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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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箱-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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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芸这才发现,她眼皮红肿,好象刚刚哭过的样子。 
  “丛林怎么了?哦,别着急,来,进来慢慢说。” 
  秘芸打开门,让安琪进来,带她到客厅,倒了杯茶给她。 
  安琪还没开口,眼泪已流了出来。秘芸从茶机上的纸巾盒抽了张纸巾给她,她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声音沙哑地低诉道: 
  “是上周末出的事。那天他走时说权总过生日,晚上不回来吃饭,让我别等他。我等到11点他还没回来,就先睡了。等我醒来看看表已经两点,他还没回来,我就急了,打他手机,没人接。又打权总手机,开始没人接,后来总算接了。他说丛林出事了,他正在处理,让我别着急。我能不急吗,问他在哪,赶紧打车过去。权总说,他和丛林11点在酒店分手,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可一个小时前忽然接到公安局刑警队电话,说丛林-”说到这,安琪顿住了,擦了下眼泪,压低声音道:“说丛林嫖娼,对方未满18周岁,是未成年,按规定要判刑的。我当时又气又急,问权总怎么办?他说已经找人了,回话说不行,正是严打期间,只能等着判了。我差点晕过去。求权总想办法救他。权总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精神病院开个假证明,证明他有精神病。我当时也没多想,既然能救他,就这么办吧。第二天权总就弄了份证明来,我在上面签了字。他当时说过几天风头过了,再把丛林弄出来。可现在都一个多星期了,还在里面关着呢。我昨天去看他,都有些认不出来了!他们把他和真精神病人关在一起,还给他用药。再这样下去,他的精神可就真不正常了!大姐,我求求你,请你和权总说说,快点把他放出来吧!”              
  说到这,安琪再也控制不住,唔唔哭出声来。秘芸怔怔地愣在那,不知所措。她一点也不知道这事,权磊回家一个字没提,起初她根本不信,但看安琪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那你赶紧找权磊,让他想办法把人放了。”过了一会儿,秘芸才反应过来,急忙道。 
  “我去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找权总,起初他说风头太紧,等两天再说。这两天又躲着不     
见我。”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躲你?” 
  “因为-”安琪迟疑了一下,声音怯怯地道,“我听人说,这件事是权总幕后支使人做的。” 
  “不!不可能!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秘芸惊的变了色,说话竟有些结巴起来。 
  “因为这次上市没成,是有人告密,权总认为是丛林。但我问过丛林,他没有做,权总冤枉他了。请你和权总好好说说,我们家丛林真的没做,他为什么要告密?那些假账都是他做的,如果告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秘芸怔怔地看着安琪,仿佛她在说外语似的,她深吸口气,把安琪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半信半疑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是丛林让我来求你的,他可以对天发誓,不是他告的密。这两年他一直跟随权总左右,跑前跑后,有时连做梦都想着上市,一心盼着能上成,他怎么可能去告密呢?这不等于告自己吗?” 
  安琪还在反反复复唠唠叨叨地说着,秘芸的脑子已乱成一团。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她一点精神准备也没有,她不相信权磊会做出这种事,这肯定是误会。 
  “我觉的这中间可能有误会,我了解权磊,他这人虽说脾气大了点,但心眼好,不会做这种事的。” 
  “可是-” 
  “这样吧,你先回去。我这就找他,让他想法把丛林放出来。好好的人怎么能关在那种地方呢?你放心吧。” 
  安琪满脸泪痕地坐在那,不放心就这么走。秘芸又说了些安慰的话,才把她劝走了。 
  安琪一走,秘芸立刻给权磊打电话。 
  权磊怕安琪去公司找他,躲到俱乐部,正和人谈球队的事,接到秘芸的电话,吓了一跳。秘芸很少给他打电话,听她说话的口气,好像出了什么事。没敢耽搁,驱车往家赶。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男男呢?” 一进门,权磊急忙问。眼睛往四下张望。 
  “在幼儿园。他没事。” 
  “那你让我回来干嘛?到底什么事,快说。”见宝贝儿子没事,权磊提着的心落了地,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秘芸,有些不耐烦地道。 
  秘芸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权磊,刚才等他时,还是满腹的话,现在见到他,倒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了?你?在那发什么神经,我还有事呢,得马上走。” 
  权磊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满,他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转过身去,好像随时准备离开似的。 
  秘芸被他的态度激怒了,两眼盯着他的后背,一字一板地道:“我问你,丛林在哪儿?” 
  权磊打了个激凌,脚跟向后一转,来了个180度转身,正对着秘芸,用带着惊奇的疑虑目光看着她,没吭声。 
  一阵尴尬的沉默,秘芸从权磊脸上的表情,已经知道了答案。一股刺人的寒气从心底升起,她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寒噤。 
  “看来,安琪说的是真的。”秘芸想,但依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权磊能开口否认,或是给自己一个解释。 
  权磊不知秘芸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知她究竟知道多少,但有一点很清楚,这件事瞒不住了。他不禁有几分脑火,扭过身去,侧对着秘芸,含混道:“公司的事,你别管。” 
  “公司的事,我不管。但你把一个好好的人关到精神病院,我不能不管。” 
  “这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你怎么知道是他告的密?” 
  “我当然知道。我有证据。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就算是他告的,你也没权利这么做。他跟了你这么长时间-” 
  权磊一挥手,粗暴地打断她:“你少跟我谈什么权利!跟我这么长时间怎么了?别说是他,就是亲王老子也没用!谁挡我的道,我就收拾谁!” 
  秘芸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厉声道:“权磊,你以为你是谁?这是犯法你知不知道!” 
  “是又怎么样?这是我的事,你别管!我还有事,我得走了。” 
  权磊强抑着心头的不快,快步往外走去。 
  “权磊!你站住!”秘芸大声道。她大概是气坏了,声音有些变调。 
  这一声,把权磊喝住了。他慢慢转过身,往回走了几步,在距秘芸两步远的地方站住,用手指着她的前胸,冷酷、严厉地道:“我说过了,不用你管。否则或者是你,或者是我,从这个家搬出去!” 
  65 
  黎明时分,下起了蒙蒙细雨。 
  天放亮时,雨下得越来越大,风吹的窗户沙沙做响,天空聚起浓密的乌云,越压越低,已经放亮的天空又暗淡下来。从东边传来轰隆隆几声闷雷,把左岸惊醒了。她用胳膊肘支起身子,掀开窗帘一角,睡眼惺忪地向外望了望。雨滴落在窗上,形成细小的水流往下淌。              
  “真讨厌。昨天才擦的车,白擦了!” 
  左岸赌气似的倒在床上,把淡黄色天鹅绒毛巾被往上一掀,蒙在头上,想再睡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与蓝城大学的合同到期了,左岸没有续签。上次在北京举办画展,她的一组4幅反映纳西     
族妇女生活的油画“云南印像”,被美国一位华人收藏家看中,以4万美元收购。此外还有两幅摄影作品也高价售出。对此,京城各大媒体都做了报道。从画展结束到现在,陆续有画商找她来订购作品,还有3所大学向她发出邀请,虽然开出的薪金不是很高,但在教学方面比较自由,课不多,学术氛围好,与同行间交流多,左岸真有些动心了。 
  当初之所以没有选择北京,主要是顾虑父亲。但上次母亲生病住院,与他有过两面之缘,也并未觉的是世界末日。以他那样的高位,又有自己的家庭,恐怕也未必希望频繁接触。这样两方面反倒形成一种默契,不至于互相干扰。现在看来,不去北京留在蓝城只有一个理由,就是权磊。 
  今天是周末,两人约好晚上一起吃饭,然后去听音乐会。左岸想,音乐会结束后,去第5元素呆会儿,和他说说自己工作的事。或者去北京任教,或者留在蓝城,做一段时间的自由职业者,借此机会多读些书,创作自己喜欢的作品,再安排时间去趟西藏。反正有上次画展收入垫底,就是两三年不工作,经济上亦无后顾之忧。 
  快到中午时,雨渐渐小了,但风依旧很猛,左岸下午要去健身馆练瑜珈,原打算中午去必胜客用餐,但见外面的天气,又没心情去了,煮了碗方便面对付了事。 
  从健身馆出来,雨已经停了。但风刮的更猛了,吹的人睁不开眼睛。左岸去超市买了些水果和点心,到家已经快5点了。和权磊约的是5点半,他一下班就过来,把车存在楼下,两人开一辆车去。权磊新换的奔驰600,左岸嫌太招摇,她还是喜欢开自己的车。昨天特意去清洗,里里外外干干净净,就是想今天用,没想到会下雨。 
  左岸化了淡妆,换上一套乳白色套装,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不用猜,肯定是权磊。 
  “喂,你到了?我马上下去。”左岸说,语气中透着一丝兴奋。 
  “那个-”权磊顿了一下,然后声音急促地道:“我过不去了。家里出了点儿事,我去处理一下。你在家等我,完事我给你打电话。” 
  “唔?”左岸有些意外,忙问:“出什么事了?不要紧吧!” 
  “嗯-不要紧,等见面再跟你说。”权磊含糊道,匆忙挂了电话。 
  左岸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慢慢把话筒放下,怔怔地望着白色话机,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家里能出什么事?是孩子病了?还是- 
  左岸不愿再往下想下去,回身看着镜中的自己,拿不准要不要把刚穿好的衣服换下。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决定换下。因为不知要等多久,在家穿着这么一套衣服感觉怪怪的。 
  其实权磊刚才已到左岸家楼下了,正要打电话让她下来,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他看也没看,抓起电话就说:“我到了,你下来吧。” 
  “喂!是我。” 电话里传来秘芸的声音。 
  权磊吓了一跳:“怎么-是你?” 
  “对,是我。” 
  “出什么事了?”权磊忙问。每次秘芸来电话,准有事,弄得他有点儿神经兮兮的。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去幼儿园接男男。” 
  “我有事。你怎么不去?你在哪儿呢?” 
  “我在机场。” 
  “你去机场干什么?赶紧回来,去接男男。” 
  “我-在上海机场。” 
  “你-在哪儿?”权磊没听清,追问道。 
  “我在上海机场。”秘芸提高声音道。 
  这回权磊听清楚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去上海干什么?” 
  “我要去加拿大,再过半小时,就要登机了。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去幼儿园接男男。” 
  “你……”权磊这才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事,一时僵在那,不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才反过神来,怒气冲冲地道:“你去加拿大干什么?谁让你去的?你怎么不跟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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