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陵尸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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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陵尸经-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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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烨一愣,以往听习惯干娘叫他胆儿了,突然改口称呼,半晌方才反应过来,道:“干娘不原谅,我就不起来。”

习娇娇暗叹一声:“真是笨。”伸过手去拉他,边低声道:“夫人要你起来,便就是已原谅了你,还跪着做什么?”

朱慈烨却倔道:“干娘不亲口原谅,我就一直跪着不起。”

习娇娇拉他不动,又气又怜道:“真是个傻小子。夫人你就亲口饶恕他吧!这样跪着可不很好看。”

曾老夫人本已就心疼,当见他这般拗,更是疼进心底。此就好比是母亲打孩子,机灵的小孩见母亲打来,一溜烟就逃了,母亲的怒气也就可以慢慢的消下,但若赶上那种耿直老实的孩子,你要打便打,我就壮着不动,由你打够打没力气了才好,他哪知道,这实是往母亲的胸口扎上一刀,打吧!越打刀扎的越深,不打么!又没个借口,后来,一般都是母亲边掉泪边打的更加狠。曾老夫人此时也是这般心境,当更生气道:“那你就跪着好了,最好永远都不要起来。”

朱慈烨果真一言不再吭,匍着身子一动不再动一下。

曾老夫人眼眶又是一红,放声大哭道:“小姐,老仆对你不起。。。。。。”

习娇娇急得直跺脚,却又不知怎般劝解的好,一边向曾老夫人道:“夫人,你快叫他起来,这样子——都不好。”曾老夫人只是哭泣,不言他语。

一边又转对朱慈烨道:“傻小子,别拗下去了,跟我起来。”拉了几下,仍拉他不起。

朱慈烨道:“习老板就别管了,干娘不原谅我,我死都不会起来的。”

突听活眼神算大怒道:“堂堂明王朱孙,长跪地上于一老仆,成何体统,还不快快起来。”

朱慈烨抬首道:“神算说的差矣,我下跪养我爱我的干娘,我心甘愿意,有什不可,莫说此时我还不是什么?便就哪天做了皇帝,此又有什么不妥之处的。”

活眼神算一时哑语,脸上表情,却是极其难看。

曾老夫人忽停了哭声,去搀扶朱慈烨,道:“烨儿,快快起来,神算讲的不错,你只可上跪天下拜地,除了父母君师,皆不能在行跪他人,干娘以前是带你母亲的奶妈,楚家的一名下人,你怎好向我下跪,这是万万不能的。”

追究责任

朱慈烨跟着起来,抓住曾老夫人双手,激动道:“干娘先哺乳了母亲,后再抚养了孩儿,此番恩情,足可与天地并齐,便就是孩儿跪行一百次一千次,也无以报答一二,如是干娘愿意,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娘亲了,孩儿将侍奉着你颐养终老。”

曾老夫人心里一酸,泪夺眶中,涩涩下来。这样的泪,不再是伤心悲痛,而充满幸福,幸福的泪水,总希望来的越多越好。两人相互拥着,顾自抽泣。

曾老头会然笑道:“好了好了,云雾拨开见天晴,你们该高兴点才是。”

朱慈烨撑开身子道:“娘亲,曾兄说的对,我们该高兴才是。”擦了把泪,又帮忙曾老夫人抹了抹眼角,天真一笑。

曾老夫人也笑了下,道:“恩,我们是要高兴。”摸着他的脸蛋,爱怜无比。

正当二人相互阐爱有加,活眼神算忽道:“好了老夫人,时候差不多了,你也该跟我们说些什么了吧!”

朱慈烨抢先道:“说什么?神算一定不肯罢休我娘亲么?”

活眼神算道:“明王严重了,老夫人既已成高堂,瞎子又能于她怎样,只是今日若不是福伯忠烈,那后果实不堪设想,福伯既因我等而死,我想不需瞎子开口,老夫人自也会明得事理的。老夫人,瞎子所言对么?”

朱慈烨急道:“人既已去,却还要娘亲讲什么?福伯去了,我和娘亲又何尝。。。。。。”

“烨儿。”曾老夫人叫断道:“不需神算操言,我也早已想好了,此事过在我身,倘不是我暗中作梗,老管家福伯亦也不会。。。。。。”哽塞了下,接着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给大伙一个交代的。”

朱慈烨呼道:“娘亲,你——”

曾老头惊色道:“夫人,这怎能怨你。瞎子,此事应当责在害死老朱那人身上,怎能尽怪夫人头上。”

活眼神算道:“曾兄毋急,瞎子已经说过,我何尝想要老夫人怎样?只是众口悠悠,老夫人若无甚表示,怕于明王大业有损,到时——”

朱慈烨道:“我已讲过,我不想做什么明王,我只想今后能侍奉娘亲左右,直至终寝,那什么大业不大业的,岂来损害的道理。”

活眼神算道:“我等知道明王心孝,方前言语,定必冲动出口,我等自不当为数的。”

朱慈烨涨红着脸急辩道:“我讲的句句是出自肺腑,决不是一时冲动之言,神算等要相信我才是。”

活眼神算道:“明王又说笑了。”

朱慈烨道:“我。。。。。。”

“烨儿。”曾老夫人再次打断了他,道:“你上来,我有话对你讲。”

曾老夫人

朱慈烨附身上前,曾老夫人在他耳畔轻声嘀咕着。

众人俱都看着他们二人,闻不得句言片语,惟独活眼神算是个瞎子,坐在那里动也未动一下。

半晌,只听朱慈烨道:“娘亲,孩儿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曾老夫人慈爱一笑,道:“娘当然放心了,烨儿,我有些口渴,帮娘拿晚水来如何。”

朱慈烨道:“孩儿这就去。”转身才走了五六步,忽就听背后‘砰’的一声,他一惊觉,遂然回身。

曾老夫人已倒在地上,额头上有一大块血印,在她身旁不远,一株老树的树干上一块血痕格外醒目。朱慈烨立时明白,娘亲是撞树自杀了,当如疯一般扑将上去,抱起老夫人身子,大声呼喊着:“娘亲娘亲。。。。。。你快醒醒,我是烨儿啊!。。。。。。”

所有人都从椅子上立了起来,习娇娇、曾老头、柳三娘围了上去。

习娇娇掩面落泪道:“夫人,你这又是何苦。”

曾老头一脸霎白,紧忙抓住夫人的手,无措道:“夫人夫人。。。。。。”

曾老夫人终半晌睁开了眼,其余人也都围将上来,看了一眼众人,道:“我对不住大家,是我害死了福伯,我只好。。。。。。只好以死来。。。。。。”话未说完,气续不接。

朱慈烨伤心欲绝道:“娘亲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活眼神算叹道:“老夫人,你这。。。。。。不是置瞎子于无容所之地吗?”

曾老夫人道:“神算莫要自责,这怪不得你。”又看了看众人:“烨儿今后就托付给你们了。”

活眼神算道:“老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明王的。”

司马天南等人道:“是啊!老夫人放心就是。”

朱慈烨大嚷道:“我不要你们假惺惺的好,娘亲就是给你们逼死的。”呜呜哭了一阵,狠狠瞪了一眼活眼神算。

活眼神算自己却是不知道的。

曾老夫人道:“烨儿别这样,不要去责怪大家,这都是。。。。。。都是我自愿的,莫关他人,听见了吗?”

朱慈烨痛声道:“不,娘亲这么好的人,孩儿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想起他刚出生,亲娘便抛下了他,自尽而去,后来到了张氏夫妇家,过了十岁他又成了孤儿,只有在曾老夫人这里,才亲身感受到了母爱的温暖,可是在他心里,曾老夫人毕竟不是真的母亲,他的母亲早已就死了,直到今时,当他知道了身世真相,才知张氏亦也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时,他方才明白,母亲并非一定要生养过自己的才是,于自己好的便就可是母亲,当明白这个道理,方把干娘的干字去掉时,却想竟就成了诀别。他呜呜泪涌,莫非自己一辈子都得是孤儿么?

曾老夫人微微一笑,抬手抚弄着爱儿的头发,道:“烨儿,为娘去后,你可要遵习妹子、老爷。。。。。。和大家的话,把我的身子送到凤凰落断崖上,纵火给。。。。。。给烧了。”说完这话,缓缓闭起眼,喃声道:“小姐,老仆终于要来侍奉。。。。。。你了。”话刚落定,身子一松,手掌翻开,即从朱慈烨发上急滑坠下。

梦醒时分

朱慈烨大喊一声,眼泪扑扑下来,湿了面容,他紧紧把曾老夫人搂进怀中,悲嘶如吼:“娘亲娘亲。。。。。。”

曾老头老泪纵横,抓住夫人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呆呆着道:“夫人,你怎的这样狠心,抛下我先走了,夫人。。。。。。”

习娇娇、柳三娘、叶莹莹、雷鹤娘这些女人,都不禁掩面拭泪,便就是其余的男人,亦也是眼眶红红的。

活眼神算叹得一声,道:“老夫人性格刚义,实不愧是楚嫔妃家出来的人,明王就不要过于伤心了,还是想下怎为老夫人着一个体体面面的后事吧!”

朱慈烨一口回道:“娘亲还好好的,我还未好生侍奉过她,你怎可以要我为娘亲着办后事。”

活眼神算又是一叹,不行再言。

习娇娇含泪弯腰去搀朱慈烨,说:“张兄弟,夫人确已过世了,你就不要太伤心了。”

朱慈烨理也不理,反把曾老夫人的尸体搂的更紧,死活也不肯放开道:“你说谎,娘亲好好的,娘亲是不会死的,你们都在说谎——”

习娇娇拭了拭泪水,哽道:“张兄弟别这样,先起来再说。”拉了两下,突脑袋一晕,晃了两晃,瘫了下去。

众人大惊,朱慈烨见习娇娇昏倒地上,也感脑中一阵空白,也跟着昏了过去。蒙蒙胧胧间,只觉周围一团乱作,听得许多人都在呼叫着自己的姓名,过了片刻,突感脑中一紧,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忽听得身旁有人讲话,他想睁开眼,用尽全身力气,眼皮却似有万斤重量,则都张不开。

只听有人道:“大夫,他怎么样?怎么昏迷了这么久还不见醒。”

“张公子这是气血上心,伤心过度所导,我先给他开一服方子,待人醒来时,吃了就该没事了。”想是那大夫的声音。

那人又道:“大夫,那人何时才能够醒来。”

大夫道:“老爷不要着急,张公子无事,该是快了。”

那人道:“恩,那谢谢大夫了,绿环,送送大夫。”

朱慈烨听到这里,再也躺着不住,暗使劲力要起身,哪知他身子尚虚,方一较劲,竟又迷了过去。

待得再次有所知觉,睁开眼时,一眼看见曾老夫人慈祥的坐在床沿,那双温暖的手正在抚摸着他的脸,见他醒转,就笑道:“烨儿,你睡醒了?”

朱慈烨又惊又喜,不相信似的揉揉眼睛,道:“娘亲,你——”一想,我就知道娘亲没事的,顿间欢喜道:“我就说娘亲好好的,娘亲怎会舍得抛下孩儿呢!”想要坐起。

曾老夫人轻手按住了他,道:“烨儿,你好好躺着,娘知道你没事就放心了,娘亲走后,你就要自己照顾自己了,要记得答应过娘的话,好吗?”

朱慈烨一脸疑惑道:“娘亲要走,要去向哪里?带不带着孩儿一起?”

曾老夫人笑了笑道:“傻孩子,娘老了,该是去侍奉小姐的时候了,我家的烨儿现在已是大人了,不用再需要娘了。”说着,起身向门外走去。

朱慈烨伸手去抓,想要抓住曾老夫人,却没有抓住,眼见她就要出了门,心中焦急,不觉大声喊道:“娘亲,不要走。。。。。。”

战死沙场

“张兄弟,你终是醒了。”身边有个女人喜悦道。

朱慈烨一愣,坐起四下一瞧,房内空落落的,只有习娇娇一人守在床边,他不住凝望向房门,门户禁闭,心中顿涌上一阵失落。

习娇娇关心道:“是不是做恶梦了?”

朱慈烨看了看她,终于忍耐不禁,放声大哭了起来。

习娇娇用袖衣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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