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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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悲哀-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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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这时已不单只是绝望。他有点想要亲手毁掉所有极细微的可能性的充当了。而默之,他躺在一旁,装做若无其事,却在心中,不听对自己的残忍感到深深刻刻的愧疚与歉意。他不停的对自己那颗在犹豫中毅然冷酷的心进行安慰。他对自己说,没关系,一切都会好了,不会再是这个样子,一切都会像从前一样了,而心底,始终拭不去淡淡的忧愁。

  童略显麻木地,或者说是惨白一样的盲目地说了一句,恩,那我去看电视。于是他起身,穿上外套,屐一双拖鞋离开了卧室。默之想说一句什么,或者好吧你去吧,或者简单问一下他怎么不睡了,但他却什么都不讲了。他觉得还是别再讲了好。更何况谢童又是那么孤僻,沉寂的人,现在让他安静一下,也许才能使他明白,使他放弃那些执念。

  
  谢童颓唐地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按下开关。电视上出现了蔚蓝色的幕色,有些电视台已经暂停,休息了。谢童耐心的换台,或者说不耐心的换台。他不听的更换,却找不到或者说不想找到任何一个可以停留的频道。最后,他停在了一个正在播放午夜肥皂剧的电视台,目光停滞的看着屏幕。他看见了,却没有产生任何印象,他的脑中很混乱,有太多迷茫和未知,或者还有悲伤在壮大,怯懦在残缺,他没有权利等待谁的救赎了,他想。

  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盒东方红,抽出一根,点燃,开始抽烟。他对着一群忙着婚礼和车祸的肥皂剧演员,感觉世界宁静无音。他在烟雾缭绕之中,始终浮躁不安。他想尝试飞翔或更激烈运动的快感,又或许,只想安安心心睡一个塌实的觉。他不知道梦里是否有劫数一样的大雪,是否有罪孽的哪个晚上。他这样想,对于自己这左右无定的情绪折磨感到迷茫一片的难过。他的眼睛微微湿润了。他开始,终于开始把这种不幸的委屈用隐约的方式表现出来,这么多的不放弃,在这一刻,仿佛都已经暗自放弃了。他忘记了潮湿的眼眶,它是尴尬的,没有达到成股流下的淋漓,亦不是干涩的坚强。眼眶只是潮湿,模糊了影象,只稍稍蔓延一种酸涨感。他抽完了一根,无力而慌乱的在烟灰缸里摁了若干次,再燃起第二根。

  壁钟显示凌晨两点十六七分,暗红色钟框印出暗淡光影。空调在运行,静夜中有沉闷却低调的声响。空气温暖饱和,人会感到略微愠热而两颊红润,气压似乎压人般重。谢童坐在沙发上,颓丧着,身体往左倾斜30度左右,肩膀轻微耸起,一如多年前那个孤僻不合群的自己,害怕周遭的人事,持着防备的姿态。他不断的抽烟,抽完一枝又抽另一枝。冷静的夜晚仿佛听到烟丝在“兹兹”燃烧的声音。那样一种寂寞而蛊惑的声音。他学抽烟是从发现了默之抽烟开始的。他偷偷地躲着默之抽烟,经常是带者委琐神情的。他想知道,默之抽烟时是怎样的心情,怎样的姿势,他想模仿默之。这样,他才感到与默之的贴近。他只有借这种卑微的强求,才能获得一点点暂时的抚慰。他有时也会沮丧的恨自己,但是越沮丧,潜藏在心底最真实代需求也会越发明显。他被处置在身不由己中,他把自己推向更深层的无能为力。他经常问自己,怎么办,为什么,接下来又会是什么。他把一个一个不知如何是好的困惑织成一丝丝坚韧的线条。他把那些线条捆绑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捆。来不及解除前面的线,已经有更多重复或更为韧的线被绑上。它们重叠,交织成密密麻麻的束缚。他不能动弹分毫,却仍不止地加中捆绑,他全身遍体都被勒得通红,有的淤青了,有的勒破了皮,流出粘稠的鲜血。他知道,这感情的加深加重,是以牺牲自己所有自由为主的。他心甘情愿被捆绑。

  抽完最后一根烟,他突然有点想睡觉了。客厅里都是温润的厌恶,深沉浓郁的烟味弥漫入眼,仿佛就能熏出泪水。他想睡觉了,却不愿再回到默之的床上。他想,就在沙发上躺一下吧。他很累了,甚至有点疲软,更同样难以入眠。这样的痛苦让他焦急,浮躁,也没有办法。于是他侧躺在沙发上,闭上了双眼。他觉得自己来到诺城好象真的是一无所获的,一些不安和他那沉重的爱依旧没能解放。他又问自己,那到底,该怎么办。答案依旧是一片渺茫。而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去问他的哥哥,默之。其实,答案本来便已很清晰了,只是他一直想找寻,找寻另一种奇迹。

  他深深倒吸一口气,对自己说,好吧,现在都别再管了,好吧,现在开始睡觉,好吧好吧,睡觉睡觉。

  正在如此反复的提醒之中,他重又陷入那些恼人的问题。他又开始古怪地设想结果,猜测未知。如此,往返。

  
  

Track 1。寻与未寻d
默之拿起床头矮柜上的手机,随便按下一个键,点亮手机屏幕,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三点过五分。他一直没有睡。他不知道谢童在客厅看了多久电视,现在好象已经没有了声响。他想去看看谢童是不是已经睡了,还是仍然在干什么,又或者他一气之下出门离开了。他其实觉得自己太过坚硬的拒绝,已深深挫伤了童。他多想像过去那样,把所有的好都给童。真的全心全意对一个人好过,而直至现在,他也仍然愿意待他如过往,却已有些东西在潜移默化中更改了。在变迁的时光和一些牵绊纠缠的事中,不甘情愿的人也已慢慢慢慢地改变了关系。这是如此无奈又残忍的现象。

  默之还是走出了卧室,他尽可能轻地步入客厅。

  电视已经关了,吊灯也已熄灭。只有靠厨房的一面白墙上亮着一盏淡蓝色的壁灯。谢童可以感觉到是谁进入了这间房,却不知他的来意。他依旧假装入睡了,甚至轻微地发出规律的鼾声。他感觉到拖鞋拖沓而轻微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渐渐停在了自己躺着的沙发边上。他来了。他的哥来了。他来干什么呢。他还来干什么呢?一个人明明果断的斩断了他的温润期望,为何还要假装不忍心的前来慰藉呢?他不知道他的复又抚慰,只会让伤更加剧烈么?

  默之安静的走到身旁,童的呼吸让他的胸膛起伏不定。默之静心地凝视他。他的头发还是那样柔软,有种飘飘然的轻薄感。却仍细细的盖住匀称的眉毛。多久了的事,默之喜欢摸着他的头发,那样细而滑的质感,仿佛精灵一般灵动,温柔。默之还看了他微微颤抖的双眼,那眼是细长的,睁开就会露出流转不休的哀怨和敏捷,就像是一只白毛狐狸受惊时的双眸。默之缅怀那双眼曾有的宁静,冷僻,是的,就像是一只白毛狐狸散步时的双眼。默之看着他的弟,那如同精灵一般柔软的高雅的气质。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看看他了。而谢童,也同样感觉到那些注视,它们清晰的如同一片一片又一片的雪,温和,不带丝毫伤害,带着爱的温柔,无声无息地落在他的寸寸肌肤上。

  童,这样睡会着凉了吧。而默之在心里想着。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很愿意时刻照顾着他。可已经不能了。

  默之还是转身了。童感觉到他的脚步渐行渐远。童猛然断定这一转身带有坚定和恒久的隐喻意义——他要离开了。无论他是否停留片刻。是否曾施舍过那暖和的目光,他终不可避免的离弃他。离他而去。

  童此时已彻彻底底地抛弃了所有自信力和奢望。他这一刻似乎更加明确——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明确——他的爱终于还是得不到救赎的。如果说前几次他的隐约放弃是带有质疑性质,是仍然存在某些耿耿于怀的侥幸心理的话,那么这次,他闭上双眼,在黑暗的视域里,听到的那实实在在来到,又离开的脚步声,他自以为这里包含了所有既存的隐喻。这种隐喻,是对这段充盈他的整个生命的情的无情否定。这次,他比任何一次都断然明确了:一切皆不可能。是的,两条一意孤行的平行线是无能相交的。这是他唯一一次剧痛着为自己自主的下决定。一切皆不可能。不可能。

  而默之回到卧室,只是想取一床小棉被。他心里想着,童这样会着凉的。他抱起那床小棉被,估测着如何小心翼翼的为童盖好被子,而又不惊醒他。照顾他,一直是他做哥哥的职责吧。如果起初他对童好,是基于他为人性格中本来就固有的善良,温存,那他现在的似乎出于本能的照顾,则是由于这情感的日益丰厚、积累。他走出卧室,重新回到沙发边上,轻轻把被子放在童的身上,轻轻的展开,轻轻的把被子的两侧叠好,压紧,再轻轻的离开。

  谢童可以感觉到他的眼睛不适,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正孜孜的涌出,势不可当的汹涌欲出。他以最大的力量坚持着,防御着,直到他听不到那甚微弱的拖鞋的声响了。而那股液体终于在防不胜防过后,彻底溃不成军的倾流下来了。是吧,一直以来他总是在自作多情。也只能自作多情。他只能活在自大狂妄的疯狂幻觉里,自以为是。而结果往往是,实在的一直都是实在。无力改变的他,苟且存在于广袤的时空中看似盛大实则虚妄的情爱中。

  现在,他麻木的中庸的不带任何多余情感的让眼泪流出来。泪水带着泛滥的架势涌动而出。一股流下,尚未干涸,却再有新的泪柱泻出。让眼泪顺顺利利被滴出。他甚至不知为何而流泪。为何而流泪。鼻腔中有一种厚实的淹没的感觉,被堵住了。被绵延不绝的水路封住了呼吸的通道。好难受的。被水包围的冷酷无助。四面都是咸的液体。刚开始还因带着体温,有些许暖意。逐渐,迅速变凉,至冷。这一夜,他是雪海冰山濒临灭绝的人鱼,爱情是连串无依无靠的泡沫,飞到天边,无影无踪。分裂。裂,裂,裂。

  一路寻找,一路未果。心变成尘埃,泪变成钻石,他完成了失去情感的蜕变。他乖戾的哭。像极了一个绝望的囚徒。因为他内心已经绝望,塌实的面对这无情的惩治,他获得了灵魂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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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k 2。以父之铭a
陈憬端起了那杯红酒,望着我微微一笑。

  哦,亲爱的。狐狸精。小妖精。我们就要同归于尽了,你不知道吗。亲爱的,我真的爱你呀。也许就是因为太爱你了,你才会背叛我吧。你呀,你真贱。

  亲爱的,你端起了酒杯。你别急,让我想想,我是怎么又遇见了你。

   。。

Track 2。以父之铭b
10月1日

  今天我看见陈憬了。我简直不肯相信五年后的今天,还能遇见她。

  国庆节,本来人很多。可12点过后,人也渐渐少了起来。大概是凌晨一点的时候,我和张玉一起准备离开“YELLOW BEE”。他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问我:看,那人是谁呢?我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而同时,她也回头了。她穿着一件蓝色的中袖女衬衫,棉的。下身是抽褶式邮绿色短裙。可她已经开始穿高跟鞋了,而且是那种血红色的。鞋跟纤细且高。

  是的,那双高跟鞋差点让我认不出她来了。她以前总是穿一双干净的白棉袜子和一双颜色明亮的球鞋。现在她穿颜色妩媚的高跟鞋,就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圆椅上,端着一大杯啤酒,咕噜咕噜的喝着酒。

  她看见我,笑了笑。她叫我的名字,暮生。然后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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