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美姐放下说中的面包，难得的一脸正经地问道。
我紧握住双手，狠狠地握紧，咬着嘴唇，开口道：“没错，惠美姐，也许你会觉得我是受了你们的影响，但是我是为了我自己，唱歌一向是我自己喜欢的事情，如果不喜欢我不会强迫自己去做，我受够了没有事情做整天无所事事的自己了，所以——”
我抬起头，正视着她的双眸：“我决定了！”
“好！决定就好。”这回倒不是惠美姐出声，而是在一边看着的仁王太太，这位美妇人执起我的手，“只要是小夜决定的，怎么样我们都支持，对吧？老公？”
“啊。”
正准备露出一个笑容感谢他们的理解时，一个凉凉的声音插播进来：“我不同意！”
伴随着吃惊的眼神，我看见仁王雅治紧盯住我的双眸里面，居然是有点冰冷，十分坚决。
“小治，你无权决定小夜的人生。”
“HE……可是她毕竟算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吧，老妈，如果未成年人要去那种地方打工的话，到底是不行的吧。”
“话虽如此，但是我相信小夜如果没有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是不会这样说的，她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她一个人承担，这是她的事情，她的确算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可以剥夺她的思想和梦想。”
我略微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美妇人，难以想象她就是那个一口一个“小治”，看上去蛮脱线的人，看来仁王家的大家长还是十分有威信的，只是这一番话，仁王雅治就接不上话。
到底是欺诈师的妈妈，就是比儿子高一个等级。
“你要去的PUB，是高涨吧。”惠美姐继续吃着没吃完的面包。
“啊，是。”我忙不迭回答。
“我曾经也在那里做过一阵子的驻唱歌手，那里的老板娘是个大好人，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是绝对是体恤员工的好老板，你放心吧，我顺便帮她说一下你的情况，”惠美姐起身，看来是要去打电话，“毕竟雅治说的也没错，未成年人怎么说去那种地方打工都不是特别好，不过，我支持你，小夜。”
“谢谢。”忍不住低下头，不想让她看见我红了眼眶。
谢谢你们……
是夜。
今晚月光很好。
我站在阳台上，望着月亮，毫无睡意，唱歌的确是我的喜爱没错，以前经常和朋友在KTV里面唱一个通宵，大家一致公认我的嗓音不错，加上高音不赖，经常飙什么“死了都要爱”这种的，去pub唱歌对我来说应该不是难事，但是到底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那里，总归是有点紧张的。
微风拂来，吹乱我的发丝，我伸手撸一下。
“怎么了，睡不着？”
突如其来的声音先是让我神经一紧张，而后放松下来，扭头看去，仁王站在阳台落地窗旁，还是像往常一样斜靠着，月光洒在他脸上，形成一种他闪闪发光的错觉，不知怎的，忽然间想起那天在海里看见真田桑的眼睛，也是在这样的月光之下。
我一愣，我怎么想起他了呢？脑子大概被门挤了。
“有事吗？”风再次吹来。
“你，”过了一会儿，仁王压低了的声音就灌入耳膜，“那天拒绝我，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吗？”
难以忘记那天她在自己的背上哭得稀里哗啦，难以忘记她用卑微的口气说着“不要离开”，难以忘记她微微发抖的手臂，难以忘记她，掉落在自己脖子上那滴，又寒冷又滚烫的眼泪。
“怎么这么说，”我感到奇怪，“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那天你去看完我姐的演出，喝醉酒，有印象吗？”
“……没有。”
“你醉得很厉害，我姐差点被你折腾死，”似乎是想起了那天的情景，仁王的嘴边又一抹笑意，“然后是我把你背回家的，你在我的背上，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什么？”
“……友杰。”
“……”
这下子我是彻底没话了，说实话，我时不时会梦见他，他在梦境里面还是这么的美好，美好得让不忍逼视，我一直觉得他是那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优质男孩，也许这么说很酸，但是他在我心里，曾经是神明一般的存在，直到那天。
“啊，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不是在开玩笑，说的也是实话，上辈子，久得已经记不清他是什么模样了。
“小夜，你不能告诉……我吗？”仁王语气中的不确定，还是第一次听见。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过去就不要在提了，没有必要，重要的是现在。”只好拿出陈芝麻烂谷子的一套说辞来说服仁王。
后面好久好久没有声音。
我回头，仁王的脸藏在阴影里面，看不清他的表情，白发在月光下显得刺眼，双手抱胸的动作似乎维持了很久。
“雅治，”想了半天，还是主动开口，“那天我不该对你这么粗鲁，扇你的一巴掌我很抱歉。”
仁王没有吭声。
“但是，我无法接受你的感情，因为我不喜欢你，”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对不起。”
“puri……这么肯定？”
仁王的声音看似调侃，其实认真至极。
“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吗？他靠近的时候你会心跳脸红，他不开心你也心情不好，他为你做的很细小的事情都会让你感动，他担心你会让你觉得甜蜜……”脑海里面居然又跳出了真田的脸，愤怒 的脸，正义凛然的脸，面无表情的脸，我不禁想笑，他还真是没有一次笑脸呢，哪天要是看见他笑了天真是要下红雨了。
“所以，你对我，没有那种感觉吗？”
“……对。”
接下来就是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沉默是最最让人难过的，尤其是你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我承认，像仁王这样的欺诈师的内心不是我可以知道的，不要说我了，就连网球场上的敌手都不知道仁王的思想吧。
“我不会放弃的。”
良久，久到我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的声音响起。
“……”
“喜欢一个人这么容易就放弃的话就不是真正的喜欢吧，就算是嘴巴里讲着放弃也一定放不下，既然这样干脆不要逼自己放弃，你也不要逼自己不接受，小夜。”
一席话说得我目瞪口呆。
他似乎轻轻地笑了：“但是我不会等你喜欢上我，这样很傻，因为我有自信，你会的。”
他转身离开，在准备走进房间的前一秒，又补加了一句：“除非你已经有十分喜欢的人了。”
旋开门，关上，他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之中，徒留傻傻的我依旧站在风中，任由风吹发五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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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姐姐找到工作了？”糖控丸井似乎听见了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嘴巴都变成“O”型了。
“是。”仁王的回答言简意赅。
“是什么？”柳生挨着自家搭档问道，不是他爱管闲事，而是觉得好玩，副部长的眼睛明显跳动了一下，当听见某个名字的时候。
呵呵，很好玩，；柳生推眼镜，同样这么觉得的，还有美人幸村。
“pub驻唱歌手。”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什么？”
“是她自己这么决定的，我也不好反对，加上那家店又是我姐以前的演出场地，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话虽这么说，仁王到底还是不放心，他决定以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柳生和幸村成功地看见了自家副部长刚才一个没拿稳，网球拍掉落在地上。
失态了，十足的。不仅是立海大众人看见了觉得奇怪，就连真田自己都觉得没有颜面。
“弦一郎，好像蛮有趣的，改天去看看？”幸村很“好心”的走过来，帮真田把球拍捡起来。
“……那里未成年人不能进入。”说完就往内场走去，“开始训练。”
立海大众人到底是素质好，谁都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影响训练的心情，马上开始有条不紊的训练，除了副部长今天特别拼命，部长今天心情特别好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以外，这场训练还是十分紧凑且有效的……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训练结束，仁王想起今天是小夜上班的第一天，不禁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穿好衣服就离开了立海大众人。
望着仁王离去的背影，真田弦一郎硬生生忍住想叫住他的冲动，先是握紧拳头，然后再放开，开始整理自己的网球袋。
“小夜在的那家pub叫做‘高涨’”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真田身边的柳，看似无心的说了一句。
“‘高涨’？就离这里很近啊，对不对，柳？”幸村笑意慢慢的问道。
“啊。”接下来柳把路线大致地说了一遍，说完以后装模作样的问道，“副部长，你认识吗？”
聪明如真田，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在暗示什么，只是他依旧还是一副没表情的模样，背起网球袋就走，徒留幸村和柳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的笑容……
第二十三章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进“高涨”pub的店长办公室，虽然那天看见他们要招人我立刻就报名了，但是不知道以我这个三无少女的条件他们要不要，没学历，没年龄，没经验……
做了很久的心理工作，终于把自卑感和害怕驱除了一点，我推开门。
“来了？”头也不抬的某店长，声音确实很有特点的，不说她的嗓音如何，单说感觉，就是十足的生意人的感觉，整个一强悍，我被整个震到了，女版的真田……
然后抬头，干练的短发，大大的耳环，好看的丹凤眼，眼睛里面透出的审视比以往任何人的审视更加让我紧张，双手抱胸的某店长，看上去饶有兴致地盯住我，眼神怎么想要吃人？？我不禁为我的想法哆嗦了一下。
“白鹿夜，15？”
“是。”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可能回头了吧，我鼓起勇气说道。
“呐，我不管你是什么年纪，有什么过去，这些对我来说就是垃圾，我不稀罕听，你只要给我一个理由让我留下你，我就让你当我店里的驻唱歌手。”
果然有够强悍，居然说我的过去是垃圾，虽然这点的确让人不爽，但是仔细想想我是不知道我的过去时什么东东……
“所以？”硬着头皮问一句，她的气场太厉害了吧，看来只有真田可以比得过她了。
“自己选择一样，”她指一指旁边，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旁边各式各样的乐器都有，吉他，贝斯，键盘，架子鼓，钢琴，等等，“在我面前演奏，只要足够好，今天晚上就可以工作。”
“啊，顺便说一句，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闲闲地说着，恢复到之前那个状态，看都不看我一眼。
可以，不就是演奏吗？以前我可是经过了很多的“训练”的啊！
自信地笑开了，信步走向那边，眼光在那些乐器上面扫了一圈，终于还是满怀笑意地坐到它的面前去，这台YAMAHA，看来保养得很好，泛着银色的光泽，如同仁王的白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显示出的那种，我坐下，略微试音，银色十分不错，于是开始弹奏……
低头看文件的店长不禁抬起头，就在这个女孩弹奏第一个音符的时候，轻轻浅浅的歌声，就从她喉咙中溢出，仿佛是一个在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