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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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很天真-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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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响起由远至近的消防车的尖鸣,杜淮知道宋杰和艾妮已经脱险报警,警车也来了。   

  两人冲至大厅正门之时,门前那块特大的织花地毡边沿的流苏已经冒出火苗,黑焦的痕迹迅速漫延之后,火势便腾升而来。   

  杜淮咒骂了一句粗口,拖着安言就要直冲出去!   

  “不!不!”安言突然尖叫,“我还有东西未拿,很重要的!很重要!”话未说完,她拼命挣脱杜淮的手再次投入迷离的烟雾,飞似的冲上楼梯,顷刻不见了人影。   

  杜淮吓得肝胆俱裂——活路就在眼前,那小女子却让自己重陷绝境,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   

  “Shit!”他大骂一声,返身追上楼梯,但见天花板上的烟正黑压压地沉将下来。杜淮大惊,正要提步冲向安言房中之时,便见那个不怕死的小妮子捂着毛巾冲出来了。杜淮连忙扯紧她的手,两人飞快地冲下楼梯,然后如同天主教司祭般快速踩踏着火焰越过地毡,向大门外冲去。   

  守在门口的宋杰和两个消防队员立即上前接住飞扑出来的二人,消防人员已经驳好灭火水喉,开始向屋内不停灌射……   

  安言因为吸入少量浓烟,加之惊慌过度,终于不支昏倒。救护员连忙用担架把她抬上救护车,迅速戴备氧气罩。杜淮虽然被烟熏得脸上脏黑,身体却并无大碍。艾妮一脸狼狈地坐在救护车内,以手抱胸一言不发,见了二人连忙上前审视,有救护人员按住她示意不要妨碍救护工作。   

  车子迅速驶向南丫岛医院。杜淮坐在滑轮救护床的旁边,呆呆地望着安言胸前紧握的小手,内中正躺着他的紫檀香珠手链!   

  原来她不要命地冲回房里,就是要拿这个没用的东西!他的眼眶迅速泛起一阵灼热,内心紊乱而哀伤,一如重回十多年前,面对母亲和宁姨的尖锐矛盾,面对“四合会”的强烈恐惧,心里是浓重的混乱,了无生机的悲哀……   

  突然,杜淮一手抢过安言手中的手链,向着车外的草丛一掷。宋杰一惊,阻止已来不及了,只得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头。   

  “医生,她会死吗?”杜淮问了一个最沉不住气,最不能解决问题的问题。   

  “应该不会。”   

  “不能肯定?”   

  “对,不能肯定,不慎吸入浓烟的病人心肺功能会有所下降,当然,我们必须再作详细检查。”   

  “……”杜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着面前昏迷不醒的小女子最熟稔的动作——轻轻垂下眼帘,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勉强制止温热的液体因为过度泛滥而倾泻……   

  “放心吧,安言会没事的。”宋杰再度拍了拍好友的肩头。   

  杜淮盯了他一眼,随即狠狠地骂道:“他妈的,好好的干吗会起火!”   

  宋杰冷静地说:“如果我没估错,一定是昨晚那两个贼!他们往常鹊巢鸠占,现在我们把锁全换了,他们没了又高级又精致的落脚处,于是心生怨恨,干脆一把火烧个干净。对了,你明明装了防盗系统的,他们闯进来时系统怎么没反应呢?”宋杰突然想起。     第27节:我其实很天真(27)     

  “我未开启系统,本想等明天离开时再开启的。”杜淮咬牙说着,目中蓦然阴鸷,“如果安言有什么事,我会要大头明揪了他们出来活宰!”   

  “喂,发泄好了……警方自然会接手处理的。”宋杰朝他打了个眼色,再望望同坐在救护车上的消防人员,他果然正盯着杜淮,一脸的戒备呢。   

  06   

  安言在南丫岛医院待了一天便醒了,然后转到港岛医院继续观察。作了一系列的全身检查后,被证实一切如常。所有人都高兴,包括她自己。不过,在家人谈笑嘻哈之时,她会瞄向窗外楼下的医院大门,那儿,可以清楚地看到从医院门前进来的车子——数天了,她仍然没有看见渴望中的红色跑车。   

  那串他说要送给她的紫檀香珠不见了,妈妈没有提起,她也不敢问,大概,是杜淮自己要回去了。   

  身子一日比一日强壮,脸色一日比一日红润,脑子经常塞满杜淮的影子,冷淡的,轻佻的,高傲的,不羁的……想至最后,又是不能遏止的猜测和思念……于是,她发觉自己一向最擅长的沉默寡言失效了,不但老是偷眼瞄着坐在沙发上织围巾的妈妈,甚至几乎开声要妈妈问一问杜太太那家伙到哪去了。   

  安言考虑了好半天,终于开口问:“妈,这阵子你没再和杜太太她一块逛街吗?”   

  “你有事嘛,我这当妈的还逛什么街!”妈妈没抬头,继续坐在沙发上织着围巾。   

  “我现在也没事了。”   

  “你一天未出院妈一天都不放心!”半晌,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奇怪地瞅了女儿一眼,“你啥时关心我和谁逛街了?”   

  被妈妈一下戳来,安言顿住,好半天才续着说:“没什么,我多嘴问问……”   

  女儿也会多嘴绕舌?安妈妈放下围巾,上前坐在女儿床边,紧盯着她说:“还晓得问我的事呢,你现在精神够好了吧,既然这样,该到我问你了,你出事前明明说是和同学去南丫岛的,怎么那同学会变成杜淮?”   

  安言暗叫不妙,又听得妈妈粗着声音说:“你别告诉我那是在南丫岛碰到的!然后人家邀请你到别墅住去了。两男两女待在别墅里像什么话,何况你和杜淮又不是十分熟悉!”   

  安言咬住下唇没做声。   

  瞄着女儿那闷样儿,安妈妈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不由得大大地紧张起来,“你是有心那样做的对不对?先向我撒谎,然后和那姓杜的小子一双一对地去度假!天啊,你可不知我这段时间四处打听,就听了他不少好事!有人说他以前曾入过黑社会!虽然现在继承了他老爸的正行生意,但品格也很没正经过,每天下了班就泡在酒吧,男男女女的一伙儿窝在包厢里不知说什么玩什么的!”   

  安言仍然沉默,忧虑的心情却被妈妈说得更为不安。   

  “男人对待女人最忌吊儿郎当的,爱上这种男人的女人就更是可怜,一旦结了婚,他对你的新鲜感没了,定是晚晚夜不归家地快活逍遥去!甚至东藏一个西躲一个地玩女人。要是以你这样的性子,遇到那样的事自然是打掉牙齿和血吞!——总之说来说去,我宁愿你不当什么阔少奶享福儿,嫁个一心一意守着你的老实人就好了。”   

  妈妈说的是事实。安言的头垂得更低了。   

  “对了……”安妈妈突然大动作地凑前身子,紧紧抓住女儿的手臂,压着声音问:“你那晚一整晚和他待在别墅里呢,你们有没有……”   

  安言身子猛然一僵,条件反射地往后缩去,脑袋更扭开要逃避母亲的迫视。   

  所有当妈的可是最忧心这个问题,见女儿这般反应,安妈妈更是紧迫上前质问女儿:“你,你真的给……给他了?”   

  安言羞得满脸飞红,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更为别扭,全然显露出她果然是那样做了。   

  “我的天啊……你们是相亲认识的,怎么比那些自由恋爱的还开放呢,我的天啊……”安妈妈颓然跌坐在床上,呼呼地喘着大气,“哎哟,你气死我了!你活活气死我了!”   

  “妈……”   

  “还妈什么妈,平日里你是最听话的,也最讨妈欢心,偏见着那杜淮长得高大英俊的就失了魂儿……天可怜见哟……那杜淮是什么人哪,一下子就把你给骗去了!现在好了,从头输到脚趾尖了,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第28节:我其实很天真(28)     

  “妈……”安言越听越不堪,“什么牵着鼻子的……”   

  “还不是吗?遇到这事谁吃亏哪,总不会是女人得益男人吃亏吧。”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那个,那个并不代表什么……”安言气虚地争辩。   

  “什么年代也好,一个不会轻易受诱惑的女人才会得人尊重!才不至被男人看轻了去!”   

  安言一窒,她无法分辨别墅当晚究竟是谁诱惑了谁,那一刻两人同时沉醉其中不能自已,一切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她知道自己喜欢杜淮,好像自那天途遇熟食小车之后就是了。仿佛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着无形的吸引力,如同磁石一样,只对有着有磁场效应的物体才会发出相应的举动。   

  “唉……”安妈妈苦着脸长叹,“杜太太那人老实敦厚,而且极喜欢你,本来都是好事。独是那个杜淮,很没正经的人哪,即使和他结了婚,没准也是独守空闺的命!”   

  安言有点急了,“妈你胡说什么!我可从未想过那些问题……”结婚?和杜淮?她想都不敢想。   

  “你就是那类人家哄哄就以为是真心的女孩子!别认为我说丑话,那杜淮是轻慢惯的,就是占了便宜也一定不认数……”安妈妈越说越慌张,越想越不对路,“我还是赶紧和杜太太说说去,若杜淮翻面不认人,杜太太大概也不是个不念情面的人!”   

  “妈……”安言一把扯住母亲的手臂,“绝对不能勉强人家……那晚的事,是我,是我自愿的……”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安妈妈拼命地揉着胸口,“他一定没做任何避孕措施是不是?你也没吃药丸是不是?那,那万一怀了孩子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安言猛地一愣,不会这么糟糕吧,一次就中招?   

  看着女儿目瞪口呆的样子,安妈妈几乎要撞墙去了——还以为这个女儿最听话呢,怎么就突然成了糊涂虫呢,老实说,平空掉下个外孙子的故事对老人家来说实在太刺激了,万万受不了的。   

  果然,安妈妈待安言出院后,三天两头就和杜太太一块打牌逛街购物或到妇女会的,那热乎劲真是做足了。那杜太太本是敦厚的人,加上对安言挺有好感,更听到风声说儿子带了安家姑娘到别墅度假,料想是有些眉目了,便也对安妈妈十分热络,甚至还聊起结婚在悦华酒店摆酒够体面,尖沙咀的老字号全兴饼铺的礼饼最是料子足,铜锣湾的裙挂店刺绣手艺最好,油麻地裕兴苑的婚嫁礼仪做得最为充足……   

  然而,开了这么多的空头支票,却没有主人在上面签字怎么会成事呢,更何况,自家的孩子向来什么德性杜太太最清楚,每天下班后就滑不溜湫的不知闪那去了,她的渴望和儿子的应允可是头尾不搭杆的事儿!   

  这种局势,不但杜太太和安妈妈烦,安言更烦。因为,自出院到现在差不多十五天了,杜淮没有再找她。她几乎能感觉到杜淮是不愿再与她有任何的关系了。   

  他对她从来就当是普通朋友,连轻微的爱意,或许都没有。   

  又过了一天,安言终归是忍不住了,躲在房中的洗手间悄悄拨了他的手机,电话通了,那边却传来一段留言录音。   

  闷闷地合上手机,她轻轻坐在马桶上,虚弱突然排山倒海般地自心底涌出,泪水溢满眼眶。缠绵悱恻的那一刻,她为何义无返顾呢?莫非在相亲之时,就已经爱上他了吗?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啊。连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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