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若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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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若九城- 第1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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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他才明白,根本就没有解脱一说。他被遗弃在被所有人遗忘的时光里,死死的守着那座失落的城池,也死死的守着自己的心,那是那时,她唯一赐予他的东西。

    血晶代替了心脏,那里面出现了纵横交错的血线和血管相连,猩红的血从新的心脏中流淌而出,黑色的被诅咒遗弃的血从他的皮肤中渗透出来,莹莹的血光从他放大的瞳孔中透了出来,那晕开的光芒,就像是重生的希望。

    沧若念归看着魔殒华的身上开始星星点点的透出血色的光芒逼出黑色的血,看着黑色的血凝结成茧,包裹了那个人,看着那忽然绽放的血色光芒,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看着那黑色的茧细细的消散在这黑色的天地间。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魔殒华的血来源于这一片黑暗,如今,他也将这血抛洒回了黑暗的天地间,从此和这片天地再无关联。血色的光芒交织成了更美的光茧,那里孕育着新的生命。

    那边的战场已经算是一边倒的了,在黑暗主场的情况下,魔族就已经是接近不死不灭的了,反正死了也只是灵魂回归无尽海,或者现在应该称之为无尽魔海中等待重生。在别人家的主场上干仗,不输才怪。

    等到战场平定之后,魔殒阳并没有回到黑日魔心,而是派遣复活的大恶魔们前往魔族的东南方,条理有序的开始处理着战场上的事宜。

    现在,整个魔族中,就只有两个地方最让人瞩目,一个是黑日魔心上的光茧,另一个,就是天空中自己攻击自己的安拉。无面太过虚弱,原本应该是他主导的安拉开始变得失控起来,罪孽和无面的战斗谁也插不上手。两个人,一个身体,你说你怎么帮,你说你帮谁才是对的。

    而且,两个人的力量层次太高,不到八级,蹭上一点余波就可以直接去魔海中等待重生了。

    魔殒阳处理完了魔族的事物之后,才落回到城墙上,暗怜仍旧默默的站在她身后,似乎血脉赐予并没有带给他完整的魔族血脉,他还是一身黑的样子,并没有半点紫色。看这个样子,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本身虽然是魔族和龙族混血,但是他本身血脉的质量,超过了一般的魔族。

    在向上提升,就只能成为暗紫皇族,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就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血脉赐予的力量,还是让他境界暴涨。在这次的战争中,他也是大放异彩,凭借着八级的力量,生生的斩杀了十个以上的同级,还拼死掉了一个九级初阶的类人族。

    虽然已经重伤却仍旧倔强的站在魔殒阳的身后想要保护她,即使他知道魔殒阳的力量已经超过了他太多太多。

    魔殒阳注视着血色的光茧,忽然说了一句:“祸水,挺好的不是吗?”

    魔殒阳转过头,璀璨的紫色双眼耀目的几乎能够穿透整个黑暗,她说:“祸水,从今天起,魔族的三王就死了,战死在了黑日魔心之上,你说对不对?”

    沧若念归点了点头,说:“魔殒华死了,从今以后,世上只有替忧。”

    魔殒阳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边‘替忧’之后,忽然爽朗的笑了开来,她说:“祸水,我可以相信你,对吗?”

    沧若念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飘飞向了墨夜,但是魔殒阳还是听到了,那淡淡的一个字。

    “嗯。”

    魔殒阳皱眉的看向天空中的安拉,明显的很是头疼,她向着沧若念归说道:“祸水,这个怎么办啊!现在这样没办法抵消罪孽了吧!”

    沧若念归窝在墨夜的怀里,看着那个血色的光茧,头也没回的说了句:“劈了吧!”

    魔殒阳嘴角抽搐的看着半空中疯狂争斗着的安拉,沧若念归的想法还真是简单粗暴有效,劈了!劈成两半?貌似,是可以的吧!凭着魔兽的恢复能力,被砍成两半确实不一定死,对于百万年魔兽来说,被劈成两半,那是必须的不能死。

    没有办法,现在也只能试一试。

    魔殒阳直接手持着魔心,向着中央的战场扑了过去。

    而城墙上,血色的光茧慢慢的向下一层一层的剥开,一个蜷缩的人影在明亮浓郁血色中睁开了双眼。血红色的瞳孔漂亮的不可思议,不像念归的双眼是一片的血红色,那双眼睛红白分明,红色的瞳孔称的白色的眼白更加的干净。

    舒展开的匀称纤长有力的身体,红黑相间的繁琐礼服随着他的动作渐渐展露出惑人的色彩。眉心的紫色纹路已经被黑色和红色交错的纹饰取代,黑色的长发洒然而下,挽起几个繁琐的发饰,慵懒从容的气度从他的身上散发开来。

    沧若念归第一次主动的对着他开口,说:“欢迎回来,替忧。”

    闻言,那个男人也只能苦涩的笑了笑,说:“真的是想死都死不得啊!沧若,不,或者说是,我的主人。”
第六十八章 奴城此去无多路,倾世初遇当报还。
    沧若念归看了看他的眉心,问道:“你的力量是什么?”

    魔殒华,或者说是替忧接口回答道:“是曼陀罗,恐惧之花曼陀罗。没想到,你不光改变了我的血脉,还改变了我的咒术,我的咒术,燃血咒术,就是将毁灭之力与血煞之力结合。”

    沧若念归看着自己面前的替忧,看着他半分没变的眉眼,看着他血红色的瞳孔,淡淡的问了一句:“不怨我吗?”

    替忧洒然一笑,隐隐还有着魔族三王的洒脱不羁。他说:“怨你什么?沧若,你知道吗,当年在魔夜之都,墨夜跟我说他和你有血契,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果可以,我能不能站在你身边?现在不是很好嘛,魔殒华死了,重生的人叫替忧,他是血族,只听命与你。”

    是的,血族,替忧现在就是血族。沧若念归时血煞代生者,她也是血之始祖,她是完全的可以开创一个种族的。她可以赋予自己的属下咒术,那十三块源血血晶就是咒术的传承。魔殒华已死,活着的只有替忧。

    替忧向着沧若念归说了一些他现在的现状。

    血族的共性,就是可以依靠着吸收他人的血液来生存,他们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不需要食物,他们依靠着血液维生。越是强大的人,他们的血也蕴=长=风=文学==cfwx=net含着越强大的力量,这些力量,血族可以掠夺。也就是说,即使是没有任何修炼天赋的血族,都可以依靠这种掠夺来变得极其强大。

    可以说,十三血晶创造出来的血族就是血族的一代始祖,一代始祖不需要吸血维生,他们可以像念归一样直接吸收游离在天地间的血煞之力。每个血族的血都可以将其他种族的人转化成新的血族,只是新的下位血族必然受制于上位血族。

    血族越是向下,力量就越是驳杂,血族越是下位的人。身上的血毒就越重。五代之后的血族就必须吸血维生,而且被他们咬过的人就会中血毒,变成血奴。血奴是血裂的进化,但是他们依然没有灵智,完全的炮灰。

    血族是一个新兴的种族,但是他们以血维生的特性注定了他们快速的崛起。

    替忧只是开始,十三枚血晶,十三个属族,血族就像是埋藏于地下的隐秘脉络,也像是瘟疫一般。终将在这个世界上扩散开来。

    天空中的大战已经到了尾声,魔殒阳一刀劈裂了安拉,罪孽悲泣着沉入了无尽魔海。为了魔族的未来,魔爵利用黑暗权杖和魔殒阳一起,设下了封印,将罪孽永远封印在无尽魔海之中,不允许他重生。

    始创殿的人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黑日魔心开始回落,变成了普通的城墙。远处的七封疆的战争也已经告一段落。现在,只等魔殒阳重振兵马,收复魔族以往的领地,然后。魔族就将迎来真正的崛起了。

    替忧看了看沧若念归,问道:“沧若,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我知道你的目的不简单,从当年我们相识的时候起我就知道。你不简单。当年我们立场不同,如今我是你的家奴,可否言说?”

    沧若念归看着毫无光芒的漆黑天地。看着魔殒阳带着重伤的无面走向魔修士,看着她站在城墙上宣布胜利。血红色的双眼中没有半点的波动,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复仇。”

    她这样冷漠的说着。

    替忧一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沧若念归。

    念归却只是淡淡的说:“我准备去一趟奴城,和我一同前去吧,我会将一些事情告诉你。”

    替忧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重复了一句:“奴城?”

    奴城,是有数的中立城。你可不要以为中立城是什么好东西,听名字也就知道了,奴城是整个大陆上的奴隶交易所,在那里,什么样的奴隶都能找到。无论你血统多么高贵,到了那里,就是猪狗不如。

    听说,曾经有人胆大包天的在那里贩卖正统精灵族,那个精灵身上还有几分王室血统,结果那个贩子被暴怒的曾经受过精灵族恩惠的人撕得粉碎。只是最后,那个精灵还是被人买走了,精灵族半点办法都没有。

    剩下的中立城就没有好东西,像是替忧的赌城,古罗门氏的宝城,苗疆的毒城,这些中立城就是只要你有本事,都可以进,但是死活不论。中立城在荒古中,就是臭名昭著的代名词。

    “不想多几个兄弟吗?”沧若念归只是淡淡的扔下一句话,撑开红纸伞,墨夜就抱着念归向着奴城的方向行去,看念归的意思,竟是不再和魔殒阳说话了。

    在念归心里,如今她和魔殒阳也没什么话可说的了。在魔殒阳是六王的时候,她可以和她谈笑,在她是新君的时候,念归一样可以和她谈笑。只是如今她登位了,她就是一代帝王,她们之间,剩下的只有利益。

    不要不信,在这场战争之前,魔殒阳为何带着念归从六王府一步一步的走到城墙上,无非没有恩断义绝的意思。就算情谊再重,也抵不上一个种族的兴衰荣辱。她们之间,可以有交易,可以有同盟,就是不能再有情谊。

    这世间事,便就是如此的残忍。

    三个人,没有跟任何人再说半句话,向着奴城的方向远行。

    一路上,替忧知道了念归的身份,知道了她的仇恨,知道了她的计划,也知道了不归城。但是念归没有对替忧说的,是关于她和帝君、恨离、染白和冥族的恩怨,没有告诉他的,是关于‘他’的所有。

    替忧脸上挂着邪肆的笑,额头上的曼陀罗越发的艳丽,繁琐的礼服并没有让他反感,反而觉得理应如此。

    替忧笑着问沧若念归,说:“要给我去奴城找兄弟?沧若是在埋汰替忧吗?”

    沧若念归头也没回,窝在墨夜的怀中,闭目养神,说道:“你不是也说了吗,你是家奴。一样是奴,哪里是埋汰你。”

    替忧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但其中却渗透着寒意,他说:“奴吗?那墨夜也是奴吗?”

    沧若念归冷冷的回了一句:“不是。”

    替忧看着墨夜僵硬了的身子,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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