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沉默。
我不是没有地方去,是我不愿意到别的地方去。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像周迅演的那个小唯一样突然灰飞烟灭。所以,我想要跟你回去。在这个世界上,我本来没有家。因为你,我才向往落脚与休憩。而你却不知道。我的骄傲,在你的面前,纷纷落马。
。44。两个世界的人。
和肖童回到家,进了院子,突然有一只白色的萨摩耶跑过来,东嗅嗅西闻闻。她弯腰去抚摸它,并伸出手指任由它舔舐。
她说:想要找它来替代你?可惜,她不会做饭、洗衣、打扫卫生,还要我伺候它。
我也微微一笑,问:喜欢吗?
她说:和贝利一样,很乖。
那就好。我说。
这是我前几天,去狗园给她订的一只萨摩耶。只是,没有想到园主还没有送到她手里,我就这样离开了这里。
她说:花了不少钱吧?
我说:一直都想买给你,这几天才攒够了钱。
她说:谢谢。
我摇了摇头。我喜欢她这样安然地接受我送给她的礼物。那是我的真心。她接受了,我会高兴的。而如果她要拿钱给我,那是对我的拒绝甚至是侮辱。所以,我喜欢她这样理所当然地接受。
她说:西西,去睡觉!
你叫她什么?我问。
她笑,说:不是代替你么?
我无言以对。她是略带调皮地一笑,然后走进了屋子去。
躺下睡的时候,已经不算很早了。我打开了收音机,听温馨主持的节目。没有想到主持人,暂且换了别人。听说,她感冒了。她的身体,总是单薄。作为朋友,我最多只是发一个简讯给她,请她好好地照顾自己。只是,没有收到回复。我不难过,我要的不是回复,而是我内心的安然。这是作为朋友应该做的。不是吗?
握着手机,翻到肖童的名字,给她发了一个简讯:睡了吗?
她也没回。我的心,难过得近乎疼痛。这就是爱吧。多么明显的差异,在我的心里泾渭分明。
最后,还是起床。到楼下去看看西西。她第一天住这个新家,可能会不习惯。
我下楼来,却看见肖童正坐在秋千上,摇晃着她的两只脚,逗着西西玩。我上前,坐到她的身边,也轻轻地摇晃起来。
她说:怎么还不睡?
我说:睡不着。
她点了点头,还是伸脚去逗西西。我看着她,月光下一张微笑的恬静的脸,让人不忍心再去打搅她。我起身,预备回房。
她突然说:怎么不再坐一会?
我点头,还是继续坐。
她看了看我,问:怎么想到一个人去看电影?
是路过。
她点头,问:怎么没有和别人一起去?
和谁?我问。
赵野、唐健、wing……都可以。她说。
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一起去看。我说。
今天算是得偿所愿了?她说着,并不看我,只是漫不经心地逗着西西,逗着我。
算是吧。我说。
她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我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温馨的电话。
我接起。
温馨说起话来,有很重的鼻音。
她说:有一点感冒了,刚才去挂水了。
我说:好一点了吗?
她说:还没有好呢。我明天还得继续挂。明天,你有空陪我吗?
我说:嗯。明天联系。好好地睡觉。
她这才挂了电话。
肖童问:是林温馨?
我点头,说:她病了。我明天去看她。
还是那样关心她?她问。也还是逗着西西,也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我说:那么多年的朋友了。还是那么不一般的朋友。
她点了点头,然后说:西西,快去睡了。
西西竟然真的那么乖巧地摇晃着她的身子去。而她也穿上拖鞋,顾自走。
肖童。我叫住她,看着她。
她回头,也看着我,然后走过来,与我浅浅地抱。
她说:小溪,谢谢你。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就如同你希望我幸福一样。
我抱紧了她,说:喜欢我吧,就喜欢一天吧?
她说:对不起,小溪。我做不到。选择了,是要一辈子的。我没有办法像你那样,可以同时和那么多的女孩子保持或深或浅的暧昧。对不起,我只能说暧昧,包括你对我的那一份。
她拍了拍我的背,还是那样推开我,然后一个人转身回房去。我看着她,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那样地想要靠近我又这样狠心地拒绝我。
而她却不知道那是不一样的。只有我心里清楚地知道:那是不一样的。我不期待别人的爱,我只关注她给予我的任何东西,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我常常裹着她的被子入睡。而她,不知道。然而,我也不可能为了她,而抛弃身边所有的朋友。
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能拥有一片天空吗?
45。我愿意深陷不移
肖童依然去上班,而我依然照看着家。但是多了一份工作,那就是给萨摩耶洗澡喂食。弄好后,我打电话给林温馨。然后奔赴她的医院,去看她。
我到点滴室,她正靠在椅子上听着音乐。
她看见我,便笑,说:坐。
我坐在她的边上。她说:你已经很久没有陪我了。
我说:余东方陪你,就好了。
她说: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了。我说。
以前,你会买一堆零食,拎到这里来,还要喂给我吃。我那时候很害羞,都不愿意。她说,你记得吗?
我点头,说:是啊。很久没有做,我已经不会了。
她说:我不会怪你。
她说着,看了一眼。我懂她的意思。可能肖童是对的吧。有的事情,你以为只是好意,却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
此刻,我只能对她笑了一笑。当她把手伸过来像以前那样轻轻地放在我的手背上,我还是挪开了我的手。
她看了我一眼,还是笑说:你以前说,如果有一天你写的歌,能出唱片了。你会请我来唱。
我点头。爱情已经不再,何必还去提过去?如果要用一张唱片来固定一段逝去的情,对现在的又怎样交代?何况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她说:东方答应我和你合唱一支单曲。你该是不反对吧?
我说:到时候再看吧,有合适的歌,才行。
她点头,说:那倒也是。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闲扯中渡过了她打点滴的2个多小时。眼看就要4点30,我得赶回去做晚饭了。
肖童的电话突然打来。接起来的,却不是她。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火燎火急地说:我是皇庭的办公室主任陈永泰。肖总她出车祸了。你赶快来医院。
什么?!她出车祸了!我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怎么可能?她是那么小心的一个人。她……她会怎么样?我简直不敢往下想……
快!在第一医院。他催我,说。
我不知道她到底怎样了。但是,我必须立刻去见她。如果,她真的有什么,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但是,我要立刻见到她。我只想要立刻见到她。
温馨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我得马上走,照管不了你了。你好好的照顾自己。或者,打电话给余东方。
说完,我就奔向大门,打车去第一人民医院。
到医院,看到她,靠在病床上,头上包着纱布,脸上有被擦破了皮,留下几道血痕。其他看起来依然好。
感谢上天,没有大碍。我紧着的心,松了松。医生为她做完检查,我才发现她的右手被石膏绑了起来。
医生说:算是万幸,没有大碍。只是,胳膊轻微骨裂,在医院观察几天后,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你,姜叔叔。肖童说。
医生摸了摸她的头,说:以后自己小心,知道吗?
肖童点头,然后说: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妈妈?
你啊!医生说着,还是点头。
等医生走,我就坐到她的床沿,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只是看着她。她看了我一眼,又对那个男人说:陈主任,你先回去吧。酒店里有事,就打我电话。
好!那肖总,你好好地休息。陈主任说。
对了,你也保密。我不想把病房弄得像个花房。另外,就说我出差了。我休息一个星期也好。肖童说。
陈主任点头,然后走。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在小小的病房。我看着她的脸,那明显被玻璃刮伤的痕迹,还有着鲜血的痕迹。还有额头,我不确定是不是有个窟窿,但也一定流了不少的血吧。我看见扔在椅子上的血迹斑斑的衣服了。还有这被一层又一层的被纱布与石膏固定的手。她的胳膊本来就那么一点细,还能经得起摔吗?我看着,忍不住眼湿。但是,我不想让她看见,撇过了头去。
她说:干吗靠得那么近?你坐到椅子上去。
我才忍不住含泪而笑。她真的是一个很勇敢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可以那样地镇定自若,那样坚强,完全不似于其他的女人。
我说:我喜欢。
她笑,说:看见我受伤了,就欺负我?!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样的!我说。
我已经强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落在她的面前。可是,我那哽咽的声音还是出卖了我自己。她看着我,然后伸出左手,和我浅浅地拥抱。她拍我的背,说:没事。我很好。
我抱她,却不能太紧。我只想告诉她:我好心疼她。她越是坚强,我越是心疼。她,是一个缺乏疼爱的人吧。然而,这样的甜言蜜语就是说不出口,我还是做不到唐健所说的那样。人和人是有差异的吧。
我说:你得答应我,开车一定要小心。好吗?以后,还是由我来接你送你。
她点了点头。
我终于笑,说:乖!
她也忍不住笑了,说:小P孩!
这个小P孩也可以照顾好你。我说。
半晌,她点头,说:给你一次机会。
我抿嘴笑,抱着她依然不放。她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会失去她。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她,我会怎样?我来不及细想。可是,我知道刚才的我,就像陷入了绝境的困兽,六神无主,焦躁若狂。在我看到她的那一刻,那即将绷断的心弦是突然地松了下来。
经历了仿佛生死离别的焦灼,就懂得珍惜眼前的幸福。所以,只要你好好的,怎样我都愿意。
可以松开了我吗?她问。
我笑,有一点难为情地松开她,说:要抱久一点,把今天没有抱到的,统统都补回来。
就知道,你要趁人之危了。她说着“哎呦”了一声。
怎么了?
她僵直着身体,说:肩胛骨这里奇痒啊!
她转过背去,我还是脱下的衣服来,看到那里依然是一片红色的湿疹。她,原来还没有去看过。我放在她包里的药膏恐怕也没有看到吧。
她嘟囔了一句,说:刚才就是这里痒,注意力没有集中,栅栏上去了。还好,乡下路上人少啊。
你包里的药,没有看到吗?我问。
今天早上才看到。她说,然后又埋怨了一句:怎么放得那么隐蔽?
呵!我笑,伸出手指点她的脑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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