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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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 (完结)-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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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转而朝人群密集处进发,经过几分钟的推挤,她终于在一台大绿桌前看到了一手拿着桌球杆的季竞堂。他正颇带挑衅地看着桌角处一个穿着大黄色T恤的年轻男子。
  桌球这种游戏,卓理可是很懂行的。在季竞堂的早期教育下,卓理早就是个好手。她原本还在纳闷为什么在这样高档的地方还会出现这样街头的玩物,看见球桌边围的这么些人之后,她忽然明白:桌球这种游戏,雅俗共赏。
  季竞堂在挥杆之前从人群里捕捉到了卓理,她的眼睛正亮晶晶的锁着他的球杆。嘴角略弯之后,季竞堂便在众妖艳女人的欢呼声里一杆到底,将黄衣男子未挥进洞里六个球全数的打进了洞里。
  在一众的欢呼声里,有一个一手握着拉罐,一手抄在口袋里的灰色身影立在楼上,目光清冷的看着楼下这一幕。
  ……
  ……
  原来,他是她的一秒钟都不能缓。
  如果说伍丘实让袁岂凉感到威胁,那威胁只限于友情,他还看得出来卓理对伍丘实全无爱情。可是,就刚才那个在人群中不慌不乱气色正常还有空和她对视的男人,却让他头一次真正亲身体会了‘情敌’这个词的涵义,因为,她眼里有他。缓缓下楼,袁岂凉突然不受控制的萌生出一种冲动,这种冲动促使他快速的走向了一个地方。
  ……
  ……
  季竞堂并不是一个喜欢与人争执对抗的人,他和这位黄色T恤公子拼球完全是一时兴起。他未曾料想到的是,这样的一时兴起会令他一晚上有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和一群陌生的挑战者玩挑战的游戏。
  卓理却很是兴奋。虽然她不喜欢太吵闹的环境,但她却很喜欢看季竞堂在人群里发光发热,她就崇拜他伪装在低调里的华丽本事。她从小就知道,季竞堂是一个玩什么都很厉害,玩什么都走在人前的那种,最关键的是,即使他这样贪玩,他仍旧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对于卓理来说,季竞堂,就是一个天才。
  不过,那只是她没完全见过袁岂凉‘发光发热’之前。
  当‘圣光’的一个红领结小弟十分恭敬的邀请季竞堂移步某个僻静的地方时,卓理紧随其后。辗转了几分钟,在一个大包间门口,红领结小弟礼貌地对季竞堂说,“请。”
  季竞堂冲卓理传递了一个‘跟着我’的眼神,然后,率先推门而入。
  季竞堂进门后的想法很如常:只是一个矫情挑剔的挑战者而已,能让服务生以‘圣光’老板的名义来邀请他,无非两种身份,要么是家财万贯的富家公子,要么是和白家有着很大交情的名流。
  进门之后的卓理却是反常至极。
  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样一种感觉,就是,刚踏进那个紫红色的大门时,她的心跳就奇迹般的加快,然后,她的脑海里,她的眼前,就不停浮动着某个人的影像。等到她抬眼去证实这种感觉的时候,她只觉得:神奇。
  黑暗中,袁岂凉看不到卓理的表情,他此时此刻,意不在她。
  黑暗中,卓理也看不到袁岂凉的表情,她此时此刻,正悄悄捏紧着拳头。
  袁岂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用遥控器打开了包间内的大灯,霎时,包间内恍如白昼。
  季竞堂抬手挡了挡眼睛之后,面无表情的打量了包间内的环境——这包间里除了有一副大桌球,还有一副小台球。他一眼就被那桌小台球吸引了。
  走到了小台球边,袁岂凉目光凝聚,用一种说不清的冷清语气吐出四个字:“迷你台球。”
  季竞堂了然的点了点头,细细地打量一遍袁岂凉后,换作一脸轻松,“我不会,所以,不奉陪。”
  这话说完后,季竞堂原本是应该转头便走的,只不过,当他见到袁岂凉略低下头,拇指和中指轻轻弹开那一帮小钢球,再三两下把小球全弹进洞里之后,他霎时间却不动了,连带着,卓理也张着诧异的瞳孔看着袁岂凉那只神奇的右手,内心却被深深雷住:这……这不是玻璃球的玩法么?
  “季先生,你已经接受了我的挑战。”袁岂凉这厢又转回到大桌球旁,拿起一根球杆,以一种十分挑衅的语气道,“既然季先生只会这个,那么,我奉陪。”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赢这个男人。
  季竞堂显然不是这么容易被挑衅的男人,对袁岂凉的话,他像未曾听见一样,目光牢牢盯住那副小台球,然后,微笑道,“我要……比那个。”
  毫无缘由的,袁岂凉厌恶透了季竞堂脸上的那副笑容。
  这副迷你台球是伍丘实从国外弄来的,这种小球的乐趣在于:它共有十五颗,全是精钢所制,与桌上台球的玩法一样。这种小球的体积比普通桌球小三分之二以上,用来击球的杆子也比普通的球杆短很多。因为支撑这些小球的桌子很小,连搁置手肘的位置都不够,因此,想要找寻支点摆好击球方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所以这种看似简单的小球实际是很难玩的。
  “我用手。”季竞堂走近迷你台球,用手感觉了一下像茶几大小的桌面,很软,毛毛的,球要进洞会遇到的摩擦力不小。
  “为了公平起见……”袁岂凉转换了一下心情,牵出了一个难得的让卓理光看着就觉得鸡皮疙瘩落满地的微笑,极无波的说,“我用左手。”
  卓理萧瑟了……
  她不敢去看季竞堂的脸,因为她了解他,他不怕别人挑战,不怕别人挑衅,他可以永远云淡风清。他独独讨厌,别人让着他。
  季竞堂确实讨厌别人让着他。不过,他的认知却不像卓理那么简单。以他的观察,眼前这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对他有敌意。他的交友群并不广泛,除了几年下来的‘驴友’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如果说是商路上的敌人,那还更说得过去。只是他在商业领域一直都保持着极低调的姿态,莫说是得罪他人,连知道他是商人的人都不多,又何来敌人。
  “承让。”季竞堂以一种出乎卓理意料的礼貌表情接受了袁岂凉的挑战,然后,在卓理囧囧有神的目光下,他们两人就这样开始了一场激烈而又怪异的对战。
  卓理立在不远处,看着袁岂凉和季竞堂两人脸上流露出的小男孩一般的斗志,忽然觉得时光就那样‘biu’的一声回到了童年。她认真地看着两人的表情,看着两人的动作,心潮澎湃。
  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也刻意忽略的是:她根本就不是在看两人的动作,而是只看袁岂凉一人。
  两人用玩玻璃球的方式赛完了一局。
  ——袁岂凉胜。
  ——季竞堂依旧眼角嘴角带笑,丝毫没有落败者的模样。
  ——袁岂凉却眉头紧蹙,面容冷冽,也丝毫没有得胜者的模样。
  就在季竞堂走向卓理预备离开的那个空档,卓理却突然从他身边擦过,径直走向了袁岂凉。是的,她不矜持她不淑女,她要问他个明白,她一点也不想因为某些可能的误会而硌得难过,一点也不想在睡前一直琢磨这男人是怎么了,她一点也不想失眠……
  “我问你。”卓理站在离袁岂凉很近很近的正前方,这种距离让他无可避免的得要直视她。
  她看到了他的眼睛,她为之着迷的眼睛——那里面有她,“那天……在尊尚,那个……那个人是不是你?”
  直到卓理站在他面前,用无比坚定的眼神看着他时,袁岂凉才瞬间清醒过来:他到底做了一些什么幼稚而又没有意义的事情?他赢了他这些小伎俩,她便能放弃那男人跟他走么?
  唇边浮起一层冷笑,袁岂凉心中思绪百转:尊尚的乌龙相亲,他不是看不出来那只是演戏。让他感到无助而沮丧的是相亲背后的故事,季竞堂为什么要找她去陪他演戏?他可以直接不去相亲或者用各种理由拒绝?他甚至可以常年在外不再回来……可是,那个满脸堆着可憎笑容的男人找了她……卓理看不出来,他却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一种暗示——暗示他想要结婚,可是,他却不想要新娘,或者该说,他想要这个被他暗示的女人做新娘。
  收回了已然辽远的思绪,袁岂凉极淡地回,“这个问题有意义么?”问题根本不在于此,而在于她的选择,在于她认识到她的‘竞堂哥’想娶她之后的选择。
  卓理怒了,为他不明意味的笑容而怒,为他的冷嘲热讽而怒,“我告诉你,你那天看到的……听到的……都不是……”
  “都是真的!”有一只大手飞快的拉过卓理,这迫得她连退了几步,被强制性的瞬间与袁岂凉拉开了好一段距离。卓理侧头想发火,季竞堂及时的凑到了她耳边,用一种十分坚定的语气小声的说,“以后想少吃点苦,现在就听我的。”
  “竞堂哥,你不明白的……”卓理想挣脱掉季竞堂制住自己的那只手。大冰山已经误会她到这种程度了,她就知道,那天那个背影就是他,她不可能感觉错他的气息。而现在,她不希望这种场面更加增添他的误会。
  “如果他不懂得主动争取你,珍惜你,那么,他也不够资格拥有你。”季竞堂说这句话的时候加重了语气,那是一种毋庸置疑的力量。
  这句分量超足的话叫卓理立即停止了挣扎。她用一种疑惑不解却又满怀期待的眼神望向不远处依然昂首挺胸的袁岂凉,突然就觉得心酸:他会主动争取她么?他会珍惜她么?他为什么不来问她?他为什么这么决绝这么轻易的就要离开唐家?他为什么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说?他为什么连一个小小的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他,爱她么?
  季竞堂带着卓理转了个身,然后,离开。
  袁岂凉立在原地,低着头,找到了遥控器,伸手一按。
  包间内瞬时黑暗一片,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表情。

 
  四一回

  夏天的夜并不常常都是闷热的,比如此刻。季竞堂和卓理两人静静的走在人行道上,保持着两人两影子的和谐步伐,卓理蓬乱的发脚时不时被吹乱,季竞堂T恤的边角也不时的浮动着。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和他?”卓理最终还是忍不住开腔,偏头问季竞堂。
  “你的表现太明显。”季竞堂笑言。不止她表现明显,那个浑身犯冷的男人也表现得很明显。从他见那男人第一面起,他就在他眼里察觉到了凌厉的敌意,起初他还在猜测是否是商场里的敌人。但看他玩迷你台球时精确的准度计算和方位计算,看他把一副小球玩得那么科学细致时,他感觉到:一男人绝对不是一个会把敌意明晃晃外露给敌人看的人,所以,排除商业对手的可能性。再看到卓理和他之间的对话时那男人眼里几纵几逝的不稳定又受伤的情绪,他确定:一人是把他当情敌了。把他当情敌,真够有觉悟的。
  听到季竞堂的回答,卓理脸上又是一阵落寞。怎么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么莽撞一么不够范儿呢?怎么她就没见到冰山因为她而伤感忧愁不知所措呢?
  “我原本以为你会一生一世只爱我的。”
  有风吹来,把季竞堂的话直直的吹向卓理,她震惊地看向身旁的人,明明是一句很让人遐想的话,明明是很暧昧的内容,可是,被表情悠然的季竞堂说出来,却让人想不出一话里的真实意味……尴尬以后,卓理想堆出一个‘你开玩笑呢吧’的笑容,却最终没有。转而无奈地叹了口气,用一种看似轻松实则决然的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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