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真是好胆，倒像我当年……”艾莉娜一脸追忆的神sè。
“你别说，还真像，都是军火商家的千金么……”黄炎龙**点了点头，“还有啊，你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你老了十几岁啊。”
“别这么说，我好歹也有三十六了。”
艾莉娜的语气，听上去并不是反感，而是一种炫耀。
“啊啊，差不多是时候加入年增推广会了……”黄炎龙活动了一下肩膀，不置可否地说道。
不过他很快就一脸狐疑地抬头看向她的脸，“……你觉得……你这样子走出去会有人给你发会员卡么？”
“谁知道呢？”艾莉娜弯下腰，把脸凑到了他的面前，“你会给我发不？”
“不会……”他双手一摊。
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菲利奥已经在等他了。
“啊，菲利奥啊，都这么晚了，有事么？”
“哦，我这里有个设计，帮我参考一下吧……”
“行，拿来看看……”
电脑上很快就放出了几张设计图。
“这个，不就是F－32加了两只手和一门炮么？”艾莉娜一脸的好笑，“战斗机装磁轨炮，这不开玩笑的事情么？不说气动外形吧，光一个反冲就够你摔死好几次了，龙，你说是吧？”
黄炎龙摇了摇头，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知道，这个不仅仅是一个失败的改造设计这么简单。
“后坐力的问题可以在炮身和机身上追加补偿喷shè来解决，但是喷shè的量和速度必须算准，甚至连炮身后坐时气动外形和机体姿态的细微变化也必须计算在内；还有，建议安装泰斯拉驱动器，让它达成垂直起降和静止悬停的效果；驾驶舱最好也改一下，不然没法适应手的cāo作；再有就是有必要另外设计起落架，这个样子起降不是很方便，虽然技术娴熟的机师的确没什么问题，但量产机最需要考虑的就是新兵，就这些。”
“唔，的确……”菲利奥拿出一本笔记本，摊在大腿上写了起来。
“还有啊，菲利奥……”黄炎龙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了？”
“你现在算是半个石动重工的社员，以后这种设计图什么的，不要再拿给我看了。”
“诶？”
“这是很危险的行为，从你刚才给我看的设计图当中，我差不多能完全还原出整个F－32的工艺流程，包括里面的关键细节我一样可以还原出来。如果我把它卖给别的军工企业，我自然可以大赚一笔，但是你呢？”
“……”菲利奥说不出话来。
黄炎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黑sè的卡片：“EOTI的资料库是个好东西，记下这上面的ID号码，密码是我的名字加这个号的全角逆写。”
“这个……你上次不是给过我副手权限吗？”
“不，和我上次给你的不一样，我的一级权限可以访问EOTI机关最核心的机密数据库。还有，如果你要用这个权限访问核心的话，给我打个电话，如果我在用的话，那么你得在我下线之后，至少等十分钟，许长不许短，因为它的智能保密系统很恶心，如果短时间在相隔比较远的两个终端上分别登录的话，系统就会判定ID被盗，这个号马上就会锁死，到时候我申请补办都不大好说。最后记住，别跟人说你有这个权限，也别在人面前用这个。”
“我记住了……”菲利奥**点了点头。
“呼……”黄炎龙轻轻叹了口气，“年轻人，我以后可能没办法帮你了，有些事决定不了的，问问比安或者白河愁，剩下的，就试着靠自己吧。”
“诶，黄先生，要离开了么？”
“没错，我得走了。”黄炎龙看上去有些疲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毛氏重工……唔！”
黄炎龙一手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有些事，请不要多问，作为一个存在于社会之中，与这样那样的事物有所干系的人，你应该知道哪些，不应该知道哪些，千万注意。”
“其实，这个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艾莉娜似乎不喜欢黄炎龙的说教模式，“上面批了新的开发计划，龙是技术负责，明天我们就会搭乘深渊号去běi ；jīng，之后见不见得着就看运气了。”
“你啊，身体的调养别怠慢了，要是你突然‘嘎巴’那么一下，某人一定会找我拼命的。”黄炎龙打趣道。
第四十一章
第二天上午，南亚德里亚岛港口——
“在这里就要分开了呢……”菲利奥始终还是有些不舍，“一直以来，给你添麻烦了……”
“你这什么话？我又不是去死。”黄炎龙大笑着给了他一拳，捶得他直咳嗽，“嘛，虽然觉得有点老土，不过，还是祝你们好运。”
“啊咳咳……也祝你们咳……几位好运咳咳……”
……
看着南亚德里亚岛消失在天与海的那一头，黄炎龙这才转身走向一旁的舱门。
“呼，终于不用装了……”
随着他的自言自语，一团rǔ白sè的不明物质从他的后衣领里晃晃悠悠地钻了出来，浮在空中慢慢凝集成了一个篮球大小的圆滚滚的白馒头。
那是他的半灵。
要是这个东西让那些科学家看见，那不被拿去研究个十天半个月才叫见鬼，而很不巧的，EOTI机关就是这么个科学家群集之地。
所以，在EOTI那几天，他一直将它收在体内，根本不敢让人看见，只有睡觉的时候才放出来，只是当枕头的话，根本不会发生什么问题。
将半灵收在体内需要时刻集中jīng神，这就像让你头上一直顶着一个篮球什么的东西走路一样，虽然不至于吃力，但也很不舒服。
深渊号上都是熟人，也不用担心他们会说出去，所以现在总算……呃？
身体传来了被挤压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每次自己抓着白馒头的时候都会感觉到的……
通过半灵的视野，他看见的是一张特大号的脸。
那脸上清晰无比地映着皮肤下肌肉的轮廓，显得异常的孔武有力。
而那眼神，似乎要将整个自己从物理构造到化学构成都完全解析完毕一样。
（惨了，忘了还有这位……）
“小黄，这个给我！”
是齐德隆。
（这可不行啊！）
黄炎龙很了解他，对他来讲，拒绝或者同意之类的话是被过滤在听觉系统之外的，就算有念动力也没用，他肯定会研究出对抗手段，然后把半灵拿走。
要是身外之物也就算了，这半灵可就是自己啊！
而且他对这个半灵的了解，也仅限于可能跟原生种有关的猜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他也确实很想知道没错，但是要拿自己当实验体的话，弄不好就变成牺牲品了……
“这东西很脆弱，要求按人类**脑组织无损解析标准流程解析。”
如果配合一点的话，或许会稍微好点。
对了，光这样还不行……
“解析完了还给我，结果给我打份报告。”
“……知道了，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需要了解一些东西。”
看着他的墨镜下shè出的狂热光芒，黄炎龙不禁想起了将GAAP交给他的那次。
那时某夜是什么心情，自己或许有点体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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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深渊号51区……隔壁的医务室——
“真是的，你明知道会这样还要给他……”艾莉娜将无jīng打采的白馒头轻轻放到他的枕边。
“实验结束了，作为实验体的感想如何？”说话的是和艾莉娜同来的奈娅，她手上还捧着厚厚的一摞纸，看来是送报告来了。
“喔……糟透了……”黄炎龙像一只死狗般趴在病床上，
不是动不了，而是浑身传来的痛苦，让他连动一下的心思也欠奉。
事先说好无损检测的，但后来齐德隆还是把他的半灵切走了一块。
切走一块也就算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一块半灵的感知居然也是和自己相通的。
然后，切割、灼烧、冰冻、电击、超声波振荡……一个个解析步骤处理过来的同时，黄炎龙也掉进了地狱之中，那种仿佛换着花样上刑般的痛苦，让他一度有冲进五十一区砍了齐德隆的冲动。
但是，好不容易才变成半人，还不想再度变成全幽灵的他，很明智地放弃了这个打算。
好在，齐德隆动作够快，只两天就解析出了结果。
“……显微观测结果：该样本类似于人类大脑皮层灰质神经组织；采样解析结果：该样本主要由Metatron类似物构成，微观结构排布比来源于样本082654——也就是上次送来的那个叫GAAP的人形机动兵器——要疏松很多，所以宏观密度仅与空气相仿；其他解析结果：内部存在强脑波反应，波长与波形和人类样本0006号——黄炎龙——完全一致。以上，详见解析报告。”
一旁的奈娅有些粗暴地将一摞字典般厚重的解析报告往他面前一递：“呐，回单！”
“啊啊，谢了……”黄炎龙抬起无力的右手，接过奈娅递来的笔，费力地在报告最上面的回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奈娅扯下回单塞进口袋，一脸不爽地瞪了他一眼：“都是你，害得这两天德隆就知道研究，研究，研究你那破玩意儿，都没时间理我了。”
某龙闻言只能苦笑。
“那现在有时间了，不回去陪他么？”
黄炎龙不提还好，这话一出口，她的脸立刻变得如同掉进了污水窨井一般臭气熏天。
“你还好意思问我？！”奈娅的眼睛四下扫视着，似乎是在寻找解剖刀具，“他上次研究了你那个白馒头，结果就又研究出了什么什么灵感，这会儿还忙活着呢！”
“嘛，这个回单，早点送去吧，德隆还在等你呢。”
听见黄炎龙最后一句，奈娅立刻转身冲了出去。
“还真是猴急呢，这丫头……要不是知道的话，还真不敢相信是AI来的……”
“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少女的恋心能够超越一切的界限……’是这么说的吧？”
“没听说过，我只知道发qing的雌兽智商约等于零。”黄炎龙费力地翻了个身。
“你这话真是欠打呢……话说，身体好点没？”
艾莉娜俯下身，替他掖好了因为翻身而变得有些凌乱的被子，然后又搬了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啊啊，还以为差点就过了三途之河了……不过现在想来，似乎还没过再思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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