈雪那样冷。
她把他留在房间里反省他们初吻的确切时间去了。卢修斯把整个身体都蜷在毯子里,然后他感到有种很奇异的力量压在他的腿上。他从毯下面向外看,那只小雪貂跑到床上来了。
“你也在这房间里吗?”他开始感到尴尬,“你全看到了?”
雪貂爬到他跟前嗅他,“你吃过东西了,是她喂过你吗?”
“你还真是幸福呢,我都还饿着。”他抚摸着它雪白的光滑毛皮。
“我很过分吗……谁都会有疏忽的时候,我认识她那么久了,不可能每件事都记得,是不是?”他坐起来,手指逗弄着雪貂胖乎乎的脖子,它眯缝起眼睛,显得很舒适。
“女人总是很麻烦,”他皱着眉头,“患得患失,庸人自扰。我已经够耐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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