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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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2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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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这些经历,我和李大民都听傻了。
    时值中午,彭大哥邀请我们俩吃饭,我们没有推辞。饭桌上,我提出一个疑问:“彭大哥,那个抽烟袋的人是谁?”
    彭大哥喝了口酒,咂咂嘴道:“你们不是要研究阴间吗,这个人你们不去采访可不行。”
    “啥意思?”李大民眯着眼问。
    “我的魂就是他招回来的。没有他,我现在已经在下面陪爷爷了。”
    李大民舔舔嘴唇说:“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在叫你名字其实是在给你招魂?”
    “是的。你们年轻可能不知道老年间一些做法,有的人去了不干净的地方之后,便浑浑噩噩,痴痴傻傻,谁叫他也不答应。这是怎么回事呢?老百姓说话,就是魂丢了。后来我查了一些这方面资料,说人有三魂七魄,如果魂魄丢了,那人就剩下一具躯壳。所以得要招魂,到可能失去魂魄的地方,喊他的名字,据说招魂的时候还要拿着这个人平时穿的衣服,挺麻烦也挺复杂。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你们要是有机会就去采访那个人吧。”
    李大民听得拍腿:“那彭大哥,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彭大哥张嘴想说什么,还是摇摇头:“算了,当我没说。”
    “咋了?”李大民不解地问。
    “那人是个半仙,挺邪的。你们还是孩子,去了别惹出什么祸。”
    李大民急的挠墙:“彭大哥,我们哪是什么孩子。都毕业参加工作了,我在学校时候还是学生会主席哩。”
    彭大哥看看我们俩,眼神闪烁,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终还是摇摇头。



第一章 送你一程
    从看到叶戴宁起,我就隐隐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他的出现很突然,而且看起来非常不正常。他没说话之前,我设想了几种他找我的目的,可千想万想还是想错了,他来找我是为了下阴间。
    我没有说话,心乱如麻,为了掩饰情绪,我一直在厨房里忙活,好半天把水烧开了,泡两杯铁观音端上来。
    叶戴宁依靠在沙发上,没有喝水,脸上的疲惫非常明显。
    “那天你跳进棺材里,然后发生了什么?棺材里装的是什么?”我岔开刚才的话题,找到一个新的切入点。
    叶戴宁揉揉眼说:“我到了阴间,和小木头达成了一个协议。小木头的情况比较奇特,说了你也理解不了,他现在半人半鬼,魂魄驻留在阴间某座阴殿里,供奉地藏王。我和他达成协议,他帮你们解围,而我则替换他的位置,留魂魄驻在那座阴殿,他从而解脱。你现在看到的我,是魂魄不全的,我有一魂三魄现在仍在阴间。”
    我本来端着茶要喝,一听这话,手一哆嗦,热茶洒了出来。
    叶戴宁表情非常严肃:“有几件事我也要必须告诉你了。阴间,你是必须要去的,有两件事要你来做。第一到阴殿内解我魂魄;第二入十八层地狱最后一层的无间地狱解开封印放出解铃。”他和缓一下语气说:“刘洋,你不要怪我口气重,你因缘特殊,此劫应在因果之内,能做成这两件事的只能是你!”
    我喝了一口苦涩的茶,苦笑一下:“我去倒也不是不行,可我什么也不懂啊,去了以后蒙头转向。我到无所谓啊,就是怕耽误你们大事。”
    叶戴宁说:“此中自有缘法,如果你办不成,其他人就更办不了。这里面因缘莫测,就连我也看不清,但我知道,你一定能成功。”
    话都说这份上了,我在脑子里想象阴间的样子,完全没有头绪。我叹口气:“行吧,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叶戴宁安排这次走阴的场所。地点据说是他朋友的一处别墅。这栋别墅修在荒郊野外,周围地皮没有开发,孤零零一座房子。后面靠着荒山,非常凄凉。
    这地方用来走阴,倒也别具一格。
    朋友们都到了,李扬、铜锁、秦丹、王晓雨他们,大家都知道我要到阴间,全都来送行,搞得生离死别一样。尤其王晓雨含着泪,哭哭啼啼的,弄得我心头一阵烦乱。
    别墅大厅已经收拾出来,空出很大一块面积,地上用朱砂画着一个大大的鬼画符图案。叶戴宁说,此为阴阵,专连接阴阳两界,为鬼门关,到时候我就从这里走。
    阴阵内按照东南西北等八个方向,安放了八根红白长蜡。做法之前,我也要准备。我脱光了衣服,只穿一条红色裤头,叶戴宁用朱砂笔在我身上细细画了很多图案,这些图案有的繁复有的简略,共同的特点就是笔划诡谲,连起来有种森森的鬼气。
    现在静等天黑,太阳一落山就要开始作法。
    我现在全身都是古怪阴森的图案,像许多蚂蚁在皮肤上爬行,这个难受劲就别提了。一想到自己马上要走阴,真是头皮发麻,浑身不得劲,坐立不安啊。
    说实话,以前经历过那么多凶险的、匪夷所思的事件,但总有种感觉,肯定能有惊无险地度过去。而今天,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感,心里吧,空落落的,像是踩不到实地。
    我看看叶戴宁,问他是不是跟我一起去?
    叶戴宁煞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摇摇头说,这次只能靠你自己,我不会和你去。
    我喃喃说:“阴间那地方我也不熟,没人领路,一旦自己走丢了咋整?”
    叶戴宁的身旁还站着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据叶戴宁介绍,这人姓高,是他的朋友,现在做心理医生。这人很沉默,自从来到这里,便没怎么说过话,但叶戴宁对他态度很是恭敬,可想也是个高人吧。
    老高说:“刘洋说的不错,这次走阴不是平常的观落阴,而是魂魄齐去,和死一次没什么区别。他必然要从清水池走,一入池水,洗净凡世尘埃,什么记忆都会忘了,莫不如给他做个引子记号。”
    叶戴宁点点头,把朱砂笔倒转笔杆递给他。老高拉起我的左手,略一沉吟,在我手心写下一个“铃”字,又写下一个“宁”字。
    “刘洋,你到了那边,如果什么都想不起来,就看看手心,它会指引你。”老高说。
    我心乱如麻,说的什么也没往耳朵里进,只是下意识说好。
    老高又说:“阴间那地方,每个人缘法不同看到的景象也不同,不管你在那里经历了什么,切记一条。”
    我看他。
    老高说:“保持你的本心、善心,做你自己。”
    最后一缕阳光被黑暗吞没,别墅里顿时黑了下来,每个人都影影绰绰,我感觉他们的目光似乎都是悲痛的。
    我看看大家,眼光落在王晓雨身上。我伸出手摸摸她的脸,王晓雨回握着我的手,豆大的泪珠流了出来。
    “走吧。”我对叶戴宁说。
    我们从二楼下来,径直来到一楼大厅。我坐在阵法中间,叶戴宁让李扬和铜锁各手持一面镜子站在阵法之外,我的一左一右。镜子里明晃晃映出我的身体。
    秦丹把八根长蜡点燃,黑暗的大厅里没有风,火苗直直地燃烧,发出噼啪的轻微爆裂声。
    叶戴宁和老高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叶戴宁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上面镂空的纹理极为复杂,图案精美,一看就是压箱底的东西。
    我惴惴不安,以前也看过走阴的事,没这么复杂啊,脸上蒙块黑布就可以走了。怎么今天这仗势这么大,叶戴宁把压箱底的法器都请出来了。我心头狂跳,牙床发痒,有心不干了。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不去是不行了。
    叶戴宁把盒子打开,里面居然是一管短小的毛笔。这根笔也就成人中指长短,前端的毛穗居然就占有一半的长度。从来没见过这种奇怪的笔。叶戴宁把笔取出,双手擎在额前,跪在地上,面向东南,磕了两个头。
    做完这个步骤,他把这根笔郑重地交给了老高。
    老高接过笔,凝神聚气,好半天才长舒一口气。他拿起一盒七彩的染料走进阵法,来到我的面前:“刘洋,闭眼。”
    在闭上眼之前,我看到他用那根毛笔,蘸着染料,直直地送到我的脸前。等我闭上眼睛,就感觉到细细的毛笔尖在我脸上行走。
    我心中一悚,他在给我化妆。
    我心跳加速,靠,这老高不会是在殡仪馆专门给死人上妆的吧,我浑身止不住颤抖。老高沉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洋,别怕。你一定要记住,不管到了什么地方,看到什么人,经历过什么,一定要保持本心和善心,那你就一定能够回来。”
    我紧紧捏住双手,知道这次的走阴,将是我人生最大的考验。
    笔尖停下来。老高轻声说:“准备好了吗,走了!”
    最后两个字刚脱口,我就感觉他在我脑子上打了一下,有股热气似乎从脑门灌进去。我本来就紧张,被他这么一拍,坐立不稳,一下跌倒在地上。
    好半天,耳边没有声音,我有点害怕了,颤声说:“有人吗?老高?老叶?”
    又等了一会儿,一点声音都没有,周围静得让人起鸡皮疙瘩。我脑子嗡了一下,靠,不会真的到阴间了吧。
    我咽下口水:“我可睁眼了啊!”
    还是没有人说话,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居然听到不远处有哗哗水流的声音。我心一横,缓缓睁开眼睛。
    好半天眼前才渐渐看清景物,我发现自己居然到了市郊。这地方太熟悉了,此处是我们这座城市有名的游玩景点,正中是面积极大的古潭水,上面一座拱形木桥。据说这座桥修建在唐代,颇有历史,被都市男女演绎为情侣桥,不少男男女女都要到这里走走桥面,图个吉利。不知谁发明的,还在桥上扣上同心锁,表示永结同心。
    我前些日子还和王晓雨来过呢。怪了,我本来在别墅的,怎么好不央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走在桥上,此时黄昏已过,天空无光,潭水上飘逸着一层淡淡如云般的雾气,显得非常神秘。
    我扶住桥头四下里看,居然看不到一个人影。这很不正常。这里最热闹的就算是晚上了,桥头点亮灯笼,映衬静静水面,艳光粼粼,如梦一般的不真实。会有很多追求浪漫的情侣们,手拉手夜色中漫步桥上。
    我左右前后看看,确实看不到一个人,心里有点发毛。
    就在这时,桥头隐约走来两个人影。因为雾气太大,怎么也看不清,走近了人影才渐渐清晰。居然是叶戴宁和那个老高。
    我赶紧走过去,都快哭了:“两位哥哥啊,我们怎么走这来了,赶紧回家吧。”
    我现在已经有了推断,肯定是刚才作法的时候,我被催眠了,稀里糊涂被他们带到这个地方。他们具体要干什么,我猜不着也不想猜,现在就想回家。
    老高和叶戴宁相视一笑,老高说:“别着急,送你回去。”
    他俩一左一右给我夹在中间,我们顺着桥头往前走。往常这座桥没有这么长,可现在怎么走都好像没有尽头。
    好半天,我们才从雾气走出来到了桥头。映着月光,下面粼粼波光,潭水既黑且深,看得让人眼晕。
    叶戴宁拍拍我:“刘洋,你看那是什么。”
    在桥头,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碑上用红字契刻着三个隶书大字:清水池。
    我挠头,清水池?好像听谁说过,这是什么地方?
    老高道:“我们送你一程,去吧。”
    他突然伸手一推,我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站立不稳,在空中扑腾了两下,还是失去平衡,掉进了深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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