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绝尘(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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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绝尘(未完)- 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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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是龙太子?还是……

  脑海中,响起了那地府值日的话来:此法宝,拘魂索魄,扰乱轮回,历时甚久……有人杀妖无数,以法宝拘索魂魄,增加道行。最终肉身飞升,位列仙班。要想引渡这无数冤魂,没有比杀了那位仙家更快更有效的法子……

  张惟见他沉默,微微蹙眉,道:“师侄?”

  褚闰生回过神来,脸色稍有些苍白。他尴尬笑笑,这才开口,避重就轻地将一路而来的事情说了一遍。言语中,自然不曾提到梁宜,更将幻火之事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待他说完,棋局也已下了一半。

  张惟轻轻捻着手里的棋子,脸上的神情平静安然。

  褚闰生本以为,张惟和童无念交好,得知其死讯,必然生怒。可张惟却不为所动。只是,这一次,他迟迟没有落子。

  许久,他轻叹了一声,将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盒,“还是输了啊。”

  褚闰生一惊,低头看着棋盘上的棋局。棋局虽已过半,但黑白两方势均力敌,要说胜负,为时尚早。

  张惟摇头,道:“我心绪已乱,怎能赢你这局?”

  褚闰生微惊,抬头望着他。

  张惟垂眸,道:“你可知道,茅山的十位高功之中,数我年纪最小。诸位高功因我年幼,甚少与我为伍。而同龄之人,顾忌尊卑,更是不敢僭越。唯有童高功,与我甚是投契……”

  年幼?褚闰生听到这话,愈发疑惑。修道之人大凡驻颜有术,这张惟所言的“年幼”是多大?三十?四十?

  张惟似是察觉他的疑惑,含笑道:“我今年十七,比你还小上一岁。”

  褚闰生愣了愣,一时不敢相信。

  张惟道:“怎么?不信?你可以问问你池玄师兄……”他顿了顿,“我与他皆是被华阳观前任观主收养,论年纪,我还要叫他一声‘哥哥’才是。”

  褚闰生不禁想起当日在仙人洞的情形,这张高功分明是有意针对池玄,处处刁难,下手更是毫不留情。若是从小一起长大,何以如此?

  张惟却不理会他,似是自语般道:“我自小天分极高,同辈弟子中,以我马首是瞻。我十五那年,修成‘玄笔朱符’,接任高功之职。众人皆言,上清派创派以来,从未见如此天才……”他话音一顿,语气稍转,带了无奈,“可我却知道,我并非天分最高的那一个……”

  “池玄师兄?”褚闰生轻声问道。

  “对。”张惟点头,“若非身患血证,华阳观观主之位非他莫属。”张惟忽又叹气,“若是常人,有这般境遇,大凡心生怨怼,胸有不忿。可他偏是心性自然,宠辱不惊。”张惟笑了笑,“上善若水,柔弱不争……几人能做得到……”

  褚闰生听罢,不禁轻笑。

  张惟道:“你与他数月相处,也应该试过他的罡气吧。若是心有恶念,便会畏惧。我自小就不愿接近他,如今亦是。而你,看起来却没有这般烦恼呢。”

  “呃,我?”褚闰生抓抓头发,“我曾经受过池玄师兄的救命之恩,心怀感激,大概就是这个缘故吧……”

  张惟望着他,笑道:“何必自谦。你心念纯良,又不是什么坏事。”

  被这么一说,褚闰生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童高功曾劝我,争强好胜,难免作茧自缚。”张惟伸手,轻轻拂上棋盘上的棋子,黑白两色,在他指间隐隐生辉,“如今看来,果不其然。我一直想着要与池玄一较高下。却忘了,成为高功的那一日起,我就该以本派兴衰为念,师门荣辱为重……”他的眼神中忽生了一道锐光,话音也着了冷色,“区区太上圣盟,妄图与我上清为敌,简直不自量力。”

  他说完,抬手一拂。棋盘和棋子瞬间化作齑粉,飘散一地。一旁的道童见状,慌忙上前,着手整理。

  褚闰生已是惊讶万分,他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张惟道:“既然他们有心对付宋军,我便以逸待劳,好好会上一会。”

  褚闰生听罢,隐隐有些担心,便斟酌着道:“张高功法力高强,只是,太上圣盟……”

  张惟平淡道:“太上圣盟素来与我上清交恶,有多少能耐,彼此心里有数。太上圣盟大多是些离经叛道之徒,不足为惧。于我上清有威胁的,唯有一人……”

  褚闰生几乎是立刻便猜到了那人名姓。

  张惟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道:“说起来,你与那人也算有些缘分。”

  褚闰生一惊,“我……”

  张惟笑道:“你师傅曾为你算过命数吧。两局皆毁。”

  褚闰生不解,这与方才的话题有何联系?扯得也太远了吧?

  张惟道:“命可算,即可改。历来算不出来的命数,皆是无法更改的定局。”

  “定局?”褚闰生有些惊讶,将这二字重复了一遍。

  “或是天定,或是人定。吉凶难料,祸福未知,无从知晓,自然无法更改。”张惟道,“有这样命数的人,你是第二个。”张惟说道此处,微微一顿,“另一个人,便是地仙何彩绫……”

  褚闰生顿生了满心无奈,无从知晓,无法更改,这般命数,比起“大凶”之局更难受上百倍。他想起那目中无人,任性妄为的地仙,便有了几分了解。承受这般宿命,谁都会放手一搏的吧……

  “其实,这命数也说不上坏。”张惟道,“说不定,你已将一生握在掌中,即便是苍天,也逆不了你的心意。”

  褚闰生听完这句话,低头笑了起来。这张高功安慰起人来,倒也特别。不过,若是这么想,的确是好受些。

  此时,大雨已停,帐外一片寂静。

  张惟垂眸,看着那化作粉尘的棋盘,隐隐有黑白子,掩在那灰烬之下,泛出柔光来。他伸手,从灰中取出一枚棋子,捻在手中,道:“世人常言,善弈棋者,必善布局。师侄觉得呢?”

  褚闰生看着那一枚棋子,终是浅浅一笑,点了头。

  ……

  但说此时,绛云来到了道坛之前,刚停步,就看见了站在坛边不远处的池玄。她顿生了笑意,几步跑了过去,笑着唤了一声:“池玄。”

  池玄见她来,只是微微颔首。

  绛云环顾四周,疑惑道: “我记得早先还有士卒巡视,现在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池玄答道,“无妨。”他顿了顿,开口问道,“梁高功可有把握?”

  绛云就听梁宜答道:“丫头,别让他小看了你。”

  绛云闻言,笑着冲池玄点了点头。

  池玄得了这回答,不再多言。他闭目,深深吸了口气,口中念道:“臻铁化剑,炼钢成刀。同我敌忾,震慑八方。合我元身,灭却不祥。天罡地煞,莫敢冲当!破坛!”

  他话音一落,就见四周铁器震动,凝和成刀剑,盘旋而来,直刺道坛。细看之时,那刀剑正好是七十二支,每一支都主攻一根青纂。只是刹那之间,青纂形灭,红幡飘零,道坛消失无踪。

  也是那一刹那,坛中金轮飞旋而起,搅动漫天火花,引着森森煞气,骇人非常。

  池玄凝神,纵身跃起,尽以双手制住了金轮。金轮火焰顿灭,却泛出青幽之色,那无数惊魂若隐若现。一时之间,煞气与罡气绞缠,互不相让。

  绛云见状,知是时间已到,她纵身上前,聚了心念,道:“三魂招引,七魄重开。复汝神识,还汝灵知。幻火!”

  金轮猛地一震,发出刺耳鸣音,响彻九霄。

  “幻火!”绛云不禁又喊了一声。

  金轮周身篆文闪耀,漫出一片赤光,继而化作了烈烈火焰。那火焰却似无形,池玄已手相触,却不曾被灼伤分毫。但见那无数精魂畏缩,重又归入了金轮。

  绛云心中欣喜,又将那咒语念了一遍。

  那环金轮渐渐变化起来,依稀有了人形。

  池玄看着眼前的情状,不禁也生了笑意。然而,他的脏腑之中,剧痛忽生。那痛楚颠乱气血,使他意识松懈。那一刻,煞气反噬,侵体而来。吞灭神识,霸占心智。

  脑海中,忽又出现了无数陌生的景象。天黑如墨,云翻如浪,碧海咆哮,妖魔恸哭。那铺天盖地的煞气之中,却有一个平静无波的嗓音,淡淡道:……小仙只知,天地之大,可容万物,唯魔例外……

  魔?

  他忍着痛楚,辨着那话中深意。这时,他却依稀看见了一个身影,听着有人含笑,说道:仙君,许久不见,风采依旧……

  他的神识骤然覆灭,再也听不到什么。

  绛云见状,慌乱万分,忙纵身上前,接住了往下落的池玄。她一分神,方才的咒力瞬间消止。金轮周身火焰爆烈,裹挟重重煞气,竟有铺天盖地之势。

  绛云无暇顾及,更无法顾及。她小心地护着怀中的池玄,皱紧了眉头,静待着眼前的发展。

  这时,纷扬的大雨骤然停歇,那金轮煞气竟也同这雨水一般,被瞬间扼断。金轮停了旋转,重重落在了地上。

  绛云惊讶不已,继而便见夜色之中泛出了五色华光,一股馥郁幽香漫延而来。她熟悉这光芒,更熟悉这香味,她戒备起来,严阵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于是,我刚说要两天一更,就食言了……其实问题的关键是,我刚要更文的时候,竟然被领导拉出去唱歌。后知后觉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同事都抢着去唱歌了……因为不唱歌的人要陪领导跳舞……我真是一个杯具。

咳咳,言归正传,写到这里,大家知道这章为什么叫“兄弟”了吧。其实,本章就是把文中所有“师兄弟”“亲兄弟”“伪兄弟”……都拉出来遛一遛。= =+

于是,大家很容易就明白,下一章就是龙二、龙九的戏份了。唉,幻火童鞋终究还是杯具了……

'幻火:……'

兄弟 '六'
  大雨骤停,寂静无声,倒叫人不安起来。

  褚闰生走到帐外,想要看个究竟。刚撩开帘子,却见数名士卒倒在地上。他忙上前,蹲身探视,却见那些士卒早已气息全无。他心上一惊,细细检视,却见那些人皆未受外伤,只是肌肤之上,有黑色的蛇形斑痕。这斑痕褚闰生却曾见过。他离家往茅山去时,曾被人夺了马匹,待他追上,抢他马匹的那上清弟子已中了这咒术,奄奄一息。而那男子曾对他说过,此乃厌胜之法,咒杀之术。而使用这种咒术的,正是那不可一世的地仙,何彩绫。

  他想到这里,抬头一望,就见天幕漆黑,全不像雨过之相。莫非是……

  这时,张惟开口,道:“弥天伞。”

  果然是。褚闰生无奈一笑。

  张惟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轻轻拍净手上的灰尘,道:“走吧,师侄,莫要让别人看低了我上清。”

  事到如今,褚闰生惟有点了头,跟上了张惟。

  ……

  营帐之外,绛云见得那五色祥光,已知来者是谁。她将池玄护在身后,紧锁双眉,严阵以待。

  光辉渐进,来者,自然是何彩绫。她着一身湖绿高腰襦裙,肩披五色彩绫,手中,却不见那枣红纸伞。待走近,她停步,含笑道:“小狗儿,好久不见呀。”

  绛云心内惟有惊惶,她皱眉,道:“我才不想见你,你别过来!”

  何彩绫掩嘴笑道:“嘻嘻,别这么不客气嘛,我方才可是救了你们呢。”

  绛云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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