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铛”
这次夏升没能如愿！就在刀锋再次切断手指的一瞬，一条鞭子突然重重地抽在他的右手上，把刀打飞。
突然的变化，让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鞭子的主人……南北身上。
李钉的惊奇；徐林的若有所思；桩子等人的感叹；卫常的错愕；路轻侯眼前的再次一亮。
南北不以为意，轻蔑地看着夏升，冷冷的说道：“有瘾，回家过去！”
对于夏升的断指行为，南北本来根本就不在意，别说夏升一根一根的把手指切下来，就算夏升把十根手指都切下来，当成萝卜，再一根一根地吃下去，南北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之所以出手阻止，只是讨厌他以此来要挟李钉！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别在、别在这样了！”
李钉还是被夏升显示出来的决心，头脑一热脱口就应承下来。
夏升倒吸着冷气、咬着牙，先偷瞄了南北一眼，然后望向李钉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致谢。
虽然很为难，李钉还是望向了卫常，但卫常不等李钉开口，先伸出手，同时点了点头，做出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答应你的意思。
“咳咳”
卫常干咳两声，对着路轻侯说道：“路老弟，这些人你要怎么处理啊？”
“哈哈”
路轻侯满脸笑意的看了卫常一眼，然后好像终于忍不住似得放声大笑起来。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路轻侯笑的前仰后合。
终于止住了笑意，路轻侯伸出修长的食指指着夏升说道：“夏升啊、夏升！枉你平时也以聪明自诩，今天怎么这么愚蠢？我原本就没有要把他们都留下，我要留这些人干什么？你却为了他们而断指，哈哈！要不是这位、这位朋友，你的左手以后只能当夹子用了吧？好了，好了，除了姜强以外再留五个人，其他人你都带走吧。回去告诉洪魁，我回来了，让他有点自知之明，今天只是先给他和其他人提个醒！至于呵呵，我会去找他详谈的！”
“咯、咯、咯”
路轻侯的话让夏升涨得满面通红、咬牙切齿，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浑身剧烈的颤抖。半晌才停止，夏升狠狠得看着路轻侯，说道：“我留下来，你让他们都走！”
“哼！你留下来！？夏升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价值让我留你？好了，你也不要在多说什么了，我刚才说的既是我的要求也是我的底线，不管你再多切几根手指；不管你在求什么人都是不会变的。哈哈你带着手指和人快些走吧，现在去医院也许还能接上，还能凑合用，如果在晚的话恐怕”说到这，路轻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路虎，不在说下去了。
“是啊，夏老弟，快走吧，接上就算不能用，但最少好看吧！”卫常为防李钉在节外生枝，半调侃、半催促的对着夏升说道。
“妈的！”
夏升咬牙切齿的看着卫常，一字一顿的说道：“卫老板，来日我定当奉还！”
“嘿嘿！”
卫常摸了一把光头，对着夏升笑道：“好啊，夏老弟！不过你可要快些啊，我都五十多岁了，生活习惯也不好，天天的吃喝嫖赌，估计啊，活不到一百喽！你可要抓紧啊！”
“哼！”
看着卫常这一脸的无赖相，夏升知道现在也奈何不了他，气的冷哼一声，转头对着李钉，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复杂的心情又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唉！”的轻叹一声，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卫常一个眼色，田铜心领神会，让鸿禄帮的帮众把姜强和另外五人带走，闪出了空挡，剩下的人颤颤巍巍的站起，两个受伤不重的过来搀扶起夏升，坐进车里，被鸿禄帮的人监视着狼狈的离开了。
“唉！”
看着夏升等人落魄的离开，李钉也不禁轻叹一声。之前发生的还历历在目，可现在主客已经异位、胜负也已异势。原本机关算尽、胜券在握，应该高昂着头，洋洋得意的人，现在却只能灰溜溜的离去；原本惴惴不安、孤注一掷，只要取回本来就是自己东西就心满意足的人，现在却成了拯救施暴者的人。
“无常！”
李钉突然想起了这个词，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他认为只有这个词才能诠释。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词从下一刻起，就会伴随他的一生。
感慨，旁观者的特权。还在事中的李钉显然还不配有。
“我做的对不对？他要是骗我，不还我怎么办！？”
冷静下来的李钉，突然忐忑不安起来，可是人已经在头脑发热的时候给放走了，还能怎么办？只能寄望于夏升的良心了！
想到这，李钉的心情变得不好起来，但场面还要应付啊，李钉强颜欢笑对着卫常道：“卫老板，多有劳烦，谢谢了！没有事的话，我们也走了！”
“好的，李兄弟，在这我也就不留你了，有空来绿城，老哥我请你喝两杯，咱们好好叙叙！”
“好的，一定叨扰！”
卫常和李钉寒暄完，转过头来，脸色一转，变得阴森可怖，抬手一指阿山，喝道：“把这个狗杂种给我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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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突变十六
早已面无人色，靠骗子祁老板扶着才能站立的阿山和祁老板，被鸿禄帮的帮众前推后搡的带到了卫常面前。
一到卫常面前，阿山再也站不住了，脚一软、身体往前一扑，趴跪在卫常脚下，连连磕头，讨饶求情道：“老板、老板，我错了、我错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大人有大量，你就饶了我吧！”
“哼！饶了你？饶了你我以后怎么管别人呢！？”卫常不屑的反问道。
“老板、老板，呜啊”阿山突然往前快爬几步一把抱住卫常的脚，放声大哭，连连哀嚎、恳求道：“求求你饶了我吧，不要杀我，我以后就是你的一条狗，再也不敢了，你放心，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一定给你赚大钱，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
“妈的，给我滚！给我滚”
“啊”
卫常连踢几脚都没能甩开阿山，还是一旁的田铜上前帮忙，拦腰一脚把阿山给踢飞出去才解了围。
“操！你狗杂种！我也是瞎了眼，居然让你这种烂货做堂主！不就是死吗？出来混的连这个都没想好，你他妈的混什么啊？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你连、你连你这个骗子姐夫都不如！”
阿山被踢开之后，卫常气的暴跳如雷，对着阿山就破口大骂道。
“哎！不对啊！”卫常突然醒过神，奇怪的看着祁老板。平常在卫常眼中，阿山是个咋咋呼呼、穷凶极恶的狠角色，而祁老板是个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人，可现在怎么倒过来了，应该硬的却瘫软在地，而应该软的却不动声色平静的看着自己。
“哎！老祁，没看出来啊，平时软趴趴的，这会倒硬气起来了，怎么你不怕死吗？”
“呵呵！”
祁老板苦笑一声，缓缓说道：“欺骗是人最喜欢对别人使用但又最恨别人对自己使用的一种行为。那些给我们欺骗过的人，每一个都恨我们入骨。如果有一天，你不幸地失去所有筹码，给他们逼入绝境，你记住，千万不要向他们求饶。因为你这样不仅不会得到他们的宽恕反而会让他们更恨你。理由很简单，在你所表现出来的可怜、卑微样子的时候，那些愚蠢、贪婪的人们的第一反应不是唤起他们的怜悯之心，而是会感到他们那可怜的自尊再次受到了伤害……我怎么给你这样卑贱的人给欺骗了！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恼羞成怒、新仇旧恨，又因你的行为暴露出你无助的处境，那些愚蠢、贪婪的人们就会尽极可能的对你实施他们认为可以泄愤的所有行为。”
“呵呵！”
祁老板再次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是当年带我入行的那个那个就算是师傅的人吧，给我上最后一次课时说的最后一段话，我当时没有相信……我认为他是骗我的！可现实讽刺的是，通过我后来几次惨痛的经历证实了，这个骗了一辈子人的人，居然也会真心的说实话！哎！”
祁老板不由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直视卫常继续道：“卫老板，背叛应该是欺骗的最高形式吧？此时、此刻，我怕不怕死还有什么意义吗？你现在会因为阿山这样就不杀他吗？”
“哈哈”
卫常听完祁老板这番话，摸了一把光头哈哈大笑道：“老祁，作为遗言你说的有点太长了吧？不过呢，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的这样杀你没有什么意思，杀一个不怕死的人有什么好玩的。这样吧，我为了帮你证明你那个师傅是骗你的，我现在决定只杀你们两个人中的一个。怎么样，够意思吧？”
“把你的枪拿来！”卫常说完转过头，指着一个人把他的左轮手枪要来。
卫常接过手枪，把子弹都取了出来，从中随意再拿出一枚从新又装入弹夹，快速旋转迅速合上，然后把枪往祁老板、阿山之间的地上一扔。说道：“一人一枪，全凭天命！”
惊！怒！
祁老板吃惊的看了一眼枪，然后愤怒的望向卫常。
惊！喜！忧！
阿山吃惊的看了一眼枪，目光中露出一丝惊喜，但均等的机会又让他悲喜参半、担忧不已。
“哎！你们跟我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要不是你们这次犯的是帮中铁律我也不忍心杀你们的。捡起来吧，你们放心，死了的，我依然以兄弟待之，善待你的家人；没有死的，我既往不咎，以后再也不提这件事了，还是好兄弟！”
卫常长叹一声，一脸惋惜，沉痛的说道。
卫常沉痛的话语，不仅没有感动祁老板，反而让他更愤怒了，祁老板一脸不屑的说道：“哼！卫老板好算盘啊！怕是你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吧？我若有幸不死，还得继续给你骗钱吧！？”
祁老板一语戳破了卫常心中的小九九，脸上挂不住了，恼羞成怒、语带威胁，厉喝道：“老祁，你他妈的不要以为要死了，就想把你这辈子没来得及说的真话都赶紧他妈的说出来！你现在还没死了呢！而且死也分很多种，我能一枪打死你也能让你生不如死！别废话了，给我把枪捡起来！”
“走吧，别看了，杀人有什么好看的！”
李钉等人本来已经走回车前，李钉都已经打开车门准备上车了，可被阿山鬼哭狼嚎的哀求声吸引，忍不住又停下驻足观看起来，想看看阿山会受到怎样的惩处，来解心中一口恶气。当看到这时，真真要阿山和祁老板玩这种残忍的俄罗斯转盘，李钉心中却又泛起一阵厌恶。
死亡对自己是一件很残酷的事，可对旁观者往往又会是一件很刺激、很好奇的一件事。李钉的话并没有几个人响应，多数人充耳不闻，怀着紧张的心情专注地盯着阿山、祁老板之间的那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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