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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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路相逢-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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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检眼神一凝,似笑非笑地嘲讽了一句,“看来皇兄在他们眼中真的只是一个摆设了,而那些朝廷命官,还有几个是心向皇上的。不如我们都来猜猜日照的事情都是谁做的,写在纸上一同揭开来看看答案如何?”

    吴无玥听到了这话,袖中的右手紧紧握了起来,然后又松了开来,没有想到会在日照遇到这样的事情,看来朱由检不会让他装糊涂下去,今夜也是一个要说清楚的时候了。“王爷是说我们三人各写一个怀疑者吗?要是猜的与王爷一样,可有什么奖励?”

    雨化田听到吴无玥又带上了装傻似的笑容,就想要用墨汁糊他一脸。不是用在帮他们磨墨的小墨汁,而是磨好了的黑色液体。不要问他为什么,他不会说是因为朱由检对待吴无玥的态度宽和到了让自己不爽的地步。同样是人,为什么朱由检对自己的时候,总是带着隐约的强势,但是对着吴无玥就没有呢。

    朱由检不知道雨化田心中的不爽,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大笑三声,这是田田吃醋了,好荡漾有没有。对于吴无玥这个人,朱由检当然是宽和的,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应了自古名言,古有三顾茅庐,他不过是礼贤下士而已。

    至于为什么对于雨化田不一样,也许他不是光把对方放在了想要君臣相得的位置上面,更想要一些私人的情感,所以就会用上了真的性情。

    而这个时候,朱由检是没有想这些琐事的,他只是玩味地笑了一下,“无玥要是猜中了,那么我就尽力帮助无玥完成心中最想要做的那件事情,这个奖励你满意吗?”

    吴无玥定定望入朱由检的眼睛里面,此时他只看到一种笃定的了然,对方好像早就看透了自己心中最深的愿望。如此不加掩饰的眼神,只是在诉说一件事情,朱由检真的有自信可以完成自己心中最深的愿望。

    突然他感到右脸一痛,背后冒起了寒意,这是来自与右侧雨化田的冷气攻击,好像刚才与朱由检对望的一瞬间,就被雨化田如同实质的眼神刺了一下,差点就扎上了。

    人不能自己吓自己,吴无玥没有敢拍拍胸口,只是用余光瞄了一眼雨化田,那人很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已经拿起了笔在纸上要写下一个名字了。吴无玥也不再多想,同样拿起了笔,落下了一个名字。

    墨汁站在桌子的中央,看着折好的三张纸,用爪子挠挠头,这是在猜谜语吗?然后三人同时打开了面前的纸,这上头的答案,都是一样的两个字:辽东。

    “看来我们真的是英雄所见略同了。”朱由检言语中没有掩饰那股自得。

    这股骄傲的样子,只得到了雨化田的一个冷眼,“这里与辽东的距离相近,虽然在陆地上没有直接的相连,但是却只是远远隔了一片大海而已,要是从海路上来看,山东与辽东的距离并不远。而那里的势力错综复杂,到底是谁站在了日照的背后,还有待商榷。”

    “话虽如此,却不是无迹可寻。自从后金在辽东上立了起来之后,朝廷派去抵抗他们的军队就没有停下来过,这些年胜胜负负各有所得。”吴无玥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羊皮纸来,乍一看像是一块大破布,上头沾着一些药味,他将桌上的墨汁放到了朱由检的手上,移开了正中央放好的油灯,才把这张皱巴巴的羊皮纸摊了开来,这地图太大了还有一部分垂到了地上,上面却是一个字也没有。

    然后又掏出了一个瓶子,打开塞子里面散发出了一个刺鼻的气味,然后去过干净的毛笔,将汁液涂在了羊皮纸上头,它的上面渐渐呈现出一幅地图来。这个地图的模样让朱由检眼神一暗,这东西与这个时代的绘制方式真的不像,它更加的精确,山脉走势、河流布局还是其次,这里面还有一些奇怪的图形,应该是一些物资的标注,还有用朱砂画的圈,里面写的是一个汉字。

    就看到着辽东的部分,这样的红圈汉字很多,而只要用心一对比,就能猜出这是标注着当地的军情势力分布。

    “无玥斗胆一猜,日照的事情与这位绝对分不开关联。”只见吴无玥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了高丽边上的一处。“盐务是民生之重这点毋庸置疑,而要是掺和到了药材中来,还要是能把别人害的家破人亡的药材数量,这背后的利益之大,只能因为涉及到了军需的问题。”

    “吴大夫不觉得作为一个大夫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吗?!”雨化田瞄到了那个红圈,就看向了吴无玥,也听不懂他话中到底有几分的冷意。如果自己是因为锦衣卫的情报系统知道了天下大势,那么吴无玥一个民间的大夫又是为什么知道呢。

    “雨大人为何不以为在下是神机妙算呢,不是说了医术与巫术乃是同源吗,我医术这样好,占卜之术自然不差。”吴无玥回的是雨化田的话,却是看向了朱由检,想要知道他的心思,对于来历诡异的自己,对方真的敢用吗?

    朱由检却是面不改色地将视线从过分详细的羊皮地图上移开,平静地看向了吴无玥,“无玥又何必自谦呢。巫与医的渊源,我懂得不多,但是另外一句话,却更适合你。不是说了盛世也好,乱世也罢,不为良相,愿为良医。范公怕是想不到他的后人如今已另投他主,而你这位当世神医,如有可能成为名相,又愿不愿意医治这满目苍夷呢?”    陆老爹的尸体是被村民发现的,大清早在河上飘起了一具尸体,吓得河边洗衣服的老婆子一下子昏了过去。天刚刚放亮没多久,谁看到河上突然飘过了一具仰面的尸体,都会惊吓不小。而陆老爹的脸虽然在河水中泡的变形了,但是还是有人认出他来了。

    “据仵作验尸之后,你家陆老爹是溺水而亡,死亡之前喝了不少的酒,死亡的时间大致在三天前的子时左右。”事发的第二天,李衙役找上了陆家兄弟,说起了陆老爹的情况。他本来就是一个不靠谱的人,要是真的是晕晕乎乎地投河了也是不奇怪。“那天夜里飘香楼的人见过他,说是在里头喝了不少酒,快到午夜的时候才离开,与大致的情况也对得上。这案子没有什么别的疑点,你们也马上去衙门把尸首领回家,入土为安吧。”

    陆淼与陆焱听着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惊讶,在这之前他们就已经问清了家中的下人们,知道就是在他们回来前的那个晚上,被关在院子中的陆老爹终于得了空隙逃了出去,他的酒瘾犯了,就马上去了飘香院,要说那个酒钱昨天还有人来讨过。

    “还有,陆淼你们药铺的事情,还是快点摆平吧。”李衙役特地再关照了一声,“昨天街上的嚷嚷声,满城的人都听见了。那些人虽然还没有报官,但是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情。”

    “老李,多谢提醒。这事情我心中明白,不会让你们难做的。”陆淼拿出了一锭碎银塞到了李衙役的手中,“现在家中的事情多,有些事情顾不上,要是衙门中有什么动静,还等你透个消息。”

    李衙役把碎银往袖中一揣,脸上也不轻松,陆家在这里做生意也有年月了,从陆淼的祖父开起了一家药铺,一直平稳的经营着,与衙门的关系当然差不到哪里去。只是偏偏陆淼的父亲不是一个省心的人,三年前开始就染上了赌瘾,一旦沾上了这东西,想要再回头做好人就难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陆家就开始走上了下坡路。

    “这也是流年不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们自己当心一点吧,眼前把药铺的事情处理好了才是关键,我给你透个风声,这一年中你们兄弟不在日照,而东城那头半年前开了一家广福药铺,他们的背后似乎不简单。这事情你心里要清楚。”

    陆淼心头一紧,脸色更加的阴沉了,他扯出一个笑容,“这个消息我记下了,改日请你吃酒。”

    送走了衙门中的人,又把陆老爹的尸体给接回了家中,一边筹办起了丧事,可是另外一头闹事的那户人家并没有消停下来,他们把那个病死的老头的尸体,直接抬到了陆家药铺的门口,这次把证据一连串的拿了出来。

    “陆掌柜,别说我不讲道理,你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那个昨日闹上别院的中年人拿出了一个包袱,还有一张药方,“按理说这个时候,我们也不应该大闹,但是我们家的老爷子就是吃了药铺的药死的。人命关天,今天我也是把证据带来了,这一包是药渣,这一张是药方,方子是你们的坐堂大夫开的,药就是在这里抓的。一共是半个月的量,我家老爹吃了十天之后,就毙命了。这里头要说与你们药铺无关,是绝不可能的。陆掌柜给个说法吧。”

    “今天不闹了,倒是改成好好说理了。”吴无玥就在对面的茶馆中,看着这眼下的这一幕,这个转变是有够快的,才一天的功夫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说是谁在背后支招,把药渣与方子都准备好了。”

    “不是说那个坐堂的张大夫也已经死了吗,现在这一幕就叫做死无对证。”朱由检望着陆淼,陆家眼下的这个困境,绝对不是巧合,敢把药渣与方子拿出来,说明对方已经做好了对簿公堂的打算,现在的情形是赔钱是一定的,而后面药铺的生意能不能做下去,还要再说。

    那头陆淼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愿意私下了结这个事情,就是想要宽限几日,等到把陆老爹的葬礼办了再说。对方看上去似乎也是知道陆家的惨状,没有咄咄相逼,只是定了三日后一定要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来。

    “大哥,你想给他们一个什么说法啊!明明是药方有问题,又不是我们抓错了药。难道还要我们整个铺子赔进去不成。”陆焱看着陆淼一脸的愁眉之色,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个责任也应该是张大夫背着才对。”

    陆淼叹了一口气,看到了走进来的朱由检几人,这几位怎么劝也不肯在这个时候就走了,陆淼心里知道他们是想帮忙,也是感激,将人带到了后堂才说了起来。“要是张大夫与我们没有签过契约书,那么这里面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一年前我们离开日照去外面做生意的时候,我做主让张大夫与陆家药铺是签了契约书的,他不再是挂单的大夫,而是陆家药铺的一份子了。手下药死了人,东家怎么可能没有责任。”

    “这事情我怎么不知道!”陆焱也反应过来了,以前陆老爹还靠谱的时候,他也对生意不上心,也是这一年出门在外才刚刚懂了其中的门道。“那现在是要杀人偿命吗?我们家药铺还开的下去吗?”

    陆淼摇摇头,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本以为已经快要苦尽甘来,谁知道等着他的是一场更大的祸事,看着朱由检他们不甚了解的样子,他从头说起了自家的情况。“这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那个时候祖父过世了,父亲心情很差,不知怎么的就染上了赌瘾,等我们知道的时候,他已经亏空了家中大半的银子,也是怎么都戒不掉这瘾头了。想着断了他的念头,就不让账房给他一文钱用,谁知道他偷了药铺的契约书做抵押,居然向外面借了黑钱,再去赌了,这次一输个精光。等到那群赌坊的人堵上门来,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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