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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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欲-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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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也可以报警。”
  “我信你。”糜阳的话咄咄逼人,可叶辛,却只回了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斩钉截铁。
  这三个字,让屋外的梁悦身子一震。
  这三个字,让糜阳不得不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那个爱了许久的女人。
  “那你……”他顿了顿,“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仍有期待,可那孩子终究是他人的,叶辛已与姚远结为连理,又何必……又何必给自己期待。
  “那孩子,不是我和姚远的。”叶辛捅破了最后的谎言,在糜阳欣喜无比的时候,她却又苦笑着制造了更大的谎言,“是你的孩子,五年前我离开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她骗你!”
  伴随着这喊声传出的还有瓷器脆裂的声音。
  叶辛转过身,只看到被汤汁溅成一身狼狈的梁悦表情狰狞的看着自己,她的食指直直指来,小腿皮肤被热汤烫的发红,她却全然不顾。
  然后几步冲上前抓住糜阳的臂,“她骗你的,那孩子不是你的,绝对不是!”
  “你怎么知道?”糜阳虚起眼睛,忽然这样问她。
  梁悦眼神一错,游离开来,“我……”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糜阳笑了出来,将她横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叶辛这时也从橱柜里找出了医药箱。梁悦原本见糜阳这样待她心中一喜,刚在沙发上坐下却听糜阳又说,“你同姚远都商量好了,对不对?那次饭局,你让他同我说孩子是他的。”
  “不是这样的……”梁悦还想狡辩,叶辛这时将药膏挤在了她的脚上,然后轻轻揉开。糜阳侧向一边看着她,眼神关注而热切。
  ——————————————
  “她那样对你,你也不恨她么?”
  “我原谅她了。她一定有什么原因,我愿意相信她。”
  “就算糜氏垮了,就算你干爹进了监狱,就算她令你身败名裂吗?”
  “如果与失去她相比,至少我已经承受了你所说的糟糕,但我仍无法承受失去她。”
  “倘若她结婚了,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呢?”梁悦挂着戏谑的笑容,“你仍爱她吗?”
  “她不会的。”
  “如果?”
  “没有如果。”
  ———————————————
  那时在机场,糜阳已经说出这样的话。
  他信她,正如她信他一样。无条件的,让自己渴望而无法终究得到的信任。
  梁悦感觉脸颊一片湿润,她扯了扯苦涩的嘴角,带出冷冷的笑容,然后脚被一抬。
  叶辛措不及防,一个趔趄坐倒在地。糜阳伸手去拉,但是已经晚了。他这时才动了真怒,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梁悦,“你做什么!”
  梁悦强忍着眼泪,“我不需要她的怜悯,也不……也不需要你的。”
  “你怎么是这样不讲理的人?”糜阳将叶辛拉起,又扳开她试图阻止自己的手,“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你错了。”梁悦把围裙脱下来,掷在沙发上,“我一直都是如此,只不过在你面前从来不表现出来。没错,是我让姚远说那孩子不是你的,也是我阻止你也叶辛见面,甚至五年前也是我联系的姚远威胁他会告发叶辛的身份。我告诉你糜阳,我不爱做饭,也绝不喜欢应酬,更不喜欢在任何人的面前小鸟依人。可认识你这么多年来,没一样我不喜欢的我都做了,就算这样你也从来不喜欢我,从来都不!”
  糜阳还要说什么,叶辛在身后拉住他的手。糜阳手中一片冰凉,他看过去,叶辛冲他摇了摇头。
  梁悦见他们这样,又是一阵心痛。她咬着牙,跛着一只脚穿过狼藉的客厅向外走去。叶辛几步上前拉住她,想解释。
  梁悦甩开她的手,然后冷冷笑着,“如果我是坏人,我想……你也绝对不是个好人,难道不是吗?”
  叶辛滞了滞,待到反应过来再想去阻止她出门时,梁悦已经走了出去。
  糜阳揉着头发走过来,带着几分烦躁,“她就是这样,不用管她。”过了半晌,忽然觉得这样的对话还是几分尴尬。终究他们之间还是有矛盾的,糜阳也始终觉得叶辛对他隐瞒的东西仍旧可疑。并且不管五年前她与自己家有着什么样的矛盾,糜阳最终得到的惨局也确实是她所造成的。虽然五年来爱着她想着她,此时真正可以像这样见面的时候,却反倒不知应该如何开口了。
  “我想……”
  “那个孩子……”
  他们同时开了口,然后立即止住话语看着对方的眼睛。
  糜阳犹豫了犹豫,先打破了沉寂,“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的吗?”
  叶辛习惯性的想去撩自己的头发,但她立刻制止了自己的动作,然后对上糜阳渴望肯定的眼神,点了头。
  糜阳愣了片刻,忽然笑了出来,接着又十分凝重的按着叶辛的肩,“真的吗?可是五年前你明明告诉我,你已经失去生育能力了?”
  “那是骗你的。”叶辛不假思索的回应。
  糜阳听到这样的答复,惊喜的无以附加,他一把将叶辛搂进怀里,兴奋的不肯放开,“我有孩子了?就是那个孩子吗?天呐我有女儿了!”
  他想起初在墓地见到那个孩子,小小的,圆圆的脸蛋,带着考究的表情,对自己奶声奶气的说。
  “我叫姚芒妮,你呢?”
  想到这里,糜阳又立刻跳了起来,眉头皱着,“可是她为什么要叫姚芒妮呢,她为什么不叫糜芒妮?”刚问完这话,又立刻自言自语的回答着,“是了,你一个女人家,在那样的压力下怎么可能顺利把她生下来,一定是假装是姚远的孩子吧。”
  叶辛努力忍住即将掉落的眼泪,“嗯。”
  糜阳挂着灿烂的笑容,片刻又立即愁云满面,“遭了,光记着与你说话,孩子的下落呢?你来找我,又将这样秘密 的事情告诉我,一定是有了线索吧?”
  “有的……”叶辛吞吞吐吐。
  “你说啊?”
  “下午时你姑姑来过,倒是说……”
  “说什么?”
  “说孩子是你干爹何正藩BbS。j OOy O o. nET为了报仇,所以绑架走了。他以为那是我与姚远的孩子,所以想在她身上报复我们……”
  糜阳瞬间变了脸色,“不可能!”
  见他这样,叶辛又有些急了。客厅的时钟忽然响了起来,叮咚叮咚的提示已经到了晚上九点。离芒妮被绑架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她真的害怕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
  “你信我吗?”她这样问。
  就好像《两小无猜》中的男孩与女孩,只要其中一个说了你敢不敢,另外一个无论多么艰难也会回答,我敢。
  糜阳也是如此,带着诚挚坚定的表情,将她的双手捧在胸前,“我信。”末了反问一句,“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再也不会骗了?”
  双眼噙着泪花,眼前的一片开始模糊,正如五年来苍白无力的日子,那些靠着五年前所有美好与罪恶并存的记忆才得以支撑过来的日子。所有的一切在五年间都不像是真实存在,单单除了此刻眼前的这个少年。
  但真实却像个枷锁,一点点,锁住了想要逃跑的心,也从此无法脱离孽缘。
  “不会,再也不会。”她这样回答。
  啪嗒,枷锁上了拷,既无法离开,也从此成为罪人。
19——20
  彼时正在何正藩的家中,糜章筠半边脸的红肿在暗黄灯光下也不是十分明显,她刻意用了半边头发遮住,仿佛不在意的表情端了茶水过来。
  芒妮大大的眼睛看个分明,咬着嘴唇赌气不说话。
  陈维正跟何正藩报告着,“他们确实去警察局了,糜少爷和那个女人一起,姚远根本没动静。”
  何正藩点了头,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芒妮,忽然一啧,凑了近前把她的小脸扳正,“你的爸爸叫什么,你妈跟你说过吗?”
  芒妮不说话,糜章筠轻轻咳嗽了一声,她便又撅着嘴回答,“你是坏人,我不告诉你。”
  “我怎么是坏人呢?”出人意料的是何正藩并没有发火,而是把茶盏放到一边,饶有兴致的问了起来,“是不是有谁给你说过什么?”
  糜章筠手里一颤,碗盖晃出了微小动静。
  芒妮叉着腰,两只眼瞪的圆溜溜的,“你打阿姨了,我听见了,你还骂阿姨,你对阿姨不好,也对芒妮不好,你绑架我!”
  何正藩哈哈大笑起来,掐着她因为愤怒而圆鼓鼓的小脸,“还真有小阳小时候的样子。”
  陈维听见这话,赶紧凑上来,“这么说,老板您真觉得是糜少爷的种……可是资料上……”
  “什么资料?”何正藩堵住了陈维的话,“我大哥的死亡证明都可以造假,你觉得这个孩子的出生证明也会是真的吗?如果这孩子不是小阳的,我绝对不信那个女公安会跑去找他一起报警。那女公安我太了解了,骨子里就是不肯低头的韧劲,所以小阳才会那么喜欢他。如果这孩子不是他们的,他们又怎么会赶着去报警。”
  听到这话,糜章筠终于松了口气。
  幸而她与何正藩相处多年,了解他的脾性。幸而何正藩对糜阳始终有亲情的牵绊,所以才不至于对这孩子立即下了杀手。
  “叫声爷爷。”何正藩一辈子未曾成家,自然也没有孩子。他认定了芒妮是糜阳的孩子,自然心底也就生了不少喜欢。
  芒妮看了他半天,不开口。
  何正藩忽然一虎脸,话语间带着杀气,“叫,爷爷。”
  芒妮哇的就哭了,一边哭一边抽着气,“坏,坏爷爷。”
  多了一个字,意思就全变了,何正藩却还是哈哈大笑着在芒妮头上摸了摸,然后系上西装扣子站起来,“章筠,这孩子这几天就住这,你就陪着她吧。只是哪也不准去,如果再发生今天这样的情况……你知道我的习惯,就绝不仅是两巴掌这么简单了。”
  糜章筠正欲如平日般娇笑的打趣应付过去,却一眼看见旁边嚎啕大哭的芒妮,她忽然生了顾忌,于是只对着何正藩淡淡点了头。
  何正藩也没在意,叫了陈维一起下楼离开。
  糜章筠掀开窗帘看着楼下车灯打远,然后把窗帘拉好,咬着指甲来回踱着步子。她心乱如麻,虽然事情已经顺利的发展开来,但是下一步,又该怎么办呢?
  这头何正藩坐在车上,心里也犯起了嘀咕。虽说按照自己的推理,那孩子必定是糜阳的无疑。按时间推算也说的过去,孩子是在叶辛离开糜家以后出生的,也许那时候她已经怀孕,为了顺利生下这孩子才选择离开。只是如果那孩子最终不是糜阳的,自己这么一番行为岂不没了意义?
  “老板,您还在想那孩子的事呢……”陈维偏过头来问何正藩。
  “唔。”何正藩双手交叉胸前,“我说陈维,你说说,那孩子像糜阳吗?”
  陈维拼命想了会,“鼻子和眼睛……还有那脾气,是有点像。”
  何正藩满意的笑起来,“是吧,我也觉得,特别是她一生气那小鼻子就皱,跟小阳小时候一摸一样。大哥第一次带我见小阳的时候,那小子也叫我坏人,哈哈。”
  笑了一会,何正藩又叹了气,“可惜了……如果大哥还活着,必然能见到小阳今日长大成人的摸样……哎……”
  陈维顺势说,“都怪那个女人,要不是她把糜家的事捅了,糜先生一定还活着。”
  何正藩的脸色骤然变的难看起来,他望着窗外的玻璃思索许久,看着街灯下变幻莫测的夜色。就仿佛自己只是身处瓶中,那些所有的能看见的事物都隔了一层玻璃,在光色下虚幻成不真实的存在。夸张的,变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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