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与蜥蜴的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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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与蜥蜴的搏斗-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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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樱秾想了一会儿,又不计较了,“说不定她就是个鬼。”想着她是鬼还很开心,“她就是这么神奇。总得有一些不同的地方,我才能证明,她跟人家不一样……是吧?”
  “等一下……”
  花膏拍着头,“我想想,这不对……不过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花膏请吴樱秾吃饭,她说殷沓沓半夜之前肯定不会回来。“你这么早去她家等着也是干等,是吧,不如我们下午出去走走。来,先一起吃个饭吧。”
  “谢谢你。”樱秾很感激。这年头会请自己吃饭的人不多了。“我们AA吧。”
  “没关系,叙叙旧嘛。”
  花膏很大爷地带她进了一家……小饭馆。还挺小的也挺破的,破到吴樱秾心里无负担。她想可能是叙旧的关系,地方也很旧。她们还在读书时经常来这种很小的餐厅吃饭。虽然说“餐厅”这个词可以指任何吃饭的地方,不过,用苍蝇馆子这个词更能表明这些地方的本质……
  “餐厅,哈哈,苍蝇馆子。”
  吴樱秾坐下哈哈傻笑。花膏问她,你笑什么,吴樱秾说,餐厅,这个词听起来很高档的样子。是不是因为我们习惯于把那些比较上档次的地方称为餐厅,而便宜的,不上档次的就称为“吃饭的地方”呢?听到餐厅这个词,简直觉得面前有个蜡烛,还有穿白衬衫黑马夹的侍应生拿着菜单低声问先生小姐点餐吗?……这个样子。
  “是哦……”
  花膏说。吴樱秾满心以为会听到“你说得对……”这样的附和。结果花膏蹙着眉说,“你还是这么发散性思维。”
  “发散就发散呗。”
  吴樱秾握住了她的手,叭地伸过去,抓住她肥肥的小手。花膏是个胖子这我们已经说过了,吴樱秾是个胖子……不对,吴樱秾跟她一比,是个瘦子。樱秾唯一能给自己的安慰就是,我比她瘦,我比她瘦。
  “我现在觉得我比你瘦,很得意,很高兴,我这是不是很婊。子啊?”
  吴樱秾傻呼呼地问花膏,“朋友应该是互相鼓励,互相珍惜的,不是互相攀比的,对吗?”
  “是,小□□。”
  花膏给她倒了杯茶。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吴樱秾马上松开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恨是强烈的爱,在午夜恣长发芽,月光的姿态星星的颜色。我手

  “小姐您好,现在点餐吗?”
  花膏拿了菜单,将它转给吴樱秾。她让吴点菜,吴樱秾又将菜单转给她了。“你点吧,我不会。”
  “点个菜还有什么不会的。”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吴樱秾在那个女的转身后又拉住了花膏的手,花膏笑,说你怎么跟我女朋友似的。
  “是女朋友才能拉手吧?……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怎么说呢,我就想,就想拉你的手。我就想摸摸你……真的。”
  吴樱秾有点激动地,手不停地动,像抽搐那样,又很轻微。花膏的手像是年画上的胖娃娃,脂肪堆出的鼓鼓的手背,非常可爱。
  “花膏……我……”
  吴樱秾喘着气,一口气喘到底,再吸气。她仿佛有一种平静的感觉,估计是种缺氧的感觉。她将花膏的手拉起来,放到脸边,差点一口亲上去,发现不对了,就停住了,整个很难受的感觉。
  花膏不停地笑,有点尴尬的那种笑,“因浓,你说点什么吧。”
  “我说点什么,说点啥好呢……”
  吴樱秾抬头四处乱看,她一只手在桌面上,四指收起来,用关节敲打着桌子。快速的。
  “我想你啊。”
  呆了很久,吴樱秾难受地说。
  菜上来了,花膏说,吃啊。她把手从吴樱秾手里抽了出来,樱秾也感觉出了自己的寒碜可笑,低着头,摸摸自己干巴巴的手。花膏怜悯地看着她,又把手递过来了。
  “要不拉着我的手吃饭?你饿了吧。”
  不要你可怜我。吴樱秾憋着气想。
  但是她也是真的无法对花膏生气……
  代表着不能憎恨的回忆。
  “我……”
  吴樱秾端起花膏给她倒的可乐,看着杯子里,气泡一颗颗浮上来,沿在杯壁上,晶莹透明,黑宝石般一颗颗。她咬着嘴唇,很难说出话的样子。
  花膏说,“小秾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需要一个爆发点。吴樱秾窘迫地想,我可以把可乐倒在她头上,没关系,她欠我的。她会还的,她不会介意的。
  “我可以泼你一点可乐吗?”吴樱秾问。花膏点头……还没点吴樱秾恍然大悟地尴尬状挥了挥手,“不是,是可以泼你一脸可乐吗……”
  “都可以,都可以。”
  花膏宽容地指指桌上的饭菜,“你没发现我都点的是凉菜吗,这可以保证你就算拿菜泼我我也不会被烫死……来来来,走一个。”
  “这是拿我当猴儿耍呢。”
  吴樱秾懵懵地笑了起来。花膏看着她的样子,也难受。
  “那怎么样呢。”
  两个人陷入了僵局。吴樱秾发现她现在不管是谁都这样,一句话说完都有接不下去的危险,不是觉得不合适,就是觉得没话说。是呀,老觉得不合适,这话不合适,那话不合适,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话,那很麻烦……真的很麻烦……
  “你说,人应该看自己喜欢看的,不看自己讨厌的,让自己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吧,任何人都是这样生活的,没有人会故意去找一些自己不爱看不爱听的东西,是吧。可我这是怎么了呢,老是处在这样的境界里,看到的,全是不喜欢我的,不喜欢我就算了,那层次,差它妈太多了,就全是李言这样的,也罢了,可我就像被狗咬,老是被老鼠什么的咬,算什么回事……”
  吴樱秾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当以同怀视之?”
  “你知道我这八年是怎么过的吗幽猫饼?……不对,是花膏。我这八年真是……要说其实也没啥,打打工,自己用用,我过得也不苦,是吧。真不苦,可我郁闷。花膏,你能给我看看你的通感网络设计师资格证书吗?”
  “那个我没有带在身上。”
  花膏平静地说。吴樱秾拿起了可乐,预备泼她一脸。花膏乐了,“来吧,泼吧泼吧,我知道你想干这事儿。”
  “我不泼!”
  吴樱秾悲愤交加。她手一抖,那可乐洒在了自己身上,于是她一鼓作气地手腕一抬将可乐淋在了自己头上。“哗!”咖啡色的液体沾湿了她白色的外套。
  花膏有些意外,再想想,也释然了。因为吴樱秾就是这样的人。
  “你就是这样的人。”
  花膏拿起餐巾纸给她擦,吴樱秾拒绝了。在可乐的沐浴下她表情平静得悲痛,震惊,无法言喻。内心的平衡点被打破……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是你们让我不知道那个想要的我,在哪里。
  “我一直觉得我挺能耐的。所以我……想爱我所爱的人。我以为我的爱情应该是充满力量的,痛苦的追求,因为我一直追求着缪斯,我心中的艺术女神。苦苦求而不得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我喜欢它,因为我只经历过没有到手的幸福……那正是因为得不到才幸福……”
  吴樱秾带着哭腔说。
  “李言告诉你的?”
  花膏直起身来,吞吞口水,忧郁地闭上嘴,用鼻腔缓缓呼出一口气。
  “是的,幸福。我想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追求幸福,因为你们让我不幸福。我想要爱情。我想要被爱。那就是殷沓沓给我的,被迷恋的快感。如果我不是那么地害怕,我早就会感到……我是被喜欢的。”
  “从旁观者的角度,我确实看不出什么来。所以你问我,觉得她爱不爱你……我真不知道。我除了自己的事,谁的也不清楚。”
  “哈哈,李言爱你吗?”
  吴樱秾擦擦鼻子,整张脸皱了一下。
  “我爱她啊。”
  “P,你要不是心里在想,不要得瑟,不要得瑟,肯定会说,那必须的,她也爱我啊……幽猫饼啊幽猫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真的没想什么。我想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因浓,你知道吗……人对于他人的揣测,都是以自己感觉为基准的,所以,如果你觉得她人应该是这样的感受……那其实真相只是,那是你会有的感受。”
  “被爱?”……
  “被爱,你希望被爱。”
  “别说了……”
  吴樱秾又要哭出来了。“你别提醒我有多自私。我不会爱,好了吧。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爱。或者说……我爱不上一个人。我爱不上一个活生生的人。殷沓沓她很忙她很冷漠她有时候让我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恨她!!”
  恨是强烈的爱,在午夜恣长发芽,月光的姿态星星的颜色。我手中的你,你手中的我。水珠掉落在河里,璀璨的倒影……
  “是你们让我恨她的!幽猫饼,是你!!”
  警察局里,吴樱秾记得这样一个画面。她坐在冰冷的凳子上,觉得真的很冷。幽猫饼从外面走进来,嘴里叼着一只画笔,忧郁地笑着。警察问她什么,她就说,透过玻璃吴樱秾看得见她的嘴型听不清她说的话。她的目光向这边投来,吴樱秾也笑了,眼泪随之掉落。那是心碎和绝望,她看到幽猫饼认真地看着她,那目光和她临走时,对她说的那句话的感觉是一样的。
  ——她说的是“我把钱放这儿了,你晚上自己买点饭吃啊”
  很关心,对不对?幽猫饼像姐姐一样温柔地照顾着她,温柔到让吴樱秾感到恐惧。内心里,她对于所有无条件关爱自己的人都感到可怕。
  因为在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着,为什么要爱我?我可没有爱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爱和虚荣何去何从的对等式

  “现在我有一个无法判断的难题,猫猫,你来给我判断一下吧……我因为自卑而无法被爱,因为自私而无法去爱,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我因为得不到而特别想要,我想要的,你猜是什么?我想要的是爱而已,随便什么都好,只要有人来爱我……”
  飘忽的,闪烁的,虚假的萤火虫之光。吴樱秾觉得很辛酸,情不自禁地要哭了出来。
  “但是这是假的。我想啊,我对爱情要求很高……我想要百分之一百的爱。我想要的不是随便什么都好,我要求真的很高。你说,这是因为我没有那些一小点,一小点的爱,所以想直接要一份大的,还是因为什么呢?……你说,我想不过来,我真的不明白……”
  “你想不明白的事情,我怎么能替你想明白呢?”
  “但你替我作决定了。我不明白你也不明白,不过你似乎觉得问题很简单,只要尝试一下就可以了是吗?……在你替我的人生划下满美句点的时候,你想的到底是什么?”
  花膏张开了嘴,吴樱秾伸出手指,“嘘……”
  你知道我也知道所以不要说。不要再给一无所有的我以打击,不要用你的富有彰显我的贫穷。
  “我是一个同性恋。我还是一个骚扰同学的同性恋。我还是一个骚扰最好的朋友,或者说以交朋友为名骚扰同性的可耻的同性恋。这就是你为我的生活做的规划。一个人不会因为性骚扰罪而被处死却会因此而毁掉前途,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或许有人会觉得我只是不能再从事通感网络工作了而已,但是你知道那是我的全部——没有它,我什么都没有……”
  吴樱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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