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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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萧妃-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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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罗帕轻拭眼泪,说道:“奴婢既是欢喜的哭了,也是感激萧姑娘的成全,若不是姑娘看出了奴婢的心意,又大力相助,怕是永远也得不到国主的关注。”

我叹了一口气,说:“窅娘你算是有福之人可,要知道这世间,有更多的人是相爱却不能相守。终究还是你有这个造化,不像我……”心中想到晋王,不由得一哽咽,默默的转过头去。在唐宫里待了半个月,晋王却是音讯全无,每每夜深人静,我的心底总会有种莫名的恐慌和苦楚,总是害怕得知他与李家小姐大婚的消息。

窅娘见我伤心,轻声说道:“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扰,我们国主又何尝不是如此?自打第一眼见到姑娘,奴婢就觉得姑娘的相貌竟与咱们的大国后有几分相似。国主每次见到姑娘时,都是心有戚戚焉,也正因为如此,私下里经常会提到萧姑娘呢。”

我听这话,有些惊异,难怪李煜看着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原来是让他想起了自己的亡妻。

“我虽与国主交往不多,但也能看出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我喃喃道。

又和窅娘说了几句话,她便收拾了物件,前去周薇处了。

我进到内室中,挑了烛火,捧了本书,当作消遣的读着。不多一会儿,有宫女来回报,说是国主请我去御书房一叙。

我随着带路的内侍去了御书房,李煜正伏案写字,见我来了,微微一笑道:“萧姑娘不怪朕无事打扰吧?”

我给他施了礼,说:“国主召见我,只需通传一声,萧凝哪里会有什么不愿意的?”

他站起身,先命身旁的内侍们都退下,我见他神色略有异样,说:“国主今日可是有事要告诉我?”

他神色怅然的看了看窗外的浓浓夜色,道:“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朕今晚才作了一首词,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亡妻。”

见他神色哀伤,我以为他召见我是因为想起了周娥皇,便说道:“国主虽然曾痛失挚爱,但仍拥有国后的一片深情,何须如此伤神。”

他踌躇了片刻,说:“萧姑娘在广州可有家人?”

“爹娘尚在人世,有一个妹妹,”我顿了下,“在宫里侍奉皇上。”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凝重,让我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试探性的问道:“国主有话,不妨直说。”

李煜又犹豫了半晌,终于艰难的开了口:“刘鋹已经知道了姑娘与晋王私逃的事情。”

我浑身一颤,惊愕万分的盯着他,一颗心犹如落入深渊,瞬间一片漆黑。

“他已朕派去的使臣的性命威胁朕,让朕一定把萧姑娘送回广州。”李煜说。

回广州?这个念头几乎让我晕眩过去。若是回了广州,气红了眼的刘鋹会对我做出什么可怕的行为来,我连想也不敢想。

李煜看我脸色苍白,连忙上前一步,道:“姑娘无需害怕,朕不会听从刘鋹的威胁。”

我回过神来,语气僵硬的说:“国主若是留我在金陵,那使臣断然是不会有命了。”

他眉头深锁,犹豫不决。

见他因为此事而为难的样子,我突然心有不忍,说:“国主可曾告诉晋王此事?”

“我已遣快马送信去汴京。”他道。

我点了点头,黯然道:“晋王若是得知此事,应该会想出法子来。当务之急是要保住那使臣的性命,国主不如先假意答应,再做打算吧。”

他应允了,当下就修书一封,向刘鋹表示愿意送我回广州,望他善待使臣龚慎仪。

苦等两日后,晋王府还未有消息,倒是刘鋹单独写了封书信给我。信中提及他已下旨将我爹娘押入刑部大牢,若是我不回宫,立即将萧家上上下下,一并行刑。

信中言语绝情至极,待看完这些,我如坠冰窖,任着书信从我的手中滑落到地上。

“萧姑娘,”宫女进来回报说,“国主来访。”

我木然的走到大殿之中,只见李煜如释重负般的喜悦,对我说道:“晋王已派人去了广州与刘鋹交涉,让萧姑娘安心待在宫里便好。”

说着,他将晋王的信交到我的手中。我缓缓的展开信笺,晋王熟悉的字体映入我的眼帘,我鼻子一酸,泪珠不受控制的滚落在信笺上。

李煜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惊讶的看着我。

我折起信笺,开口说:“请国主送我回广州,明日便启程。”

他愕然道:“萧姑娘,刘鋹的为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若落入他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国主,”我咬咬牙,双膝一屈,跪倒在他的脚下,“请国主答应我!”

“朕不准!”他又惊又怒,道:“朕怎么能眼睁睁看你去送死。即使晋王不交代,朕至少也与姑娘相交一场,应当尽力保你安全。”

“国主这么对萧凝,只不过是看在萧凝相貌与大国后相似的份上罢了,”我一字一字的说,“但请国主看清了,我不是大国后,只是一个随时会给国主带来麻烦的女人。”

他哑口无言,半晌未说出话来。

“虽然在这里待得日子不久,国主和国后总算是对我不薄,萧凝在此拜谢过。”我含泪道,然后深深一拜。

第五卷 美人如花隔云端 第十五章 别传六 李煜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珊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转眼间,娥皇已离我而去数年。昔日的欢声笑语,郎情妾意,已是不堪回首的记忆,虽有她那淡淡的体香和盈盈的笑意,午夜梦回之时,会拂过脑海,却无处可追。

当萧凝跟在晋王身后,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便悄悄的迷恋上了她那酷似娥皇的神态举止。每次她独自在御花园中沉思的时候,我都远远的站着,仔细捕捉着她脸上的一颦一笑,一皱眉一展颜,仿佛看着自己曾经挚爱的妻子。

从一开始,我便很清楚她的来历,但并不会像世俗的人们一样去鄙夷这样的女子;她有勇气逃离南汉,跟着自己所爱的人四处奔波,为他甘愿寄人篱下,怎能因此就判定她为不贞不洁,又为此而轻视她。

如今,看她跪在我的脚下,泪水涟涟的央求我答应刘鋹,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到底应该做何选择?如果送她去了广州,不仅是葬送了她的一生,更会激怒赵光义;可若是不送她,又会与南汉交恶,让派去的使臣白白牺牲。我陷入了无比彷徨的境地,但思来想去,我终究还是不忍心将她推上这条不归路。

“就算国主不放我走,”她突然抬起头,眼神里写满了决绝,“我也会想办法自己回广州,还请国主成全!”

“可是……”我试图阻止她,“是晋王将你托付给了朕,若是把你交给了刘鋹,晋王必然会怪罪于朕。”

她默默的低了头,从袖中拿出一根绿丝带,捧到我的眼下,噙着泪说:“若是他日晋王问起,请国主将此物交给晋王,他必然不会为难国主。”

我迟疑了片刻,还是接过了丝带,伸手搀扶她站起来,说:“萧姑娘,你这又是何苦?”

她流泪道:“国主有所不知,刘鋹扣押了萧家上下,恐怕在他身边侍候的妹妹也难逃过一劫。若是我不回去,只怕会成为千古罪人。”

听了这一席话,我深为震动,再看她如同带雨梨花般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由心神一漾,情不自禁的想要握住她的双手。她轻轻的向后退了一步,垂着眼帘,一脸柔顺。我发了窘,沉默了一会儿,道:“是朕失态,萧姑娘切莫放在心上。”

她恭顺的回答道:“萧凝何德何能,不敢乱想。”

我的心里一阵堵闷,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出了含雪殿,有些沮丧的回到了寝宫里。

那一夜,彻夜未眠。到了拂晓时分,我翻身下床,在灯下拟了道圣旨,命御前一品侍卫统领李义年护送萧凝去广州,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写完后,笔从我的手中滑落了下去,我无奈的望着这道圣旨,叹了一口气。

天一大亮,内侍便奉命前去传旨。退了早朝,国后迎了上来,说:“国主,李统领和萧姑娘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国主可需要同他们二人告别?”

我摇了摇头,低声说:“让他们直接启程吧,不用来见朕。”

国后不解的看了看我,转身吩咐身旁的侍女去传话。

萧凝,你便这样走了吧。我凝视着宫门的方向,在心里感慨道。

两日之后,我下旨册封窅娘为昭仪。窅娘曾在枕边告诉我,当日的金莲舞是萧姑娘为她精心想出来的,为了让她能讨我的欢心。我想着萧凝在元宵大宴上的音容笑貌,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国主是想到什么的开心的了?”窅娘好奇的问道。

“天下间若有聪慧的女子,也只不过一个萧凝。”我轻声道。

虽然她离开了,皇宫里却充满了她的影子。宫女们纷纷用她染布的方法去做绿色的衣裳,就连国后也经常向朕询问:“国主,这件绿锦可与当日萧姑娘那件相似?”

晋王终于赶到了金陵,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他的脸冷峻的像是岩石一般,如果还存在一种表情的话,那就是恨意。

我将萧凝留下的丝带交给了他,说:“萧姑娘请王爷不要为她担心。”

“我怎能不为她担心?”他的眼神如同受伤的野兽,冷冷的扫在我的身上,“国主倒是真为本王照顾的好啊。”

“王爷……”我话未说完,他已经拂袖而去。

我无可奈何的望着他的背影,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而若干年后,这种预感变成了现实。

晋王是回了汴京,还是去了广州,我对此一无所知。李义年回到金陵后,立刻来到宫中见我,说是已将萧姑娘安全送入广州,刘鋹已已释放了龚慎仪。

“刘鋹是如何对待萧姑娘的?”我急切的问道。

“回国主,南汉皇宫如今是真正的人间地狱,刘鋹不问政事,朝廷大事全由龚澄枢和一个名叫卢琼仙的才人把持,整个皇宫被他们整治的乌烟瘴气。(奇*书*网*。*整*理*提*供)至于萧姑娘,一入皇宫就被龚澄枢扣押了起来。”

“可有如何处置萧姑娘的消息?”我怔怔的问道。

“一直被关押在皇宫的大牢之中,据说,”他顿了一下,道,“据说龚澄枢为人歹毒,将萧姑娘所在的牢房与猛兽相邻。”

我惊呆了,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任凭我多么努力想说出话来,却还是哑口无言。

(南唐的部分到此就差不多结束了,以后还会有李煜的出现,不过那时已经物是人非了……)

第六卷 九重城阙烟尘生 第一章 陷险

幽暗的牢房之中,冰冷的石板上透出的是刺骨的寒气。我坐在薄薄的被褥上,茫然的望着灰暗的墙壁。耳边不时传来虎,豹的低吼声,似乎近在咫尺,让人头皮发麻。

我在这牢房里已经待了整整两天两夜,每日都看见有内侍来给那两只猛兽喂食,或是带着侍卫们将它们连着笼子抬走,直到傍晚再抬回来,那两只野兽的嘴上已经沾满了鲜血。那又是哪个无辜宫人被皇上下令扔进了兽笼里。

触目惊心的鲜血,和夜夜在耳边响彻的兽吼声,我渐渐的虚脱了,或许这就是皇上惩罚我的方式吧,让我独自消沉憔悴。

牢外响起了脚步声,龚澄枢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略有得意之色的说道:“贵妃娘娘在此可一切安好?”

我冷冷的望向他,缄默不言。

“看看娘娘的花容月貌,在这种鬼地方待了两日,就变的连个小宫女也不如了。”他戏谑道。

我身上着的是被迫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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