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杆匪王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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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杆匪王老五-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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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在连连吃了败仗之后,深知自己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难挽回宏威军惨败的结局。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他率领自己的巡缉营不辞而别,再次回到锯齿岭当起了〃山大王〃。

因督军垮台,宏威军解体,各路军阀力量自顾不暇,此时的中原一时成为真空地带,尤其豫西,没有了剿匪队伍,就像头上去掉了〃紧箍咒〃,天蓝,山青,水绿,青壮们纷纷展旗揭杆,据寨为王,大小杆子再次崛起,攻城掠寨,混水摸鱼,社会秩序重又限入到混乱之中。

7、合攻鲁山

在对蹚将杆子的管理中,王振对杆众的约束不怎么严,往往睁只眼闭只眼,任其队伍纪律松弛,到处抢劫财物。有时为打开一个大寨,他会怂恿杆众们:只要打开寨子,三天不点名。这就意味着他默认了任部下像疯狗一样的奸、淫、掳、掠。也正因为他这种特殊的管理方法,使得杆众们每每攻夺城寨奋不顾身,附近多少大寨都畏怯于他,只要下个贴子,要钱要特物寨道都会派人送上山来。但他只奉行一条,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对附近村寨绝不惊忧,如果发现有这种〃屙门尿户〃行为,人一定会从严惩处,可更多的时候,他的话像放屁,规矩往往被杆众们打水漂。

随着各地杆子队伍的不断壮大,宝丰西观音堂的李鸣盛和鲁山北部观音寺的陈青云的两股势力,异军突起,其杆子人数、枪支几乎与王振的杆子规模旗鼓相当,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三杆蹚将横在三县交界处,谁遇到谁也不买帐,难免产生磕磕绊绊之事。王振、李鸣盛、陈青云三人又都是出自白朗的蹚将队伍,三位杆头倒没什么隔阂,可杆众们之间倒是发生不少过隙,甚至磨擦。

李鸣盛和陈青云觉得这样长期发展下去,对他们进一步发展极为不利,因而两人相约到锯齿岭找王振,商议〃碰杆〃(多股力量合在一起)之事。

三个多年未见的弟兄聚到一起,酒是少不了的,王振还吩咐橱子专门烧烤了猪腿、羊腿、全鸡等摆了满满一桌子,在黑老碗里倒上莲花酒,叫来刘二豁子和欧阳红莲等相陪,就在锯齿岭上划拳行令,推杯换盏,喝个云天雾地。

〃王兄,咱们的杆子在这鲁山、宝丰交界的深山里剪径劫道,时不时就遇到一块了,狗咬骨头,难免产生不愉快的事情,我俩商量了,都是自家弟兄,咱们能够联合起来,推举你为〃总架杆〃(总头目),以后咱们弟兄要拧成一股绳,相互配合,干几件大事。〃酒过三巡,李鸣盛开门见山说出了此来的目的。

李鸣盛的几句话说得王振心花怒放,他有些飘飘然的样子,但看到欧阳红莲递过来的脸色,他又装模作样地强作推辞道:〃二位都是当年扶汉军里的骨干,在白大哥那里学得排兵布阵之法,推举我为〃总架杆〃(总头目),这不是拿我开涮吗?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二位还是另选高明吧。〃

〃哎,王兄这就见外了不是,我俩是诚心来和王兄商量合杆的,一根筷子容易断,三极筷子不就难折断了。咱们合杆无论是对你对我只能有利,绝无害处。〃被烈酒烧得面色红润的陈青云一字一顿地说。

〃大家的心意我领了,我是说我怕带不好这支队伍,怕辜负了大家的诚意,既然二位这么相信我王老五,那我就尊敬不如从命啦。不过,咱们还按老规矩,明义上是合杆成了一家人,平常仍然各自管各自的人,只是遇到'破围子'(攻打县城或村寨)等大事相互有个照应,我也向二位保证,只要在一个'瓢子'(碗)里耍稀稠,我一定会把那些不服管教危害一方的'地蹦子'(无足轻重的地方土匪)全部清理干净,一碗水端平,'掰花子'(分脏)公公正正,帐目明明白白。〃

〃碰杆〃(多股力量合在一起)之事进行得十分顺利,李鸣盛、陈青云与王振一起在踞齿岭,从中午喝到日落西山,掌灯后,李鸣盛站起身拉着王振的手道:〃大哥,近来我和青云遇到一个问题,就是弟兄们不断增多,可手头上遇到些问题,不知大哥愿不愿帮忙,弄些给养让我俩渡过难关。〃

〃对、对,李兄说的话也是我的心里话,咱们蹚了绿林,只讲仁意,害得自家都快揭不开锅了。现如今,咱们河南宏威军解体,赵倜完了蛋,那吴佩孚忙于战争,如还顾得了治理河南,到处乱得一团糟,咱们的杆子如果再不寻找机会有个起色,倒显得咱太笨蛋了。我就想啊,咱们总不能就这样窝窝囊囊地在这山沟沟里藏掖,应该拉出去,攻打几座县城,颠倒几个脏官、绅士,一来让官家知道,咱们蹚将队伍不仅没有死绝,还蹚出精神劲儿来了,二来弄些枪械给养,也好好补充补充。〃陈青云带着几分醉意,口无遮拦地说。

〃二位兄弟说得极是,我也有同感,实话说吧,这么多人吃喝拉撒,如果不是我那几个煤窑支撑着,我上就趴下了。你们从未张过口,至于给养之事,明天派人来取就是了,只不过以后有啥好事别把王老五忘了就成。〃

〃说起好事,我倒是有一个,凡请王兄拿个主意,我的手下弟兄最近探知鲁山县城成了人娘的无人管的孩子,偌大个县城竟没驻一兵一卒,那城里新贵也不少,弄些给养怕是不成问题。〃陈青云的话惊得让王振张大了嘴。

〃嗨,你咋不早说呢,来罚你酒,罚你酒。〃王振端起酒碗送到陈青云面前,〃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应该早说,咱们弟兄合兵一处,枪指一家,说干就干,该出手时就得快出手。〃

陈青云接过酒碗,嘴里喝着流着,但还是含糊不清地说:〃只要你王兄发个话,定个日子,咱立刻动。。。。。。〃

酒场上,三人一拍即合,决定于近日攻打鲁山城,颠翻几个脏官,弄些枪械、银两,以资用度。

夏周时鲁山因地处山之阳而得名:鲁阳。县城位于豫西秦岭山系东部,伏牛山与外方山交界地段,整个县域走向为为簸箕形,口往东南开,西与洛阳相望 ,南与南阳毗邻,历史悠久,文化积淀丰厚。

原任知事卢知远奉命御任刚刚回省城,新任知事李国钧尚未到任,城内没有驻军,只有县府巡缉队的六十余人守御县城。巡缉队长刘鹤亭长着一张皱如桂皮似的腊黄脸,发黄有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一开口说话,就会露出〃二鬼把门〃的大金牙,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心肠歹毒的小吏。早在赵倜督豫时,作为赵的副官,刘鹤亭多次要求到县里任职,因各县实在没有空缺,赵倜就把他派往鲁山城任巡缉队队长。到任以后,他对手下的队员凶残狠毒,作风十分恶劣,对上多报空额兵员,对下克扣队员粮饷,队员们是敢怒不敢言,而心中的积愤却越来越深,遇到战事则无人愿意替他卖命,有时配合驻军出城剿匪,这些队员也多与匪私通,买卖军火,以补给饷钱,拿队员们的话来说,这叫体内损失体外补。

赵倜轰然倒台,上任还不足半年的刘鹤亭失去靠山,他打算舍此职位,到省城多花些银子打点一下,再谋个新职。但原任知事已回省城,新任知事尚示派到,巡缉队长这个位置他一时还真难以割舍,正好趁此机会,没有人监管,多捞些油水,待新任知事来到能死皮赖脸留下就留下来,不能留下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这天夜里,王振、李鸣盛、陈青云等三杆人马从三个地方同时出发,直指鲁山城下,凭着人多势众对县城实施强攻硬打。因队员不足分配,刘鹤亭连夜把城内士绅招集一起,晓以利害,让其派枪出人,敢不从命者杀无赦。在众士绅的运作下,数百人护院家丁被派上用场,刘鹤亭凭着这些资本和坚固的城墙,据高临下指挥坚守。王振等强攻三天三夜,战斗中,李鸣盛杆还死伤不少弟兄,见杆众难以爬上城墙。李鸣盛着急地对王振说:〃'总架杆'(总头目),弟兄们知道你在绿林行里是出了名的悍将,可这鲁山城防守太严,久攻不下,死伤不少弟兄,我看还是先暂缓一下,另想办法取城。〃

〃如何取城!就这个弹丸之地都拿不下来,咱们还不得回去喝西北风。〃王振粗声大气地说。接着,他手提一把鬼头大刀,率数本杆百余名弟兄,带着云梯冲向北城门,手持火把〃抱火〃(负责照明)和〃灌手〃(敢死队员)喊叫着再次发起攻势。但是,城上巡缉队和护院家丁拚死抵抗,王振无数次的强攻都被打退。在最后一次攻城时,突然飞来一颗子弹,把他的胳膊击伤,还是陈青云死拉硬抱才把他拽下阵地。

攻城陷入僵局,李鸣盛与王振、陈青云一起坐下来,商量下一不如何取城。

〃三位架杆,这鲁山城强攻不下,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赚城。〃王振见说话者面生,瞪着眼道:〃你是哪个杆的,说话这么随便?〃

李鸣盛笑了起来道:〃我忘介绍了,这是我的'二架子'(副首领)李振亚,也是我的表弟。喝过不少墨水,不如听听他的想法。〃

〃也好,你说说你的主意。〃

〃仗打到这一步不能再打下去了,我想还是采用智取的办法,选派得力人员,对城内巡缉队进行拉拢收买,等接好线再行动,为大架杆报这一箭之仇。〃

〃可这事谁能去办呢?〃王振乍呼着说道。

〃三位兄长,兄弟初蹚绿林,寸功未立,咋说也得让我立个功有个表示吧,这件事交给我去办。〃李振亚眨巴着眼睛说道。

〃你,你能行么?〃王振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李振亚道,〃你初来乍到,这事非同小可,我看派别的弟兄去稳妥些。〃

〃'总架杆'(总头目),这件事就交给他去办吧,我敢保证绝对没问题。〃

三杆人马垂头丧气地撤回深山,因王振胳臂受伤,李鸣盛特地派人把他送往下汤寨西十里的燕庄村拜把子弟兄李克和家里,让其净心养伤,至于如何取城则交给李振亚去办了。

李振亚派出多名弟兄,扮作杂耍卖艺、打莲花落、唱梆子戏和讨荒要饭的,深入鲁山城内外进行摸底,多条线索同时进行。李振亚与小队长张天启戴着破草帽摇着〃拨郎鼓〃,在县城周围踅摸,寻找时机打算对巡缉队员进行策反。

说来也巧,一条线索竟然被他俩发现,并获得了成功。

在鲁山城北门外,临河岸边有一块普通的菜园,菜园里有十多间草屋,住着王善青一家人。多年来,五善青一家靠四季种植时令蔬菜,逢集到城里市场上卖菜过日月,有时还送到酒店食堂去。王善青与其妻赵氏乃是一位半老徐娘,但自小能言善辩,转眼见识。在菜园里居住,久居荒郊野外,有时难免孤单,王善青上集卖菜,她一个人闲着没事,遇到官民兵匪,只要进入菜园,不管买菜不买菜,都一概热情相接,烟茶饭菜小酒招待。因赵氏老于世故,巧于应酬,今天兵来,明天匪到,难免有求于她的地方,她也是古道热肠,乐意相帮,从而博得不少兵匪的喜欢。

天长日久,赵氏与兵匪的交往越来越深,那些精明能干者,好多被她认做干儿子,尤其巡缉队这帮人,平时总是受刘鹤亭的气,憋闷 一肚子气到这里来发泄一番,经赵氏好言相劝常常能烟消云散。几年下来,赵氏究竟认了多少个干儿子,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每遇节假喜庆之日,不需相约,干儿子们就会到她这里相聚,兵匪一桌同饮豪喝,称兄道弟,不分彼此你我。有时,巡缉队的干儿子缺钱,土匪干儿子就在酒桌上掏出大把银子相送;有时,土匪干儿子急需弹药,巡缉队干儿子专门带着成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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