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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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妖-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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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生气了,为什么活着的人总是不肯好好珍惜生命呢?他们可知道能够活着,便已经是件幸福至极的事了。

    顾况露出一点苍凉的笑,平淡答道:“是我妻子,”他的话在嘴里停顿了一下,有些苦涩,“她··放到我的饭食里。”

    小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愣愣地望着顾况,大约是感受到了小花灼灼的视线,他一直迷蒙的双眼微微扫了小花一眼,确实说:“我答应过你们,在死之前给你们一滴心头血,我拿不来,就放在了永山别院的床下了。”

    小花对顾况的言语满腹疑惑,“你不是找我们帮你报仇的吗?”

    顾况怔了一下,摇头,“我没有仇要报。”

    “可她杀了你!”

    “是我自杀的。”

    为了赶在被毒死之前,留下一点心头血,所以他趁裴莠莠不留神,取了匕首。

    小花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尖了,嚷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傻,她已经嫁给你了,出嫁从夫,可是却对你下毒,你这么喜欢她,就应该拉着她一起去死。你们成婚的时候,不是也说生当同眠,死当同穴的誓言吗?”小花上前抓住顾况的手,质问道:“顾况,你这样爱她值得吗?”

    顾况看着小花,虽然被小花死死的掐着手,却没有感觉到一点疼痛,“人出胎后到老死之间,运运刹那新起,或人生而有贫富、贵贱、男女、丑端等区别,是为生苦。顾况此生,为生苦所累,却无贪嗔痴念,也无怨憎会。世人皆慕美色,人之常情也,而顾况亦然。顾况唯一与世人不同的,不过一点,本心不改,不为世移。”

    未几,他点头转身而去,大概是要去投胎吧。

    看着顾况的背影,小花心里堵得慌,拉着昔耶的手,说:“你说,世上为何有这样傻的人?”

    可能这句话的腔调让昔耶以为小花哭了,眼底有潜藏的狠意一闪而过,他转头看着她说:“下山。”

    小花也觉得下山刻不容缓,且不说是为了那瓶心头血,更多的,是因为她觉得她有必要收拾这堆烂摊子。

    顾况虽然不会向裴莠莠寻仇,但是她会。小花没有喜欢过人,但是也知道既然已经成婚了,便应该夫妻同心,若是夫妻不合,即便是和离也好啊,怎么狠得下心杀人呢?

    “你不知道,我那年见她说着顾真意三个字时,满眼光彩,我还以为,她是爱惨了他,孰知女人善变至此。”

    那年的花朝节,仿佛还历历在目,那样一个冰肌玉骨的美人,娓娓诉说这对一个陌生男子的衷情和推崇,小花当时还想,佳偶天成,白头偕老。

    她不了解他们婚后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只是,自古蛇蝎美人的道理却并非空穴来风。

    她看着身边的昔耶,忽然就有点伤感,以他的身份的容貌,应该会娶了一个很美的姑娘,半晌,她扯了扯昔耶的手,说:“你以后如果要喜欢人,还是喜欢平凡一点的,最好丑一点,长得丑会很温柔。”

    难得的,昔耶笑了,如流水般温柔的笑容,他反握住小花的手说:“你也温柔。”

    小花原本还很感动,可是心里一寻思,忽然有种昔耶是在骂自己丑的感觉,当即呕得半死,不满道:“你不听话就算了,哼,吃亏的是自己。”

    那一日,小花是奔着为顾况报仇去的,向着山外,那个叫做永山的地方飘去。她不能预知自己往后的几年会经历怎么的事情,可是却在心里生出一点沉重,在毫无计划之中,这样快速的拿到了第一滴血,可是却没有带来重生的曙光,反而是作为鬼深深的惺惺相惜。

    小花晃神的之后,有些尴尬,因为见昔耶正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自己,她对昔耶挤出个笑容,却被昔耶伸到她额头上探温度的手打击了,她没有生病,就是在思考人生罢了,再说了,有听说过鬼得病的吗?

    ------题外话------

    豆豆要开始断网的日子了,存稿什么的开始进入紧张阶段,呜呜,好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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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花皆愿14
    也许是早有预料,昔耶将六州地志研究得很通透,永山在什么位置,他似乎早就知晓。天气晴朗,日落西山的时间随着夏日的来临,推后了,所以用过晚膳下山的时候,还是亮如白昼的。小花害怕有人看见天上有飘忽的不明物体,所以带着昔耶飘得比平时更高一点,藏在树影之巅,不过这样风景却是不错的。因为路程比较远,也不知道是哪个山区地方,所以小花一直让昔耶来找路,她只负责带着他飘,若说她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飘着罢了。

    小花在下山的时候,就跟昔耶表示,一定要将裴莠莠绳之于法,这种杀夫的毒妇,断不能让她逍遥快活。单靠她一个鬼,实行起来却是有些不方便,因此要求昔耶全力配合辅佐她。她说,因为平日里在瑶山上什么都学,可是却一直被拘泥在山中,这一次也可以让昔耶出来历练一下,感受一下处理这种事情的套路,以后就算辅政王府里过不下去了,出来混个什么捕快之类的差事,不至于饿肚子。

    小花说完这番话,昔耶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可是从他眼里的散漫可以看出,他对小花的话一点也不认同。

    自从那日小花趴在他背上之后,他就不肯再让小花抱着他飘了,这时小花依旧趴在他的背上,所以也没有看到他的脸色,还以为他不吭声是在思考自己的人生。

    其实小花这样打算真的是出于对昔耶未来的考虑。虽然他是辅政王的儿子,可是已经被养在瑶山这么多年,辅政王却一次都没有来看过,看来是不怎么喜欢他,如果昔耶长大以后,回到辅政王府受了委屈,以他这样拧巴的性子铁定受委屈,那样他还有一样生存技能,还能赚口饭吃。再说了,她觉得凭自己一鬼之力,其实成不了大事,她又不是什么恶鬼,也不能害人,连吓人都做不到。

    她心中虽然是这样为昔耶的未来担忧,语气却很轻松,想了想靠在昔耶的耳边说:“主要是觉得你学了这么久的剑法和知识,应该拿出来历练一下,你也无需有压力,好好照我说的话做就行了。”

    昔耶听后神色一顿,笑了笑,虽然小花看不见,可是却先入为主的当昔耶是答应了,想了想,觉得应该先调动一下昔耶的积极性,便夸他道:“我觉得你肯定能当个好帮手,你有信心吗?”

    昔耶没有说话,低头看了一下脚下的景物,他抿了抿唇,道:“到了。”

    小花还没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果然下方是一处别致的院子,看上去面积还挺大的,亭台楼阁,曲水环绕。

    这里本来是顾况精心准备的,打算和他的人心上人白头偕老的地方,可是现在他却死了,裴莠莠还好好的活着。

    “我们先去找裴莠莠吧。”

    昔耶打量了一下方位,选了一个隐蔽的落脚点下去,却说:“血。”

    小花看了昔耶一眼,端详他的表情严肃,觉得这孩子对那滴血尤为紧张,再说现在的小孩子最喜欢反着干,后面还有大事需要他出力,便不好拂逆他的意思,点头附和道:“是啊,还是应该先去取血。”

    小花将昔耶留在树枝上,自己先飘进院落里,打探路线和情况。她对这些建筑的结构没有什么研究,只是循着感觉去找,手腕上的珊瑚手串又开始发热发烫,倒有点像指路的明灯。

    透过半开的窗户,小花看见裴莠莠的婀娜身影,立刻飘了进去。停在裴莠莠的身边,看她跪坐在梳妆镜前往脸上一层又一层的敷上白粉,妆容精致中带着点颓废的美,以及还是那个倾国倾城的裴大美人。可是她怎么可以这样平静呢?她才亲手一点点毒杀了她的夫君,如今坐在这间情深意浓时候相伴的卧室中,不觉得后背发凉吗?

    小花想,这个女人的内心一定非常强大,否则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而且还能照常演出一副悲苦的嫠妇模样。

    正在内心不停翻江倒海的时候,有人推门而进,打断了小花的思绪。来人是裴莠莠的侍女,小花曾经在裴莠莠的身边见过几次,可是记不得名字,走进来就跪在地上细声细气的禀报道:“夫人,有位叫做昔耶的小公子求见。”

    裴莠莠心不在焉道:“我一介女流,又是在孝中,怎好见客。”

    侍女却没有立刻出去回绝,而是摊开手,道:“那位小公子还写了一首诗,说夫人看了,便一定会见他。”

    空气一时寂静了,裴莠莠招了招手,拿过侍女奉上来的手绢。

    小花也好奇,一边在心里骂昔耶不听指挥,一般忍不住凑上前去看那小子写的什么诗?

    半晌,裴莠莠漂亮的脸上突然皲裂出悲伤的眼泪,那眼泪弄花了她精致的妆容,看着狼狈至极。

    小花突然觉得很解气,这昔耶读了那么多书,看来还是小有成就的,还未出场就已经打破这美人精心打造的面具。

    只是那首诗,正是两人情浓时,顾况独为裴莠莠一人而赋的诗。纵观六州中那些疯狂痴迷顾况诗作的人,却无一人知道顾况写过一首名叫《莫轻摘》的诗。小花想,裴莠莠刚开始读到这首诗的时候,应该是很自豪的,世界上有一种快乐叫做,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恰恰也是喜欢你的,这种运气甚至可以被称为奇迹。

    裴莠莠,无疑上辈子做了顶好顶好的善事,这一世无论她喜欢哪一个,哪一个都是爱她的,如顾况,亦如那伤心失意的向泽。

    她将那手帕紧紧捏在手心,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的哀容,却第一次没有收拾,吩咐侍女说:“去请那位公子进来吧。”

    她一身毫无修饰的洁白长裙,配上她清艳憔悴的美貌,跪坐在屋前的小亭子里,再见到来访的昔耶时,有些微的错愕。

    在她想来,会知道她与顾况情诗之人,必定也该是与顾况相当的年纪,而不是一个年幼的男孩。

    然而这个小孩子却一直凝望着裴莠莠身侧的房间,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花却已经找准了自己的位置,飘过去趴在了昔耶的背上,已经不想再质问他为什么擅自跑进来了,只贴着他的耳朵说,“那滴血我已经看到了,就扔在床下,你看想个什么办法,取出来。”

    昔耶没有回答,他伸出一只手,做出是很随意的一个展袖的动作,实际上却是将小花从背上拉了下来,同他一起并肩而立。

    他平静的转头看着裴莠莠,似乎没有一点对美人的赞美,可能是因为年纪尚小,对这种以后的必需品还没有开窍,说:“我找顾况。”

    他这句话说得有些生硬,但是对于一个长期说不话不全乎的孩子来说已经很难得了,而且这一次,他是自己想来说的,没有学小花的话。

    裴莠莠初时对他是一个孩子的惊愕已经平复了,看到昔耶行为举止虽然呆板得很,可是眼神却深不可测,便收起了轻慢之心。

    她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低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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