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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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 第1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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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贵妃未语先落了泪,“你表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秦明宇称是。
  慧贵妃又问:“既是知道,怎么到今日还没给他想出脱身之策?”一副想当然的语气。
  秦明宇苦笑,他总算是明白淮南王为何常常意气用事甚而颐指气使了。有这样一个母妃影响多年,想要谦和做人都难。也是以往大意,直到出了事,他才留意到这一点。他如实道:“我无能为力。”
  “怎么就无能为力了?”慧贵妃丢下了拭泪的帕子,睁大眼睛看着他,“就算你没法子,不是还有袭朗么?他连睿王都敢弹劾,岂会无从应对你表哥这点儿小事。你快去求求他,让他帮你出个主意。”
  “恕我无能,我办不到。”秦明宇如实道,“淮南王开罪了他,他没下重手报复,已是念着我和他多年的兄弟情分。淮南王做过什么,您还是去问他吧。”
  “哈……”慧贵妃怒极惊愕之下冷笑出声,“我倒是从来也没听说过,皇家子嗣还有什么开罪臣子的说法。开罪?你表哥把他怎么了?是杀人放火还是怎样了?你这样说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与袭少锋一个鼻孔出气了?”
  “我的事,您都知道。”秦明宇抬眼看着慧贵妃,“淮南王意图谋害宁元娘。”
  “……”慧贵妃哽住了。有些事,不能对外人说,可她心里都清楚。她那个糊涂儿子居然去打宁元娘的主意……那得罪的可就是秦明宇、袭朗、蒋修染三个人了。
  缓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换个角度想想,又气恼起来,“你这样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一个女子比你表哥的安危还重要?你知不知道,他这次摔个跟头,要过多久才能缓过来?……”
  “那您知不知道,事情要是按照他的打算,宁元娘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秦明宇冷声打断了慧贵妃的话,“皇家子嗣就该视人命如草芥?皇家子嗣就能往我心口上捅刀子?我婚事未成是因何而起,您比谁都明白!”
  “可是……”慧贵妃目光闪烁,“可婚事到底是没成啊,你还没放下么?为了一个女子,在这种时候袖手旁观,你就心安?”
  “同样的,淮南王为了一个女子,就要伤害另一个人?”秦明宇冷了脸,“他看重的女子就比别人的性命金贵?”
  “那是他傻,可你……可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啊……”
  “皇上昨日传话给少锋,让他彻查我有无过失。”秦明宇缓声说完这句话,撩袍跪倒在慧贵妃面前,“姑姑,秦家如今自顾不暇,实在是不能再帮您和淮南王了。”
  “你……”慧贵妃脑子里乱糟糟,她抬手指着秦明宇,“你可要想清楚,今日你说了这句话,来日我就没秦家这个娘家了,来日我们母子再得势,也不会再给你们半分益处!”
  “我明白,自然明白。”秦明宇抬眼看着慧贵妃,眼神里有哀伤,“我只希望您与淮南王日后安生度日,不争那些注定得不到的,不求那些命里就没有的。”
  “注定得不到,命里就没有……”慧贵妃凝眸看着他,片刻后凄然一笑,“连你也看不起我。”她知道他这两句话的意思。
  “不敢。”秦明宇缓缓起身,“我以往总想两全其美,想在婚事上如意,也想光耀门楣,眼下看来,是不能够了,只能不辜负祖父厚望,为秦家建功立业。”他目光清明地看着慧贵妃,“如今祖父、父亲已将秦家交给我打理,那么,我就把话与您说尽了吧——您与淮南王的安危,比之秦家整个家族的荣辱安危,我选择后者。是我选的,我认命。您的路是您选的,也要认。”
  “你!你好没良心啊……”
  秦明宇行礼,“微臣告退。”随即转身,决然离去。
  慧贵妃如遭雷击一般,呆愣在殿内,好半晌,唇畔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是对自己的嘲讽。
  一入皇室,便不再算是秦家人了。这是多年前父亲对她说过的话。
  如今,于她而言,是一语成谶。
  家族抛弃了她。
  在这种时候,家族居然抛弃了她。
  不。是秦明宇。说来说去,他还是为了那个女人,才有了今日一番行径。别的怕是都是危言耸听。
  多没良心的一个人!
  怎么就忘了她与儿子给过他多少益处!
  **
  袭朗与蒋修染离宫时已近正午。
  蒋修染道:“去我那儿吧?”
  “今天不行,我得去醉仙楼。”袭朗看看天色,“这已迟了。”
  “要跟谁喝酒?”蒋修染闲闲问道。
  袭朗就笑,“见几个后生。”
  蒋修染沉默片刻,“见后生,不会是替你妹妹张罗婚事吧?”
  袭朗侧目看他,“你那脑子转慢点儿能死?”
  蒋修染哈哈地笑,“你本来也没想瞒我,满也瞒不住啊。”
  “不跟你啰嗦。”袭朗加快脚步。
  “我也去凑凑热闹吧,能让咱们俩都看着顺眼的,将来必定是个人物。”

  ☆、137|131。130。6。1

  蒋修染愿意凑热闹,袭朗无所谓。
  两人离宫坐上轿子,中途分别去了自己的别院,换了家常的穿戴,改乘马车去了醉仙楼。
  定好的雅间内,赵贺正在陪着几位公子用饭。几个人是十六七到十八|九年纪,面如冠玉,一看就是自幼养尊处优的人。
  袭朗与蒋修染进门后,几个人连忙起身行礼,等两人落座之后,这才重新落座。
  赵贺唤伙计重新上菜上酒。
  气氛毫无方才的随意。几个人都是官宦、勋贵子弟,不认识谁,也认识这两个为皇上重用的人,年纪大抵都小了两人六七岁,在官场上,俨然已是两代人的差距。这样说也不对——便是各自的父亲,活了几十年,也没到这两人如今的地位。
  除去这些感触,便是不明白蒋修染为何过来。
  袭朗与蒋修染很是放松,也尽量态度温和地与几人叙谈。与几人的长辈同在官场,话题随手一抓就是一把。
  酒过三巡,两人更是随意,知道在座的几个人没谁能陪得起他们——就算陪得起,也不好初次相见就敞开了喝酒,他们也不勉强,一面说话,一面不时与对方碰一碰杯,饮尽杯中酒。
  余下几人看的云里雾里的。甚至从小就知道,蒋家的蒋修染与袭家老四不合,可眼下这情形……两人分明是很有些交情的样子。毕竟,袭朗喝酒只三杯的名声在外,能让他破例的人屈指可数。
  过了一阵子,赵贺给几个人递眼色。
  几个人起身道辞。
  袭朗也没留,起身送几个人到了雅间门外,返回来问蒋修染:“怎样?”
  蒋修染如实道:“陆家那孩子看着还不错,一表人才,不张扬,也不做作。”指的是新宁伯世子陆星南。
  “是吧?”袭朗笑了笑,“跟我想到一处去了。这个人先记着,再看看别家。”
  “这说起来真有点儿邪,”蒋修染笑道,“你说咱们年少时,都是跋扈嚣张的做派,到了眼下,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种做派的孩子。”他摇了摇头,显得有点儿失落。
  袭朗敛目分析了一下,道:“嚣张得有本钱,得豁得出去。你我当年是豁得出去不要命,眼下的人不同,打量谁都跟你我当初那个处境似的?”
  “嗯,这么说就对了。”蒋修染颔首,“豁不出去,没那个本钱,还在我跟前做张做乔,不弄死他就不错了。”
  袭朗哈哈地笑,“谁还没个不懂事的时候?”
  “也是。”蒋修染执壶倒酒,“一说这些,就真觉得自己老了。”
  “可不就是么。”成名早的一个副作用就是这个,也不是年纪多大,是总觉着心已苍老。
  蒋修染问道:“你得抓紧把你妹妹的亲事定下来。我可是听说了,睿王打过这主意,眼下碍于自己一堆麻烦,不敢跟皇上提,更不敢自己张罗。袭家要是跟睿王结亲,到时候难做人的可就是咱们俩了。这种亲事,我没法子出手搅黄。”
  睿王要是跟袭家结亲,首要之事就是拿捏着袭朗对付这阵子只拆台不帮衬的蒋修染。
  蒋修染继续道:“我什么脾性你也知道,到时候让他不死也得是个半死,最后倒霉的还是无辜女子。”
  不相干的又对自己无害处的人,在他们这种人眼里,都是无辜之人,从来是尽量不牵连无辜。
  “有这担心。不然我也不会出面张罗这种事。”
  “那就行。”蒋修染笑了笑。
  袭朗就问:“你现在到底是哪头的人啊?”
  这厮不讨好太子,给睿王添堵,弹劾淮南王——在朝中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我哪头的?我是我自己这头的。”蒋修染笑道,“蒋家那些年做墙头草,给我埋下了一堆隐患,我得慢慢儿除掉,之后才能有个立场。”
  活得都不易。
  **
  香芷旋听说了袭朗今日就将几位公子约到了醉仙楼相看,很是佩服他办事从来是雷厉风行,提起了就会着手去做。
  这一点恰恰是内宅无从做到的,内宅很多事都要缓一缓再做决定。
  袭朗那边忙着帮忙相看,香芷旋也不能因此就一改往日做派,一如往常行事。
  前两日府里得了一批又大又肥的秋蟹,香芷旋命厨房好生保管,派发了请帖,今日府里宴请各家相熟的女眷前来赏菊吃蟹。
  香芷旋自然只是赏一赏花,吃蟹与她无关。她只是觉着府里不应该为了迁就自己就闭门谢客。
  她娇气在衣食起居上,半点儿也不肯委屈自己,别的方面,却是不肯让人因为自己受影响的。
  那样就不是娇气而是矫情了。
  宁氏知道,现在香芷旋已过了很多事亲力亲为的阶段,只是个发话的,不会劳神劳力,也就没有阻拦。听得袭朗帮忙相看,想着内宅一如往常更好,要是安静下来,人们说不定就会多思多虑,以为袭府已有了未来女婿的人选,少不得又要游说争取一番,更头疼。
  这一日,周夫人一如上次,带着膝下两个庶女来了。
  皇后的娘家嫂嫂,宁氏与香芷旋自是不会怠慢,宁氏与周夫人说话,香芷旋则将周家两位小姐托付给钱友梅作陪。
  自从香芷旋有喜之后,一些人再来袭府,就会带上膝下的嫡女或是庶女,是何用意,宁氏与香芷旋心知肚明。
  众所周知,袭朗房里别说妾室,便是通房都无一个。眼下香芷旋有喜,很多人看着自家,想想高门之中一些不成文的习俗,就打起了将身边女孩子送到他身边的主意。
  在别人看来是无可厚非的事,宁氏与香芷旋却是反感备至。
  宁氏是想着秦家的规矩——四十无子才纳妾。她固然不喜秦夫人,但是秦家这规矩,是她自来就深以为然的。
  妻妾之争带来的烦扰,她比谁都清楚。如今与香芷旋婆媳情深,她自然不愿意儿媳妇走自己当年的老路。也是明白袭朗那个人,就不是让妻子平添纷扰的性情。
  香芷旋的反感,则是因为与袭朗的情分,决不能接受别人横插一脚进来。
  是因此,有些人话里话外提起的时候,婆媳两个都是装糊涂,不接话。
  这些人家里面,最有分量的自然是周家。
  香芷旋冷眼打量,也承认,周夫人带来的周三小姐、周五小姐的确是貌美如花,温柔端方。
  但是,袭朗是将女子容貌视为首位的人么?自然不是。
  他正经做出的承诺会食言么?自然不会。
  他若是有一点儿这世道下寻常男子的劣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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