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的肖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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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的肖像画- 第3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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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挚友先生见我如此,这才缓缓说:";奇怪就奇怪在于,以你的资历,绝不至于沦落到这样的困境。在毕业之后,你曾经在网上发布简历,疯狂的四处面试,有几家公司已经给了你面试的机会,你却全部放弃,突然决定去超市打工。";

    他的话仿佛在死水中抛入石头,掀起了阵阵涟漪,我想起了以往人生,不由苦上心头。

    他又说:";你的。。。。疯病似乎是在超市中得上的。但那也并非关键所在,你被超市辞退之后不久,你的父母就在慈悲镇的一场车祸中双双遇难。在同一年内,你的所有亲戚陆续死亡,如今只剩下一个姑姑,还在不停的从家乡给你汇款。";

    我似乎觉得有一股寒气将我缠绕,这并非真实存在的寒气,而是心魔作祟导致,因为我已经连续几天无法感觉到寒冷的感觉了。挚友先生提起这些不堪的回忆,仿佛揭开了一张幕布,露出了幕布下恐怖异常的画像。我蓦然浑身颤抖起来,眼噙泪水,激动的难以自制。

    挚友先生说:";当我知道你的父母去世之事时,我本来有些同情你,但接下来的一切却。。。。却让我无法理解。我在网上找不到你那位姑姑的讯息,而且慈悲镇离这儿太远,我无法联系到她。";

    我颤抖着说:";求你。。。。莫要打扰她老人家,她。。。。她生性清净,患了重病,不能受到叨扰。";

    他凝视着我,叹了口气,说:";好吧,我无意寻根究底,唯一可以确信的是:你不是血族,你没有变成血族的渠道和途径。但从昨晚你展现出来的一面看来,你也绝非凡人。至于是什么,我却也没什么兴趣。";

    我觉得他有些可怕,不自禁的蜷缩起来,问:";那先生。。。。有何贵干?";

    他笑着说:";你看,我昨晚帮了你很大的忙,因而你是不是欠了我很大的人情?既然如此,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组织?赚一些外快?";

    注释:

    萨巴特——由两个血族族系为核心的血族党派,称为萨巴特,又称为魔党。主张用血腥手段统治凡人,将他们当做畜生般饲养。但由于卡玛利拉(密党)的强势,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实施血腥屠杀。
十一 仇
    ";我";的意识开始退居幕后,而另一个不知疲倦的顽皮意识如蛮牛莽夫冲向前头,让我称呼这个意识为血面具吧。这样的现象——在凡人眼中——被称为人格分裂,或者分裂性性格障碍,是人脑中情绪剧烈切换的产物,患者性格将因此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产生多重人格的人往往不自知,当人格发生转变的时候,其余人格仿佛酒醉的醉鬼,吸·毒的瘾君子,昏迷的病患一样懵懂而健忘。

    但我的潜意识相当薄弱,而自我意识过于强烈,以至于我能够如同外科医生那样冷静的解刨自己全身器官;我能够如同观众般在睡梦中旁观古怪梦境的产生和消亡;我能够如同奴隶主那样对我另外产生的人格的一举一动指手画脚。

    虽然这人格不免心生厌烦,但哪有父母会把孩子的抱怨当真呢?

    赘肉脸是第一个倒霉鬼。当血面具的手划过他脖子的时候,他的脸因为生气而扭曲,却并没有体现出应有的恐惧。于是鲜血飞溅,他的表情凝固在那个时刻,他的头颅与肩膀分离开来,在空中转折圈,仿佛投出的篮球那样,试图寻找命运的归宿。

    与他一道同来的那四个人惊呼起来,可悲的人,他们虽然身为血族,自诩为人类的捕猎者,可依旧无法摆脱人类情绪的波动。他们取出武器——清一色的西瓜刀,真是毫无创意——迅速合围,刀刃从正面挥击而来。

    他们盲目而愚蠢,丝毫不知道配合与协作,如果他们机灵点儿,血面具也许会遇上麻烦。他们气昏了头,所有人一股脑的从一个方向攻击,这是血面具喜欢面对的敌人,邪恶而愚笨,能够完美的体现出心中所有的感情——他最喜欢别人担惊受怕,瑟瑟发抖;他也喜欢鲜血四溅、断肢残脏;当然,如果来那么点儿惨叫和求饶,血面具会更加狂热。

    刀刃在空中行进到一半,血面具的手掌与它们碰撞在一块儿,两柄刀刃当场断裂成废物。敌人的表情变化,先是惊讶,而后慢慢向惊骇转变,但血面具无暇细细品味这样的时光,在下一秒钟,血面具的手伸入他们的胸口,刺入他们的心脏,停顿片刻,将它们扯了出来。

    也许。。。。也许此刻应该有大雨落下,浇灭血面具身上炽热的火焰。他的眼前已经一片血红,剩下的敌人已经不再具备生命的象征,而成了单纯杀戮的符号,他们不再是人,不再是血族,不再是任何具备智慧的生物,而仅仅单纯只是必须结束的目标。

    哦,他们跑了,大呼小叫、惊恐万状的跑着。如果先前对他们的身份有所存疑,但他们此刻所展现出来的迅捷和体能则证明了一切。他们的冲刺宛若猛兽,虽然在惊慌之中,他们的呼吸也并没有变得沉重,他们跳过障碍物——比如说围墙,比如说楼梯,比如说低矮的平房,比如说陡然出现的雕像,都显得相当轻松,仿佛跑酷爱好者跳跃过小小的沟渠一样,他们跑的非常快,在某个时刻,足以令牙买加的短跑冠军汗颜。

    但血面具可并不傻,他知道这一带的地形,他不在躲避障碍物上浪费时间,他穿过小巷,埋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当第一个逃跑者出现的时候,血面具伸出手,那人的肠子被扯了出来。但逃跑者依旧生龙活虎,似乎不以为意。血面具意识到血族的生命力非比寻常,这样的伤势还不足以致命。他只能毫无新意的拧掉他们的脑袋,让血液凌乱的洒了一地。

    最后的幸存者也跑不掉,他似乎是这群混混中最冷静的一位,巧妙的利用同伴当诱饵,朝反方向跑去,找某个地方躲藏了起来。但他犯了个小错误,这不能怨他,因为血面具比他机灵,血面具在最开始就卑鄙的算计了这位可怜虫。血面具在杀死前两个人的时候,让大量的鲜血沾染到这人的身上。

    血迹未干,他边跑边滴落。血面具如同敏锐的猎犬,如同地狱的复仇者那样寻找着他的踪迹,血液在黑暗中凝聚成一条闪着光的丝线,将挂念着他的血面具如同救赎的天使般带到了他守护的孩子身边。

    逃亡者抬起头,泪眼朦胧,身子在颤抖。血面具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听说——血族都是些活死人,而活死人应当是不会发抖的。

    也许,也许还算是人类吧。又或者,虽然血液已经变得冰冷,身体仿佛尸体般麻木,但身为人类的情感,依旧寄宿在这些人的体内。

    现在,血面具有充裕的时间,来攫取他所希望的恐惧,享受折磨所带来的快乐,贪婪的沉浸在漫长的胜利庆典之中。

    我在意识的角落里看着,像是年幼时躲在门外,看着缠绵亲吻的父母那样,看着血面具像他的杀戮告别。噢,我希望我能再深入到血面具的意识当中,看看他能从这样的肢解中获得怎样的乐趣。但我目前还做不到,我是个胆小鬼,一个哭泣的懦夫,一个眼睁睁看着唯一的朋友死亡的混蛋。

    当血面具完成他的仪式之后,猎物已经分不出是人还是动物了,他已经变成了一滩纯粹的血肉。血面具俯瞰着他的成果,开始剧烈的喘息。我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像哄骗小孩儿般将我们两人的位置交换了回来。

    ——————

    我看见远方驶来了一辆车,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它渐渐放慢速度,似乎是冲着地上的尸体而来。我蹲在某个废弃的小楼里,透过窗户看着那辆诡异的车。想:不,这夜晚还没有结束么?我应该回去睡觉,或者我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我得记录笔记,我得回忆细节,我得比对之前的资料,我得将今晚的成果转化为我研究的里程碑。

    车上走下来的人中,有好几位都是熟面孔。挚友先生穿着一身精神的米色大衣,脖子上围着围巾,看起来依旧是那么动人。我虽然不是同·性·恋,但正因为如此,他那酷似女性的侧脸更让人着迷。哦,但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对他有非分之想。我必须将这念头从我脑海中驱逐,等我回家完成我例行的自我抚慰之后,我会这么做的。

    他稍稍扭过头,朝我眨眨眼,做了个鬼脸,露出梦幻般的笑容,他似乎注意到了我,奇怪,我以为自己躲得非常隐秘呢。其余人倒一无所知,也没留神挚友先生捣鬼。

    我光注意着挚友先生,可没留意其中还有我的顶头上司。雪公子穿着黑色的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最后一个从车里走出来。他眼神平静的仿佛镜面,在橙色街灯照耀下,闪现着紫罗兰般的颜色。该死,这个协会的人一个比一个诱人,我仿佛成了社会上那些沉迷于男星的笨女人,面对这样的场景,随时会因激动而引发休克。

    挚友先生小心翼翼的说:";我之前在开车的时候,远远似乎瞧见了一个女人的影子。";

    雪公子问:";女人的影子?";

    挚友先生恭恭敬敬的回答:";是的,但在夜空中一闪而过,我没有看清楚,但她穿着红色的大衣,似乎。。。。";

    雪公子感叹道:";就像秋风一样凄美,不是吗?";他往前走几步,说:";这些沙巴特的小喽喽,刚格尔族系的野兽们,这些不懂得诗歌、画作与音乐的蛆虫,他们的存在简直玷污了血族的名声,但他们的死亡却是如此美丽。尤其是这一位。。。。。";他走到血面具最后的猎物身边,看着那散落的脏器,说:";有些像是血腥玫瑰的手法,你们觉得呢吗?";

    挚友先生不吭声,他似乎是四人当中地位最底下的人,因为是他开车而来的。

    一个肤色雪白的长发外国女孩儿走到零落的碎肉旁,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她,呼吸又再一次凝固住了,她的容貌仿佛滴水的朝花,仿佛罕见的夜卉,仿佛湖边的仙子,仿佛树林中的妖精,仿佛美神维纳斯那样,充斥着清纯与诱·惑、柔弱与刚强,如同幼女般惹人怜爱,但我却察觉到一股凛然难犯的威严。

    她蹲下来,用流利的中文对王子说:";缇丰,我觉得也不像是新来的人做的。血腥玫瑰的巢穴,似乎就在附近。传说曾经有好几人在这儿目睹到她。这显然是血腥玫瑰的手法。";

    一位披头散发的老外闻言走了上来,他戴着墨镜,一张脸非常年轻,他用别扭的中文说:";很难想象。。。。。。新的人能够杀死五个血族,虽然是小的。。。。小的坏蛋,但对于新的人来说。。。。新的人来说,可能性很小,很小。";

    女孩儿又说:";我仔细查看过血尼姑的切口,她是被无比锋锐的刀刃斩断了头颅。而且一击就中,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事后,她的尸体很快就被人处理了,我们甚至没来得及尾随。更何况,那个新人一点儿伤都没受,桑树并不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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