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与蜥蜴的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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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与蜥蜴的搏斗- 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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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准备好啊。”
  花膏喝了一口酒。她买了一小瓶二锅头,在索西尼把手伸过去的时候拦住了她,“哎小孩子喝什么酒。”
  “我说了我不是小孩子!”
  索西尼激动地站了起来,“你也说了你就是一直把自己当成老人才会变得这么不开心!你说你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被自己当成一个衰老的人,这是不应该的!!”
  “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梦里。”
  索西尼缓和了一下颜色坐下,但还是生气,拿筷子在椅子上墩了两下,“你说话要算话!”
  这世界是你一个人的。都是你一个人的。从远处到近处,从光亮到黑暗,都是为你而存在的。当你闭上眼睛时,我会感应到你的悲伤。那都是因为你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乐枝斜,在那条河边,乞求了晚纱一个承诺。一切都始于她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晚纱。她追了晚纱一辈子,但是那女人,没答应过她,没跟她做爱,没跟她牵手,就吻了她一下,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利用,乐枝斜也知道。所以她悲伤,她的悲伤创造了一个世界,一个新的纪元。”
  花膏走到窗前——实际上那只是一幢画。她摇摇头,画瞬间鲜活起来。木门框上老旧的痕迹,让她想起春天。她把门上的搭销抽开,将门推了出去。下面是一条巷道,再远处是原野。这是她小学二年级时,在母亲的工厂里看到的情景,那一天下午,她在办公室里写作业,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内容是,手工制作一个灯笼。
  “想起乐枝斜,总会让我想起更多零零碎碎的往事,跟她无关的。因为她代表了,记忆。她是最久远的记忆而比较近的,比如我小时候的啊,我出生前的啊,我出生前的出生前的啊,都会莫名其妙地随着她一起翻涌出来,用个比较不好的比喻,就像跟她一起被一个胃吐出来了一样……我记得我前世的经历,我上过小学,上过中学,上过大学,我爱上了我的闺蜜但我的闺蜜去结婚了,于是我去酒吧当了驻唱歌手,啊,不过这和今生没什么关系。”
  “你怎么会有前世?”
  “人类都有前世啊。”
  花膏寂寞地说,“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吴樱秾那个混蛋,她遗弃我们,一个人逃跑了。她曾经跪求一份爱,可是她现在不停地逃避自己的内心。那个家伙害了我们所有人。世界,是因她而变坏的。记住,以后天气不好啊,出行堵车啊,狗狗长癣啊,剖鱼被刺出血啊,找工作被骗钱啊,都可以归结到她身上。”
  不可能,那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吴樱秾心如刀绞。我的世界崩塌,无法相信,极度焦躁之中,想要抓住什么……
  无比焦虑,无法按捺。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做那种事情。我没有,我没有。吴樱秾哭着给花膏打了电话。花膏正在吃蒜苗,听到手机铃声她示意索西尼她出去一下,但是索西尼摇着双手用食指在空中按着什么。花膏把手机拿到耳边,按下了免提键,索西尼猛点头。
  “喂,吴因浓啊。”
  “花,花膏……不可能的……人性……我的人性……不是那样的,我没有给她下诅咒。”
  “你有吧。你对所有人下了诅咒。你假装柔弱地请求她,等她心软了,上勾了,你就成功了一半了。我说呢,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花膏哧了一声,“给人利用了那么久还是痴心不改。没有的。你就是最后因爱生恨了,所以你诅咒所有人都得不到爱。”
  “才没有!才没有!”
  吴樱秾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从手机里传出来,还有流水声。
  “她在厕所里。”索西尼小声地说。接着是风声。“她开了窗户。”索西尼又小声地说,花膏摆着手让她不要再做旁白提示了。
  “我不会那样做的。真的不会的。”吴因浓伤心地嚎道,“我才没有恨她。我只是,只是……花膏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吴樱秾,救救我。”
  花膏面容平淡地从口里说出一句话,“救救我。”
  “你?……”
  “因为你变不好了,所以我们所有人都好不起来。我说了,因为这个世界是你的,为你而建造的,所以你影响着所有人,像是太阳一样。我们的太阳已经不能发光发热了,将死亡与瘟疫带给所有的生灵,我怎么能好。快点好起来吧。”
  那更像是绝望的嘀咕。自言自语。吴樱秾使劲按着手机,“我……!”
  我没有。我没有。不是你说得那样的。我怎么可能。我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格子衬衫的花纹,像是花一样贴附在你身上

  我是无辜的。啊,清风,吹拂着我的脸。我在阳光下醒来,眼皮热热的。我睡在山坡上,那个女孩好好地站在那儿。已经是最后的阳光了,天马上要黑了。我记得,我一直在追着她走。她偶尔回头看我一眼,还会微笑。我很难过,朝她微笑。“又是骗我的吗?”
  一定是是骗我的。因为如我的好朋友所说她没有感情。是真的没有感情,不是不给我。因为我,出现得太迟了。不好意思啊,还是要怪我。
  “晚纱!”
  我对着她的背后喊着。高过人的绿色植物,小虫在草间飞行。我拔开草,手上缠着蛛网。我只是想要,跟她说话。
  “晚纱!我想要自杀!求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晚纱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脚步,但是她转过了身。一边走路一边回身看我,那样,很恐怖。
  我流下了滚滚热泪,虽然很可怕,但是,她终究是我爱的女孩。
  “你没有心了。是我造成的吗?不是吧。再给一次机会吧,好吗?如果你有心,你就会爱我吧?”
  那可不一定哦。我自己心里也在想。
  “喂,你,很恨我吧。”
  “我不恨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恨你。心里没有爱的人才会认为会有恨产生,我真的不恨你。
  “我只是想可以爱你。”
  “我没有爱了哪。”
  “你不想知道爱情的滋味吗?”
  我一直很憧憬爱情。我从小就憧憬着永恒的爱情。我遇到了我爱的女孩,只是时间不对。没关系,只要改变时代,就会好的。
  “你是妖怪呀。妖怪会法术的。你可以……你怎么样都可以的。总之,就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要怎么样呀。那就再见一次,好么。”
  “好啊。再见一次,我一定会认出你的。”
  “那可不一定。”
  “我会的。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的爱消失的。就算你变成男的,我也会爱你。”
  “扑哧。”
  我是认真的,虽然说出来很难过。
  “真的真的,相信我。”
  吴樱秾趴在窗框上,看着眼前的小鸟。一只鸟停在医院厕所的窗台上,那外面有一个伸出去的框架,是用来晾拖把的。现在,一只小鸟正停在那生锈的铁架上。
  “相信你?”
  “那算了,不相信我也算了。”
  吴樱秾惘然地说。“我错得太厉害了。我一直以为我是个脆弱的人。但是其实我不是的。殷沓沓虽然有钱,有貌,有名,可是她比我更脆弱。我要,坚强地陪在她身边。这种把设定……呸呸呸,又回到那种对她的身份的执着上面去了。”
  “那算了。你老是这样。”
  “什么这样啊,那就没劲了不是。我说你相信我,相信我。”
  “你不哭吗。”
  “嗯?”
  “我以为你会哭的。”
  “我刚才不是哭了吗。我现在哭累了,我要稍微休息一下。”
  在山坡上,我们携手并进。你熟悉的身上的香味,格子衬衫的花纹,像是花一样贴附在你身上。
  花膏来了,还带着索西尼。一大一小,像是妈妈带女儿一样。吴樱秾说了这句话,花膏说,我要不是看你心情差,一定打到你出血。“店长不喜欢被这样说。”索西尼一本正经地推了推眼镜。她戴的是真正的近视眼镜。
  “不好意思,早上起来时隐形眼镜掉了。”
  “我看她拿货时总是脸要伸到柜子里面去了,带她去验光,才发现她已经近视五百度了。这样子不配眼镜不行。”
  吴樱秾看着她俩,“还说不是母女,好他妈像啊,还配眼镜……”
  “你好,我是索西尼。”
  索西尼略带紧张地吴樱秾握了握手,吴樱秾很快抽回了手,“不好意思,我不习惯和人亲密肢体接触。”
  “不要信她的,她很下流的,衣服一脱,什么事都能做,只不过你不是她的……而已。”
  “不是那个人当然不能啦!”
  吴樱秾飞身踹向了花膏。索西尼喊,“喂,你们把我当成什么啦!我今年25了哎!我比你们大哎!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世界真奇妙。”
  吴樱秾跳落到地上仔细看了看索西尼,“你长得真不错。”
  “差点被你前女友给强奸。”
  花膏说,“窦有莺真不是个东西。”
  “她怎么能做这种事?!”
  “前辈人挺好的。”
  索西尼站在她们两个人对面说,“我要跟她谈恋爱你们有意见吗?”
  “很好啊,就是生下来的小孩容易也近视而已。两个眼镜。”
  “TIBCH的眼镜纯粹就是为了装气质而已。按她的话是装知性。”
  “P嘞,明明是装T好吗。”
  吴樱秾狠狠地揭开了前女友的虚伪面纱,“她就是个T。”
  “刚才你在电话里跟我说,你说你明白了,你原来是T——那怎么个意思,你俩以前TT恋是吗。”
  “这么着——我跟你边走边说。”
  “你在这儿站着不要动啊。你的恋爱对象貌似等会儿会出现。她买饭去了。”
  吴樱秾和花膏走了。索西尼蹲下身研究石板缝隙间的草。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窦有莺真的出现了。她捧着一盒饭,低头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儿?”
  “前辈你来了吗?”
  索西尼站起来。有莺假装往四周望了望,“真巧啊。”
  “我们店长和吴樱秾去后山了,你要去找她们吗……”
  “哎不要不要。”
  窦有莺很尴尬地摇摇头。“你吃过饭了没啊?”
  “没啊。要一起吃吗。”
  索西尼拉大了嘴巴笑着说。
  窦有莺的心里话:“我拿着饭呢你问我要不要吃这是什么意思……把我的饭给你然后当成你的然后和我分享?”
作者有话要说:  

  ☆、小索,我也有前女友

  吴樱秾和花膏漫步在山坡上。
  “我有时候觉得我找到了真谛,有时候又觉得失去了她。但是当我找到那感觉时,我不会弄错的:就是那种感觉,仿佛被浪费的时间从来都没有存在,我一直就在那个点上,清醒的时间,然后一下子跳到现在。那种感觉……过去和现在,终于可以连接起来,而我,也终于可以清醒地,看清楚这个世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存在感。”
  “法轮大法好。”花膏说,“恭喜你已练成大法!”
  “别嘲笑我了。”
  吴樱秾登上前方的小土坡,她站在一块石头上,一只脚凌空,保持身体平衡,微微摇晃。
  “我确实是很爱钱,不是吗?否则我就不会老是提到她有钱。而对钱的渴望就是对自身存在的剥削的开始。因为我们艺术家都是要靠内心情感体验来维持自我的世界观的,而不是靠外界的评判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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