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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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香- 第3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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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再多想这些从前之事,听得殿外喧闹之声已渐平息,石传钰站起身来,从桌上取过那块羊脂团螭玉佩,随手往腰间一塞,迈步出门,径往太后宫中行去。

这当儿,太后宫中,石青妍正心浮气躁的胡乱走着。心情的烦躁,让她根本无法稳稳的坐在那里,只有这种不停的走动,能让她觉得舒服一些。江太后则一言不发的歪坐一侧,注目看她。她十六岁入宫,十八岁产下石青妍,到如今也不过三十余岁。

先帝晚年,对她几有椒房之宠,这里头固然有她性子好的缘故,但她的容貌确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事实上,直到如今,她看去,也不过似二十七八的韶龄女子,正是花开荼蘼最艳之时。石青妍的容貌,在皇室公主中,已可算得翘楚,站在她身边,却只觉青涩。

石青妍反反复复的踱了半日的步子,终于再耐不住,不由的停下了脚步,转向江太后郁郁道:“母后,我这心,这会儿只是‘噗通噗通’的跳,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她平日那张任性娇俏的面容,今日却是出奇的阴郁、懊丧。

江太后微微一叹,看她一眼后,却慢慢的道:“你这孩子,忒也胡闹!这宫里是什么地方,哪里容得男人进来。更何况他还是北周亲王,这事莫说是你皇兄,便是母后,也觉不快!”

咬了咬唇,石青妍闷闷的道:“他……他本来是要走的……是我拦着,他才勉强留下的!”那日百里聿忽然出现在她宫中,也将她惊得不轻。嗣后问起时,才知道南越宫中,原就有北周的内应。后宫本大,内里有数千人要吃、要喝、要穿。这种种的事宜,宫中自是不能自给自足的,少不了要从宫外运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潜入个许人,其实并不难。

难就难在,如何让那个人无声无息的进来,还要让他不为人发觉。石青妍也知道,百里聿这一趟好容易进宫来,若再出去,下次要再进来,所费手脚只怕更大。而且他乃堂堂北周亲王,若是潜在郢都,被人察觉,闹了起来,只怕难以压下。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索性便将他留在了自己宫中,想着自己宫中,平日本少人来,自己再小心些,倒也不怕,却不料自己那位皇兄,竟是那般的神通广大,以至于一抓就着。

江太后见她面上愁容隐隐,虽恨她行事不曾多想,然心中毕竟疼爱,终究站起身来,拉了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叹气道:“你这孩子……”

正待教训她几句之时,却忽而听得外头朗朗之声传来:“皇上驾到!”

这一声入耳,江太后少不得将已到口边的话语复又咽了下去,伸手一拉石青妍便迎了出去。正如远黛所说,石传钰毕竟非她所出,在他面前,她又怎敢托大。

母女二人才刚迎了几步,那边石传钰却已迈步走进殿来,见二人正过来,忙一抬手,笑道:“母后,青妍,都坐吧!”江太后闻声,忙答应着,这才在上座坐了。

见她坐下,石传钰便也走上前去,冲她一礼,而后才在一旁坐了。看一眼神色怏怏的石青妍,石传钰这才开了口:“百里聿……已经走了!”

陡然听了这话,却由不得石青妍不失声的叫了出来:“他走了?”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石传钰面色不动,只道:“延德帝重病在身,他身为幼子,自然应在榻前尽孝。”

石青妍也知他这话说的有理,只是心中却不免只觉郁郁的,当下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半日也没说出一个字来。江太后见她如此,秀眉却不觉皱的愈发紧了。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相留

淡淡扫了石青妍一眼,石传钰终究伸手,从腰间,将那块羊脂团螭玉佩取了出来,放在桌上:“这是他留给你的,你且收着,朕想着,过些时日,北周必会有消息来!”

那羊脂团螭玉佩日日都挂在百里聿腰间,石青妍自也是知道的,眼见石传钰拿了这个出来,她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她虽刁钻,却并非蛮不讲理之人,更知道在石传钰到场的情况下,百里聿能这般做,已是尽了全力,因此,虽觉不舍,却也并不气恼。只是劈手夺过那块玉佩后,石青妍仍不免怔然片刻。江太后在旁看着,眉心却蹙得愈紧,好半日,方开口道:“青妍,你先回宫去!母后有些话,要单独同你皇兄说!”

石青妍正自失魂落魄,听得这话,便答应了一声,行礼退了下去。

及至她的身影消失在殿内,石传钰这才皱眉道:“这些日子,少不得还要母后多多费心,盯着青妍些!现如今北周之事,我们已难插上手,须提防着这丫头闹出乱子来!”

不必他说,江太后也明白,叹一口气后,她却没有提起石青妍,而是转问道:“青螺……她如今作何打算?”江太后与远黛的关系,一直不错。此次远黛回来,她本打算过去探望,但她如今贵为太后,太后出宫,动静太大,若闹了这么一出,只怕远黛回来之事,便要弄得全郢都人人皆知,所以深思熟虑后,她终于还是没有过去广逸王府。只在石传钰面前稍稍的透了些风,直到得了石传钰的允准后,方才放下此事,不再提起。说到底,她之所以一听远黛回郢都。便表现得如此上心,个中有一多半也不过是为了取悦石传钰而已。

听她提及远黛,一直神态自若的石传钰便不由的叹了口气,面上也旋之现出几分疲惫之色来:“她……是铁了心不愿留在郢都……”

小心的觑视着石传钰的面色。江太后轻声的问道:“可要哀家去劝劝她吗?”

石传钰闻声,不觉略一沉吟,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苦笑道:“青螺的脾气。母后是知道的,她若能劝说得动,也不至于一去三四年,仍全无消息了!”

江太后听得默默。半日方叹气道:“有些话,到了如今,你还不想告诉她吗?”

石传钰听得失笑。下一刻。却反问道:“母后觉得,这样有用吗?”当年之事,确有许多内情,是远黛所不知晓的,但他从来也不以为,远黛若知道了这些,就能原谅他。

这世上的大多数事情。过程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石传钰很清楚,今日活着的若是石传珉,远黛也是断然不会原谅的。即使这整件事情里头,其实有很多的阴差阳错。

江太后无语,石传珉、石传钰乃至是远黛,年纪都只比她小了十余岁,她几乎便是看着他们慢慢长大的。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别人不知,她又如何不知。

“那……皇上如今打算怎么做?”半晌,自觉无言以对的江太后也只能问了这么一句。

石传钰不答,心中却是火烧火燎一般,难受得紧。许久,他却忽然反问道:“这事……依母后看来,该如何做才是最好呢?”他真心实意的问着。他知道远黛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留不下她。只是回头再想时候,他却仍觉心痛如绞,难以决断。

迟疑片刻,江太后才苦笑道:“哀家若说了皇上不愿听的话,那又如何?”

她虽没将话说得清楚明白,但这话入耳,石传钰哪还不明白:“母后觉得,朕不该强留青螺,可是?”石传钰一字字、不无艰涩的问道,脸上神色委实算不上好看。

不必去看他的面色,江太后便知石传钰此刻心中正自气恼,但她既说了这话,自然也就不怕石传钰发作,抬眸定定的看向石传钰,她缓缓的道:“皇上,你须记住,你是大越的皇上!”说过了这句话后,她不觉又叹了一声:“才刚皇上也说了,如今北周之事,我们已插不上手,既是如此,那北周睿亲王继位,便已成定局。皇上可曾想过这个?”

石传钰抿唇,久久不语,这件事,他何尝没有考虑过。而事实上,这也正是让他最为难的地方。他固然可以强行留下远黛,但留下远黛所造成的后果,却又并不是他所想见。

见他许久不语,江太后毕竟又补充道:“哀家……也是女人,对女人的心思,总是比皇上知道的更多一些的!皇上愈是羁留住青螺,只怕她便愈加的想着那边!如此一来,即使不至闹到两国交恶,只怕皇上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会每况愈下,皇上这又何必呢?”

自嘲的一勾唇角,石传钰不无讽刺的道:“地位?她的眼中,如今哪里还有朕?”

对于这等敏感话题,江太后自是有意无意的将之略了去,她只径自的道:“若依哀家之见,皇上不妨多留青螺一段时日,仍使人将她送回北周去!更不妨将她的身份公诸天下,以使天下之人都知道,她不只是北周睿亲王正妃,更是我大越的郡主。如此一来,日后倘或北周帝后不和,皇上也可顺势插手,甚至将青螺接回郢都!到那时候,一切想必会有改观!”

这话听在石传钰耳中,却由不得他不目光微闪,好半晌,他才点一点头:“这事……暂且搁下吧!青螺已同朕说了,她打算等到明年十五之后,再返回北周平京!”

他这话,虽是不曾给一个明确的回答,口气却已明显的松了不少。见他如此,江太后心中也自一松,当下顺理成章的问道:“哀家愿为皇上走一趟广逸王府,皇上意下如何?”

听她一再提起,石传钰也不好再行回绝,当下应道:“母后若果真要去,不妨假借青妍的名头。这样既可与青螺相见,又不至闹得尽人皆知!”既已打算将远黛的身份公诸天下,那么如今也该是时候将她人在郢都一事透露出来了。不过江太后若以太后身份出宫,仍是多有不妥,好在石青妍已然去过广逸王府,借着她的名头,倒也并不算张扬。

更何况,石青妍刚从平京回来,倒是可以给她冠上在平京巧遇远黛的由头。

他的这些个心事,江太后虽不尽知,却也隐约有数,当下一笑,便道:“今儿已不早了,这事少不得是要等到明日了!”

当下二人又泛泛的说了几句,石传钰便也不再多留,起身告退而出。

…… ……

百里聿一路快步出宫,也并不避人。他心中清楚得很,石传钰既能将他抓个正着,那就是说,他对他用了何种手段进宫一事,早有了解,倒是可惜了早些年好容易安插在南越宫中之人。百里聿默默想着,心中不禁大感烦躁。

因得了石传钰的话的缘故,他这一路出宫,倒是未遇丝毫阻拦。然而站在宫门外头,看着眼前直通远方的一条宽阔平坦的御道,他却不由的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的,他便下定了决心。他的身边,一名小太监正客客气气的朝他行礼:“奴才就送您到这儿……”

干脆利落的截断了他的话语,百里聿冷静问道:“广逸王府在哪儿?”

那小太监不提防他会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一时怔愣当地,竟不知是否该答他的话。

看出他的犹豫,百里聿淡淡应道:“本王观郢都之大,百姓少说也有数十万之多,广逸王府又非什么偏僻所在,你便是不说,本王也自能找到引路之人!”

这话一出,那小太监倒不好再推诿什么,只得苦笑的答应一声,老老实实的将广逸王府所在的位置,及如何过去一一仔细说了。侯他说完,百里聿这才点头道了一声:“多谢!”一抬手,已将腰间挂着的荷包摘了下来,抛了给那小太监,而后大步的朝着广逸王府方向行去。

自打金后一事后,石传钰毕竟放心不下广逸王府,但也不便安插太多的侍卫在广逸王府外头,徒然招人注意。因此上,他只是遣了十余名侍卫,暗暗的护在外头。除此之外,便是斐亲王遣来的几名侍卫,守在府内,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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