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木剑- 第22节

　　雪豹退后几步，赶忙微微俯下身子，随时准备反击，说道：“这就是那个魔鬼吗？好啊，送上门来了。”

　　雅欢凶猛地冲过去，用锋利无比的前爪向雪豹抓去。

　　雪豹敏捷地往旁边一闪，顺势一掌反击。

　　雪豹和雅欢两只利爪在空间瞬间对击，掌风呼呼。雪豹似乎吃了亏，发出怒吼，直扑雅欢。

　　雅欢往旁一闪，再往雪豹的腰部咬去。灵活的腰部是雪豹致命的弱点。雪豹顾及自己的弱点，侧过身用头向着雅欢。

　　雅欢则一爪刨去，雪豹脸上立即冒出血来。雅欢此战和神农架一战同出一辙，一模一样。

　　受伤的雪豹恼羞成怒，变得更加凶猛。它不顾流血的脸面，反身又向雅欢扑去，双方撕咬一起，嘶叫震天。

　　神女被吼叫震醒，慢慢回过神来。

　　涧树借机掏枪，但枪被冻僵，哪里拉得动枪栓？只好拿起阴沉木剑，但剑鞘口已经冰冻，根本就拔不出来。阴沉木剑似乎是有意不出来见血，不让涧树也变成偷猎者。

　　涧树大声鼓励：“雅欢兄弟，好样的，血战到底！”

　　雅欢说道：“涧树兄弟，我一定孝犬马之劳！”

　　雅欢受到鼓励，越战越勇，将雪豹的前腿咬伤。

　　雪豹这家伙简直疯了，再也不说俏皮话，他从地上跃向高空，从雅欢的头顶扑下来。这时，神女甩出打狗锤，不偏不倚，正打在雪豹的头上，差点把雪豹打“熄火”。

　　雅欢闪到旁边，立即伸开利爪，向雪豹的肚皮抓去。

　　神女拿起打狗锤，时刻准备协助雅欢攻击雪豹，决不让送来的美食溜掉。

　　经过数十个回合的搏斗，受伤的雪豹似乎不愿再战。它拖着断腿，盯着雅欢一步步向后撤退，悻悻离开。

　　雅欢一步步逼近，往地上一伏，雪豹刚转身准备溜走时，雅欢闪电般窜出，利爪竟然划开雪豹的肚子。雪豹扭过头来，雅欢借机一口咬住了它的脖子。

　　神女再次甩出打狗锤，猛击雪豹的头部。

　　雪豹挣扎着，依然口吐狂言：“我不跟你们偷猎者玩了！典型的，偷猎者！张金牙之流的偷猎者！……”逐渐停止动弹。

　　涧树对雅欢说：“松口吧，偷猎者！”

　　雅欢松开口，一下子扑到涧树的身上，发出斯斯的低鸣，哭诉着离别的苦衷。

　　雅欢轻轻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怎么就成了偷猎者呢？”

　　涧树的头和雅欢的头轻轻摩擦，热泪洗面。涧树告诉神女：“这是我的兄弟、罗巴大叔的战獒雅欢啊！”

　　神女立即抱起雅欢亲昵。

　　可是雅布龇牙咧嘴地说道：“她用铁锤打过我，把我打昏在地好多天呢，害我也掉了队。”

　　神女笑着说：“梁山英雄，不打不相识嘛！”

　　雅欢这才露出温柔的笑容。

　　战獒雅欢不仅给他们送来食物雪豹，而且还给他们提供了信息：螺圈套探险队可能就在他们跟前！掉队的探险队员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篝火点燃，雪豹油在湿柴上燃得劈啪作响。

　　雪豹的内脏全给了战獒雅欢，让它吃个够。

　　涧树和神女将雪豹肉烧烤慢慢品尝。草原上没有别的佐料，但有得是盐，有的是名贵喷香的中草药。他们将盐、冬虫夏草、血景天及雪莲当佐料，和着雪豹肉烧烤，吃得喷喷香。

　　神女将雪豹肉熏烤好了，念念有词地祈祷，大意是“以人为本，以其它动物为辅”等内容，然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并且给了涧树许多熏烤雪豹肉。

　　有了雪豹肉，涧树就将太岁找个松软的地方放好，盖上白雪，让它自然生长。

　　太岁感激地蠕动身躯，似在祝福涧树他们迅速走向胜利，完成这次苦行和踩点的艰难任务。

　　涧树和神女还将雪豹肉割成小块熏烤，以便带在路上吃。

　　雪豹皮给他们送来了避寒的衣被。

　　神女将雪豹皮割成小块，再用皮线将小块的皮毛串起，制做了一条皮裤给涧树穿上。剩下的皮毛，制作成一床可以折叠的褥子，这样，他们晚上就可以躺在褥子上睡大觉。由于新鲜的雪豹皮没有进行加工制作，为防止皮毛变硬，在神女的指导策划下，涧树用阴沉木剑完成了这一伟大的割小后又进行缝制的工程，这也是阴沉木剑第一次接触动物的皮毛。

　　雅欢不仅挽救了他们的性命，还给他们带来食物、装备，让两个落难的倒霉蛋绝处逢生，焕然一新。

第２２章　起死回生
探险队驻地山坡测站，风雪迷漫。李天龙等站在齐膝深的雪地里，烦闷不安地等待着天气转晴。经纬仪上罩着塑料薄膜。

　　罗巴和好旺子趟着积雪走来。罗巴失望地对李天龙说：“这里是螺圈套底部，阳光照射很少，长年天气寒冷无比，因此寸草不生，很少有野兽出没，真的没有办法打到野兽作为食物。”

　　李天龙亲切地说：“你们再别出去找野兽了，好好休息吧！”他现在不把罗巴当敌人了，他已明白一个道理：一个再狡猾的敌人，也不会陪着他去死，而且死在螺圈套无人区里。

　　高长贵着急地走来报告：“报告李大队长，陶小毛又饿昏了。”

　　李天龙和罗巴等立即走向帐篷。帐篷里，地铺上躺着七、八个病号，病人们面黑饥瘦，眼眶凹陷，浑身无力。刘医生面对病员，束手无策。其实，她自己也病得不轻，走路都歪歪倒倒的。李天龙看见曹东方难过地抚摸着陶小毛发烫的额头。

　　陶小毛的脸烧得赤红。他喃喃地呓语道：“妈妈！妈妈！……”

　　曹东方喊道：“陶小毛！陶小毛！”

　　陶小毛醒了，额头冒出热汗。他握着曹东方的手，微笑着说：“刚才，我梦见了我的妈妈。妈妈给我喂鸡蛋汤，说我是英勇的探险家，立下了大功。我说，为了妈妈您，我才找钱局长开后门来无人区的。我太高兴了，就老喊着妈妈！妈妈！”他甜滋滋地微笑着，叫周围的人好不难过。

　　狂风吹来，整个帐篷像筛子一样幌动，篷布轰然作响，似战鼓劲擂。

　　曹东方竭力控制着难过的心情，对陶小毛安慰道：“不要多说话，要保存体力啊！”

　　陶小毛撒娇地说：“我已经是要过去的人了，多说两句不行吗？李大队长，曹副大队长，小孩说实话。我看，我们探险队只能走到这儿了。我们，也尽了力，但命运只安排我们走到这里。我建议，大家围坐在一起，不要分散，要死，都死在一块儿吧？”

　　达娃子等病员要求道：“我们都死在一块儿吧？”

　　李天龙右手紧捂着下巴，心被这些声音撕碎了，脸上的肌肉痉挛地抽缩起来。

　　忽然，狂风嗖地搞起帐篷，帐篷上下刷了两下，被风卷上了雪天，迅速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风雪之中，竟然不知去向。

　　勇士们就近卧倒在地上。

　　李天龙差点被风吹倒。他镇静了一下，迅速向测站跑去，跌倒又爬起来，躬着腰，抓住了吹倒在雪地上的仪器，抱着它，卧倒在地上。

　　一团团飞雪凶猛地砸向他。

　　在湖北宜昌土门垭民用机场，一架新式运输机的机翼下，站着钱局长、青年干事等。钱局长问：“慰问品都搬上飞机了”。

　　青年干事回答：“是的。”

　　钱局长又问：“那里的天气怎么样？”

　　青年干事说：“继续下雪。来电还说，柴油不多了，没有特殊情况，再也不发电报了。”

　　钱局长自语道：“这就意味着，我们将和他们失去联系。”

　　探险队驻地，飞雪漫舞。经纬仪旁，李天龙庄严地插上一杆探险队队旗，鲜艳的红旗被风雪卷动，象一团烈火在空中燃烧。红色的旗面上，写着“螺圈套无人区探险队”几个黄色的大字。

　　旗杆底下，高长贵将一包黑灰土打开，那是方工他们的“骨灰”和赵指导员的头颅。赵指导员头颅上的眼睛始终睁着，面露微笑，令人不忍下葬。

　　唯一站立着的李天龙，带头向正在下葬的“骨灰”和赵指导员的头颅敬礼，躺在地上或半躺着的队员们立即跟着敬礼。

　　慢慢地，高长贵最后将赵指导员的头颅埋葬在雪堆上，压紧冰雪。

　　李天龙打量着手挽手坐在队旗周围即将牺牲的探险队员，禁不住潸然泪下。

　　李天龙仰着迎风劈砍的队旗，用他那苍劲的声音说到：“伟大的神农架，请允许我代表大家向您表态，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还能够站立。为了神农架森林植被，为了祖国的每寸土地都准确无误地出现在自己的地图上，我们这支探险队勇敢地开进了螺圈套无人区。我们在这里生活了近五个月，虽然已经牺牲了一些同志，失踪一名义工，但了解了这一地区的大部分情况，打破了地上禁区的学说。”

　　我们已经作好详细的记录，有些情况还随时向上级作了汇报，为来年的测绘大会战打下了一定的基础。但是，我们没有翻过板壁岩冰大坡，没有最终完成任务就要全军覆灭。”

　　陈文忍不住硬咽起来，陶小毛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李天龙差点晕倒，急忙扶着住旗杆。他镇静了一下，站直身子，举起右手说：“下面，我们向队旗宣誓，我说一句，同志们跟着说一句。”

　　队友们都举起右手，握着拳头。李天龙说：“现在，我们庄严宣誓，伟大的神农架，如果还有可能，我们一定走出螺圈套无人区，完成考察的任务。如果不可能，我们牲牺在您的怀抱里，感到无比幸福！无尚光荣！请检验我们吧！”

　　宣誓人：李天龙、曹东方、罗巴等各自说着自己的名字，罗巴报了他自己的名字之后，还替涧树和雅欢报了名字。

　　李天龙转动着虚弱的身子，向着自己的的空位走去。他已抬不起腿来，倒到雪地里，坚毅地爬向自己的空位，挽起曹东方的和陶小毛的手臂。

　　悲壮的歌声和着笛声在莽莽荒原响起，是罗巴吹起了苍凉的羌笛，探险队员用雄浑的嗓音，唱起深沉动人的荒原战歌：

　　“白雪茫茫风声狂，

　　勇士困倒荒原思故乡。

　　白发的妈妈啊，

　　请不要为我哭断肚肠。

　　您看高山上的青松，

　　是我的身躯多健壮。

　　幼小的儿女啊，

　　请不要为我哭断肚肠。

　　你看东方的太阳，

　　那就是我的灵魂在闪光。

　　亲爱的姑娘啊，

　　请不要我哭断肚肠。

　　你看满山的鲜花，

　　那就是我的爱情吐芬芳。

　　家乡啊，我们祝您幸福，祝您吉祥！

　　祖国啊，我们生得伟大，死得高尚！”

　　罗巴的笛声经常在营地响起，队员们也经常唱响嘹亮的歌声，但都没有这次悲壮昂扬。这次是伴随死亡的声音，带着螺圈套雪山神仙深切的呼唤。

　　李天龙看见羌笛从罗巴的手中滑落下来，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也被饥寒摧残得晕了过去。

　　李天龙顿时感到一阵揪心的痛苦和懊悔，真心懊悔不该对罗巴粗暴无礼。他的脑筋时刻被打击偷猎者的警惕性紧绷着，也许是绷过了头，这时不得不松懈下来。现在，李天龙对罗巴这个人，再也不会绷紧神经。因为，一阵晕眩向他袭来，使他也有些支撑不住，差点昏迷过去。

　　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