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花束献给月亮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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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花束献给月亮与你-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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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马把手抚在镜子上,不断地笑着……

    哗啦啦的流水声在狭窄的空间中发出回响——

    深雪坐起身来,发出了小小的思一声。

    她立刻发现自己是坐在病床上,电灯没开,身旁没有任何人。

    「我……」

    深雪想起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阵内离开后,空间隔离术也被解开了,他们五个人连忙驱车前往医院。

    深雪坐在静华车子的后座上,把冬马的头放到自己膝盖上,摸着他的头。深雪自己的意识也逐渐模糊。她所记得的就到此为止,后来自己失去意识了吗?

    「痛……」

    她试着起身,但一阵痛楚从侧腹传来,她低头检视自己,原来的衣服已经被脱下,换上住院病人专用的衣服,手上、头上和腹部都包着绷带,脸颊上也包着纱布。

    深雪所受的伤并不轻,如果她不是生命力和回复力都高人一等的狼人族的话,可能早就已经回天乏术了。

    「冬马呢……」

    之前被闪电打飞出去撞伤的部位隐隐传来剧痛,光是下床就得费尽她全身的力气,但深雪还是努力地站了起来。

    当她打算走出病房时,门外的对话声传来,是静华和静马的声音。

    「才三次而已、三次而已耶,怎么可能会变得那么糟糕::病灶根本就已经是扩散到全身了嘛!」

    静华烦躁的声音响起,拍打墙壁的「砰」一声也随之传来。

    「病灶?是指什么?」

    虽然深雪并不愿意偷听别人的谈话,但这句话里隐藏的异常气氛,让她决定听完两个人的对话。

    「医生说已经不可能开刀把病灶摘除了。」

    「可恶!为什么那家伙非得碰上这种事不可」

    静华已经失去了冷静,这是深雪第一次听到静华如此的慌乱。「手术……?那家伙……是指冬马吗……?」

    深雪揪紧了胸前的衣服。

    「那家伙生为神狼,因为无法控制的力量杀了母亲。和深雪相遇后,奸不容易重新站了起来……我以为他终于可以过过平凡的幸福日子,结果现在是怎样I:生命被戒指削减到搞不好马上就要翘辫子:要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什——!」

    深雪倒吸了一口气,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静华和静马听到病房中传来的声音,连忙走进去查看?

    「深雪……」

    「我们太大意了,看来你已经听到我们的对话了。」

    深雪蹲在地上环抱着颤抖的双肩,抬头看向两人。

    「你们说冬马也许就快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提出问题的声音颤抖得几不成声。

    静华和静马苦恼地彼此对看一眼,而后静华一脸苦涩地抓着头发。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深雪仍旧紧抱着双肩,大声质问。

    一看来是没有办法瞒下去了,我们会把事情全部告诉你。对冬马而言,他最需要的就是你的支持。」

    静马说完后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深雪。

    冬马的身体被名为『久远之月』的戒指侵蚀着。

    「第三次的使用让他的病灶移转到全身了,因此他现在就等于是患了难治的病症。」

    静马也把狙击冬马的敌人——有关阵内甲牙那个鬼族之人的事告诉了深雪。

    但对深雪而言,阵内的事根本无关紧要,光是听到冬马全身上下被恶性肿瘤的病灶侵蚀的事实,就让深雪的脑袋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冬马他……」

    戚觉就像吞下了数干只虫所聚集成的虫块一样,深雪的胸前戚到一股似乎会从内部被咬破般的疼痛。

    「如果能够用手术将能摘除的病灶全数摘除,而且永远不再使用『久远之月』的话,冬马应该就不会死。」

    看着瞪大眼的深雪,静马弯下身把手放在深雪剧烈颤抖的肩膀上。

    「深雪,我接下来要拜托你的事也许非常残酷,但我希望你能不要失去冷静,继续以笑脸迎接冬马。好吗?」静马以温柔的声音说道。

    「男人这种生物,到正式上场前总会变得特别软弱,这时候他最强大的支持便是他所爱的女人的笑容,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带着你的笑容陪在他身边,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

    「我也拜托你了,那家伙从以前就是这样,一生病就不能放他一个人落单,如果没有人陪在他身边的话,他就会特别寂寞……」

    静华靠在墙上环抱着双手说道。她的长发垂下来覆住她的脸,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感应到两人内心痛苦的深雪,紧紧抓住肩膀忍住颤抖。她拼命告诉自己,现在就算慌乱也不能让状况好转,强迫自己不停地深呼吸,让心情稳定下来。

    「我想去看看冬马。」

    「拜托你了,请你去看看他。」

    问出冬马的病房号码后,深雪慢慢走向冬马身边。

    冬马的病房就在深雪病房楼下。

    深雪越过护士站,走在走廊上。由花从冬马的病房里走了出来,一看到深雪的脸就「啊」了一声。

    「深雪姊姊,你的伤没事吧?」

    「思思。应该再两三天就会好了,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不会不会,由花摇了摇头。

    「冬马呢?」

    深雪问道。由花又摇了摇头。

    「我去一下厕所回来之后,冬马哥哥就不见了。」

    由花正四处寻找冬马,却找不到他。自从来到医院,由花就一直陪在冬马身边,但就在她离开的短暂期间,冬马正好醒了过来。

    这样啊……」

    担心冬马的深雪把静华正在找由花的事告诉她。

    「她说她要先回家一趟。」

    「思……」

    虽然由花看起来不是很想回去,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回到静华身边。

    由花还不知道冬马的身体状况。

    原本应该是三个人快快乐乐一起度过的生日前夜祭,却被搞得一团混乱。明天的生日,由花恐怕也无法用笑容度过了吧。

    深雪目送由花的背影离去,皱起眉头。进了病房,窗帘拉开了一半,床上的床单紊乱,仔细一看,才发现枕头已经湿透了。是因为作了恶梦而哭了吗?深雪一边用指尖抚着枕头一边思考着。

    「深雪。」

    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转过头去,冬马就站在那里,手上拿着一个装着白衬衫的塑胶袋。

    看到他的脸,深雪紧咬下唇。

    眼前的冬马憔悴到简直让她认不出来,脸色比死人还难看。他的脸色告诉深雪,静华和静马说的都是实话。

    「你的伤势已经没事了吗?」

    深雪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摆出了笑容。

    「是啊,'久远之月'的治愈能力有在运作,我已经没有伤了。」

    冬马回答的异常冷静,脸上毫无表情。

    「你的伤呢?」

    「我也没事了,虽然我的运动神经很糟糕,可是伤却奸得很快!」

    深雪举起双手,摆了一个胜利的姿势给冬马看,但冬马什么话也没说。

    他脱下病人专用的衣服,打开手上的塑胶袋穿上白衬衫。

    这是我跟大哥借的。」

    看来他是去找了静马,大概和深雪刚好错过吧。

    「你要去哪?」

    「我要回家,我的伤都奸了,再住院也没意义了吧?」

    冬马扣着钮扣,深雪闻言瞪大了双眼。

    「你在说什么啊!你的身体明明就——!」

    深雪走近冬马,冬马的眼底浮现一抹悲哀。

    「你听说了我身体的事啊……」

    沉默了一会儿,深雪用力抿着唇点点头。

    「你不可以出院,你要奸奸接受手术,把病灶摘除……」

    「没用的。」

    冬马泛起一个像是苦笑的笑容,斩钉截铁地打断深雪的话。

    「就算动了手术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就算用手术把病灶摘除,它还是会复发。」

    「可是静马大哥说不一定会复发的……」

    「会复发的,病灶是不会消失的。」

    被冬马这么一断言,深雪陷入沉默,果然自己的身体还是只有本人最清楚吗……

    深雪深深地凝视着冬马。他毫不惊慌,也不悲叹,脸上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样。「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静?」

    深雪无法继续看着毫无表情、脸色比死人还难看的冬马,低着眼问道。

    冬马不回答。沉默包覆住两人。

    「……我…我希望你……可以早点告诉我你身体的事,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

    深雪打破沉默的声音模糊不清,强忍住的眼泪一下子涌上。

    但冬马还是什么也不说。他把视线栘开,看着墙壁。

    「我不希望你因为怕我担心就什么都不告诉我……不管是你的痛苦还是悲哀,我都希望你能够土口诉我……」

    深雪捂住嘴,肩膀微微地颤抖着。

    「因为,最担心你的人,应该是我啊。」

    他们约定过要一起走完人生,他也是这么希望的啊。冬马不是曾经抱着几乎抱不动的大把花束向她求婚吗?

    她以为自己已经成为比任何人都还靠近他内心的存在了。

    可是当生命的危机逼近时,他却什么也不说。

    她以为自己是最靠近他真心的人,难道这只是她单方面的一厢情愿而已吗?

    她觉得自己好可悲,也觉得好伤心。

    「如果光是被担心就能治好身体的病的话,那要我说多少我都会说。」

    一直沉默着的冬马终于开口。

    「什么?」

    深雪抬起低着的脸,泪湿的眼对上冬马干涸的双眼。

    「我之所以没跟你说有关身体的事,不是怕你担心,是因为就算跟你说了也没用。」

    听着冬马用和眼睛一样无表情的声音这么说,深雪一阵愕然。

    「就算跟你说了,又能怎么样?白狼的能力也不能让我被削去的生命恢复,你会的不过就是到处引起骚动,然后做点对身体好的料理而已不是吗?」

    冬马用鼻子嗤笑了一声,继续说着——

    「面对敌人的时候也是一样,你只会拖累我而已。今天不也是这样吗?我明明就叫你带着由花离开,你却跑了出来,所以才会受伤。」

    冬马的手指戳着深雪脸上的纱布。

    「说什么最担心冬马的人应该是我?拜托你不要随便决定奸不好,没有人拜托你做这种事!」

    冬马干枯的声音里满是烦躁。

    「痛……!」

    —

    脸颊上的纱布突然被撕开,深雪皱起眉头。

    一

    「你这个只会煮饭洗衣服的拖油瓶不要摆出一副我监护人的架子。」

    冬马啧了一声,把撕下的纱布丢开。

    「我……」

    深雪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但冬马却又接着说下去打断她。

    「说真的,我觉得你真的很烦人,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冬马的手放在门把上。房门打开了三分之一左右,走廊上的灯光微微照亮了黑暗的室内。

    「你永远都不用再照顾我了。」

    冬马丢下这一句后便走出房门。

    房门再度关上,黑暗和寂静支配着室内。

    深雪只是呆呆地伫立在原地。

    她的双眼圆睁、眼睛眨也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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