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慑宫之君恩难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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慑宫之君恩难承- 第3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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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倾欢也觉得奇怪,好端端的,皇上这是怎么了?“皇上……快传御医。”

    胤禛提着一口气,抖擞精神:“朕无妨,不必传御医。摆驾长春宫。”

    “可是皇上,臣妾觉得您脸色极为不好。不如请御医瞧过了再去长春宫方可安心!”静徽是真的关心皇帝的身子。可皇上似乎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关心。她的话,落在皇帝的耳朵里,犹如空气,丝毫没有半点作用。她真的很想拉住皇帝,问清楚到底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熹妃与裕嫔的事,她是真的半点都不曾参与。

    “你们也随朕来。”胤禛命令式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温度。

    静徽只得点头:“臣妾遵旨。”

    年倾欢也跟在身后,睨了裕嫔一眼,又看了满脸无奈的熹妃一眼。“乐凝,你让胡来喜送熹妃回宫。让陈福去请御医前往长春宫。”压低嗓音,年倾欢谨慎道:“告诉熹妃,不要轻举妄动。”

    “奴婢明白。”乐凝让花青扶了贵妃跟上御驾,自己则上前低首道:“熹妃娘娘,奴婢送您出去。自会有胡来喜带您回永寿宫。”

    耿幼枝这才起身,怒不可遏道:“熹妃,别以为这样你就赢了。这件事情和你害弘昼之事,我都不会就这么算了。”

    雁菡转过脸,与她四目相对:“皇上已经下旨,剥去我的妃嫔服制,将我幽居在永寿宫,指不定那就是我的冷宫我的坟墓了。姐姐还这样恨我?你可知宫里的很多事情,可以做但不可以解,若不是贵妃不追究,皇后也不敢太过干涉此事,今日殒命的就是姐姐你了。”

    耿幼枝当然不信,冷声道:“别以为你这样吓唬我,我就会害怕!”

    “我当然不是吓唬姐姐。”雁菡坦然,目光也如常平和:“姐姐不信,我也不能证明,毕竟是关乎性命的事情,我实在不愿意你犯险。只盼着弘历不被牵扯,而弘昼也能从此平安。另有一事,我多嘴提醒一句。眼下的大劫,是皇上如何处置年家。姐姐莫要与贵妃走的太近,祸及自身。”

    乐凝一听这话,立马拉下脸来了:“亏得贵妃娘娘处处体谅熹妃,又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而不去追究此事。可熹妃娘娘您呢?恩将仇报,两面三刀,如今还敢冠冕堂皇的在别人面前装好人,当真是叫人恶心。”

    言罢,她轻巧的福了福:“永寿宫娘娘成日里住着,熟悉得紧。恕奴婢不远送了。”

    大步走出景仁宫,乐凝还在生气,这熹妃,可恶至极,真是太恶心了。“该你被囚禁冷宫,只盼着你一辈子都不能出来才好呢。”

    耿幼枝听了乐凝的话,也觉得痛快:“不想熹妃也有今日。沦落到要被奴婢数落的地步,臣妾也为您委屈。告退。”

    雁菡慢慢的闭上减轻,唯有磨溪上前来扶:“走吧,回宫。”

    “娘娘您何必如此。”磨溪十分不解:“难道保住皇上的名节,就如此重要么?”

    “不许胡说。”雁菡淡然一笑:“事实上,我真的有换掉那汤药。”

    “可您是在皇上决计不用虎狼之药之后。”磨溪没忍住,到出实情。

    “你怎么知道?”雁菡猛得瞪大眼睛:“当年这件实情发生的时候,你还没有来我身边伺候。你怎么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你到底是什么人?”

    “娘娘别怕,我没有恶意。”磨溪如实道:“当年为福宜阿哥敬献药方之人,便是奴婢的祖父,这件事情,是祖父亲口对奴婢所说。祖父还说,他受了您的大恩,叫奴婢无论如何都要保全你,好好留在您身边伺候。所以奴婢才入了宫……”

    “懂了。”雁菡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当年那件事情,就这样烂在你我腹中吧。皇上到底是我的夫君。贵妃待他的真心于我而言,只多不少。也许我这一辈子,就只能这样恣意的为他一回。”

    “可娘娘您真的想四阿哥就这么误会下去么?”磨溪替熹妃感到不值:“还有裕嫔,怎么可以翻脸如同翻书,这么迅速就背叛了娘娘?”

    “你信不信,这一切都是命。”雁菡不再说下去了,就着磨溪的手起身:“咱们该走了。”

    “是。”磨溪轻轻的扶着她往外走:“别的也罢了,娘娘和四阿哥的误会,不能再深了。”

    “唉。”雁菡冷叹:“同为母子,缘分也有深有浅,我不是已经说了,这就是命。”

    ————

    一行人匆匆赶到长春宫的时候,安笑然一身白衣,立在厢房之内。

    静徽远远看见她静静的站着,吁气道:“幸亏!人这不是好好的么!”

    年倾欢只觉得,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审慎的目光,将她从上打下打量个遍,心里的顾虑越发凝重。“皇上,安嫔她……”

    靠的越近,年倾欢越觉得一股什么味儿很刺鼻:“是血,皇上您看地上……”

    胤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地上一片殷红的血水。“苏培盛,御医呢?快传御医!”

    安笑然听见皇帝急促的声音,咯咯的笑了起来:“皇上,不用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掉下来了。皇上您瞧,他不是好好的躺在那儿么?”

    她侧过身去,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床。那是一张被屏风挡住的床,笑容透着冷峻。“皇上,我的孩子好好的,你快来瞧他啊。”

    静徽心里只觉得不好,这安嫔,莫不是疯了吧?仔细看她的腹部,似乎真的要比前些日子平了,难道她真的已经诞下了皇嗣?“紫菱、紫晴呢?怎么没有人在这儿伺候安嫔?”

    “多谢皇后娘娘美意,臣妾不喜欢她在旁边伺候,已经将她们都赶走了。臣妾就想安安静静的陪着自己的孩子。”安笑然的话音落,目光锁定在汪泉身上,忽然脸色大变。“不要……你别怪来,不要,不要掐死我……啊……”

    尖利的声音刺的耳膜生疼,年倾欢皱着眉,凝重的表情看上去格外威严:“安嫔,皇上面前,岂容你胡闹。还不赶紧进去。”

    “皇上,皇上……”安笑然扑过来,死死的攥着胤禛的手腕:“就是他掐死臣妾的,是他掐死臣妾的。臣妾从来就没有加害身边的宫婢,臣妾从来就没有……是他,他听了皇后的吩咐,掐死了臣妾,皇后要夺走臣妾的骨肉,给安常在那个贱人。她们根本就是蓄谋已久,她们根本就是冤枉臣妾。皇上,您明察,您一定要给臣妾做主。”

    “安常在?”年倾欢猛然明白了什么。“看来此事,皇后有得解释了。”

    静徽见皇帝不做声,连忙上前喝止安氏:“安嫔,你够了,别再胡言乱语。本宫几时害过你的孩子,又何尝夺走她?”

    “皇后娘娘是不记得臣妾了么?”安笑然松开了皇帝的手,朝着皇后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您看清楚了,臣妾是汪答应啊。臣妾同一批入宫的秀女里面,熟臣妾最得宠。臣妾有了皇上的骨肉,您瞧,您摸摸臣妾的肚子。”

    话音落,她发疯一样的拽着皇后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搁在自己腹部。“皇后娘娘,您摸摸,臣妾的孩子正踢我呢。您瞧,他多么有力气啊。”

    “你别再发疯了。”静徽甩不开她的手,赶紧示意汪泉上前帮忙。

    哪知道汪泉一靠近,安笑然发疯似得大吼大叫,如同看见鬼魅一般:“不要,你不要掐死臣妾,不要,皇后娘娘臣妾不想死。臣妾不要怀这个孩子了,臣妾不要皇上的恩宠了。臣妾只想出宫,想回家,臣妾的母亲还等着臣妾回家呢……皇后娘娘,臣妾不敢了,再也不敢怀有龙裔了,求您,饶了臣妾吧。臣妾这就把孩子打掉,臣妾自己把孩子打掉。臣妾绝不会为皇上诞下麟儿,臣妾求您开恩啊。”

    安笑然推开汪泉,发了疯不住的击打自己的腹部。

    胤禛赶紧吩咐人去拉。

    可任是谁,也无法拦住她去做蠢事。不一会儿的功夫,鲜红的血水就染红了安氏雪白的衣裤。

    “啊……”静徽又惊又怕,嫌恶的捂住口鼻。

    “好多血。”年倾欢也是脸色发白,有些不敢看。

    “血?”安笑然听见这话,忽然住手。“好多血,好多血……皇后娘娘您看见了么?臣妾的孩子没有了,臣妾流了好多血,求您了……您放过臣妾吧。不要扼死臣妾,不要……”

    剧烈的痛楚,让安笑然表情扭曲,痛楚似乎令她清醒过来。“皇上……皇上您来……求您救救笑然。笑然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了,笑然不能再没有这个孩子了。福敏,福敏的额娘,是汪氏,这一切都是皇后逼我的……”

    握住胤禛的手格外用力,安笑然痛不可当,眼前一黑,就死死的晕了过去。

    “扶她进去。”胤禛的语调急促,脸色也甚是不好。

    静徽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是该求饶,亦或者是宽慰皇上。总归,她心绪不宁的咬着唇,怨毒的瞪着被抬进去的安氏。

    “皇上……”苏培盛匆匆忙忙的出来,惊慌不已:“安嫔身边的近婢都被她刺杀在房中。就连……就连……”

    “就连什么?”胤禛冷着脸问:“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是朕无法承受,你只管说。”

    “就连福敏公主与乳母也未能幸免……”苏培盛带着哭腔道。

    “什么,福敏她……”年倾欢不敢想,孤身一人迈进房中。

    苏培盛赶紧拦她:“贵妃娘娘切莫入内。”

    无奈迟了一步,年倾欢已经看见了不该看的。一地的血水,原来都不是安嫔的。眼前是血红的颜色,脑中亦是一片赤练火海,这到底是为何?

    “皇上,皇上……”

    门外是皇后惊慌的吼叫声:“您这是怎么了,皇上……”

    年倾欢这才慌慌张张的退出来:“皇上……您醒醒啊?”

    静徽半跪在地上,皇帝就这么倒在她怀里。又惊又怕,生怕他有什么不好,泪水扑簌簌的掉了下来。“皇上,您醒醒啊……”

    伸手要去按压皇帝的人中穴,年倾欢的手还没落下,就被皇后一巴掌打开。“皇后这是何意?”

    “不用你在这里惺惺作态。”静徽愤怒的瞪着她:“没有你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本宫为皇上侍疾。何况若不是为了你,若不是为了年家,皇上何至于如此?”

    懒得在这个时候与她争辩,年倾欢赶紧唤了苏培盛:“着人将皇上送回养心殿,请御医过去。这里留下人将里面收拾干净,暂且将安嫔牵制偏室,着人看着,不许她闹。尽量设法保全她腹中的孩子,无论如何,那都是皇上的血脉。”

    “嗻。”苏培盛打点一切,倒是利落。

    静徽由着内侍监七手八脚的将皇上抬上御辇,才冷冷对年倾欢道:“贵妃什么时候都是贵妃,什么时候都能如此的冷静。在你心里,到底是权势要紧,亦或者是皇上的安危?”

    “这话也正是臣妾想问皇后的,您心里何尝放下过权势?”年倾欢轻蔑道:“若真的这么在意皇上的安慰,您何必一次一次的毒害龙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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