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指着杨常风的石碑。
“向你父亲发誓,此仇不报,你将永世孤独,你所爱的人必将因你而死。”
“你不是去峨眉金顶救他了吗!你怎么可以对他这么狠心,你明明是有母爱的。”
“母爱?那是什么东西?我只是拿他当工具的,倒是你,凭什么插手我们母子的家事?”花白凤抄起手对着叶开嗤笑。“我让他不能相信任何人,看来他还是个天生心软的料啊。倒是你到底用了怎样的手段,能够让我的儿子这样相信你。”
“你——花白凤,你不要欺人太甚!好啊,我就要管。”叶开的一甩袖子,深吸一口气回身对傅红雪说:“傅红雪……不要听她的,你有权利选择你自己的人生……”
“去,到你父亲面前,跪下!”花白凤厉声喝道。
傅红雪抬起脸,漆黑的发衬出他的脸色过分的苍白。而他原本有了些鲜活气息的沉黑色眸子也渐渐的黯淡下来。他像个木头雕刻的人像,静静立在风雪之中,雪沫泼洒在他的身上,肩膀上,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白色。
终于,他缓慢地走到堆积了一层雪的白色石碑前,看着那刻骨而鲜明的雕刻痕迹,杨常风三个字刺痛了他的双眼。
永世孤独,永世孤独。
这已经远远超出他能承受的。
尝过了不再寂寞的滋味,孤独对他来说就是噬心之毒。
“怎么,还不跪下?在你降生之时我便请人算过,你的命格天生含煞,会克死所有亲近你的人,与其到那个时候为了那些虚无的羁绊而束手束脚,内心软弱,还不如在一开始就斩断。呵……翠浓不就是个好例子吗?”
“够了,不要再说了!花白凤,你果然是个断情绝爱的,对着自己的儿子也够狠心!”叶开此刻的眼神简直是要噬人,他非常难得会露出这样可怕的神情。
花白凤稍稍震了震,继而咬了一下唇继续说:“你莫不是不想认我这个母亲了?”
“花白凤!”叶开气急攻心,又呛入北风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的胸膛起伏着,似乎还想说什么。
“我知道了。”
“傅红雪,你别听她的,她……”
“叶开,不必再说了……你离我远点吧。”傅红雪被花白凤逼上了绝路,他的眼神剧烈的震动起来,叶开想要触碰他却被他挣脱开来。叶开张了张口想要急切的劝阻他,却被他一个含着冷寂的眼神镇住。
“我说过了,离我远点。”
离我远点……
离我远点……
命中含煞,必定害死至亲至爱之人。
第一个是翠浓,第二个……他不想让叶开成为第二个。
想起因他而伤,被他连累的叶开依旧强撑着对他笑。想起他原本应该是天涯浪子,潇洒自如的行走在万里河山中,想起他有着宠爱他的师父和前辈们,他有着最美好的幸福。但是他偏偏乐意守着他一起走这也许万劫不复的路。
他曾经答应过不再推开他,但是回报给他的则是重伤的消息。
这段不该存在的情谊是否真的要断掉?
可是每一次这样想,他就觉得,痛彻心扉。
当一个人成为你的习惯,每一天会和他道一声早安,你的爱好他都知道,他能够用最好的笑容来面对你的冷漠,会不会觉得温暖到了骨子里?
当你开始习惯性的照顾一个人,明白他的小习惯,知道他偶尔使性子,你会注意他是否冻着了,有没有水土不服,你会关心他偶尔阴沉的表情是为了什么,你会在意他和女子走得太近,甚至每一次想起他,心口都会泛起甜蜜的疼痛。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叶开失却了往日所有的懒散和风度,死死抓着傅红雪的肩膀,用力的似乎要嵌入皮肉。他一字一顿的对着傅红雪道:“我绝不容许你一个人。”
够了,够了。
傅红雪,一个人的时光是多痛苦,你还不知晓吗?
母亲……花白凤的力量真的有那么大吗?
花白凤蹙眉,道:“你要忤逆我?”
“闭嘴!”叶开头都没回,从牙缝中挤出这样的话。他此刻的坚持已经成为了执念,他死死的望着傅红雪沉寂的黑瞳,似乎想要扯出他的灵魂。
“我们结拜兄弟的时候发过什么誓言?你别告诉我你忘了。”
“永世不忘,但是……”傅红雪觉得自己一直在伤叶开,他再也不愿伤他。可是这一次他必须这么做。“欠你的,我必定会还。”
“……呵……哈哈……好一个欠我的。”叶开踉跄的退后两步,眼睁睁的看着身着黑衣的青年笔直的向着杨常风的墓碑跪下。
然后,发出毒誓。
“我傅红雪必定为父报仇,否则必将承受永世孤独之苦,不得翻身。”傅红雪跪在雪中,纷飞的大雪已然在地上堆砌了一层,他跪在雪中,冰冷的雪水流入他的血管,止不住的寒冷。他的发被染成雪白,垂下的眼睫上也有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雪越下越大,竟然无人知道他是不是在流泪。
“你所爱之人必定因你而死呢?”花白凤见到傅红雪听话的跪下,却删减了一句,便提醒道。她已经看出叶开和傅红雪之间的微妙,她必定要用最残酷的手段断掉这层萌芽的朦胧感情,所以她必须狠心。
“那我便以身代替。”傅红雪即使是跪下,挺拔的身躯也从不弯折,那是刻在血脉中的傲骨。他似乎对着什么人发着重誓,一字一顿的重复着:“我可以永世孤独,但是,若是我所爱的人将死,我便以身相代。”
那一刻,天地含悲。
那一刻,叶开拂袖而去。
谁也不知道,他转身的那一刻,已然泪如泉涌。
作者有话要说:远目这章是甜虐交织。而且甜了是大甜,虐起来也够带劲。
果然应了那句话,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花麻麻棒打鸳鸯,而且打得太狠了。这也在两人中间烙下了一道划痕,为下面的生死相许做准备了。悬崖那段我还打算留着,虐啊虐啊大家就习惯了对吧。(你滚
其实傅红雪最后的坚持大家看出来了么,他最亲近的是叶开,但是发的誓言则是所爱的人。影射着,若是叶开要死了,他即使是以身相代也无所谓。而永世孤独则是他对自己违背誓言推开叶开的惩罚。
其实傅红雪不知道自己若是推开叶开,不止自己不好过,而且叶开伤的更深。
其实小傅同学在听到母亲的话时,第一反应是把叶开挡在身后,大家注意到了么。
其实小傅不是渣,后面会说明的。他不是还在怀疑叶开是否能站在他的身边,而是花白凤还在私下里说了什么。他这样的原因也不是完全因为母亲,也有一部分,他被翠浓之死吓怕了,他怕下一个就是叶开。(其实也在潜意识的说明,傅红雪让叶开离他远些,就是拯救至爱之人啊锤地)
这种爱他却没有注意到的感觉让我太萌了。
花麻麻恶婆婆了。
好吧前面的细水长流此刻都变成了虐点,一个人的习惯能够渗透到每一个角落,直到成了永生的梦魇,当失去的时候,你每一个举手,每一句话都能够联想到一个人,那么他就离疯子不远了。
亲们,确定感情就不远了,虐一虐有益身心健康,千万别打我真的……
被虐到的亲们,不要大意的……咳咳,还是不要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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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死生契阔
祭日那天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几乎到了冰点。
傅红雪从来不缺麻烦,他收到了一封鬼面人约他断魂崖决战的帖子。而赌注,则是女诸葛明月心。
明月心是个聪慧的女子,她被抓绝对出乎傅红雪的意料。
但是毕竟相识一场,傅红雪并不愿意看她白白送命。
夜已深沉,无星无月。屋内黯淡的光芒摇落了一地,傅红雪如每日他所做的那样背着刀,站在了叶开在扬州固定居住的房屋之外,他原本只是想看他一眼,仅仅一眼就满足了。
他已经下意识的明白,兴许他和叶开,压根不只是兄弟这么简单。
永世孤独。
呵,已然半世寒凉了,再多半世又何妨。
只是想告个别而已。
依旧是绛色衣衫的青年正在糊纸窗。冬日的风太过猛烈,他才整理出自己的屋子,自然要更换破掉的纸窗。他举着烛台,眉眼被暖色的灯光一照显得柔和了几分。他用来发飞刀的手一向灵巧,做起这样的家事来也显得熟稔。
外墙是白色的,他把烛台搁置在窗台,灯光如豆,摇曳生姿。
南宫翎站在他的边上,与他说着什么。那个单纯的女孩儿此刻笑的甜蜜,清凌凌的声音如同叮咚作响的风铃。
“叶大哥,我喜欢你。”南宫翎像是鼓起了勇气似的,脸颊酡红的对叶开道。
“……翎儿,你在说什么啊,我可不想被你大哥再当成淫贼。”叶开的表情好笑而无奈,却充满了宠溺。
南宫翎对他附耳悄悄地说了些什么,似乎把叶开逗笑了。
“好好好,叶大哥也喜欢你。”叶开点了点南宫翎的鼻尖,眸色中涵盖的橙色灯光温存而柔和。
“叶大哥最好了!”南宫翎欢呼一声,抱着叶开的一只胳膊就蹭了蹭,一副小女儿家纯真无邪的样子。接着她欢快的奔向后屋,去找她的姐妹们了。
阴郁的天色混沌不清。
傅红雪习武,耳力自然不凡。他听到了这些话,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疼痛难忍。叶开喜欢南宫翎……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怪不得。
他的脚步声一顿,气息也紊乱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叶开没有回头,语气生硬。他知道背后是那个白衣黑发的青年,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宛若实质的孤寂目光落在他的背后。
“明日断魂崖,鬼面人邀我决战。”傅红雪也是那样平缓的腔调,只是叶开没有回头,没看到傅红雪略显柔和的表情。
不过,这样的表情,却显得说不出的绝望。
傅红雪也不知道,明日之后,他是否能回来。
罢了,即使回不来,他也不会是一个人。
“告诉我做什么?你不是要我离你远点?”叶开僵住,继而不着痕迹的放松自己的肩膀。
他已经告诉自己,把傅红雪这个背弃他们情谊的家伙忘掉,他还是那个开开心心的叶开。
但是,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叶开就会反射性的开心。
这种习惯让叶开觉得,他也许一生都戒不掉了。
一向隐忍的傅红雪突然从背后抱住了那一袭绛色衣裳的青年,坚实的臂膀刹那间将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