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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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飘零-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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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血鬼是什么?
  看着那张带着血迹的漂亮的脸,不知为何我心中有一种亲切感,仿佛只要有他,就会被保护,就会安全。心底那个沉睡的灵魂似乎颤动了一下,快地不易察觉。
  伸出带着厚厚的手套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仿佛在完成一个仪式那样的庄重,一个交付自己一生的仪式。
  风依旧在咆哮,不断有雪花像精灵那样在空中飞腾,但我却充满了暖意,坚信只要有他,一切都会好的。
  前面的人微微垂头,长长的睫毛在略显苍白的皮肤上投下一片阴影,似乎是在沉思些什么。
  我的手被牵着,被引领着像前面走去,大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会去那里,但又不愿意问,深怕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不甘心的细细在脑海中搜索,却仍是不能看到一点东西,心里滋生出一种不安的情绪,却又在那人转头温和的看着我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为何,我愿意相信他;微妙的感情。很敏感的发觉这竟源于那沉睡在身体阴暗处的灵魂,它,在影响我。
  “到了。”他淡淡说道,伸出手敲了敲门。我微微一愣,这才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建筑物。
  坐在软软的沙发上,我四处张望着,观察着这个温暖的地方,一丝冷风从窗口溜了进来,不禁缩了缩身子,慢慢向右移动,想靠近旁边那个不断散放出热气的东西。
  “给。”
  我抬头看了看前面的人,细长的眉毛,在脑后被抓起来的黄色头发,一架无框眼镜,怎么看怎么斯文的一张脸却在看到我疑惑的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时露出了与那股气质格格不入的夸张表情。
  带着几分兴趣看了他几眼后,我突然感到有些无聊,开始低头仔细审视那放在盘子上的布丁,探究着它的用处,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戳了戳,黄色的外皮陷了进去,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我开始了乐此不倦的把弄着它。没有注意到身旁围着白色围巾的人看向我的眼中带了一丝难言的苦涩和溺宠。
  搭拉起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脑子却像一台出故障的翻译机,根本什么都听不懂。
  看向那个被称作枢的救了我的人,却突然愣住了,在那一张一合的嘴中竟然有尖尖的獠牙,灯光打在上面,反射出阴森森的光,晃的我的眼生疼。
  直起身子,壮着胆子伸手想要去触碰。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仿佛被我突然的举动弄蒙了,一时间说话声停止了,两双眼睛不明就里的看向我。
  似乎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的手碰到了那颗尖尖的牙齿,心咯了一下,这不是我的幻觉,是真实存在的,他是和那个想夺走我生命的怪物一样的存在。
  脑海中出现了那双弥漫着红色血腥充斥着对血的渴望的眼睛
  “迷路了啊,小姑娘。”
  “我可以吸你的血吗?”
  “吸食人的鲜血,有着人类外表的野兽。”
  “不能接近吸血鬼。”
  我仿佛感觉到心跳声停止了,紧接着我瘫倒在了沙发上,双手环膝,不知这时我眼中透露出的是厌恶还是害怕,但我却知道这一刻,我伤了他的心。
  那双血红色的眼中倒映出我刷白的脸和不断卷缩着颤抖的身体,温和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我想我还是先走好了。”
  我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站起,推开了门,就这样走了出去,风雪依旧在肆意的呼啸着,夹杂着一股股刺骨冰冷的寒气。
  那抹身影似乎散发着无尽的孤独……
  心里有点涩涩的懊恼还有愧疚。
  失去血色的嘴唇动了一动,想说出话来挽留他,却不知道应说些什么,只能呆呆的望着,希望他可以回过头来,看到我眼中的愧疚,懊恼和……不舍,然后留下。但他却没有,那抹身影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雪那头的世界。
  想跑出去追回他,却硬生生停住了脚步,跌坐回沙发上,突然觉得,我和他的距离不仅仅隔了这漫天的大雪,更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第三回 相思

  
  
  像前几天一样,我搬了凳子坐到窗前,眺望那个银白色的世界。
  不知为什么,今年冬天的雪下的格外大,在地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即使太阳已从云层中探出了半个头好几天了,还是没有完全消融。似乎想更久的遮掩住那些污秽、丑陋。
  即使如此山,树,路都已经重新在雪的覆盖下偷偷描绘了自己的躯体,露出隐隐的轮廓,远远看去,隐隐约约,亦真亦假。水流已经解冻,无色的水不断冲刷着一些雪块,带出白色的浪花和略显沉重的响声。
  屋顶上不断有融化的雪水顺着瓦片的纹理流动,然后汇聚在房檐的末端形成水滴,吸收、折射出阳光,像一块泪状精美的玉石,最后滴落在房檐下早已清扫干净的地上,不甘心的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眼睛慢慢睁大,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窗前倾去,手紧紧抓着窗台边缘。一个人影渐渐映入血红色的眼中,看清了来人的相貌后,我松开了已经泛青的手,坐回凳子上,稚嫩的脸上渐渐布满了失望,再一次逼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罢了。
  闭上眼睛,仿佛又看见那双与我相像的血红色眼睛以及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哀伤。
  那个人是不是不原谅我了?是不是不想再见到我了呢?
  “优姬,来吃饭了。”那个有着浅黄色头发的中年人向我喊道。
  仿佛是怕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听不到,那声音特别响,震的我的耳膜轰轰直响,得到的却仍是我的无视。
  他告诉我他是我的养父,我的名字是优姬,黑主优姬。他第一次叫我“优姬”时,灵魂下意识的排斥这个名字,心中却似乎有什么在弥漫开来。
  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心和灵魂是来自两个不同的生命体的,互相排斥着对方,却又不得不和谐的处在同一个肉体中,互相影响,甚至被对方所用。
  然后他很无赖的要我叫他爸爸,虽然不知道这个称呼有什么意义,不过自从叫了一声后看到他一脸得逞的猖狂表情,我就有一种被骗上当的心情,于是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死活都不愿意这样叫他一声了。
  这样想着,我的心情突然愉悦不少,失落感也一扫而空。
  仔细想想,这个人也不错,这几天一直都是他在照顾我,洗衣做饭铺床叠被洗澡……就像个准妈妈一样。微微一愣,“妈妈”,心中仿佛有个女孩用很轻弱的声音迷茫的念出这两个字,似乎来自那个沉睡的灵魂。却像昙花一现般,等我去追寻时,什么都没有发现,反到像是我的幻觉。仰起了脸,空气中莫名地多了一丝哀愁的味道轻轻的触碰着皮肤,有种直达心底的刺痛感。
  面前仿佛又浮现了那个围着长长围巾有着温和笑容的人,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呢?
  我听到我在心里呼喊着:“好想见他,好想看到他嘴角浅浅的笑意,好想再看到他那血红的眼中映出有着相同血红眼睛的我。”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另一个灵魂的影响,我没有这个能力去分辨,只是知道我想见到他。
  那个自称是我养父的人告诉过我,想道歉的话,要对别人说‘对不起’,我真的很想当面对他说出这3个字。
  “优姬……”
  见我没有动作,他又试探着叫了一声,尾音微微有些上扬,倒是有几分滑稽的意味,而我则选择了直接无视,仍旧保持这个姿势,痴痴的看着窗外,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了我一样,
  眼中是遮盖不住的期待。眼角的余光却是瞥到他蹲在墙角散发着实质的怨念,我的嘴角在不经意间上滑了一毫米。
  眼睛慢慢的睁开,直直的看着天花板,我的心里有些纳闷和疑惑,今天是有客人来吗?怎么听到了说话的声音。伸出了柔嫩的小手,揉了揉被灯光刺痛的眼睛。
  一个起身,顺便伸了伸懒腰,余光瞟到床尾有一套叠得整齐的衣服,应该是我明天要穿的吧,伸手将它拿了过来,比划了下,却愣是不知道该怎么穿,将它随手一扔,明天再说吧。
  我从床上跳下,光着脚丫跑了出去,从地板上传来的丝丝凉意使得脚拇指冻得通红通红的,就好像一颗颗果冻一样。
  我一口气跑到了门口,正要敲门,却听到一个强压下火气的声音,身形微微一顿,心却是不受控制的“咚咚‘的跳了起来,一种兴奋和欣喜在刹那间弥漫到身体各处。是他!脑海又浮现出那个虽然带着斑斑血迹却温柔的让人想去接近的脸。
  手带着微微的颤抖将门开了一个小口,看到房间里除了养父还有另一个身影,与我相似的麻色头发,相似的红色眼睛,依旧是那天穿的白色大衣,目光转到脖子上,却发现没有围着那条长长的白色围巾。
  没有围着那条长长的白色围巾……
  脑海中突然浮现在那个雪天飘扬的比雪更洁白的那一片。
  我的心有些空空的,莫名的苦涩和茫然,仿佛失去了些什么。
  不过他既然来了,我还能奢求什么呢,能再见到已经足够了吧。
  不知道是因为太过激动,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一时手足无措,反应过来后的第一个动作竟然是将门轻轻合上,下意识的转头跑回自己的房间。
  手轻轻的拍着胸口,待心跳平息下来后,我低头看见那件被我扔在地上的衣服,想了想,跪在了地上,三下两下就扒下了睡袍,然后抓起衣服就往头上套,领口拉到一半就拉不下来了,心里有些焦急,汗从微微泛红的脸上冒出来。
  门却在这时突然开了,同时养父的声音传了进来,“就在这里了。”看清了里面的形势后“了”字就这样被卡在了喉咙口,随即又响起一个带着惊讶和欣喜的声音“优姬在自己穿衣服那,虽然穿错了。”
  脸突然有些发烫,直想找个可以阻挡任何人目光的地洞躲进去,我抓住刚换下的睡袍遮住头,一个倒地趴在了地上。
  果不其然,我听到了那个救过我的人大笑的声音以及我养父尖锐的喊声:“怎么办!枢发疯了。”
  用睡袍包住全身,只露出一张脸,我慢慢抬头,却看到那个人笑的趴倒在地上,血红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手一下又一下捶打着墙壁。好一会儿,才停止了大笑,伸出一只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用我再熟悉不过的平静的声调说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然后站直,转身“我这就回去了。”
  这句话是对养父说的,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对我说过一句,仿佛我只是个陌生人……
  要走了吗?我有些气馁的蹲坐着,血红色的眼睛细细注视着他的背影,就好像那个下着大雪的晚上一样。
  我……不想让他走。
  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口,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转过头来,看向我,眼中是残留的笑意,“bye…bye。”
  心里似乎有什么像决堤的潮水般涌出再也挡不住,我直起身子,拽住他的衣角,试探着的轻轻叫了一声“枢”,养父是这么叫他的,应该没错吧。待看到他转过头来看向我,我直直看进他的眼底,那里有惊愕,和一丝惊喜。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提高了音调,又叫了一声“枢”。

  第四回 相伴

  
  
  那次的相遇我最终还是没有对枢说对不起,也没能够留下他,不过我感觉到我和他之间好像少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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