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风之彼岸记忆之端- 第41节

　　冥后

　　只从上次突然下意识的使出力量打伤宙斯，商殇意识到自身能力的强大，连神都可以伤害，便开始冥想当时的感受，不断练习能力。越是练习，她越是发现那些力量总是自然而然的使出，根本无需多废时间，就好像她曾经无数次使用那些力量，那些与魔法无异的能力，与她产生了共鸣，得心应手。在这个过程中，她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模糊不清的画面，画面里面映出两道身影，一位少女与少年，为了在陌生的世界保全自己，少女按着少年的指导拼命练习。不可思议的是，那位少女正是她本人，少年则是她非常熟悉的人物，吸血鬼中的纯血种玖兰枢，玖兰家的始祖大人。

　　渐渐，商殇开始明白到，那些画面与她对玖兰枢异样的熟悉感有莫大关系，与她的穿越同样有着莫大关系，她希望自己可以知道得更多，不禁急切的想回去。冥界不是不好，哈迪斯对她的情意有目共睹，冥界诸位对她的友谊每天切身体会，可是，她的心不在这个世界，她做不到为了他们而选择留下来，希腊诸神的故事她并不想参与其中，终于一日，哈迪斯是属于珀尔塞福涅的，而不是她商殇。

　　根据希腊神话描述，冥王哈迪斯钟情于春之女神珀尔塞福涅，并将她抢回冥界成为冥界之后，后因不明原因导致分开，之后珀尔塞福涅不见踪影。而关于所谓的不明原因，民间流传着各种版本，至于真相则无法探究。而哈迪斯与雅典娜之间的圣战，据说起因正是因为珀尔塞福涅失踪，哈迪斯为了寻找她想要得到大地的主权才引发，当时拥有大地主权的神祇便是雅典娜。

　　真相到底是怎样，商殇并不想探究，她注定要回去，他注定成为另一位女子的丈夫，她与他之间宛如两道平行线，中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若有太多留恋，终是伤人伤己。可是，每次与哈迪斯的视线在空中相遇，看见对方完全没有隐藏起来的情绪，她的心总是泛起阵阵涟漪，不由得别过脸移开视线，那双宛如翠宝石一般的眼眸蕴含太多复杂朦胧的情绪，她害怕会就此沉沦。越是害怕，商殇便开始躲着哈迪斯，终日躲在爱丽舍乐园研究回去的办法，心想：只要回去就好了，回去就不用因不能给哈迪斯回应而心怀愧疚，忐忑不安。

　　这天，商殇正在练习力量，企图借力量划破时空，蓦然，双子神放大的俊脸出现在她眼前，将她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商殇瞪眼：“修普诺斯、达拿都斯，你们来了也不会提醒一下吗？”

　　双子神彼此对望一眼，目光再度落在商殇身上，紧接着修普诺斯微眯起眼眸，笑得倾国倾城：“殇，我们坐下来聊聊吧。”说完根本不给商殇选择的机会，将她拉到了花园一处凉亭里坐下，吩咐仆人摆上茶与糕点，摆出一副长谈的架势。

　　商殇坐在修普诺斯的对面，抿了一小口茶，而修普诺斯则是闻着茶散发的香气，充满磁性的声线缓缓响起，语调复杂不明的开口：“这茶没有你的泡香，我记得陛下总是称赞你泡的茶好喝，只喝你泡的茶，最近……”说到这里，修普诺斯对商殇笑得颇有深意，顿了顿才继续说：“你都没有替陛下泡茶了，所以陛下工作无论多么辛苦都喝不上一口好茶。”

　　闻言，商殇放下茶杯，直直盯着睡神修普诺斯，蹙了蹙眉语调淡淡的询问：“修普诺斯，你想对我说什么？直接说吧，我们之间用不着拐弯抹角。”

　　“你知道陛下一直待你与众不同，甚至说出冥后之位给你留着的话，但你却一点表示都没有，难道你对陛下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吗？”达拿都斯锁紧眉头，死死瞪着商殇问道，眼神没有替自家君主感到愤恨，只有对商殇的行为感到不解，以及怪她不懂珍惜，除此之外还含着一丝着急：“你知不知道，昨天陛下巡视大地，与春之女神珀尔塞福涅相遇了？”

　　商殇闻言一怔，下意识攥紧了双手，内心出现一丝慌乱。相遇代表着冥后就要产生了吗？那么冥界就没有她可以立足的地方了，而她还没有找到回去的办法，本来她该担心这个问题才是，但脑海里偏偏想的都是哈迪斯的身边站着另一位女子的画面，她忽然弄不清楚她到底怎么了。看出达拿都斯是为了这事而着急，她不禁默然无语。呆怔了会，她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声音干涩的问：“是吗？这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没有关系？春之女神可是唯一一位敢接近陛下，并且仰慕陛下的女神，要不是德墨忒尔极度保护这位女儿，不同意她嫁出去，她早就跑到冥府来了。昨天，她当着我们的面对陛下告白了，而陛下竟然没有当面拒绝，只是保持静默，然后驾车回了冥界，如果你再躲着陛下，万一陛下将春之女神娶回来怎么办？如果娶春之女神的是陛下，想必德墨忒尔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如果事情突变如此，你有没有想过你怎么办？你在冥界会彻底成为一个笑话！”

　　商殇还未曾消化春之女神对哈迪斯怀有仰慕这道消息，修普诺斯便接着说出令她同样震惊的消息：“在你躲在乐园的时候，宙斯来过好几次了，不过每次都失望而归，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看情形似乎是看上冥界哪一位女子了。”修普诺斯狭长的金色眸子微眯起，仍然是看着商殇另有深意的笑，察觉到商殇震惊中带点异样的神色，眼底精光忽闪而过。

　　深知与她交好的双子神说出那样的话为了她着想，商殇深表感谢，即使情绪极度不稳定，仍然扯出一抹笑意，出言回应：“修普诺斯、达拿都斯，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她不顾叫嚷的达拿都斯，匆匆走回寝宫的卧室。

　　在快要到达寝宫时，她与哈迪斯不期而遇，一人一神站在狭长的走廊里，视线在空中相遇，相互捕捉到了对方眼里难懂的情绪，不由得僵持在原地。过了良久，哈迪斯踱步到商殇面前，撩起她肩侧一缕发丝，翠绿的眼眸深邃如大海，教人看不见底。“殇，你依然选择回去吗？朕的情意还不值得你留下来，与朕一起度过漫长岁月？”哈迪斯忽然在商殇耳边喃喃低语，发梢轻轻划过她的颈项，带起一阵颤栗的酥麻，眸子略带一丝伤感，令她本想躲闪的身体定在了原地。

　　沉吟良久，商殇缓缓闭上双眼，轻喃道：“对不起，哈迪斯。”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在烛火照耀下反射出炽红的光芒，宛如她此刻的心情，哪怕心在滴血，仍然不得不拒绝他对她的深情。

　　哈迪斯抬手接过那滴眼泪，任它带着微温的热度在手心滚动，清冷的眼神染上了一丝温柔，定定的注视着商殇，语调满满的浓郁的无奈：“既然拒绝朕那么痛苦，为什么还要选择拒绝？你所爱的人在你的心目中任谁都无法替代吗？”

　　商殇摇了摇头，声音带些了一丝哭腔：“我不知道，我唯一清楚的就是我必须回去。哈迪斯，对不起。”如果她对玖兰枢、绯樱宁、幸村精市等没有那异样的熟悉感，如果她一开始便是穿到这个世界，然后与哈迪斯相遇，如果她的身上没有那么多解不开的谜题，那么她此时必定紧紧抓住哈迪斯，不去理会春之女神与他之间的故事，选择与他在一起，但这个世界残酷的是它不存在如果。

　　“朕知道了，朕不会逼你，你以后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哈迪斯温柔的眼眸带着爱惜，双手捧住商殇两边脸颊，轻轻在她额前留下深情一吻，抛下一句便大步流星的离去，背影看起来毫无留恋。那一刻，商殇的心里产生了些许痛楚，不由得泛起一阵涟漪，酸酸的却无从说起。

　　翌日，哈迪斯做了一件令整个冥界都震动的事件，他一声不吭将在大地玩耍的春之女神珀耳塞福涅明目张胆的“抢”回了冥界，并宣布立其为冥后，亲手送上冥后神衣，只是没有赐其冥后神格。即使如此，珀耳塞福涅却是冥界独一无二的女主人。

　　双子神、三位判官对哈迪斯的举动感到诧异之极，却不敢上前询问半句，只好偷懒溜出冥王殿，来爱丽舍花园看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商殇，尽全力安慰她。同时，他们心里都为她感到可惜，因为他们一早就认可她是冥界的女主人，身为人类却是完全配得上他们英明的冥王陛下，而不是那位被母亲保护得非常好，单纯得如同白纸一张空有其神之貌的春之女神，他们一致认为，那样的女神只为增加哈迪斯陛下的烦恼，而不会给他带些幸福。对于哈迪斯与春之女神的结合，他们都感到十分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达拿都斯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商殇的脸颊，鼓起一张包子脸，然后异样纯真的询问：“殇，你难过吗？难过我可以借个肩膀让你靠，今晚可以过来陪你睡，只要你愿意。”话音刚落，他的头顶被修普诺斯狠狠揍了一拳，顿时让他眼冒金星，眼角挂着两滴泪珠可怜无辜的瞪着自家兄长，用眼神进行控诉兄长的暴力行为。

　　拉达曼迪斯伸手扯了扯丢脸的死神大人，移到商殇跟前，轻轻拍了拍商殇的肩，表情十分坚定：“我不相信陛下移情别恋，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只要查清楚这个原因，你与陛下依然可以在一起，我们挺你，你才是我们公认的冥后。”那位春之女神一边去！

　　艾尔哥斯闻言摸着下巴作深思状，过了片刻点点头附和道：“我赞同拉达曼迪斯的话，陛下娶春之女神一定有原因。”

　　看着因担心而特地抛下工作赶过来的判官与双子神，商殇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轻声道：“你们都不用说了，我与陛下走到这一步完全是我的原因，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你们不用担心我。而且，这是必定会发生的事，也是我想要的，我会祝福陛下与春之女神。”听见她的话，三位判官与双子神不禁愣住不再言语，顿了顿各自紧皱起了眉，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

　　过了良久，修普诺斯唇瓣紧贴商殇的耳际，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魅惑之意，缓缓奏响：“殇，给我说实话，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你对陛下没有想法？”

　　“是啊，这正是我想要的，我不能回应陛下的情意，给不了陛下想要的未来，春之女神不是仰慕陛下吗？她一定可以做到我不能做到的事，这样很好。”话虽这么说，但商殇却是十分清楚，在得知哈迪斯将珀耳塞福涅封为冥后时，她有多么难过，不是因为自此失去了冥后之位，而是因为她与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导致这个结果的凶手正是她本人，是她亲手将她与他之间仅存的关系扯断，在昨天再一次拒绝他的时候。昨天，她明明察觉到他期待她给出答案，但她却仍然不留半点余地。

　　“那就不要后悔。”抛下一句，修普诺斯带着三位判官与自家那位打算留下来的弟弟离开，神情阴郁，显得十分不悦。

　　在他们离开后，商殇抬头仰望着爱丽舍乐园湛蓝的天空，流着眼泪笑着喃喃道：“哈迪斯，我祝福你，你一定要幸福，感谢你一路对我不求回报的照顾。”她与他在这一天该正式划上句号了。没错，这正是她想要的，既然不能回应就不应该让他等待，白白浪费时间，哪怕神的时间如同静止不同。心，即使流泪流血也不悔，修普诺斯，只要哈迪斯可以拥有幸福她决然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