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不早朝之三天子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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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不早朝之三天子驭-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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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皇上,您是不是在杀了刺客之后,立刻闻到一股甜香?」
东方晟虽双目紧闭,但神智还算清醒,便回想了下当时的情景,点了点头。
「那毒是苗疆有名的『摄魂散』。在我看来,西南遗族为了暗杀皇上,设下两条线。一是派人混入舞姬群中伺机刺杀皇上,若刺杀不成,也留有后手。」
「那刺客在接下任务之前,必定已经服下幽然花作为药引,倘若任务失败被擒住之时,鲜血中带着的幽然花便会散发出它特有的气味。」
易清不解地问:「皇上遇刺时我也在场,幽然花的香味我也闻到了,但为何我没有中毒?」
苗医解释道:「光是幽然花的香气当然不够引起中毒。大概是皇上的饭菜酒食中,被人下了玉蝶幼虫卵所制的药引。这两样东西,一旦合在一起,便是摄魂散了。」
「这摄魂散,每逢十五月圆发作一次,每次发作都如万蚁钻心般痛苦。待发作三次之后,人的心魂就像被抽离一样,肉体也随之腐朽,最终……」说到这,那苗医顿了顿。
易清急忙问:「这毒是否有解?」
「这摄魂散的解药,全苗疆的人都知道,那便是『清灵草』。」
「是不是找到清灵草服下,毒就可以解了?」
但苗医遗憾地摇头,「问题就在于这清灵草。传说清灵草是一种有灵性的神草,长于苗疆深山中。如千年人参一般,会自己隐藏移动、踪迹难寻。相传只有医德高尚且心地纯良的人,才有可能靠近清灵草。
「我活到这把岁数,也只从父辈口中听说过这种神草,至今也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它。」
本以为看到希望,但听苗医这样一说,东方晟几乎是无药可救,易清的心仿佛就要被人拧出血来,差点连呼吸都不能。
原本在龙床上躺着的东方晟示意白遒将他搀扶坐起,腰部用软垫靠着,从来没有如此虚弱的他此时面色惨澹,嘴唇一片青白。
白遒见状立刻跪下请罪,「若不是末将一时鲁莽铸下大错,也不会连累皇上!臣愿以死谢罪!」
东方晟无力地抬起手阻止道:「现下你谈这个,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若朕注定逃不过此劫,往后还需要白将军在稳定大同局势上有所作为……」
谁知他话还未说完,向来寡言的易清忽然像疯了一般地大叫,「不会的,你怎么会死呢?」
完全顾不上有他人在场,他冲到床边,扑到东方晟的怀中。
「你不是大同的战神吗?你不是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的神话吗?现在只是一点小毒而已,你怎么能轻易放弃?」
看着因为过度担忧自己而在他人面前失态的恋人,东方晟心痛地搂着他道:「我没有放弃,只是为了国家社稷,我必须各方面都考虑周全……」
「你胡说!」易清一边说着,一边泪流,「你这般心高气傲的人,过去在被十倍于己的兵力围困时也不曾说过这种丧气话,如今、如今你却……」
东方晟吃力地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易清扑进他怀里一个劲地哭着,却未发现东方晟已经因为毒性而昏厥过去。
一旁的白遒连忙将易清拉了起来。「易太医,我知道您担心皇上的安危。但此时你必须坚强起来,而不是,不是反过来让皇上安慰您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易清这才幡然醒悟过来。
「对,我应该更坚强一些,我怎么会这么不懂事……」他喃喃自语着。
昔日,总是那个人站在自己身前为他遮风避雨,才让他得以脱离复杂的宫廷斗争,以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着。
朝中大臣,大都知道易清对东方晟的影响力,各方势力的触角都想伸向他,希望能与之攀上关系,借以揣摩圣意。
那太医院虽然只是方寸之地,但东方晟其实是花费了无数心力才让那片净土得以保有原貌,不被政事喧扰。
现下东方晟出了事,易清觉得自己六神无主也就罢了,竟还反过来让对方安慰,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抬起手擦掉眼泪,他向苗医拱手道:「大夫可知有什么办法能够暂时缓解皇上的毒症?」
看到易清很快便从混乱的情绪中镇定下来,苗医赞赏地点点头。
「我手上倒是有个方子可以缓解摄魂散所造成的身体疼痛,不过这药只是治标不治本,还是必须尽快找到清灵草解毒才行。」
从苗医手中拿到方子,易清赶紧吩咐药童把药煎出来。
那药方有安神的作用,喂东方晟喝下去之后,他铁青的脸色好不容易恢复了些,易清擦了擦额上渗出的薄汗,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
得知东方晟此次遇刺中毒的,都是他信得过的心腹,虽然那位苗医是第一次见面,但对方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纯良气息,加上白遒的保证,易清并未对他起任何戒备之心。
看着东方晟服了汤药后沉沉地睡去,从苗医口中得知东方晟体内的毒只会在十五月圆之夜发作,其余时间与正常人无异,易清便开始着手准备行装,并交代苗医和白遒一定要好好看护东方晟。
坐在床榻边,他忍不住伸手握住男人放在锦被中的手。
易清略微冰凉的指尖让沉睡中的东方晟微微睁开双眼。
「清儿,你怎么了?别难过,我没事的……」
易清忽然记起在战时受伤拔箭都一声不吭的东方晟,如今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会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一想到这个,本来决定不哭的他又止不住地泪流满面。
「清儿,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这个样子,我身上更疼了……」
易清一听东方晟如此说,赶紧抹掉泪痕,「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哭了。你哪儿疼?」
东方晟抓住他的手,带着它探进锦被中。包裹着易清的手背,东方晟将他的手贴在胸口上。
「这儿疼。清儿,看你哭了,我心疼。」
易清霎时间红了脸,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打了他一下。
「混蛋,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开我的玩笑。」
东方晟勾起唇角笑了笑,但是笑容却因为体内剧烈的疼痛而有些扭曲。
将恋人的手扯到唇边吻了吻,他看着易清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
「清儿,无论何时,都不要为我去做冒险。答应我,找清灵草的事交给别人去做,你唯一该做的,就是留在我身边陪我,嗯?」
易清眼神有些闪烁,但却在东方晟的强硬态度下咬着唇点了点头。
东方晟得到他的许诺,终是抵挡不住困倦的侵袭,再度闭上眼睛睡去。只是在这过程中,始终没有松开紧握着易清的手。
易清依偎在他胸前,贪婪地汲取着男人炽热的体温。就算是在虚弱的中毒状态下,东方晟依旧表现出强势到令人无法违逆的气魄。
指尖轻轻描绘着男人俊朗的眉眼,那刀削斧凿般的轮廓在大军凯旋而归时,不知道俘获多少少女的芳心。
就连身为男儿的自己,也无法抗拒他的魅力。
这样出色的人,先是在战场上叱咤风云,而后又站在权力的顶端,却将整个心魂都系在自己身上。
易清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何德何能,可以让这个男人对自己情有独钟。
本以为对方对自己的情意会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消退,但事实却证明他错了。
光凭这份无法撼动的感情,易清觉得,就算是要用自己的心头肉做药引,只要能救东方晟,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将东方晟的脸靠在自己胸口,易清用手为他梳着脑后的长发。
温热的吻落在男人的前额上。
「对不起,晟,对不起……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吧!」
不舍地抽离双手,易清起身走至殿外,轻轻地将门阖上,再也没有勇气回头多看一眼。
「易太医……」一直在殿外候着的苗医看到他出来,立刻移步上前,「你是否已有下定去苗疆寻找清灵草的决心?」
易清点点头,眼中闪过坚毅之色。
「西南苗域路途遥远,途中更要经过大片荒郊野岭,就算能顺利到达苗疆,但那边刚经战乱,局势不稳,苗民见了你这样的中原人士,很可能会心生排斥,甚至还有可能伤害你……」
易清笑了笑,「自我十六岁入伍行医以来,虽然未曾亲历前线,但已将自己的生死看得很淡了。此次我前去寻药,若成了自是最好,若不成,那便让我陪着里面那人一块走了。没有他,我自己一个人留在世上,也没有什么意思。」
易清语气平淡自然,但就是与他不熟的苗医,也能从话语中听出他对东方晟的一片深情。
苗医叹道:「若易太医不嫌弃,我愿同您一块前往……」
「万万不可。」易清打断他的话,「我还要拜托您替我留在这里照看皇上。在毒理方面,您远比我有研究,如果连您也离开,我更是放心不下了。」
苗医见他坚持,无奈之下只得取下脖子上挂着的一条项链交给他。
「我在苗疆的名字叫利舍儿,在那边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你带着这条项链到苗疆,若是碰到认识我的人,应该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为难你的。」
易清将链子挂到脖子上,小心翼翼地藏到衣襟下,「多谢利大夫。」
利舍儿颔首,站在原地看着那抹藏青色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第八章

待易清回到太医院简单收拾了行李,带上防身用的毒药和匕首之后,天色已经大亮了。
往头上罩上一顶纱帽,他出了门,候在门外的太监总管立刻上前拱手问道:「易太医已要出宫去了吗?」
易清点头道:「怎么,还有何事吗?」
「奴才只是想,易太医此次出行,路途遥远,因此特地为您备了车马。为了主子龙体着想,也盼您速去速回。」
他是东方晟的心腹,这番话倒也合情合理。易清不疑有他,抬眼望去,门外不远处果然备好了车马。走近一看,易清发现那车上还坐着一个平民打扮的车夫。
易清皱眉转过身去问太监总管,「这车夫是怎么回事?」
太监总管回道:「奴才知道易太医不喜欢太多人随行,但在宫外可不比宫里,为了您的安危着想,还是安排了这名车夫。一来可以照顾您的饮食起居,二来,这车夫身怀武艺,相信在危难时刻定能护您周全。」
易清看对方露出一副如果他不接受就不让开路的架式,也只得点头。待坐到车上去,将帘子放下,他对坐在车辕上的车夫道:「出发吧。」
车夫扬起鞭子,马儿应声而动,马车便开始朝宫外行去。
易清坐在马车中,虽然马车的外观与一般没什么两样,但车厢里却异常舒适豪华,就连易清身下坐着的垫子,也是用上好的天蚕丝制成的。
马车行进速度还算快,不过车轮滚动所造成的颠簸并未让易清感到过多不适。
虽然已经近一天一夜没有阖眼了,但易清却因为心绪混乱而丝毫没有困意。赶车的车夫也很知趣地没有说话,空气中仅剩下静寂的沉默。
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颠簸,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易清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掀开帘子,看到那体格健硕的车夫跳下车辕走到路边查看情况。
「车轮陷到坑里了。」他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好像经过刻意压低,「大夫,可能需要您先下车,我好让马把车给拉上来。」
易清点头应许,移动身子刚要下车,但却在移到车辕边时,被那车夫一把给抱起来。
易清被对方突兀的举动给吓了一跳,立刻挣扎起来,「你是怎么回事?放肆,赶快放我下来。」
车夫抱着他走到一边的平地,这才将他给放下来。
「大人莫恼。我只是怕这路上颠簸,你站不稳摔下马车的话,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易清铁青着脸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襟,气呼呼地道:「这种小事我还做得来,以后不要再对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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