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一瓢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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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一瓢饮- 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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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摆摆手,示意旁边之人为楚玉松绑,又亲自为她准备好笔墨纸砚。

    楚玉无奈,一咬牙提笔在纸上按南宫旸的意思写好契约,按下手印,将契约交到南宫旸手里。

    南宫旸仔细看过,摆摆手吩咐道:“好生送楚小姐回府,不要怠慢了。”

    一黑衣男子拱手应是,蓦然扬手化掌为刃,切在楚玉后颈。楚玉眼睛一翻,软软地滑落在地。黑衣人顺手将楚玉扛在肩头,迅速出门离去。

    两人刚一离开,后门处传来一声轻响,一个妖娆艳丽的女子扭着柔软的腰肢走到南宫旸身边,抬手搭上他的肩头,媚声道:“殿下觉得,这个女人可不可靠?”

    南宫旸转头看着女子,伸手在她高耸的胸前捏了一把道:“一个被嫉恨蒙蔽了双眼的女人罢了。想要将灵魅从南宫越身边逼走,这样的女人最合适。”

    女子低吟一声,声音变得漪靡:“可是四十九日的时间,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南宫旸邪邪笑道:“怎么,圣女着急了?放心,那个女人,比我们更急。等事成之后,本王定帮你夺回国主之位。不过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女子正是从神女国逃离的圣女拂风!

    南宫旸一把揽过拂风纤细的腰肢,让她紧紧贴向自己,在拂风难耐的轻呼声中,双双倒向了不远处的软榻。

    烛光轻摇,纱帐微动,房内其他人慌乱地退出,只留下一室糜乱。

    离此处不远的另一房间内,神女国大祭司连衣微阖双眼,盘膝端坐于锦榻上。

    一身绯色宫装的明妃在她身前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上次宫变,她身边可用之人几乎全军覆没,现在的楚锦到底不如留莲得用,而旸儿……

    明妃厌憎地看了连衣一眼,冷哼一声问道:“楚锦,旸儿那边,可议完了?”

    楚锦下意识看了连衣一眼,面色微红道:“回主子,少主已经将楚家小姐送回府。”

    明妃见楚锦欲言又止,喝斥道:“既议事完毕,为何还留在那边?!”

    楚锦吱唔道:“这……”

    “去,把旸儿给本宫叫过来。”明妃一甩袍袖,对着连衣恶声说道:“大祭司,你也要管管你那徒儿,旸儿他还是个孩子呢!”

    连衣眼皮轻轻一动,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蹙,漫不经心说道:“明妃娘娘也说,安王还是个孩子。既是孩子,能做什么?”

    明妃胸中一滞,顿时气了个倒仰。

    她是担心那拂风生性淫荡,旸儿年轻气盛,万一让那女人勾引着坏了身子,伤了精血之气,会影响到旸儿以后的子女缘。

    可这老女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倒是指责旸儿年纪轻轻便贪欢逐乐,沉湎淫逸。旸儿正当血气方刚的时候,哪里经得起那个风月老手的刻意引诱?没见他这几日脚步虚浮,眼下已见青影了吗?!

    若非现在还需要她们两人的帮忙,她早已命人除掉这两个祸患了!

    明妃狠狠一甩袍袖,开门大步离去。连衣微微睁眼看了门口一眼,低低轻嗤一声。

    良久之后,拂风一脸红润餍足之色,脚步虚浮地进门,迅速盘膝坐在连衣对面,双手相对交叠,闭目运功。

    等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浑身松懈下来,连衣问道:“怎么样?”

    拂风微微一笑道:“还差一点。不过,最近他元气不足,不能提供给徒儿足够的精血,功力进展已经见缓,要达到幽冥功第八层,还需要些时日。”

    离开神女国,拂风便改了称呼。连衣不止是她书术老师,更是她武学的师父。幽冥功是一门邪门武功,需要采集男子精血与秘籍同修,方有事半功倍之效。

    看着面无表情的连衣,拂风问道:“师父,我们不是还需要借此人之力吗?若被那明妃发现了端倪,会不会对你我不利?”

    连衣冷哼道:“你以为,为师真得会将全部希望都放在他们身上吗?南宫旸志大才疏,刻薄寡恩,不是能成事之人,没有乾庆帝的支持,他就什么都不是。为师不过借他之力,得到足以令乾庆帝动心的筹码。只有靠着乾庆帝,我们才有可能夺回失去的一切。”

    拂风目光一闪,无限向往道:“当日徒儿曾见那南宫越一面,他元气极为充足,且又得灵魅易筋洗髓,若能与他春风一度,徒儿自信,必定一举突破幽冥功九层大关。”

    连衣从鼻腔中轻哼一声,淡淡说道:“有这无聊肖想的时间,不如好好练练为师教于你的巫蛊之术。”

    拂风面色一红,讪讪道:“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第一百六十三章 遇刺

    第二天天未亮,一个身影迅速掠过宫墙。

    巡夜的禁卫军连声呼喝道:“什么人,站住!”

    来人随手丢过一块腰牌,禁卫军头领接过腰牌一看,双手奉还与来人,拱手后退几步,放此人离开。

    来人正是莫仲霖。

    他随手揪住一个小太监,打听到皇上就寝的宫殿,接着便急纵而去。到了长乐宫后寝殿,莫仲霖轻轻敲响了窗子,低低唤道:“陛下?”

    南宫越已经起身准备早朝,听到声音连忙走出,沉声问道:“何事?”

    “御史马岭章昨晚悬梁自缢了!”

    南宫越整理衣襟的手蓦然停下,稍顿之后便“嗯”了一声道:“朕知道了。”他转身回殿,莫仲霖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被他伸出一臂挡住。

    莫仲霖看看南宫越不悦的神情,讪讪笑道:“那什么,陛下,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办?”

    南宫越没有理他,转身回到殿中,稍待片刻再次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装束,打头向宫外走去:“走吧,跟朕去瞧瞧。”

    当两人带着侍卫来到西城边的马府时,天色已经大亮。

    虽然时辰尚早,马府门前已经围满了好奇的百姓。府内哭声震天,得到消息的官员和亲朋好友已经赶了过来。

    因逝者未曾装殓,灵堂未设,府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在忙着缝制孝衣麻服,准备祭奠器皿等丧事一应物事。

    南宫越命侍卫留在门外,自己带着莫仲霖走进马岭章停灵的房间,这是马岭章的书房。

    听马府下人说,昨天马御史回府之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中,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吃。今日一大早因为唤马御史上朝,马御史的妾室于氏一大早便来到书房,谁曾想久唤门不开,于氏感觉事有不妙,忙唤人来将书房的门强行打开之后,发现马御史正悬于梁上,尸体已经僵直。

    南宫越走到床边,看着已经死去多时的马岭章:脸色青紫,眼睛暴突,嘴巴微张,可见舌头倦曲于牙关之内,应是其府中之人将他因悬梁窒息而伸长的舌头塞回去的原因。

    其脖颈上一道勒痕已经发黑,在耳后向上断开,其耳后瘀青严重。南宫越伸手探向马岭章脖颈处,冰冷的触感,肌肉微显僵硬,喉骨破碎,看起来确是自缢而死。

    莫仲霖低低问道:“陛下,可有发现异常?”

    南宫越目光缓缓下移,用手指轻轻触了触马岭章的手,只见那手指微弯,尚留有一丝柔软。他转头以目示意,莫仲霖立刻会意。

    如果马岭章是自缢而死,死前喉骨尽碎、脑部充血的痛苦会让他极力挣扎,同时手脚乱动,引起强直性痉挛,相比较死后手脚会极度僵硬,这也是判断死者是否自缢而死的一个重要标准。

    而马岭章手指自然蜷曲,可他不可能悬梁后迅速死去,那就是有人在杀死马岭章之后,又在第一时间内制造了他悬梁自尽的假像。

    南宫越刚要翻过马岭章的尸体,突听身后一阵哗然,胳膊被人用力抓住。他愕然转头,便见一中年男子哭得两眼通红、满脸是泪,愤怒地指责道:“你是谁?为何要动家父的遗躯?难道家父不堪受辱悬梁自缢,死后还要遭受质疑吗?!”

    男子一喊,书房内顿时挤入了满满一屋子人。

    中年男子放开南宫越,声嘶力竭喊道:“家父……”他哽咽道:“家父一向忠心为国,以犯颜直谏、为民请命为名,只因昨日上书皇上,请求皇上遵先帝遗昭,却被皇上当朝痛斥。家父,痛心疾首,以死求全!”

    他反手指向南宫越,大声喊道:“可是这个人,却在家父尸骨未寒之时,肆意冒犯家父遗躯,真真欺人太甚!”

    此人声音未落,数名头系孝带的男女顿时围了上来,无数只手在南宫越身上推来掇去,而围观的“百姓”,也哄然围了过来,一时间,马府那窄小的书房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莫仲霖被人群从南宫越身边挤隔开来,他顿时大急,刚要提气而起,忽觉腹部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柄匕首已经深深刺入了他的腹中。

    莫仲霖顿时痛得冒出一头冷汗,却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拼命喊道:“有刺客!宫主小心!”

    南宫越听到莫仲霖的声音,心下一突,但太多人将他挤在中间,甚至有人抱住了他的胳膊,困住了他的腿脚。

    他眼神一厉,双掌运气一推,人群便哄然倒下一大片。有人大声喊道:“此人不止冒犯马大人,现在还要伤害无辜,打死他!”

    南宫越趁机挤到莫仲霖身边,刚要弯腰扶起跌倒在地的莫仲霖,一柄森寒的剑从人群中悄然探出,向南宫越后心处狠狠刺去。

    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女子声音响起:“师兄小心!”

    南宫越感觉自己被人狠狠一推,趔趄几步差点扑到莫仲霖身上。他稳住身形转身一看,恰好见楚玉脸色苍白,满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一柄带血的剑尖透体而出,接着剑被抽回,血箭从剑伤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南宫越的衣襟。

    杀人者抬起一脚踢在楚玉背上,将她踢向南宫越,迅速折入人群。

    南宫越本能地伸手接住软倒在地的楚玉,虽然知道这是一场预谋,但他的心里还是感觉到了痛。

    门外侍卫闻声而入,赵从义也带着府衙赶了过来,一见皇上在此,又是浑身血迹,顿时吓软了腿,几乎是哭着将马府的百姓集中到一起,硬分出一条路,将南宫越与莫仲霖护送出府。

    云陌也已经带人包围了马府,几个欲趁乱逃离的百姓打扮的人被抓住,却立刻服毒自尽,未曾留下一个活口。

    赵从义将马岭章的家眷和院内百姓全数带回衙门审问,其长子、也就是质问南宫越的人服毒自尽。赵从义无奈,只好将他们关入大牢,等禀明皇上之后再作决断。

    南宫越骑马一路飞快地向皇宫奔去,一边低低唤道:“玉儿,千万别睡,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要睡,不要睡!”

    楚玉吃力地睁开眼,嘴角不断有血溢出,她笑笑,断断续续说道:“师,师兄,玉儿,很高兴,能,看到师兄为玉,玉儿担心。玉儿,不后悔,不后悔……”

    马蹄声急,敲响了长乐宫前的石砖,南宫越不等马儿停下,已经抱着楚玉飞身下马,向后寝殿冲去,未进殿门便嘶声大喊道:“小小!”

    小小正在后殿中整理南宫越的衣衫,听到声音转过隔扇一看,便见南宫越浑身是血地抱着昏迷不醒的楚玉向她冲了过来。

    南宫越哽咽着声音暗哑道:“小小,快救救玉儿!”

    小小一愣,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未等她回过神,南宫越眼泪已经落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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