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则为妻奔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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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则为妻奔为妾-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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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替我好好调教看管,让她如你一般温顺知礼。”
  青姨娘忙站起回话:“夫人言重了,只管吩咐就是,妾身怎担得起托付二字。二公子也是个聪明人,她能看上的女子肯定不会错,等她进门后,妾身一定悉心教导。”
  于夫人满意地点点头,青姨娘看她心情好,略一思索试探着说:“夫人既已答应二公子今天派人去通知云氏明日入府,不如妾身替夫人跑一趟……”
  于夫人想起奉直殷殷期盼的眼神,心头一软,无奈地说:“是该去了,儿大不由娘。你还是不要去了,你面善心软的震不住她,她也不配你亲自去。还是派段嬷嬷去吧,她心思伶俐,为人极严厉知礼,让她去传个话,好让云氏知道我侯府规矩。”
  青姨娘点头答应,在这府里,善姨娘有老太太护着,又有儿子傍身,两个侍婢有侯爷宠着,她们母女能依靠的只有夫人,当然唯她是从。
  段嬷嬷很快被传了上来,于夫人面色冰冷,淡淡地说:“午饭后,你去消遥居客栈给蜀郡云氏传话,就说明日侯府派人去接她,让她收拾好行礼,约束自己的言行,明日就是我侯府的人了,切莫做出贻笑大方之事,损我世家脸面。
  段嬷嬷在于夫人身边服侍多年,极会察言观色,这几天听府中下人纷纷传言说二公子私自带回一蜀郡女子,惹怒侯爷家法侍侯,现在看夫人情形,立即明白该怎么做。
  “夫人放心,奴才明白,一定把话传到。”
  
第一卷 长相依 二十、喜讯
  因为相信奉直,若水不再象开始几天那样焦虑,每天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气色和身体都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午饭后小睡起来,让虹儿给自己重新梳妆,因为他相信奉直会随时来接她,可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糟里糟沓的样子。
  难得小姐这几天心情好转,虹儿施展全身的本事打扮着她。
  鹅黄色的厚绫夹衣,领口和袖口缀着洁白的兔毛,葱绿色的软缎曳地长裙,纤腰系上缀着细小珍珠的白色锦带,双环髻上扎着翠绿色锦带,再插上一支金钗,挂上翡翠的耳铛,清新明丽,纤秾得度,象嫩柳迎风,黄花、初绽,对着镜子左顾右盼,若水总算是满意了。
  她不说话,静静地坐着品茶,虹儿知道,其实她正在望眼欲穿地盼着公子来接她们。
  正在百无聊耐之际,有人敲门,若儿以为是侍候的仆妇,没有在意,示意虹儿去开门。
  门开了,这几天服侍她们的仆妇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家仆打扮的女人,虽是奴才的装扮,仍是穿绫着缎,神态倨傲,气势凌人。
  若水心里一跳,莫不是侯府来人了,可是奉直怎么没来,难道他真的被打得厉害了?
  “云小姐,这位是侯府内院的管事段嬷嬷,说是找你。”
  仆妇说完退下,若水一阵激动和狂喜,手一哆索,茶杯差点扔掉,又想着初次见面千万不可被人看轻,就强行稳住心神。
  同时也很疑惑和失望,千盼万盼,侯府终于来人了,可为什么不是奉直?
  虹儿更是惊喜交加,呼地一下站了起来。
  若水怕她出言幼稚,被人看轻,连忙说:“虹儿,快请嬷嬷坐下喝茶。”
  主仆二人的神情动作皆被在自幼在侯府长大,又见多识广的段嬷嬷看在眼里,顿时眼露轻蔑,同时暗暗称奇,蜀郡商贾家女子,竟然说得一口如此标准的官话。
  本来刚进门时,极善查言观色的段嬷嬷一看若水全身上下的行头极雅致时兴,皆是上品,应该是出身富贵人家,且生得一幅极好的模样,连小丫环都长着一张小俏脸,正暗自纳罕夫人为什么派一个奴才来传话。
  现在才知道,难怪被夫人看轻,侯府来个传话的奴才都激动成这样,一看就知道没见过什么世面,凭着模样好就想攀高枝,不知廉耻跟公子私奔,以为侯府的大门那么好进的。
  虹儿压下心头的激动,连忙挪来一只矮凳让坐,暗暗打量着她身上的绫缎和金簪,一个体面些的奴才就如此装扮,可见侯府的财势。
  段嬷嬷一幅波澜不惊、面不改色的样子,眼皮也不抬一下,淡淡地说:“老奴见过云小姐,不敢失了礼数坐下。夫人派我来传话给小姐,让小姐收拾东西,明日是吉日,府上会派人来接小姐进府。”
  言语虽然恭敬,可是却面露轻视,神情冷淡,让人看着压抑。
  若水本来闻言心头又羞又喜,可是看她一幅冷淡倨傲的样子,又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好半晌才悻悻示意虹儿退下。
  “即然嬷嬷怕失了礼数就撤下凳子吧,谢嬷嬷辛苦传话,请回去告诉夫人说若水知道了,夫人吩咐无有不从。”
  “老奴回去一定告诉夫人。夫人还让告诉云小姐,从明个起小姐就是侯府的人,京城人不识小姐,却人人皆知侯府,从今个起小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侯府的体面,望小姐谨慎言行,莫叫人耻笑了去,损了侯府的声誉。”
  若水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正想发作,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忍又有什么办法。
  “若水谢夫人教诲,谨记在心,不敢有违。”
  段嬷嬷仍然面不改色:“小姐知道了就好,老奴也好回去复命。”
  说完转身就要走,若水一慌,忙喊:“嬷嬷留步!”
  段嬷嬷以为要给赏银,面色稍缓:“云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若水脸色顿红:“你家公子现在可好?还望嬷嬷告知。”
  段嬷嬷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和懊恼,没好气地说:“府上有三位公子,老奴怎知小姐说的是哪位?”
  若水一滞,怎么从没过听奉直说过?脸色更红了,声音低如蚊蚋:“就是那位名奉直的公子。”
  “原来小姐说的是二公子,听说他为一不知廉耻的女子所累,被老爷重重赏了一顿家法,现在还在床上养伤。”
  若水“啊”了一声,顾不得段嬷嬷话中暗含讥讽,泪水簌簌地流下,虹儿也吓呆了,轻轻抽泣起来。
  段嬷嬷看她俩半天没反应,也不提打赏的事,悻悻地走了。
  半天,若水才发现段嬷嬷走了,焦急地站起来,迅速从腕上褪下金镯子,塞到虹儿手中:“糟了虹儿,我忘了打赏,你快去追段嬷嬷!”
  虹儿看她面色不对,也不敢多言,接过镯子就跑出去,可是段嬷嬷早走了。
  若水懊恼地说:“你看我,怎么这么糊涂,第一次见侯府的人就忘了打赏。我看这位段嬷嬷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万一她在夫人面前说我的不是怎么办?”
  虹儿也感到嬷嬷是个厉害人,看若水忧心忡忡的样子,急中生智劝道:
  “小姐放心吧,那位段嬷嬷再厉害也是一个奴才,小姐以后可要做她的主子,她怎么敢在夫人面前胡言乱语,即使她说什么了,夫人明天见到小姐不是那样的人,还不是要怪她?这位嬷嬷厉害着,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这番话说的又中听又有理,若水连忙点头,心放下来:“你说的也对,已经忘了也没办法,等进府见了她再补上,这种人精似的老奴才不可得罪。哎,我也是听说公子被打伤急糊涂了,也不知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虹儿也很气愤:“这位侯爷这么狠心,和我们家老爷一样不顾儿女死活,难怪小姐和公子有缘,原来都是一样的可怜人。”
  “还好,明天就能见到他了,到时我要亲手照顾他,好让他的伤快点好。”
  虹儿连忙说:“好啊小姐,我会帮你的。等公子伤好了你们快点成亲,也好让那些不长眼的奴才们知道公子对小姐有多看重。”
  若水却苦笑着摇摇头:“侯爷能打公子,夫人能让一个奴才来传话,可见不会顺顺当当让我们成亲,说不定还要受一番磨难。”
  “小姐放宽心,他们能让小姐进府,可见是愿意的。”
  “事情已经如此,也不必多想,只要能进府尽快见到奉直就好。如果他们要发难,就让他们发难好了,本就好事多磨。”
  停了停又说,“一个体面些的奴才就如此厉害,可见侯府规矩之大、家法之严,以后进府可要事事小心才好,不可让人拿了短处。”
  虹儿忙不迭点头:“小姐,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会事事小心,不让小姐和公子为难。”
  想到奉直为自己挨打,这几天也不知受了多少罪,自己却还时不时地埋怨她,若水心头难过,又不语了。
  虹儿却不知道她的心思,听说明日进府,心上石头落地,这几天去侯府打探消息的路上,见京畿之地繁华热闹非蜀郡能比,二十多天了却没有心思出去逛,这会儿天气晴好,阳光明媚,寒气渐退,思索着小姐二十多天了也没出过客栈,就心思跃跃地想出去。
  “小姐,明天一进侯府,以后要出来恐怕不太容易,这会儿天气这么好,要不我们出去逛逛,京城可真是热闹,听说还有绿眼睛的胡姬,红头发的番人,小姐不去看看太可惜了!”
  若水一听,怦然心动,一路上就听奉直说京城之繁华,说好到家第二天就带她上街,可是都二十多天,自己连客栈的大门也没出去过。
  想想又觉得不妥:“段嬷嬷刚说过要我们谨慎言行,莫损了侯府体面,这会子就出去,咱们两个女子,人生地不熟地惹了什么麻烦可不好。”
  虹儿听她说得有理,如果出了什么事惹怒了侯府的人,不让进府,可不就害了小姐,还是忍忍算了,只好连连点头,满脸失望地不再言语。
  看虹儿满脸失望的样子,若水心中大不忍,而且重重心事终于放下,若水本就活泼好动,也按耐不住很想出去逛逛,想了想有了主意。
  “要不这样吧,明天就要进府上,要见好多长辈,初次见面空手总不合适,咱们来时走得匆忙,只带了随身物品,幸亏还有些银两,就去买些礼品,无论合不合适,总是一点心意。即使侯府的人知道我们逛街,也不会太责怪的。”
  虹儿喜不自禁,连忙说:“好啊小姐,是应该买些见面礼,咱们现在就去,幸好奶娘从小教我们说官话,出去也方便些。”
  她的喜悦感染了若水:“好吧,咱们快去快回,晚上还要收拾东西。”
  俩人收拾好随身物品,带上银两,跟掌柜的打声招呼就开开心心地出去了。
  她们刚走,从隔壁的房间出来两个衣着普通的年轻男子远远跟了过去。
  掌柜的摇摇头,心想侯府说不重视,却要派人保护,说是重视,却把两个姑娘家一晾就是二十多天,还好明天就要接走了,再呆下去谁担当得起这个责任?
  长安城街道宽阔平坦,屋宇高大,店铺林立,满街商贩,人群熙熙攘攘,不时可见士兵护卫的驷车大马或八抬大轿气势威严的经过,路上皆恭敬地避到一边,那应是朝廷大员或王侯公卿。
  也有富家女眷的油壁轻车或是纱幔小轿,在家丁侍婢的簇拥下悠然经过。
  “小姐!小姐!你看胡姬!”虹儿大惊小怪地指着一个美艳的胡姬,大声对若水说。
  胡姬却听懂了她的话,转过头绿眸如水,不满地对虹儿说:“小丫头,这样指着人可不礼貌。”
  虹儿张口结舌:她会说咱们的话……”
  若水笑得花枝乱颤。
  阳光明媚的下午,春风不寒,长安城车水马龙的大街上,鬓发如云的二八少女,鹅黄衫儿葱绿裙,笑容和阳光一样的明媚,朝露一样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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