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之古龙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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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三千之古龙堤-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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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他很想告诉吴邪,他进斗是为了活下去,他带他来是因为那份执着与默契,甚至他与卓林禹之间的秘密也可以毫无保留的说给他听,只是他说不出口,他明白,这是没办法与外人道的,且不论现下说这些不合时宜,即便有这个机会,他也不过只是个不会表露感情的哑巴而已。
从未想过自己的私心会带给他这么大的伤害,闷油瓶紧握拳头,任由指甲掐进肉里,任由鲜血为心而泣,他从未如此痛恨过己,自责、悔恨纵横交错,将他深深的掩埋,无法呼吸,不能透气。到底要怎样的惩罚才能免去吴邪一生的痛楚?
不知何时,卓林禹已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见此情形,聪明如他也不难猜个大概。这一步棋下的甚是微妙,只是结果却是胜负参半。胜的是摧残吴邪的心才能令他最终毫无顾忌的忘怀生死,为他所用。败的是本以为闷油瓶会为此心生间隙,却不料他对吴邪的感情竟演变的更加深切,反而令自己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了。卓林禹又气又恼,却仍然面不改色,伸手拽过闷油瓶留着鲜血的手,一边麻利的将衣角撕下为其包扎,一边轻声对沉闷不做声的闷油瓶说道:
“起灵,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见闷油瓶依旧不肯拔出几乎没入手骨的指甲,卓林禹皱着眉头,心疼的看了眼流血不止的伤口,蓦地叹口气又道:
“你先止血,剩下的交给我吧。我保证……还你个活生生的吴邪。”抬眼朝前方看去,木桩上萧瑟的背影显得苍凉而悲戚,卓林禹微一眯眼,瞳中尽显嘲讽之意,暗道:吴邪,游戏还未结束,你若死了,后面的序幕还拉的开吗?








(七十九) 游说与纠结

生与死,还轮不到你自己决定。卓林禹嘴角带着浅笑,缓步走向吴邪,他尽力靠的近些,用只有他两人才能听清的分贝冷笑道:
“怎么,吴家小三爷何时变得懦弱轻生了?”一句讽刺,发自心底,带着一丝嘲笑和报复。吴邪未出现时,那人身边只有他的位子,即便从未得到过他的亲睐,但至少是他身边唯一信赖的,只是这个傻瓜的出现令一切都变得多余,变得可笑,以至于他与麒麟之间好像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难以相处,那一份信赖不知何时被彻底击灭了,但凡是人,就绝不能服输,但凡有情,也绝不会装作若无其事。
吴邪并未理会一旁冷嘲热讽的卓林禹,他的嘲笑已经打击不到他早已伤痕累累的自尊,一个呈现在那人面前的,卑微可笑的自尊。
“吴邪,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卓林禹收敛笑容,语气稍比先前认真:
“你想死没人拦着你,我关心的只有他而已,如果你觉得让他陪葬心安理得的话,就请自便,痛快的放手吧。你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救他了。”卓林禹说此话并不心虚,他知道吴邪绝不会拿张起灵的性命来赌,明显的,他压的赌注正合时宜。
“难道你的自私就是你对他全部的感情?”卓林禹的话震荡着吴邪的心弦,毫无破绽的痛击着他脆弱不堪的神经。
不出所料,吴邪的背蓦地一僵,肩膀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即便是笑,恐也是在极力掩藏着悲中苦。
毋庸置疑,卓林禹此番话奏效了,吴邪不仅缴械投降了,更是平添了赴死的决心,不同在于,前者是自行轻生,后者是为爱牺牲。但卓林禹却不知道他赢的侥幸而幸运,因为扒住木桩的吴邪并不想死,而是在与那该死的自尊赌气,但此时,他却再也没有了不牺牲的理由……
爱,就像是吸髓食骨的恶魔,一旦沾染,不受控制,不能自已,任由那恶魔吞噬着自己的血肉灵魂,竟毫无怨言,心甘情愿。
看到吴邪被救了下来,闷油瓶尝到了安心的滋味,淡漠的眼眸瞥向卓林禹,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冰冷,似乎那一个才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不仅归功于他成功劝动了吴邪,更愧疚于先前对他的怀疑——他若真心要害吴邪,大可不必那么拼命的救人,只消制造一点意外,便可让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发展,因为卓林禹,的确有这能力。
往往陷入感情纠葛中的人都会变成傻瓜,闷油瓶不是傻瓜,他的精明与机警并不亚于任何人,只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妒忌,有时可达到毁天灭地的程度,而卓林禹此番做作,仅仅是因为妒忌……
卓林禹暗地提醒闷油瓶不要再刺激吴邪,闷油瓶患得患失唯有照做,即使没有卓林禹的提醒,他也不会轻易开口。只因吴邪在他面前早已筑起了冰冷的墙,摸不得,碰不得。是否伤害的从来都是自己最重视的人?还是越重视的人就越容易伤害别人?那是怎样一种理论已无从考究,但眼前,他不想再让彼此的心又一次被扎痛。
吴邪看着沉默如初的闷油瓶,眼底里溢满了深深的绝望:看来他在意,他一直在意,现在的自己已再没有资格幻想与他的未来,至少他在意着这具残破的身体,而自己在意的只是他的未来。罢了,不管卓林禹安得什么心,唯有爱他这点上,他们是共识的。
灯光扫过前方,甬道的路被一条深几丈有余的大坑阻断,坑上方是零零星星几组木桩,代替桥梁蜿蜒延伸至对面幽暗的阴影里,由于光照范围有限,他们并不能看的很远,只能依稀辨得一片黑压压的山体屹立其中,而山体中是否还另有出路便不得而知了。
“梅花桩?”卓林禹唏嘘一声,有些惊讶的望向闷油瓶。
闷油瓶不语,眉头深锁的望向远方,黑暗中神秘的山体令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具体是什么却也说不上来。
“咱们现在是向前走还是回去和三叔他们会合?”吴邪低声问询卓林禹,他没有勇气正视闷油瓶,更别说与他说话了。他们之间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不是因为你大家也不会走散。”卓林禹有些好笑,他说这话不觉得羞愧吗?跑出来自杀未遂还装什么纯情清高?
“我……”吴邪哑然,这事他确实推不掉责任,或者说责任完全归咎于他也无从辩驳。
“不过你的狗屎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卓林禹啧啧摇头,有股佩服的“五体投地”之感。
吴邪不明所以正待询问,却见卓林禹弯腰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头,对着木桩随意打了过去,只听“嘭嘭嘭……”,其中几颗石子打在了普通木桩上,顺着惯性滚落至深渊,另一部分恰巧碰及了机关木桩,木心处刷刷冒起无数细密的刀尖,明晃晃反射着幽暗的灯光……
吴邪瞬间惊出一身冷汗,难怪卓林禹会说他幸运,真的不小心趴到机关上,现在就只是一具被扎的千疮百孔、血淋淋的死尸了。
闷油瓶抬眼冷冷看了眼卓林禹,眼中放出慑人的寒气:
“回去。”冰冷的声线,漠然的转身,仿佛他在生气,只是闷油瓶向来冷漠如此,卓林禹也就没再深究他那一眼所蕴含的意味。
三人走了不知多久,终于回到了起点。黑暗中,吴邪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踉跄着向前跌去,恰在此时,一双有力的大手轻柔的接住他欲倒的身躯,吴邪下意识抬头,一双深邃淡然的眼眸蓦地撞进他心里,那一刻,他敏感的在那抹淡然里捕捉到一瞬间的纠结,痛,头痛,身痛,心痛,每一秒都是痛楚的煎熬,吴邪猛然直起身子,用力的甩开支撑他的手掌,带着怒气,更多的是伤心欲绝——他的纠结起源于嫌弃。脏,他定是嫌弃他脏了。强忍住眼眶打转的泪水,勉励安慰着自己,他是爷们儿,不能流泪,不能示弱,结局的路是自己选择的,难道现在还在奢求什么不成?
闷油瓶紧抿着嘴唇,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也许时间能冲淡一切,等他将这里的心事了了,他会用一生一世来守护他,不会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颤颤的收回被甩开的手,闷油瓶盯着那手发呆着,仿佛那是只被厌恶至极的魔手,他实在不知道到底能为他做些什么,才能使他抛开过去,重新接受自己。
“那是什么?”卓林禹一句话打破了两人烦扰的思绪,顺着电光瞧去,一张狰狞恐怖的脸赫然呈现眼前,吴邪冷不丁惊的退后两步,而闷油瓶长长的刘海遮挡着眼睑,脸色从容淡定,平静的看不出半点情绪。
卓林禹快闷油瓶一步,小心翼翼上前查探,随即收手倒退两步挡在两人身前,看向闷油瓶的眼睛却遮挡不住深深的惧意,这才好似自言自语般疑惑道:
“他居然……死了。”
“蛊?”
“错不了。”
……
吴邪听着两人的对话疑云更深,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闷油瓶,仅一眼又低下头来,难道小哥他???然而卓林禹下面的话又令他放下心来:
“看来我们被盯梢了呢。不知这人杀了姓万的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是被人杀的?不是被……”吴邪本能的想起了绿毛粽子,但下面的话没说下去,这种臆测不过只凭感觉,说出来无非只有被嘲笑的份,况且照卓林禹的口气,明显判定那是人为的。即便知道闷油瓶不是凶手令他稍稍放宽了心,却也更增添了案件的悬疑。突然,吴邪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睁大眼睛紧张道:
“我三叔他们呢……”
闷油瓶听罢神色凝重,一向淡然的他从来都是面瘫级别的高手,此时此刻,但凡沾染吴邪,总会令他的面部表情不受控制,慌乱、蹙眉、笑……一如心灵的震撼,暗潮汹涌,狂风怒吼。爱屋及乌,或许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谁让那个人,是他的嫡亲三叔?
三人又向前走了一段,遂发现了早已开启的暗门,以及门内瘦光头一张同样恐怖的面容。没想到连瘦光头都已惨死,想起为他而死的白十三,尾随殉葬的白叔,一股心酸直冲心底,三叔,这数十年来亡命的生计,也不知见到了多少生离死别,聚散离合。亲戚,朋友,至交,挚爱……岁月使他变的沧桑,却也掩映不住心底深处的悲绝吧。
他们没有理会瘦光头的尸身,尽量保持着安全距离越过前行,那一刻,吴邪嘴角仿佛噙着笑意,并非对死者不敬,而是释怀了一些人和事。看破了生死,不代表看的破情孽,白十三,我现在终于明白你的感受了,如今也不过是步你后尘,追随你的脚步而已。生,死,并没那么可怕不是吗?
正当吴邪走神之际,闷油瓶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冷不丁一头撞了上去,鼻腔内说不出的酸胀。闷油瓶身形一怔,片刻后转过头来查看,想是经过了一番内心的挣扎,终究是心疼战胜了理智。不过吴邪似乎并不领情,只冷冷的说句“没事”,便装作没事人一样躲开了他的视线。那一刻,一人淡然的眼中溢满了伤痛,一人冷戾的眼中注满了憎恨……
吴邪强作镇定,勉强压抑着内心翻涌的苦涩,不去想不去看,他怕,怕再一次沦陷在那双深邃落寞的眼眸下,怕被那孤寂的背影冻伤到没有力气再去逃避,如若失败了,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舍下他,离开他,甚至原谅自己。
几缕细若蚊蝇的哭声传了过来,几人顿时怔在原地,转角处,一道光闪过一双哭红的眼,吴邪愣了愣,继而快步跑上前去,拉起蹲在墙角的人儿诧异道:
“扣子,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八十) 阴谋的味道

有时候感情真的像一味上瘾的毒药,碰不得摸不得,一旦碰了摸了便无药可解,自食恶果。吴邪与闷油瓶之间到底是缘是孽,说不清道不明,仿佛一切只不过是老天开的一个玩笑,一个完全不好笑的玩笑。黑眼镜与白十三的介入,有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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