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的肖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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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的肖像画- 第1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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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伦德尔设想的非常周到,但具体实施的时候却出了乱子,他们没想到科技博览园会有预料之外的活动。

    挚友先生问:“你可以定位缇丰王子吗?我们尽量先汇合,之后再想法逃脱。”

    此乃小菜一碟,她体内有我埋下的寄生肿瘤,只要我离她在三百米之内,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感受到的一切。有些时候,当我留在协会的豪宅内值班的时候,我会开启监视窗口,慈爱的看着缇丰王子生活中的一举一动。她起床时的慵懒,她洗漱时的优雅,她更衣时的羞涩,她沐浴时的好奇,她玉如意般的手指划过嫩滑的肌肤,伸向她那。。。。。

    正在我出神回忆往昔美好时光的时候,挚友先生忽然给了我一拳,我小声惨叫,奇道:“阁下怎知在下有何心事?”

    他说:“你这副欠揍的表情我已经司空见惯,一见之下,就知道你多半没想什么好事。”

    我心怀愤懑,感叹世人心怀叵测,谤议诬陷,由此可见一斑。但此时情况不妙,我无暇计较这等小事。

    缇丰王子笑了起来,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她说:“我正站在喷泉表演广场的最里面,当心些,绿鬼、格伦德尔与那个亚洲血族正四处找我。如果遇上他们,千万不要应战。他们每一个都拥有与我完好时相似的力量。”

    我说:“保重,王子殿下,我们这就赶来。”随后我关闭了通信。通过荆棘诅咒维持的通信需要耗费缇丰王子的魔力,虽然微乎其微,但她重伤未愈,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妙。

    人群渐渐稠密起来,我见到喷泉广场上行人有如奔流,熙攘不绝,络绎往来,大型音响设备产生优美而悠扬的音乐,在广场上空环绕。随着声音悄然扩散,广场正中的数十道喷泉水柱五彩缤纷,变化多端,一会儿旋转,一会儿激射,一会儿又相会交织在一块儿。音乐与奇景相得益彰,完美融合。

    看台上站满了人,广场的保安和警·力正在阻止行人入场,防止踩踏悲剧的重演。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空子,钻入广场里头,在不远处,我忽然感到一丝令人胆寒的气息。

    就像是临渊盘踞的毒龙,或是匍匐草丛的猛虎,那危险的敌人正在默默寻找他的猎物,饱含着危险信号的信息素正在他不经意间散发出来。

    我朝那边望去,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是一位拥有绿色眼珠的中年欧洲人,穿着绿色的大衣,表情有些急躁,但又压抑着强烈的杀意,他不时扭头寻找,一旦发现相似的目标,他就会毫不费力的挤开人群,朝那边走去。

    我说:“绿鬼。”

    挚友先生也发现了他,他谨慎的点了点头,说:“万分小心,他拥有毒蛇般敏锐的感觉。我们最好不要靠近他。”

    我不敢苟同。

    我仔细观察周围的动向,我可以判断出他的目标。前方有一位披着大衣的高挑的女孩儿,用兜帽遮住脑袋,看不出真实身份,但看起来相当可疑。

    我可以阻截他。

    人群穿梭流动,扰乱了他的心神,只要我与人群气息同步,我能在无形中来到他的身边,随后用手掌劈掉他的脑袋。

    我不动声色的将声音传入他们两人脑中,我说:“我去杀掉他。”

    无策张大嘴巴,想要喊叫,但挚友先生一挥手,一团气流让无策闭上了嘴。他用同样的方式传递信息,说道:“你有把握吗?”

    “80%以上的成功率,我根本想不出不动手的理由。”

    他眨了眨眼,默许了我的行动。我将他倚靠在我身上的重量全交给无策,默念语言,消去气息,朝绿鬼走去。

    所谓的杀气,或者说杀意,按照我的理论,也是信息素的一种。

    当你的目光注视着某人时,你会传递出某种微乎其微的能量,你的呼吸会产生变化,心跳也是如此,你的大脑将勾勒出那人的形象,从而造成微波的异常,凡此种种,难以尽述,皆会在无知不觉的情况下散发出去。

    情绪越强烈,信息素就越是明显,你所关注的目标就越能察觉到你的意图。杀意是最显著的信息素的一种,训练有素的杀手可以抑制或加强杀意,从而达到种种目的。

    我默念:天涯归云处,无霞亦无尘。

    我盯着“绿鬼”,我想要杀他,但我的呼吸没有紊乱,我的大脑屏蔽了微波,我调解目光的能量,将其降低到无法察觉的地步。我像个平常人那样走了过去,脚步虽快,可无人曾稍稍注目过我。

    凑热闹的观众绕着绿鬼走来走去,他们遮掩了我的意图,即使绿鬼的感知如同蜥蜴毒蛇般警觉,他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异常。

    这为贪念所困的猎手,正在走向自己布下的陷阱,为自己掘起墓碑的泥土。

    他来到那位女孩儿身后,女孩儿没有发觉。他是个出色的猎人,就像我一样,令猎物麻痹大意,毫无防备。

    他正打算伸手触碰女孩儿,辨明她的身份时,我的手掌从他的后脖颈切入,从他咽喉处斩出。

    说到利刃的锋锐程度,按照我个人的琢磨,一般来说只有两个衡量标准:厚薄、硬度。

    材料越薄,硬度越高,刀刃就越是锋锐。

    但薄的程度颇有讲究,概括来说,不能小于切割目标之间的主要物质间距,比如说厚度仅有原子半径的利刃无法破坏敌人的分子,因为对这柄刀刃而言,分子之间的间距如同宇宙般广阔,它很难命中目标。

    至于硬度上的讲究,物质密度越大,刀刃破坏力越强。在切割的过程中,利刃材料的构成不能受到破坏,否则将功亏一篑。切割到一半,利刃碎裂,那可什么都完了。

    我的手掌就是一柄又硬又薄的利刃,理论上说,我可以借此割断任何血族的喉咙,除非目标是洪水先民,或者他们身上罩着力场护盾。

    绿鬼的脑袋如同帽子被强风吹落般掉在地上,我扶住他,让他慢慢坐倒在人群中,拾起他的脑袋,将它塞入他的大衣里头。人群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他们正如同天下所有看热闹的人一样心无旁骛,而我们之前又是如此的悄无声息。

    他们是睡梦中的沉睡者,无法见到清醒的来客。

    我走回去和他们两人会合,无策兴奋极了,用竭力压低的声音说:“我不明白,绿鬼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挚友先生说:“并非他不堪一击,面具,让我看看你的手。”

    我吓了一跳,赶忙让手掌恢复原状,慢吞吞的递了上去,挚友先生瞧了一会儿,目光闪烁,露出喜悦的微笑,他说:“你练过无形剑气吗?”

    我死命摇头,说:“在下一无所知。”

    挚友先生有些沮丧,沉思着说:“不是铁布衫的功夫,也不是无形剑气。面具,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瞒不过去,只能老老实实的说:“我的手掌能变得如同钻石般坚硬,趁着绿鬼分神,我冒险一试,果然得手。”

    挚友先生点点头,说:“我现在明白你是如何杀死那些魔党的小血族的了,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谈,不要耽搁,让我们继续前行。”
二十八 厉鬼索命
    食尸之犬横躺在地,长长的舌头摊在嘴外,若非他嘴角沾染着死者的鲜血,他看上去活像个软绵绵的凡人宠物。

    无策问:“那个帕斯卡尔,他死了吗?”

    我心中也颇有疑虑,说道:“此事难言,他的灵魂能够脱离躯体,但这周围并没有其余尸体,咱们走运的话,他应当难以存活。。。。。”

    话没说完,我发现那具刚刚被开膛破肚的凄惨尸体化作一滩绿色的粘液。从粘液中,我感受到强烈的情感喷涌而出,对生命的渴望,对死亡的畏惧,对朋友的信赖,对梦想的追逐,它们仿佛被龙卷风席卷上天的海水一样,瞬间被释放出来,此刻化作疾风骤雨,气势汹涌的凌越而过,瞬间消失不见。

    无策毫无知觉,他见我发呆,问:“面具,你怎么了?”

    我的声音如同说着呓语,我说:“帕斯卡尔还活着。”

    无策突然抖了一下,喊道:“你别吓我,他怎么可能还。。。。。”

    我说:“他在附近还准备了一具以供他复活的尸体,我们犯了个错误,在他死亡的时候,我们应该第一时间破坏他的脑子,否则他能够不断的用法术复活,只要周围有他炼制的尸体的话。”帕斯卡尔的死灵法术神秘莫测,他几乎拥有难以消灭的生命力。这虽然远不如末卡维的疯神之网,但依旧令人叹为观止。

    无策说:“即使他还活着,但现在他相比之前虚弱得很,只要我们找到他,他应当不难对付。”

    我说:“此事不急,他眼下不足为患。他接连受到重创,恐怕至少需要三天充分的修养,饱饮鲜血,才能复原。此刻最重要的是找到缇丰王子与挚友先生。”

    我们同时朝贝雷特望去,这位我们眼下最可靠的倚仗,堪比厄夜使者的大妖魔,已经恢复成人形,正光着屁·股呼呼大睡。

    无策喊道:“贝雷特先生,醒醒,我们还得去救缇丰王子。”

    他一点儿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我发起火来,狠狠抽了他一嘴巴,结果手掌剧痛,险些造成骨裂,自讨苦吃,而且这混球半点都没有醒来的意思。

    我咬咬牙,说:“他看样子暂时是醒不过来了,我们先上去找人再说。”

    如果楼上的敌人比帕斯卡尔更加难缠,我们这么做只是死路一条,但我坚信缇丰王子与挚友先生依旧平安,如果我们能为他们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也许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如果迫不得已,我会借用血面具或黑面具的力量,但我由衷期望这一幕不要发生。

    走过黑魆魆的楼梯,推开安全出口的木门,我们来到一条幽暗的走廊上。我环顾四周,惊恐的发现到处都是破坏的痕迹,子弹的弹痕、洒落的鲜血、莫名的破洞以及一路延伸的血脚印,剧烈的打斗几乎摧毁了这一整层楼。

    我心脏跳得厉害,在黑暗中屏住呼吸,生怕惊动隐藏其中的敌人。但这么做不过是掩耳盗铃,如果这儿真的有敌人,他一定察觉到了楼下的战斗,他多半已经埋伏了起来,正在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走廊的尽头连接着一个空旷的会堂,看上去像是一座电影院,十多排座椅乱七八糟、东倒西歪,被毁灭性的力量撞得到处都是,前方有一个看台,后面是一大块电影屏幕,屏幕前头坐着一个人,那个身影一动不动,我依稀辨认出那是挚友先生。

    无策喊道:“是张先生!”

    他微微抬头,看样子像是听见了我们的声音,我们快步跑了上去,来到他身边,挚友先生用力吐出一口浊气,俊秀的脸上露出痛楚而自嘲的神色,他声音微弱,慢慢的说:“快点。。。。去找缇丰王子。”

    我说:“发生了什么事?你的伤还疼吗?”

    他摇了摇头,说:“小事一桩,但缇丰王子他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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