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衔来二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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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衔来二月花-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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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也无甚奇怪,毕竟是这样一个压过三宫六院美人,恁是谁见着都不免会动心。
  只是这与皇帝抢女人,自古以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祁元廷也不例外。
  虽说知晓祁元廷与季青冥的关系后并没有强行而为,但皇帝多少是有些不满,这些不满表现的很明显,已经请旨请了一年,都迟迟不肯赐婚。
  这事二人倒也不急,成亲什么的只是一个形式而已,但祁元廷却担心还有人心存妄念,如果给青冥一个名分,至少旁人都会有所顾忌。
  便有了此次的筹码一说。
  他与皇帝约定,如若胜利归来,就要下旨让他迎娶青冥。
  战场上那么拼命,也不是白拼的。

  2赐婚

  翌日,祁元廷难得起早十分准时的出现在早朝上,让众臣好一阵唏嘘,直瞅着他想瞧瞧是发烧还是,发烧?
  就连皇帝也是有几分诧异,迟疑了片刻才入座。
  等执事太监高声一宣“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祁元廷就大步跨上前,单膝跪倒朗朗请罪,先诉昨日缺席之无礼,又表为国之衷心不二,先皇祖宗,朝臣百姓接连着赔了个不是,洋洋洒洒说了半刻有余。
  拜倒之际,眼睛余光瞟到一旁的宣武,已然是憋笑憋到一脸通红,祁元廷不禁也勾起唇角,忙低头掩饰做出一副正经模样来。
  其实这请罪与否倒也无甚重要,君主赏宴他也不是一次两次缺席,不过为了顺利得到赐婚圣旨,说这么点废话也实属应当呀。
  王座之上的人半日不曾接话,似乎在揣测他的用意一般,祁元廷心底叹口气,虽说是一母胞兄,皇帝与他的性情着实差了太多。
  城府深,心计厚,善谋事,心性沉。
  呵,不过这约莫才是做皇帝该有的,要是像他这般,大祁的江山岂不是玩完。想着忍不住都要笑。
  静了好一会仍是没听见任何回答,众臣也都凛了呼吸,生怕弄出一丁点声响扰乱君王的思路。祁元廷动了动手指,以舒展那撑着地面过久而有些发麻的手臂,心底并不意外,亦知晓皇帝对他一直是心存忌惮。
  怎么说呢,稍微上点年纪的老臣想来都还记得,他们是当年一文一武两位最出类拔萃的皇子,均深得先皇喜爱。
  尤其是祁元廷。
  十三岁便上了战场,十五岁就一举拿下侵犯大祁多年的倭国,随后过赤江,斩反贼,平内乱,掳外敌,将士一心,几年间战功连连不断,先皇曾亲自登上金陵城门,举旗迎接,并赐金枪一柄,封北王称号。
  祁元廷的影响与地位,祁国上下无人可比。
  可出乎意料的是,先皇并未将皇位传于战功显赫的北王爷,一时间举国上下纷纷揣测,直到皇帝颁出新的律法,让祁国容貌一新时,流言才渐渐止住。
  臣民的确是不再质疑,但祁元廷清楚的很,有个人的质疑还在。
  那些赫赫战功,对于皇帝来说,万万不能容忍。
  撇嘴叹口气,所以他才会拒绝攻克虏地这样对祁国并无影响的战事,输了,没法向百姓交代,赢了,没法对皇帝交代。
  祁元廷一想都忍不住要抓狂,偏自己又收不住桀骜不驯的性子,看来,还是娶了青冥就去游山玩水比较正确。
  “北王何罪之有,”悠了半日,总算是等到声音传来,冒出这么一句却又顿顿才笑道:“快些起来罢,朕适才想事有些入神,差点忘了北王还跪着。”
  祁元廷心底有数,也没多说,只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谢恩起身。
  “说来北王还未娶亲,朕听闻北王有一位红颜知己,不知是否属实?”皇帝意外的直切主题,祁元廷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是,名唤季青冥,乃江南人氏,臣正欲请旨赐婚。”明白是要在朝臣面前走个过场,祁元廷忙正经的配合起来。
  “北王二十有一,都早过成家的年纪,朕的疏忽,”皇帝点点头,抿唇一笑,眼带自责:“既然北王已有心仪人选,如是,朕允了。”
  这三个字在祁元廷看来,与听到敌方将领投降时的心情差不了多少,巨大的喜悦顿时冲到脑门,扑通一跪连连谢恩,不等皇帝发话又蹦跶起来,激动的拽住身后那不管认不认识的官员一个劲的邀请着参加还没谱的婚宴,闹得人家是不知说什么才好,而那些与他熟一些的,则纷纷不厚道嘲笑起来。
  原本严谨的朝堂,顿时有些嘈杂哄乱。
  见状,皇帝不由微微蹙起眉头,但盯着祁元廷那傻乎乎的模样竟莫名也弯了唇,兄弟血缘,究竟还是存在,如果这样便能让他满足,倒也不错。
  季青冥听说这个消息也只相差半个时辰而已,正同丫鬟逛着街,宫里的内侍也不知是怎样的火眼金睛,竟然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认出她来。
  唔,虽然也说不上茫茫人海。
  总之,是祁元廷心急火燎,自个出不了宫,便遣了约莫十余人出来寻她,势必要在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与她分享。
  脑中浮现祁元廷傻乎乎却及其认真的模样,也没管尚还在大街上,就这么笑开了。
  不知是谁说过,美人一笑,天下倾倒。
  季青冥毫无疑问是美人,加上这从心头散发而出的一笑,不倾国倾城那才是奇怪。
  于是乎,吸引了某人的目光,也在情理之中。
  内侍还传了句话,说是北王爷邀她在金陵最大的聚贤楼吃饭以示庆祝。
  季青冥听罢不由就笑了,祁元廷的性格这样做倒也在情理之中,瞅着时候差不多,干脆不再闲逛,挽着丫头往聚贤楼走去。
  好吧,说实话,她的兴奋估摸着也不比祁元廷差。
  三年,她喜欢他已经三年了。可是从挑明心意之后,外界的阻挠一直不断,她这才知道,即便是心心相印,也未必能成眷属。
  现在才是真正的修成正果。想着不禁又低头一笑。
  “咳,小姐你想笑就笑吧,这也没外人就不要憋着,万一憋坏了王爷怕是要找小桃兴师问罪。”恰巧起身斟茶就瞅见季青冥眉梢的喜悦,小桃忍不住笑着打趣。
  “这么大的事,还不准我乐呵?”许是跟祁元廷在一起太久,脸皮愈发的厚。
  “不敢不敢,奴婢这不是关心小姐嘛。”
  “啐,还自称起奴婢了,就没见你这么恭谨过。”
  打趣着,趁着这收不住的喜意,主仆双双笑出声来,没个形态。不想就在这时,雅间原本关着的门忽然被打开,二人皆是一惊,笑声戛然而止。
  “啊呀,走错了,”外头的人一只手尚自扶在门帘上,似恍悟一般拿折扇一敲脑袋,又正经的弯腰作揖,道:“在下唐突小姐,还望见谅。”
  “呃,不妨。”对此人不曾敲门就擅自闯入着实是有些不悦,但因先前的好心情,季青冥也就懒得去计较,只是淡淡说了这么一声。
  “不不不,在下原以为屋里坐的是朋友,才会贸贸然闯入,没想走错了,这般无礼实属不该,请容在下赔罪。”又深深作了一揖,男子这才抬起头来,容貌却是十分隽秀,瞅着衣着打扮也似富家子弟。
  唔,能到聚贤楼雅间来吃饭的,自然是有些家底。季青冥心底笑笑,这第二次赔罪已是完全消除她心底那些子不快,说话也就随意起来:“当真无妨,公子不必介怀。”
  “如此,便多谢小姐,”男子正说着,身后追上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恭谨的行了礼,附在他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男子点点头,随即歉然一笑:“原来友人是在右边第三间,确实是在下弄错了。”
  “嗯,公子找到就好。”这傻气样,还真有几分像祁元廷。
  “在下容斐,还请教姑娘芳名,改日定当登门拜访,以便赔罪。”
  虽说不像是坏人,但这么贸贸然说出名字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踟蹰了片刻才讪讪笑道:“容公子客气了,我……”
  “这个就不用你费心了,我妻子的名字我知道就好。”话还未说完,凭空闯进一人,正是祁元廷,双手叉着腰,上上下下打量起容斐。
  “唔,妻子?”眉头不自觉的紧了一些,却仍是笑道:“那倒是多有不便,不如这样,为表歉意,两位今日午膳就由在下请了。”
  “不必,这点钱我自付得起,你要是没什么事,就不要在门前挡着道。”祁元廷是打一开始就没给好脸色。
  “也是。”容斐稍稍勾唇,也没有再多话,转身离开。
  “元廷,你口气也太冲了。”虽是开口斥,季青冥那表情明显是在为先前那句‘妻子’偷乐着。
  “哪有,哼,看他那样就不是好人。”
  “怎么说?”
  “唔,反正就不是……”
  “我知道了,只要长得比你英俊就不是好人,对吧。”
  “嗯……”
  这次,是笑的更欢了。

  3容斐

  季青冥早在三年前就来到金陵城,除了小桃也是一并于故里带过来的,身旁并无其他亲眷,而江南,亦是无所牵挂。
  这倒是省了上门提亲纳礼等一干繁冗的环节,于此同时又有一个坏处,女方这边不免冷清了些。
  二人一合议,决定请上七尹浮尧为女方亲属,想来定会撑出不小场面。
  拿定主意当晚就去了酒庐,其实还没定下日子,祁元廷却是完全当做明日就要成亲来对待了。还一本正经的找出理由,婚宴上的酒也需从七尹那取,早些让他知晓总归是好的。
  说是这么说,季青冥心底清楚的很,祁元廷多半是怕她因无亲眷而伤心,别看他面上大大咧咧,其实是心细如尘。
  到酒庐后,如季青冥所料,知晓消息的七尹也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只用事不关己的口气应了声哦,便没了下文。
  “喂喂,七尹你不是吧,我这么大的喜事你也不表示表示?”祁元廷开始发挥他那不依不饶的性格。
  “表示?”
  “对呀,我和青冥跟你都这么熟了,至少要祝贺一下嘛。”
  “哦,恭喜。”
  “你……”两个女子是已经笑的东倒西歪,也不帮腔,只瞅着祁元廷怎么接下去:“七尹,你多少带点诚意……”
  放下手中正挑拣着的一碗赤豆,七尹这才抬眼瞧了瞧二人,勾起唇笑:“我的诚意,自在酒里。”
  “啊?”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又不敢置信的追问了一声。
  “你们来找我,不是为了酒的事?放心好了,婚宴之时必定备好你要的分量,”七尹不慌不忙道来,转手拿起酒盏,递到唇边时忽然微微一滞:“说起来,用不用的上,还是未知。”
  “此言何解?”凭着长时间的相处,季青冥直觉他这话中有深意。
  “或许,事情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顺利,你二人今日……”
  “小七——”
  七尹正说了个开头就被一旁的浮尧打断,霎时蹙起眉,似有难言之隐一般没有再接话,只仰头喝下酒,半日才一笑,问:“比起两地分离,你二人是否更愿同生共死?”
  “自然。”齐声答道,不由相视一笑。
  七尹又欲开口,却见浮尧忍不住想再次阻止,便伸手一把将她揽在胸前,示意无事后才缓缓道:“我这有一句谶言,望你二人记住。”
  这语气俨然有几分郑重,季青冥不禁悄悄拉住身旁之人,而后点点头。
  “三年梦一场,婚媾始彷徨,但若为别离,生死两茫茫。”
  听罢,祁元廷难得认认真真的跟着重复一遍,道:“好,我定记在心中。”
  经过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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