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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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萧妃-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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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请姑娘尽量深居简出,”她依然维持着那个声调,“即使没有名分,但既然心属王爷,就要为他的的声誉着想。”说完,咳了起来。

第五卷 美人如花隔云端 第八章 荣锦雪梅

听她句句都置我于难堪,我无心再与她纠缠,正要开口告辞,看见赵管家沿着小路小跑了过来,先是给王妃行了礼,然后对我说道:“萧姑娘,王爷差人来接您去开封府。”我正好找到这个借口,别了尹王妃,随赵忠前往园外乘轿。

在开封府的大牢之中,我见到了晋王所说的那个护驾弓箭手,是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很是面生。他一见到我,大惊失色的喊道:“贵妃娘娘!”

我听到这声称呼,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原来娘娘尚在人世!”他抓着牢门上的木板,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请娘娘救救奴才!”

我扭头看看站在一旁的晋王,他见此人认出了我,脸色有些阴沉。

我又望向那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余延业,曾为皇上护过驾,娘娘不记得奴才了吗?”他急切的说道。

“你同其他人为何会在潭州被潘美将军抓回来?”我问。

他顿时哑言。

“这一干人等在潭州为非作歹,谋图不轨,因为问出是南汉官吏,便让潘将军押了进京来。”晋王说道。

“娘娘,奴才也是无奈呀!”余延业一脸痛苦的冲我说道,“自从玉岭离宫走水,皇上以为娘娘已经遇难,忽然性情大变,抓着宫里的内侍宫女们,不是用酷刑折磨死,就是用猛兽来与人相博;就连朝中的那些大臣,也有许多被莫名其妙的赐了毒酒,一下子丧了命。奴才等为了保命,才逃出了广州。”

我的脸“唰”的白了,心中又是震惊又是失落。半晌,才问:“我的爹娘如何了?”

“萧大人辞了官,早已告老还乡了。”他答道。

我的眼中一热,赶忙忍住眼泪,继续问道:“萧顺仪又如何?”

“顺仪她快要生产了,早早的就被皇上安排进了产阁,照顾的很是小心。”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想起冰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当日离宫走水,可有发现……发现有人遇难?”

余延业疑惑的看着我,说:“当日的大火把离宫主殿烧了个精光,倒是有几个被烧焦了的尸体,让皇上误以为娘娘也遭遇不测。”

“他既赐了我死罪,这大火,倒也称了他的意。”我冷冷的说道。

他立刻瞪大了眼珠子,说:“奴才倒是听皇上身边的人提起,说皇上曾后悔过送娘娘出宫,整日对着娘娘的画像发呆,想将娘娘接回宫的!”

听了这番话,我只觉得头脑“嗡”的一声响,怔住了。如果这是事实,那当日陈延寿的书信又如何解释?

恍惚之中,我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了王府,余延业的话一直在心头盘绕,挥之不去。进了房中,我默默的取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匣子,打开来看,其中正是皇上亲手做的珍珠戏龙。

“得此佳人,朕夫复何求?”他的话如今依然在耳边清晰回响,只是世间沧桑变化,今时已有别于往日。

想到这里,我已泪眼婆娑。无论当初与他是有情还是无情,现在都已化作一场梦,有晋王在我的身边,我此生心愿足矣。

垂泪看了一会儿,我又重新把戏龙放进匣中,锁了起来,唤道:“晓怜!”

待她走进来,我把匣子递给她,说:“这里面送你的一样东西,以后若是手头紧,只管打开这匣子,能值不少银子呢。”

晓怜眉开眼笑的接了过去,道:“谢谢姑娘!”接着又道:“今日可能要下雪呢。”

屋里暖炉烧得热,出门时又是坐的暖轿,我还未曾注意过天气,便走到床边,拉开厚厚的帏帘,打开窗子,看看外面的天,果然十分阴沉,冷风使劲儿的向着房里钻。我打了个冷噤,连忙关上窗。

“姑娘是从广州来的,可见过下雪?”晓怜笑问道。

我说:“曾在金陵姨母家见过两次,在广州确是见不着的。”

“汴京每年都会下雪,姑娘将来成了侧王妃,不愁王爷不陪你煮酒赏雪。”她道,“一下雪,这院中的梅花更好看了。”

“哦?”我心中一动,说,“梅花开在何处?”

“就在咱们荣锦园那座假山的后面,有片梅花林。”

我点点头,在心里暗暗记下,只等一下雪,就去那梅花林走走。

半夜里,雪终于下下来了。我又去推开了南面的窗子,一股凉气迎面袭来,在橙黄色的灯光中,一片片飞舞的雪花如棉絮般,一团团一簇簇的落了下来。我饶有兴致的看着,直到后半夜才睡下。

翌日便起得晚了,梳洗并用完早膳之后,我让晓怜和思琴给我换上了皮裘斗篷,准备去园子后面的林子赏梅花,思琴一边给我系带子,一边说:“姑娘切记不要出荣锦园,今早皇上来了晋王府,正在西边的书房呢。”

“知道啦,思琴姐姐!”晓怜抢着说道,“有我陪着萧姑娘,绝不会出园子的。”

收拾妥当,我们便出了沁馨斋。屋外虽然雪已停了,早已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树木枝桠被裹得如银条一般。漫步到假山后面,远远的就看见银装素裹之间一片粉红,尚未近其树,便先有浮动的暗香阵阵袭来,进了林中,只见粉红色的梅花如情窦初开的少女的面颊,在白雪皑皑的衬托下,柔情似水,含娇带羞。

我见这小小梅花在寒风中万分动人的模样,心生感动,轻轻吟道:“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

一旁的晓怜怔怔的望着我,说:“萧姑娘,你说什么一一锭锭的,是不是一锭银子的意思?”

我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戏谑道:“你呀,看着梅花还能想起银子!”

正笑着,不远处传来踏雪之声。我隔着树枝缝看了过去,只看见一个明黄色的袍角。

第五卷 美人如花隔云端 第九章 佳梦断肠

见有人过来,我忙用手指“嘘”了一声,示意晓怜缄口。

靴子踏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有两个人。

“宫中的梅花竟也无法与荣锦园中的媲美,”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这几年一到下雪,朕就想着要来你这儿赏梅。”

说话的是大宋的当今天子,我心中一震,便悄悄的从枝缝里又望了去,只看见晋王侧站着,身旁是个披着褐色貂皮斗篷的男子,从斗篷下微微现出些明黄色的袍子,因为是背影,根本看不到长相。

晓怜也明白过来了,顿时双眼一瞪,呆在那里。

虽然只能见到晋王的侧脸,我仍然能看出他心事重重,他凝着眉头,嘴唇也不自觉的紧抿在一起;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一样,他终于抬眼向皇上道:“皇兄今日让画师画了一张美人图?”

那个背影点了点头,说:“原来你也看到了,是朕特意口授画师所做。”

“皇兄认识画中的女子?”晋王问道,他的表情让我看的心疼,可是那位皇上显然没有留意到自己兄弟的不对劲儿,一边赏着梅花一边说:“是朕偶然间遇到的一名女子,可惜自那次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位姑娘。”说完,他扭头又道:“怎么会关心起朕的一幅画了?”

当他转过脸来,我和晓怜都大吃一惊,愣在了原地,竟是前日在御街上遇到的银袍男子。

“朕已经下旨,明日向李家下聘,为你和李英的千金订下婚事。”皇上呵呵笑道,拍了拍晋王的肩,“难得南柔这么深明大义,主动要为自己的夫君纳妾。”

晋王用惊愕的眼神望着他,说:“是南柔的主意?”

“那日她进宫来见朕,你竟然不知道?”皇上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我的心突然剧烈的跳了起来,因为晋王居然没有反驳,而是顿了一下,回道:“臣弟事先是知晓的,只是不知道她已经去见过皇兄。”

那一刻,我的眼前天旋地转。不敢相信他说出的这每一个字,不敢相信他一脸坦然的表情,不敢相信这就是我深爱的男人……他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不跟皇上说清楚,事先口口声声说的,是要娶我做他的侧王妃啊。

我不由自主的踉跄了两步,雪地上“嚓嚓”响了两声。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向这个方向看过来,我连忙拉着晓怜,转身跑远。

回到沁馨斋,侍女们帮我解下斗篷,我麻木的任她们动手,然后一步一步的走近了内室,反手关上了门。

走到铜镜前,看见自己的容颜已是面无人色。我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曾经为刘鋹哭了太多次,遇到了赵光义,以为不会再伤心,却发现这伤痛比以往的更加猛烈。

不管怎么忍,眼泪还是哗哗的顺着脸颊掉了下去。我看见镜中的自己,哭泣的如此卑微可怜,不禁心生悲愤,一把拿起铜镜,扔在了地上。

镜子落地的巨响声引起了外面的注意,只听晓怜啪啪的拍着门,口中大喊:“萧姑娘,你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呀!”

我抹了抹眼泪,看看地上可怜的镜子,又心生悔意和内疚,弯腰将它捡了起来。明明是人犯的错,我不该用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来撒气。

门开了,晓怜马上冲进来,拉着我的衣袖就嚷嚷:“萧姑娘,刚才是什么物件的声音,吓死奴婢了!”

我并不应她,过去关上了门,说:“晓怜,我平日待你如何?”

“萧姑娘对奴婢非常好,”她睁大眼睛说,“光是那个匣子里的东西,就足够奴婢吃一辈子的了!”

“那好,”我泪光点点的说道,“请你帮我一个忙。”

尹王妃的房中,虽然暖意融融,却洋溢着汤药的刺鼻气味。这是我第一次好好的打量着她,瘦的凹陷下去的脸颊,苍白的嘴唇,缭乱的头发松松的搭在肩上,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像是病情又加重了。从她的脸上,依稀还能分辨出她曾经的眉清目秀,如今红颜不再,令人为之扼腕叹息。

“萧姑娘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她淡淡的说道,咳了几声,侍女赶紧送上汤药,被她推开,说:“没见到我和萧姑娘在谈心吗?”

那侍女面色为难,只好端着那碗汤药,站在边上。

我忙劝道:“身体为重,王妃还是先服药吧。”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说:“萧凝,你若是真的关心我,一定会后悔的。”

我平静的一笑:“王妃是指王爷的婚事?”

她的笑容凝固在嘴角边:“你已经知道了?”

“您是用心良苦,”我说道,“懂得用皇上来压他,可是,这个手法未免太过儿戏。”

听我这么说,她的脸色略有不快,但还是忍住了,问我:“怎么是儿戏?王爷一向最听皇上的话,他不会拒绝皇上的意思。”

“王妃这么做,可曾想过那位李小姐的感受?”我苦笑道,“你明知王爷心有所属,可为了不给我名分,硬是要将李家小姐娶过门,你这么做,是把一个好好的人儿当成了工具。而这个工具,难免日后会沦落到和你一样的境地,所爱之人就在眼前,却与他的心遥不可及。”

最后四个字,我是轻轻的,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尹王妃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捧着罗帕又是一阵猛咳,半晌,才喘了喘,道:“你怎么说我,我都不会责怪你,本来就是我对不住你。再说,你已经拥有了王爷的心,即使没有名分,不在他身边,也都值得了。”

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深爱的男子娶别的女人,她却只用一句“对不住”和“值得了”。我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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