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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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歌-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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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呢,马上就要成熟了。一阵风吹过,那麦浪真是非常有看头,很多诗人都为之倾倒,为她写了很多诗。”

  “嗯,真的吗?太棒了!”沐汀蘋挽着廖漻的手,感到了幸福。

  他们走在乡间的路上,阳光灿烂,白云朵朵,麦浪此起彼伏。

  “好美啊!廖漻,原来你的童年是这么美丽啊!太羡慕你了!”

  “前面那幢房子是所小学,就是我的母校了。”

  他们走到校门前,才发现学校早已废弃了,教室里都是机器,在繁忙得转动,声音轰隆隆,仿佛在哭泣。

  “蘋儿,要不要听个故事?”廖漻在校门前停下来。

  “什么故事?讲啊!”

  “刚上一年级的时候,坐在旁边的一个小女孩跟我特别好,她特别可爱。我们约定等到二十周岁的时候,回到这所小学,看看我们都发生了些什么变化。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故事了。不久之后,我就转学了。你知道吗?当我跟她说我要转学的事的时候,她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后来,我再也没见到她。”廖漻回忆往事的时候,特别伤感。

  “你现在是不是正好二十周岁?”

  “不是,我二十一了。”

  “看不出来,你这么大了!现在,你是不是特别想见那个女孩?”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廖漻,你认识那个人吗?他盯着你看好久了。”沐汀蘋推了推廖漻。

  “不认识。”

  那个人从楼上下来,出了学校的大门,直向廖漻走来,面容可掬。

  “你是苏清愈吧?你终于回来了!”没等廖漻开口,那个大叔把廖漻就抱住了。

  “他叫廖漻,不是叫苏清愈。”沐汀蘋辩驳道。

  “对,我就是苏清愈,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二叔吧?”

  “对,对,你还记得我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二叔激动得泪都下来了。

  “蘋儿,我刚才没告诉你,以前我叫苏清愈,跟妈妈到那个城市以后才改名叫廖漻的。”廖漻一听到“苏清愈”这几个字,内心里有种说不出物是人非的沧桑感。沐汀蘋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了,这次是来对了。

  “愈儿,这个是你女朋友吧?走,回家去,婶婶在家里。”

  “我爸爸呢?他在哪里?”廖漻急切得问。

  “我们先回家,回家以后慢慢跟你说。老房子已经卖了,我们现在住在镇上。走,走,走,二叔有车,走,先回家,婶婶一定很高兴,你小时候婶婶可疼你了。”

  “二叔,学校什么时候废弃了?”

  “你转学后不到几年就倒了,现在叔叔承包下来了,在学校开了个工厂。”二叔开着小轿车直奔镇上,看上去兴奋极了。

  “愈儿,还记得小学跟你同桌的那个小女生吗?”

  “嗯,刚才我们还在谈论她呢!”

  “她两年前就结婚了,结婚前还来找过我,打听你的情况。现在她都当妈妈了。你也得努力了。”二叔爽朗得笑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章
二叔的家在镇上,一座精致的别墅。

  “叔,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廖漻满腹疑惑。

  “直觉,我老远看了你很久,直觉告诉我你就是苏清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跟小时候的变化太大了,但那股神情没变。”

  廖漻跟沐汀蘋走进了别墅,大厅敞亮,现代化的设计和设施。

  在左手的墙上,挂着三幅照片。一张是爷爷的,还是像当年那样的书生意气,旁边一张是奶奶的,和蔼可亲,总是那样浅浅的微笑。在这两个相框下面,还多出了一个相框,廖漻不由得,像是被什么驱使似的,走上前去,仔细分辨。他好像已经忘记了爸爸是什么的样子了,这是因为廖漻在下意识里总是拒绝去想起父亲,一想起父亲,他就气急败坏。这样以后,慢慢,父亲的形象以及样子在廖漻心中发生了巨大的扭曲。再到以后,他脑海里的父亲变成了另一个,而且只有那一个了。

  廖漻对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沐汀蘋站在廖漻后面,也看着那张照片,叔坐下来。

  儿时一幕一幕的情景顿时浮现在廖漻的眼前,那时候的爸爸跟相框里的爸爸是同一个人。爸爸正是长的那个样子,“我什么时候把爸爸的样子给遗忘了!”廖漻说的这句话像是一只鸟,盘旋在所有人头上,婶婶刚在楼梯口,听见这句话,也被怔住了。整个家里死一般的寂静。

  “叔,爸爸死了?”廖漻心头凄凉。

  二叔点点头。

  “死得好,死得好!”不知为什么,随后廖漻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可他心里却是难过的。

  “愈儿,是愈儿吗?你终于回来了!”婶婶跑过来,抱着廖漻的脑袋,上下打量,然后把廖漻抱在怀里。

  婶婶拉着廖漻,一起坐在长椅上,坚决得说:“愈儿,可不能这样说你爸。我知道你一直怀恨在心,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事实上,当时你爸爸患了绝症,逼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大哥大嫂非常相爱,假如其中一个先走了,另一个也会活不下去的。你爸心里是明白这点,才赶走你们的,让你们对他彻底死心,你妈妈就会改嫁,然后你们也会很好得活下去的。你爸是这么想的,当你们离开不久,你爸爸就走了。当时你爸走的时候,太可怜了,你们都不再身边,孤苦伶仃的。”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廖漻抱着膝盖痛苦出来。

  沐汀蘋也含着泪,把廖漻抱住。

  “蘋儿,这是小时候最疼爱我的婶婶。”廖漻抑制住内心的波涛。

  “婶婶,真是这样的?”沐汀蘋不敢相信事情是这样的。

  叔和婶同时默默点点头。

  “愈儿,一会儿去你爸坟上去看看你爸爸,这是你第一次回来,你也长大了,你爸爸盼望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二叔走过来,拍拍廖漻的肩膀。

  廖漻使劲点头。

  “对了,你妈妈呢?她怎么没来?大哥留了遗物给你们,我现在就拿去给你。”二叔有些迫不及待了。

  二叔上楼拿来一个盒子,说:“这个盒子还是你父亲亲手封好的,说是让你母亲亲手拆开。你带回去吧!”

  “嗯,我会把它亲手交给妈妈的。我这次赶回来,是因为妈的时间不多了,本来是想叫爸爸去看看妈妈的,现在看来不能了。”廖漻叹了口气。

  “愈儿,你说,嫂子也不行了?”婶婶惊讶了,二叔点了烟。

  “妈妈一直和我两个人一起生活,恐怕辜负了爸爸的一番努力。妈妈患了重病,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我想,一大半是因为思念爸爸才变成这样子的。”廖漻心底里为母亲感到庆幸,母亲这番痴情没有白白浪费。他真为母亲感到骄傲。

  在廖漻心里,根本没有想到父亲会是这样的。无论父亲是任何的,母亲的这番痴情也是有价值的,而这样的父亲则对这个“价值”作出了的阐释。廖漻感到欣慰与快感,不但把心底的阴影消除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一种力量正在廖漻心底萌发。

  在父亲的坟上,廖漻一个人呆坐。他误会了这样的一位父亲,有些愧疚,带着自豪。

  太多的转变一下子涌来,廖漻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颠覆,虽然可以接受,但世界的颜色也变了,变得更加明亮与温暖,这是廖漻难以接受的。

  西边的太阳呈现在大地之上,空气非常黯淡,唯独那个太阳血红血红。

  这样的一个故事,廖漻可以理解,但不能适应。他已经进入了自己的世界,线条和颜色都是自己亲手画的,已经不可以再擦掉,重新画了。这是一种生命状态,失掉了这些廖漻连存活也难以保证。这来得太晚了,廖漻已经有自己的世界了。在电影,或其他的途径也有类似的感动,这种触动降临到自己身上会有更大的真实性或影响力?不对,不是这样的,这只对母亲有影响,或者即使对于母亲,也并没有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难道事情的安排只能用可笑来填塞。

  “父亲,即使你是这样的一个人,但对于我来说,什么意义都没有了。不过,儿子敬佩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好父亲,我会记得你的。”

第六章
翌日,清早,二叔和婶婶送廖漻和沐汀蘋到城里的车站。

  汽车要开动了,二叔递给廖漻一个信封袋,说:“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这是你爸的遗产,小心保管好。”

  “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记得常回来啊!好好照顾你妈妈,代我们向大嫂问好。还有,你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通知你叔。”婶婶急切得说,眼泪都掉下来了。

  汽车远去了,婶叹言道:“愈儿真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没爹没娘的,来到我们家后,也没过上几天好的生活。如今,又要剩下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了,苦了他了。”

  “那是大哥没这个福分,愈儿这孩子多好啊!”

  “如果愈儿愿意,把愈儿接回家来吧?”叔和婶回家的路上谈论着廖漻,想着把廖漻接回家来,他们还不知道愈儿已经改名了。

  廖漻和沐汀蘋回到医院。廖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是应该高兴,还是悲伤。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是开心的,还是痛苦的。

  “蘋儿,一会儿妈问你的时候,就说是女朋友,委屈你了!”

  “愈儿,叫起来怪怪的。愈儿的婶婶都说‘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通知你叔’了,我都羞死了,也不差再当一回了。”沐汀蘋狡猾得痴笑。

  “太感谢你来了。”

  “我自愿来的,又不上学了,不需要感谢我,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呢!”

  “寒假的时候,母亲以为我恋爱了,要我带给她看看,这次总算了了她的心愿了。”

  “那是阿姨对你没有信心,你都不会跟女孩子打交道,怕是以后阿姨不再你身边,你就一辈子打光棍了。”

  “我猜也是这样的。”

  廖漻拉着沐汀蘋的手走进了母亲的病房。廖漻表现得很高兴,沐汀蘋害羞得满脸红润,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阿姨,这是给您的,希望您天天有个好心情。”沐汀蘋很大方。

  “廖漻真谈恋爱了?还是这样可爱的一个女生?”母亲坐起来,乐呵呵得笑了。面容消瘦,一笑整个脸上都是褶子,却有异样的光彩。

  “嗯,阿姨,我是廖漻的女朋友。你叫我‘蘋儿’就行了,廖漻也是这么叫的。”

  “蘋儿,你坐。你来看阿姨,阿姨很高兴。”接着,母亲转过头,对廖漻挤了下眼睛,说:“儿子,真有你的啊!昨天,除了蘋儿,你还去哪里了?是不是回你爸爸的老家去了?老实交代。”

  廖漻点点头,说:“对不起,爸爸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会死了呢?”母亲一脸惊愕,其实,她很早就有预感,她的丈夫已经不再人世间了。

  廖漻把父亲的遗物交给母亲,然后把详细情况讲给母亲听。

  “廖漻,当年妈妈离开的那年心里赌气,没想明白,一年之后,我也渐渐明白了,你爸爸肯定有苦衷的,而且可能已经去世了,但是我一直不敢承认,我也没有勇气回去看一下,无论哪种情况,我都接受不了。现在,妈妈也要走了,就只剩下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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