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斯王族之天空与新生》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菲斯王族之天空与新生- 第1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不过这层楼很安静,几乎没什么人在,也许希林就在附近,他想,慢慢往前走,在一扇高大的、装饰成橡木门的合金门前停下脚步。
这里睡着一个人,他想,从格局来看这很可能是希林的房间。
他看了一下锁,发现那乍看是指纹锁,但实际是进行基因识别的,除了取得希林的身体组织,再加以几个月的准备,不然大概没人能进入这间房间。
帕伦想了一下,打开旁边一间小房的门,这次里面没有人,他打开窗户,从这里看过去,希林的窗户并不遥远——十尺左右。中间什么可以攀越的东西也没有,说不定还有感应器,不过就算被发现也不要紧,他想要做的,仅仅是见那个人一面,向他说声对不起而已。
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绳索枪,向着上头的装饰沿射出一枪,虽然那东西又浅又窄,几乎不可能挂钢钩,但帕伦的距离感和协调感一向不错,第一次就把勾子挂牢了,他抓紧它,向希林的窗户荡去。
那家伙的窗户连个该死窗台都没有,他根本没法停留,只能在荡过去的瞬间,伸手试图打开窗户——这东西本该是只能从里面打开的,但是小偷专用的共振器还是相当有用的,试到第三次的时候,窗户终于开了,帕伦在第四次荡过去时,一把拉开窗户,从外面跌了进去。
他撞到了白色棉布的巨大窗帘,落在了厚厚的地毯上,摔得倒不是很疼,他抬起头,寻找希林。
那一点也不费劲,虽然这房间足有一百坪大小,可是他一眼就看到了房中央的大床,希林穿着件白色的睡衣,坐在床上,长头发因为睡眠而凌乱地散在肩上,倒是很性感。但那属于王子的修长洁净的手里,毫不客气地拿着把枪,手指扣在扳机上,枪口正对着他。
第七章 朋友
帕伦坐在地上,希林坐在床上,对视了几秒钟。
希林眯着眼睛,努力从睡眠中清醒过来,他刚才就听到外面有人闯了进来,便立刻摸到枕头下的激光枪,想不到闯进来的是帕伦。他不是应该在空军基地吗?
「我只是坐了一次你的卡珊卓拉,你不用大老远跑来刺杀我这么严重吧!?」他用一副还没睡醒的沙哑声音说。
「对不起。」帕伦说。
「啊?」希林茫然地问。
「关于上次我说的话,我是来说抱歉的。」帕伦说,他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为了和这个人说这样一句话,倒是没想过怎么出去。但是当话说出来后,他感到轻松很多。
希林茫然地看着他。外面传来一阵紧急的警报声,门突然大敞——帕伦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打开的——一大群荷枪实弹的卫兵冲了进来,把他按倒在地,手被粗暴地扭到后面,从地毯上拽起来,帕伦并没有反抗,他想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激光枪紧紧抵在他的脑袋上,「殿下,您没有受伤吧!」一个挂着少校军衔的卫兵紧张兮兮地说:「我们刚刚在监视器上看到这个人闯入,让您受惊了,殿下——」
抓着帕伦的人粗暴地道:「等着上军事法庭吧……上校?」他看到他的军衔,冷笑道:「你违背了至少十五项帝国法律,每一条都够治你死罪,你擅闯皇宫的录影带够法官看个一天的!」
希林把枪放下来,茫然地看着这一幕。看到帕伦要被押走了,他突然叫道:「等一下!」
卫兵们迅速做了个立正动作,「还有什么吩咐吗,殿下?」那位少校问。
「先别带他走,我有话要问他。」希林说,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走到被铐紧的帕伦身边。「你是来干嘛的?」
「我说过,我来道歉。」帕伦说。
希林楞了一下,然后笑起来。「你就这么……自己闯到皇宫里来,动用了一堆的手段,惊动整个侍卫队,从我的窗户里跳进来,就为了跟我道歉?」
「外面的侍卫不让我进来,他说你还在睡觉。」帕伦说。
「你就不能等一一等吗?晚一点的时候,你让他们通报,我又不是不见你。」希林说。
「我有点性急。」帕伦理所当然地说。
希林简直不知道是骂他好还是笑出来好,这个人的神经是怎么构造的啊。
「你知道你违背了多少条帝国律法,要受到什么惩罚吗?」他问。
「知道,我又要进刑室了。」帕伦笑起来。
当他笑起来时,希林才发现,这人还是个孩子。他五官英俊而硬朗,可是当他笑起来时,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孩子气,一片阳光灿烂,虽然当他冷下脸时,便是暴风雨的前奏。
希林无力地看着他,他有一堆的道理应该说,比如人应该有耐心,有些事真的不用那么急,付出这样的代价不值得,刑室一点也不舒服。可是在看到这个人的笑容时,他突然意识到语言是说不通的,因为你无法和一个不懂得用脑袋转弯的孩子讲理论知识,他们只是感情动物。所以他只是和他一起笑。
两个人傻笑了一阵子,弄得旁边的卫兵有点不知所措。
「殿下,」他小声说:「他违背了太多条帝国律法,是一定要办的。」
「别担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帕伦安慰希林,「顶多是关上几个星期而已,嗯……也许几个月?他们不会真杀了我的。」
希林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让开道路,看着士兵们押着帕伦离开。然后他赤着脚回去,寻找他的衣服。他突然发现今天是如此晴朗的一个早晨,他不想再睡下去了。
他忍不住翘起唇角,他每天的开始,就难免有些昏沉,但今天,他却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期待。
帕伦刚到刑室,不到三个小时,房门就打开了,希林穿着一身轻便的休闲服,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瓶红酒和两只酒杯。一位士官把门打开,让王子殿下走进来,然后把门关上。
帕伦本来坐在地上,看到他正要站起来,希林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在他身边坐下。
「还有一个小时左右,你的特赦令就会下来,我和你一起等。」他说,把酒塞打开,在两个杯子里倒上酒,一杯递给帕伦。
「皇族真会享受。」帕伦感叹,一口气把酒喝干。
「红酒是要品的,哪有你这么牛饮。」希林哼了一声,又给他倒了半杯,命令道:「一分钟后才能喝完,你要先晃动酒杯,酒香才会溢出来……」
「有必要吗?」帕伦皱着脸说。
「没有必要,但你这样的喝法,不到二十分钟,酒瓶就见底了,我拿它来是准备和你等特赦令,打发时间的。」希林说。
「你去找你父亲了?」帕伦问。
「他很乐意帮这个忙。」希林淡淡地说,抓着帕伦的手,「不是这样摇的,这样子,你是摇调速杆吗?」
帕伦把酒摇得溅了出来,他舔了舔手上的残酒,希林白了他一眼。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了什么跑来道歉?」希林问。
帕伦表情诡异地盯着他,自己为此被送进了刑室,这个人跑去申请特赦令,两人还面对面地喝了酒,竟然这种事情还没有澄清。
「关于上次演习后,我向你发脾气的事。」他说。
希林回忆起他们的上一次争吵。
「为什么突然会想要道歉?我知道我不该坐你的卡珊卓拉,它对你很神圣。」他说。
「是为了之后的话,希林,我说你是个娇惯的王子,要什么有什么。但那是不经过大脑的话,我该为此道歉。」
希林窒了一下,「莱米尔跟你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冷下来。
「他只是告诉我,我犯了一个错误,应该弥补。我不该因为情绪不好,就说那种伤害朋友的话。」帕伦说:「我很感谢他告诉我那些,那让我知道自己犯了错。犯了错就要知道,即使无法弥补,我也得知道自己错了。」
「你是说,我们……是朋友吗?」希林问。
「当然是……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帕伦改口,「那天在喷水池,我想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而我不能做任何对不起朋友的事。」
他真是简单得令人惊叹,希林想,「所以你一分钟也不能等,就这么跑到我的睡房里去?」他问。
「是的,我说过,我是个急性子。」帕伦笑起来,灿烂又有点没心没肺。
希林也笑了一下,啜了口酒,他本该感到愤怒的,那些秘密和伤痛他埋藏得那么深,拒绝任何人的触碰。他记得当他再一次出现在宫廷中时,他拒绝任何人向他提到那个人的名字,他努力把过去的伤痛,和对所爱之人无能为力的耻辱遗忘,可是当这个人用坦然的眼神看着他时,他发现他并不真的那么愤怒。
也许因为时间已经够了,也许因为那个人是他?他想,当我能让另一个人分担时,只感到由衷的委屈,和令人惊讶的轻松。
「所以,我们是朋友?」他喃喃地说。
「我是这么想的,当然,你是王子,我应该是你的下属……」帕伦说。
「不。」希林说,轻轻把手放在他手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一个人做这么亲密的动作了。「我们可以当朋友,我可以开始试着交一个朋友了。」他轻声说,直视帕伦的眼睛。
刑室的温度很低,可是他很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两个人靠在一起,果然会感觉到温暖。
他笑起来,「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该知道卡珊卓拉对你的重要。每个人都会有一块禁止别人进入的地方,我有一间书房,也不愿意让任何人进去,里面有太多以前的回忆。」他说,给帕伦倒了杯酒,那个人一口便把红酒喝光,他也懒得管他了。
「那间书房?」帕伦惊讶地说:「呃……是那个放着你以前和莱米尔……还有那个人合照的书房吗?我好像不小心闯进去了,不过我没动里面的东西……」
希林迅速直起身体,瞪着他,另一个人一脸无辜。
过了几秒,希林挫败地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上了你的卡珊卓拉,我们算是扯平了。」
「我有件事不太明白,」帕伦说:「照片上的人是你吗?可那时候你是金发,现在却是黑色的。」
「这个,是菲斯王室的基因变异。」希林说,慢悠悠地晃着他的酒,「菲斯的孩子出生时,几乎全是金发,越到年龄大,发色便越深,但也有些终身都是金发。有一个很浪漫的传说,像有些傻瓜传说:我看了侍女一眼她就死了一样浪漫——传说中,金发慢慢变黑,是因为太重的忧伤和负担。」
他停了一会儿,有点恍惚。
「但谁都知道那只是个传说,发色的改变是基因决定的。但是在政变那段时间,我的头发和眼睛确实迅速变黑了,现在……」他解开束发的丝带,看着自己的一绺黑色的长发,「金发的年代好像个梦一样。」
他感到帕伦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那温度让人觉得心安。他以前从不愿意提起这些,可是现在说起,那似乎不像想象中那么痛苦,他和另一个人靠在一起,慢慢分享着一杯酒,那甚至是惬意和轻松的。
灾难可以慢慢说出,不再痛彻心肺,只因为有这片温度。
「辛格尔离开时,我从窗户里往外看,他的头发也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留长了那么多,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的步伐再不轻盈有力,他背负了太多的伤痛和责任……我总在想,他自愿放弃皇位,终身不回菲斯是怎样巨大的魄力,我知道他有多爱这个国家,可也许就是因为太爱太爱了,才会这样义无反顾的离开吧……」
他慢慢喝了口酒,「我一直觉得,他才是菲斯真正的皇帝,即使并不在位,甚至再也不能回这个国家,但他却是不惜付出一切,只为保佑这一方平安的人……我是帮他看守这个国家的人,那时候特别不理解,后来才知道,他把这个国家交给我,是怎么巨大的信任与荣誉。」
那个人离开前曾经跟他说:「对不起,你无法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