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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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 (全)- 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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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碛傲恕
  
  流波山上的树林里,到处都是参天的古木,一人环抱的大树比比皆是,便是两三人才抱得住的巨木,居然也是时有所见。想来是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向来无人烟所致。
  
  张小凡跟在田不易的身后,在林中缓缓而行。清晨的微光从树顶透下,洒在林间的灌木之上。
  
  在这个雨后的林中,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被清洗了一遍,到处都是青青的绿色。偶而有不知名的小花,绽放在寂寞无人处,散发着淡淡清香。
  
  田不易在前头走着,一直沉默而不言语。 他个子矮胖,此时的张小凡已经比他高了半个头,但在张小凡的眼里,那个人的身影,却彷彿如山神一般的高大。更何况,此刻在他的心中,碧瑶的事情也如小山一般压着他,令他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张小凡心里烦乱,正想着要不要向师父说出碧瑶的事情时,田不易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张小凡心里一跳,也停下了脚步。
  
  只见此处已是树林的深处,四周清幽无人,古木森森,除了远处传来隐约的鸟鸣声,便再无任何声音。
  
  田不易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面无表情地道:“你淋了一个晚上的雨,身子没问题吧?”
  
  张小凡摇头,低声道:“弟子罪有应得,没关系的。”
  
  田不易哼了一声,道:“你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可是在恨我吗?”
  
  张小凡吓了一跳,原本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急道:“师父,我、我绝没有那种想法的,这都是我罪有应得,绝不敢怪罪师父。”
  
  田不易望着面前这个这些年来一直被自己最忽视的小弟子,看着他脸上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嘴角一动,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也温和了一些。
  
  “好吧!现在四下无人,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张小凡心中一紧,暗想难道师父已经知道了碧瑶的事情。如今张小凡与碧瑶之间的关系颇为微妙,昨晚碧瑶前来,他更是害怕被各师门长辈知道,难道……
  
  他正自胡思乱想,田不易却有点不耐烦,见他一直都不言语,道:“我问你,你昨日为何突然对你大师兄那般?”
  
  张小凡怔了一下,明白了师父并非是指碧瑶之事,这才放下心来。
  
  但随即又是张口不能言,他总不能说因为看到田灵儿与齐昊在一起,而失去理智的罢?更何况,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那股在片刻间控制了自己情绪的奇异煞气,究竟是什么?
  
  田不易等了半天,见张小凡依然呐呐说不出话来,忽地冷笑一声,道:“你可是因为看到了灵儿与齐昊在一起的亲暱举动,所以心生不满?”
  
  张小凡大惊失色,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大响,整个人呆在原地。
  
  他私下单恋田灵儿之事,本是他最深的秘密之一,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不料此刻突然被自己最敬畏的师父冷冷说了出来,当真是比昨晚那震天动地的巨雷还要震动魂魄。
  
  片刻之间,他几乎不能动作,连否认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望着田不易,张大了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八章 旧人
  
  森林里透下的光线,穿过繁茂的枝叶,洒在田不易与张小凡师徒两人的身上。张小凡站在田不易的面前,无地自容,半晌才低低叫了一声:“师父……”
  
  田不易看着他,只见这个小徒弟原本苍白的脸上此刻却突然有些血色,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张小凡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但心里深处的秘密突然被自己一向最敬畏的人识破,那份惊惶感觉到现在也未消退。
  
  田不易站在那里,负手而立,半晌没有说话。张小凡垂头站在他的身后,连大气也不敢喘。
  
  过了好一会,田不易才缓缓道:“如此说来,当日私传太极玄清道法诀给你的,也是灵儿了?”
  
  张小凡心里又是一跳,但事关田灵儿,他立刻头脑就清楚多了,急道:“师父,那不关师姐的事,是我,是我求师姐传授于我的……”
  
  田不易转过身来,盯着张小凡一看,张小凡的声音立刻就小了下来,知道自己再怎么说,只怕也瞒不过这位师父了。
  
  树林中,师徒间,陷入了一阵沉默。
  
  张小凡垂下头来,心乱如麻。便在这时,他听到了田不易的声音:“老七。”
  
  张小凡心头一跳,抬头应道:“师父。”
  
  田不易看着他,道:“你入我门下,也快五年了吧?”
  
  张小凡低声道:“是。”
  
  田不易淡淡道:“当日我收你入门时,其实并未看好你的资质,你能有今日的成就,实在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张小凡身子一动,但深心处,却不知怎么,隐隐有微微的喜悦。
  
  田不易继续道:“至于你私恋灵儿的事情……”
  
  张小凡心里一急,道:“师父,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
  
  田不易却瞪了他一眼,道:“我说你错了吗?”
  
  张小凡一下子张大了嘴,这一下真的被田不易吓到了。
  
  田不易哼了一声,道:“你年纪正当少年,又不是天音寺那些和尚,加上自小与灵儿一起长大,有些喜欢她,又有什么奇怪了?你当你师父这些年是白活的吗?连这一点都想不清楚?”
  
  张小凡低下头来,忽然间眼眶一热。这世间所有温暖的话语加起来,在他心中,只怕也比不上田不易冷言冷语的这几句话。
  
  只是田不易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如今事情已然不一样了,我也看得出来,灵儿只怕是真心喜欢那个齐昊。至于你嘛?怕她只是拿你当弟弟看,你知道吗?”
  
  张小凡点头,但眼光却一直盯着脚下,低声道:“是,师父。”
  
  田不易缓缓道:“我往日反对灵儿与齐昊往来,倒不是因为齐昊本人,而是因为……”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一下,眉头皱起,便转过了话题:“说实在话,虽然你在道法上的进境比我料想的要快,但比起齐昊,还是相差许多。”
  
  田不易深深看了张小凡一眼,缓缓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小凡紧紧咬着唇,半晌才道:“是,我明白的,师父。”
  
  田不易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算了。”
  
  张小凡感觉到师父那宽厚而温暖的手拍在自己的肩膀上,心头一热,重重点头。
  
  田不易看了他一会,道:“那我们回去吧!”
  
  说完,他向着来路走回去。
  
  张小凡抬起头来,向着头顶上方,深深呼吸,松开了一直紧握的双手。
  
  只是,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迷惘,却总牵挂在他的心头。
  
  他苦笑一声,振作精神,也跟了上去。
  
  他们二人走回山腰上那一排山洞处时,各派人头耸动,大都已经起来了。田灵儿等人更是就站在洞口,脸上有焦急之色,四处张望着,显然很是担心。
  
  张小凡远远看到,心中一痛,低下了头。
  
  一看到田不易与张小凡二人回来,田灵儿便跑了过来,什么也不说,先上下打量了张小凡一番,确定他不曾受到田不易的“虐待”之后,才轻声道:“小凡,这一大早的,你和我爹去哪里了?”
  
  张小凡见她满脸关切,一双明眸只望在自己身上,心里又是莫名的一痛,但面上却强做出一副笑脸,道:“没事的,师父带我出去走了走,教诲了我几句,现在已经原谅我了。”
  
  田不易走在前头,似是听到了这小徒弟的话,哼了一声,也不见他什么神色,慢慢走了回去。望见妻子苏茹站在洞口,正看着他轻轻微笑,他不禁脸上神色一窒,白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就走了进去。
  
  到此,这一场小小的风波,也算是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张小凡便日夜和分别许久的师兄们在一起。他从小便是在各位师兄的注视下长大的,如今回来,大是亲切。而宋大仁心胸开阔,也不曾把那日张小凡的无礼记在心上,加上苏茹私下也曾经与他隐约提了几句,他便也是瞭然于胸,反而是更加疼爱这位小师弟了。
  
  这一次到流波山上来的正道中人,自然是以“青云门”、“天音寺”和“焚香谷”三大派为首,但其他规模较小的正道门派也有不少。
  
  其中多有张小凡闻所未闻的,想必都是为了正道公理,要与魔教余孽势不两立。
  
  至于在三大派之中,这一次除了青云门来了苍松道人和田不易,其余两派却并未有长老一辈的人前来,所以无形之中,凡事便由青云门为首。
  
  如此过了三日,张小凡在这流波山上,居然陆续见到了几个熟人。
  
  其中有焚香谷的李洵、燕虹也在隔日来到了流波山;稍后,他又在天音寺僧人处,看到石头,还有站在石头身边一个瘦小枯乾的老者。
  
  张小凡颇为高兴地上去打了个招呼。石头一见是他,神情也大是兴奋,说了几句,便要介绍师父“大力尊者”与他认识,说着转身向那位正和法相说话的老者道:“师父,这位就是我向你提起的那位青云门的张兄弟了。”
  
  那老者转过头来,张小凡一见他脸,一时错愕,本来他想像之中,石头所在之门派称为“金刚门”,他师父又叫作“大力尊者”,想必是个威猛无比的巨人。不料眼前竟是这一个看去颇为瘦小的老者,这一下子还当真回不过神来。
  
  石头却显然没想的这么多,呵呵笑道:“张兄弟,你还不快见过我师父。”
  
  张小凡这才醒悟,连忙行礼道:“老前辈,弟子张小凡,久仰大名。”
  
  那老者哼了一声,淡淡道:“罢了。”说着又回过头去,与那法相道:“如此说来,令师普泓上人闭关参禅,到现在还未出关吗?”
  
  法相微笑道:“正是。本寺之中虽然恩师乃是主持,但一向以来,都是由我从旁协助普空师叔管理俗务。此次魔教复起,普空师叔本也要前来,无奈寺中事务繁杂,只得由小僧前来,聊尽一二棉力。”
  
  大力尊者点头道:“有你前来,那也够了。不过我来之前,本以为你师父普泓还有普空二位神僧虽然不会前来,但你四师叔普方向来痛恨魔教,定会前来,怎么却……”
  
  看着大力尊者望过来疑惑的目光,法相微叹,道:“前辈有所不知,自从五年前三师叔普智神僧突然逝世……”
  
  张小凡心头猛的一跳。
  
  也就在这个时候,法相的目光竟不知道是有意或无意地向他这里看了一眼,随即又移了开去,继续道:“普方师叔与普智师叔交情最是深厚,从那之后,便在寺中静心参阅佛经,不再外出了。”
  
  大力尊者“啊”了一声,大有感叹之意。
  
  法相微笑道:“不过这倒也并非坏事。”
  
  大力尊者呵呵一笑,道:“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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