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惯的年纪,说出的爱.- 第1节

CHARPTER　　I　　　晨雾
｛迟到｝

　　夏天的早晨，总是亮得特别早。白热的天光洞穿微薄的晨雾，无时无刻不希望把城市里的每个角落照个通透。当郁郁葱葱的树木上发出第一声鸟鸣，城市清洁车缓慢地开过。突然一下子同时灭掉的街灯。路边小贩，带着装满了一整天希望的推车出现在巷子口。街道两旁的商店陆续把门前写着“CLOESD”的挂牌翻转成“OPENING”的字样。环城的车道上飞快行驶着车辆。来往的行人睡眼惺忪。等地铁的上班族端着咖啡，身子却倾斜着，被身边的人手中正摊开的早报内容所吸引。有学生开始叼着面包开始赶公车，亦或是正在进行家与学校间的，百米冲刺。

　　“夏西！！！”

　　正准备走进教室的叫夏西的女生，听见班主任激动又大声地嚷着她的名字。班里同学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

　　并不是表扬她什么事。

　　因为迟到而被罚站到走廊上。刚开始，她还会觉得有点难堪，久而久之便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连走廊里哪个角度能看到校外高楼，哪个方向可以看到阳光充分照耀的前操场，几乎都是了如指掌的。

　　夏西自己都忘了这周又迟到了多少次。反正很多次就对了。今早又因为起床太匆忙，她随手从衣柜抽屉里拿出的，现在穿在脚上的旧袜子，袜口已经没有了松紧，没走几步就滑落到脚跟下，踩起来感觉很不舒服。夏西蹲下来扯袜子，弄好后索性就蹲着，也懒得再站起来。手指在地上胡乱地画着。

　　没什么关系。是的，没关系。

　　老师不喜欢差生，差生不喜欢老师。这近乎可以划等号的结论。

　　在同学的眼里，我们的夏西同学就是个晚上经常不在宿舍，逃到网吧通宵。上课时间又翘课翻墙跑掉，不知所踪。在学校对老师说家里有事要请假，在家里对父母说学校活动可以放假。被拆穿过几次，撒谎都不会结巴和脸红的人。可以做到面无表情的无视老师的满脸怒容。总是迟到，走廊的常客，等等。

　　谈到夏西，同学们到是挺羡慕她自由自在的个性。

　　其实以前也有努力过，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人啊。

　　没什么关系。是的，没关系。现在她是这样的人。在市里很有名气的国立一中念高中。班里的掉尾车，年级里的靠后生。

　　
　　｛初次见面｝

　　按照国立一中的规定每天下午5：10分放学，然后6：30~8：30为晚自习时间。从宿舍楼下来，到教学楼上晚自习的夏西，一边吃苹果一边把刚洗完还没擦干的湿漉漉的头发往脖子后面拨。在教学楼三楼的楼梯拐角，她不小心脚下一个踉跄，手里的苹果就这么掉在了楼梯上，还滚了一小段距离。夏西悻悻地看着刚咬了几口的苹果，叹了口气。

　　然后是，走在夏西身后叫做秦嘉的男生，差点儿踩中了掉在地上的苹果。男生有些慌张地迅速抓着楼梯扶手，保持平衡。他皱着眉抬起头，看了夏西一眼，接着绕过南南，继续向楼上走去。

　　初次见面。一个被咬了几口的苹果，让时间停了几秒，两对视线，交会了一下下。

　　就是这样子。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当然，之后夏西还得把滚落的苹果，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去。

　　
　　｛优等女生｝

　　从来没见过迟到了吐吐舌头，交一份检讨却不用被罚站的人，至少是在国立一中。但是李欣然就不用。

　　用老师地话说是：别人迟到是因为各种无聊地理由，而李欣然迟到通常是因为通宵钻研学习导致早上忘记了时间。这种大无畏热情的学习态度是值得全体同学敬重和学习的。

　　“你这孩子真是的！”那个拥有一张苛刻瘦长的脸，盘着很老土的发包，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班主任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用手很轻的点了点李欣然的头说：“明天交份检讨给我啊！”

　　“……好；抱歉啊老师……”女孩腼腆地回答。

　　“嗯！对了，下周的数学竞赛要加油哦！老师等你好消息啊！”班主任笑着侧身让出了条道，让女孩进教室。

　　“那个…老师，让夏西同学也进来吧，听课重要一点……”李欣然跟老师说完，转身跟夏西微微笑了笑。

　　夏西在走廊上看得很清楚，当班主任再对上她的目光时，刚刚灿烂的等待优等生好消息的笑容瞬间消失，十万分不屑地瞪了夏西一眼说：“啧啧啧啧……好吧，你进来听课。”然后转身踢踏着高跟鞋走进教室。

　　这就是优等生与掉尾车的区别。　　　　　

　　不仅仅只是，李欣然数学很好，英语很强，物理竞赛高手，总分都是年级第二，偶尔也会拿到第一名的好成绩。在班里还担任班长，头发很长微微的烫成了小卷，看起来像个可爱的瓷娃娃。用男生的话说，就是人长得很正嘛。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夏西从课桌上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她打算伸展一下胳膊腿脚，然而一抬头就看见李欣然放大的脸近在咫尺地冲她微笑。“唉……？”夏西着实被吓着了，她轻拍着胸口疑惑地看着李欣然。

　　“我的笔记给你抄吧……？”

　　“下周会测验，看看总比不看的好吧。”欣然依旧笑着。

　　“……”夏西有点儿不知所措。心里很想说“谢谢谢谢谢谢谢谢……真的非常感谢……”但是表面上却只是点点头，然后接过笔记本。

　　“喂，欣然，你走不走啊？”

　　“啧，你等等啦……”女生回头应了一声，然后又迅速转回头对夏西说：“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再问我吧。”

　　“……”夏西揣着笔记本依旧只是点点头。

　　“嗯，那我走了哦。”李欣然微笑着离开座位，朝教室门口走去。

　　夏西视线绕过欣然。

　　站在那里的人，逆着光。他把原先背在左肩的书包，换到右边肩上，方便走在左边的女生。夏西认出那个男生。

　　不就是差点儿踩中滚落的苹果，那个叫做秦嘉的男生么。他对欣然说：“慢死了……”。

　　
　　｛之前｝

　　要补充说明一下之前。原先拼了老命考进重点高中的夏西，无论怎么说，都还是比较优秀的人。可是，高中成绩单上刺眼的分数，年级分数榜上自己的名字，永远都是很靠后的样子。加倍努力，始终不见效。

　　和爸爸妈妈谈过心，和老师讨论过学习。之前的确是这样子的。而现在看开了，对于父母，骗过一天是一天。对于老师，能忽略就忽略。至少，不用为了那些挂着忠言逆耳美名的教育的语言，像讽刺一样的语言，困扰自已。不能总跟自己纠结不清，夏西是这么想的。

　　在往下说，当夏西第一次，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兴奋好奇的心理占很大比重，先前说了，夏西还是比较优秀的，在年级成绩公布榜上，寻找自己的名字。密密麻麻的名单上，最显眼的位置写着：第一名是秦嘉。第二名是李欣然。然后她一直找一直找下去……年级一共五百多人，夏西在五百名正。

　　是个整数，好数字唉。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悲痛感，从头顶轰然而下。夏西突然就感觉呼吸困难，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错了错了错了错了错了错了错了……！一定是改错了！

　　事实在讲评完试卷后的到肯定。

　　当然曾经也发生过半夜躲在宿舍卫生间里无声哭泣，担心被同学发现，发现她自己懦弱的一面。

　　往后继续哭过几次。枕头第二天湿透了一面。无端的羡慕第一第二名。那两个从来没有改变过的名字，然后就该结束我们之前的故事。

　　在那些看不惯的年纪里，已经不会再哭了，摆出无所谓的样子。

　　这样就不会懦弱了，不会觉得自己很失败。只会觉得，学与不学都是这样子的。没什么关系。是的，没关系。如今这样的生活，说不上好，但也不坏。至少自己觉得快乐，这样就足够了。

　　可夏西所在的班级偏偏又是光辉璀璨。年级第一第二名，李欣然和秦嘉都在这个班里，因此很自然的成为老师关心和重点培养的班级。特别是国立一中的天才型人物，秦嘉。他每科成绩都相当优异，还多次在市里举办的围棋大赛同龄组中夺下冠军、成人组中获得亚军的围棋高手，文质彬彬的很有绅士风度，全身散发着贵族般的气质。除了学习精英在夏西的班里，更重要的是备受整个国立一中学生所关注，尤其是女生们重点所关注和发花痴的对象，还有一个叫余凯的男生。班里大多同学都叫他KAY，据说他是国立一中最帅的男生唉。如此一来，平凡的夏西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李欣然的位置是夏西前面。秦嘉坐在夏西右手边数过去第三列，倒数第二个位置。而余凯则是坐在教室左边最角落的位置。

　　至此往后谁和谁再从同学，荣升到不可或缺的好朋友，不可缺少的部分记忆，那就是接下来之后的事了。

　　
　　｛大雨｝

　　周末是学生们回家的时间。

　　因为数学竞赛在即，李欣然这周不回家。在学校图书馆耗掉一整个星期六早上之后，下午便搭乘地铁从学校到市中心的大超市去买一些需要的东西。需要的东西，当然不只是她自己缺的东西。宿舍一共4个人，轮到她跑腿。

　　很长很长的一条清单，揣在她手上。李欣然再次核对了一遍随身携带的记事本上记录该买的物品是否都买齐了。然后是，面目扭曲着的拿着大包小包沉甸甸的物品走出超市。

　　超市外面的天空黑压压的，狂风乱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雨，地面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雨水打到地面上又飞溅起来，如同一朵瞬间绽放的花。街道两旁的路灯在雨中若隐若现，好像随时都会被大雨浇灭一样。恍若隔世。

　　“竟然下雨了……”李欣然略微无奈的向出租车站牌走去。

　　好不容易等到出租车，李欣然冲进车里的第一件事是告诉司机自己学校的地址，接着就是翻钱包。翻的叫那个激动啊。没办法走到地铁站搭乘地铁，因此出租车费是预料之外还要多花的钱。

　　结果是，仅仅只剩十块钱的钱包。李欣然感觉脑门上划过一道闪电，伴着雷鸣。她突然就有一种想要泪奔的感觉。于是她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不知道是谁又再宿舍聊电话，结果宿舍电话一直忙音。

　　李欣然又尝试着换了几个号码，终于是听见话筒里传来“喂——？”

　　“喂喂……小A啊？我是欣然啊！我现在……”女生很没有形象的握着手机拼命说话。可对方却接着她的话说道：“唉唉，欣然，我在外面呢……信号不好啊……有事回头说啊！”还没等欣然把话说完，对方已经挂了电话。李欣然的额头已经开始溢出汗来。这时候秦嘉又不在学校，现在没有人可以来接她……除了没有伞，东西又多又重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没有足够的钱交付出租车费。怎么办才好呢。

　　出租车飞快地行驶着，要下车的时候，李欣然不好意思地笑着地对司机说：“麻烦……您等一下可以吗……我进去……拿钱给你……。”几乎是硬着头皮磕巴地说出这句话。

　　“什么？！你开玩笑吗？一个学校几千人，万一你不出来我进去怎么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