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东京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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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东京钻石-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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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有些麻烦,但也并非没有可能。”
  有季沉默了一阵,迎着他的视线,嘴角略略扬起。
  长谷川谦信看着她,微微眯了眯眼。
  “承认这个事实对家族来说确实是件不名誉的事情,但是比起这个,舅舅便打算用家族的一切去替那个人买单吗?”她的声线平缓,言辞却渐次变得犀利,“没有继承长谷川家的血脉也罢,借着长谷川家的荫蔽生存至今也罢,但是辜负舅舅一直以来的疼爱和信任,将长谷川家的一切作为踏脚石,来成满足自己野心和贪欲,这样的事实,难道舅舅就能够容忍吗?”
  “够了!”
  老人蓦的出声打断她,眼底莫名的神情一晃而过,继而便是一片冷寂。
  有季不再说话,只坐在对面淡淡地看过来。
  室内的光线暗淡,光影模糊地交织,勾勒出彼此的剪影,静默无声。
  “可是。”老人终于出声,“即便如此,我也不必公开此事,只要暗中处理便可以了,有季,你是为了洗刷迹部财团的罪名,可对我来说,实在没有必要自毁名誉去成全他人。”
  他只淡淡笑,意蕴深长。
  有季微微一愣。
  “记得我说过吗?”老人却是长长叹了一声,“长谷川会社也有你母亲的心血,你要记得。”
  “舅舅?”
  “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跟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对方却在反问,“迹部财阀的少夫人,还是长谷川家的表小姐?”
  “舅舅?”
  “我已经老了,有季。”他道,“不得不为长谷川会社的未来考虑,如果枢离开,由美你知道根本不是那块料。而你,有季,你身上再怎样,也有流着长谷川家族的血液。”
  女子的眼底流过几丝讶异,没有说话。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这不是为了帮助迹部家,而是为了挑选新的继任者。”老人定定地看他,“长谷川家的一切一代代辛苦打拼得来,绝对不可以落入为外人的手中,你明白吗?”
  有季怔怔看他,过了许久方才体味出其中的深意,水波不兴的眼底终于有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舅舅,我并没有……”
  她终于回过神来,开口想要解释,却被他打断:“我不勉强你,有季。但这是我的条件,如果你考虑好了,便给我答复。”
  老人站起来,动手披上外套。
  “等一下,舅舅,你的意思不会是……”
  她终于开始慌乱起来,即便隐约了悟他意思,依然想要小心翼翼的确认。
  长谷川谦信已经坐在玄关上穿上鞋,只微微点了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东西准备好了,便送来让我看一看,到时候我会把亲子鉴定的证明交给你。”
  女子低着头,指尖死死扣进柔软的榻榻米。
  “有季,要有所得,就必须有所舍弃。”老人看了她一眼,“更何况,这样的舍弃对你未必是件坏事。迹部景吾的病情,应该已经很严重了吧?”
  “可那并不意味着我应该离开他!”
  女子终于觉得挫败,这老人历尽风霜看透人情世故,这一场博弈,纵然机关算尽,终究是落了下风。
  长谷川谦信却是没再说话,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瞬间她颓然坐在地板上,凉意便从四肢百骸席卷了上来。
  出来的时候正值黄昏时分,夕阳如血般染红银座的街道,路旁的樱花一树树绽放,晚风习习吹过,便有缤纷的落英飘落黑色精致的衣襟,粉色的,间或夹杂血色的艳丽。
  她裹紧身上的风衣站在街头,满目尽是车水如龙,人流熙熙攘攘,看不到尽头。
  用大幅墨镜遮挡了脸上大部分的面积,透过褐色的镜片看银座川流不息的街道,有一种泛黄老片的味道,浮世喧嚣,恍然如梦。
  早就有司机把车子开到路边,她方才回过神来,低头钻进车厢。
  “夫人,要去医院吗?”
  “不,先回公司吧。”
  她将头埋入风衣敞开的衣领,纤细的手指扣起抵在太阳穴上,疲惫的感觉突如其来。
  从前以及现在我失去的一切,不要逼我去夺回来,枢。
  她想起那一年的圣诞夜,站在事务所高楼的天台上居高临下望银座银色的街道,满心的愤懑与悲苦,憎恶与仇恨,近乎不能自己。
  那是想要的一切,想要的报复,而今仿佛已在眼前,可为何,还会有莫名的惶恐和不甘呢?
  满天缤纷的云彩一点点褪去,暗蓝色的天幕渐次深浓,她抬头看路边一盏盏亮起的街灯与霓虹,急速往后倒退,仿佛映画里的影像流连。
  回到总部办公室的时候,秋山拓麻已在那里等候了许久,抱着一叠文件夹站在那里,神色一如既往的严肃平静。
  “警方已经对滨崎南进行拘留调查,警视厅方面也答应出庭作相关证明,至于其他的账目调查……”
  “放那里吧,我自己会看。”
  秋山兀自汇报调查工作的进展,她却是摆摆手示意不必继续。
  精明干练的助理微微有些诧异,打量她的脸色,却见她微阖着眸,竟然已有几分倦意。
  “夫人?”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在桌上,却没有像往常般的离开。
  “还有事吗?”
  有季抬起眼睑,看着眼前沉默的男人。
  “今天,景吾少爷跟我和高木律师交代了一些事情。”而后者像是犹豫了一下:“是关于,如果这次的手术失败的情况下的一些应对……”
  女子怔住,缓缓方才道:“你是说……遗嘱吗?”
  “只是为了防止万一而已。”秋山不置可否,打量着她的神情,犹豫了一下,“关于夫人的事情,也做了一下安排。”
  说着递过来一个信封。
  有季接过来缓缓地打开,取出里面的信件。
  目光触及最上面的几个字,近乎是一瞬间,眼底闪过不可置信的神情。
  秋山拓麻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表情,她的脸却一如既往的淡漠,在暗淡的天光之下显得有些僵硬,唯独不住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心底的震惊。
  “夫人……”
  “你都知道了?”
  “……
  “什么都没有说是吗?”
  “……”
  “为什么他不亲自跟我讲?!”
  秋山拓麻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开口,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心底有莫名的淡淡的哀伤。
  “够了。”她终于挫败,忍住了将手里的纸张扔到他脸上的冲动,“你出去吧,我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待到对方默不作声的退出,她终于按耐不住将手里的文件摔到了桌上,纸张雪片一样的飞起来,然后落到地上。
  暗淡的天光投落在上面,依稀可见标题的几个字——
  离婚届。

  Chapter54 离婚

  最坏的打算,便让它陪我。
  精致小巧的钻戒在夜里泛着凄清美丽的银色光泽,女子的指尖抚过切割精细的表面,略感凉意。
  蓦的想起那日的戏言,禁不住冷笑了一声,原来是这个意思。
  夜幕已经沉沉降下,透过偌大的落地窗便可俯瞰银座斑斓的都市夜景,万家灯火。
  散落的文件没有捡起来,仍旧静静地躺在地板上,投一张申请表后面,便是密密麻麻的协议条款,股份、房产、以及存款倒是一点没有亏待她。
  有季望着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长长叹息了一声。
  取出手机来调出熟悉的号码,等候接通的时间在一片机械声里显得颇为漫长,然后终于响起男人低哑的声线。
  迹部的声线显得有些虚弱,稍显沙哑,但是依然硬朗冷静,她一时有些怔忡。
  隔了一会儿方才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料理后事吗?”
  那头沉默了一阵,只淡淡地道了句:“啊,算是吧。”
  “那么,是要在咽气之前将我扫地出门吗?”
  “我以为你应该看到后面的协议条件了。”
  “你以为那些东西可打发我?”突如其来的愤怒袭来,抬高了声线。
  “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来,本大爷尽量满足。”
  “迹部景吾!”女子的愤怒终于不可遏制,情急之下摁断了电话。
  整个办公室里寂静无声。
  她终于是挫败了似的,一步步有些踉跄地踱回桌边,颓然坐下,手机被重重扔在桌面上。
  迹部景吾专属的总裁办公室,装饰和布局都沾染主人的气息,霸道,华丽,高贵,本应该早已熟悉和习惯,空荡荡的夜里,却显得陌生而疏离。
  手机却没过多久又响了起来,接起来的时候他的声线不变:
  “那些资产和现金足够买下长谷川家大部分的股份,这样一来便可以掌握长谷川会社理事会的绝对控制权,即便这场官司输掉,长谷川枢也没有能够和你相抗的资本,没有与迹部财阀的牵扯,股东和本家也会顺理成章接受这一事实。击败长谷川枢,夺回本应由的一切,为弟弟复仇,不是你开始便想做的吗?”
  是,是我想做的。
  她这样想道,目光透过窗子看浓浓的夜色,心底却有莫名的悲伤。
  ——“寺岛诚一的死,以及长谷川家族从你这里夺走的一切,甚至银座更高的地方,迹部财阀未来总裁夫人的宝座可以提供的不只是一个虚名而已。”
  她想起去年的圣诞夜里这男人求婚的时候居高临下目光灼灼的样子,嘴角弯了弯,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仿佛这当中的一切成了幻影,只有结局与开始相互重合,清晰的印证彼此。
  “果然,又回到原点了吗?”
  她笑了一声,嘲讽之意深浓,那一头沉默良久;然后道:“这样,对彼此都好吧?”
  “所以。”隔着电话她不用去看他的神情,只兀自咬了咬嘴唇,“迹部景吾,是不是之前说的什么也都已经不算数了?”
  “是。”
  “好。”她点头,“你放心,我向来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女人。你听着,我不会哭着求你回心转意,不会揪着曾经的一切纠缠不休,官司完结之后,我会干净利落地走,你生也好,死也好,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即便你这次死在手术台上,我只带走我应得的,不觊觎你们迹部家的财富与权力,也不会去墓地看你一眼!迹部景吾——”
  她的声线渐次抬高,最后却是低缓地唤他一声,静静吐出几个字来:“如你所愿。”
  只这简简单单的一句,仿佛倾尽了毕生的力气。
  手机被重重摔在桌上,女子颓然靠在椅背上,清隽的眼角缓缓便流下两行泪来。
  昏暗的灯下,泛起凄婉的色泽。
  “Kabaji,本大爷还是适合做恶人啊……”
  迹部景吾将手机从耳畔移开,阖上翻盖,勾了勾唇角,极为浅淡的弧度,嘲讽之意却浓。
  桦地崇闳站在病房的一角看他,这男人伫立在窗前的背影,形销骨立,怆然如刀,略略侧眸的瞬间,依稀可见两颊晶莹的亮泽,竟似泪痕。
  表情木讷的男子低下头去,仿佛不忍再看,只低低道了句:“use!”
  翌日的晨光射进理事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撒上一层浅淡的金粉色,迹部景毅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面前离婚届上熟悉的签名,神情萧瑟,沉如寒水。
  良久长长叹息了一声,有些挫败地靠在椅背上,抬头看面前一袭黑衣的女子。
  “一定,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老人看起来甚是怅然,她只得低了低头。
  “很抱歉,父亲。”
  昨天夜里她睡的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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